相對於七海葵在梳妝打扮,此時的唐銳,就顯得有些隨意了。
婚禮的和服被隨意擺在一旁,他仍穿着樸素的便衣,雙膝上,擺放着一柄雪銀長劍。
只可惜,那劍身是斷的。
“等有機會,我一定把那傢伙的紫劍斬斷,爲你報仇。”
唐銳望着斷劍喃喃開口。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斬斷它的劍,是紫淵吧?”
唐銳不禁怔了下,這才發現,一位老者竟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以他現在的修爲,想要在這個距離隱藏氣息,除了巔峰強者,再就只有朱仙這種在藏息功夫上出神入化的人了。
這老者……
不是尋常人物啊!
再仔細打量一番,唐銳突然覺得這老者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但他確定,這老先生不是新血的人,因爲老先生身上沒有上杉族人那種厲氣沉沉的感覺。
“老先生,我們認識嗎?”
唐銳不禁問。
老者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朝他笑着拱拱手:“能給我看一下嗎?”
“嗯。”
儘管素昧平生,但從這老者身上,唐銳感覺不到絲毫敵意,也就把承影遞了過去。
劍一入手,老者的表情就驀然變了。
彷彿與老友重逢,臉色間滿是唏噓與遺憾。
“老先生,您口中的紫淵,可是上杉燼玄的佩劍?”
“對。”
老者點了點頭,“紫淵是由一塊隕鐵鑄造而成,它質地極堅,鋒銳無匹,甚至有人認爲,它已經摸到了地級兵器的門檻。”
唐銳回憶了一下,當時只被巔峰強者的修爲鎮壓,全然忽略,那把紫淵的確是鋒利異常,遠遠超過自己見過的任何一件兵刃。
現在想來,那竟是一件地級兵刃!
“當然,它也只是摸到了門檻而已。”
老者笑着說道,“它的設計和鍛造,都是不完美的,只要將你這把承影重新鍛造,還是能夠超越它的。”
這話讓唐銳眼眸亮起,因爲竟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他便打算着,結束這次的島國之行,便返回神州重造承影。
“年輕人,信得過我老頭子嗎?”
“嗯?”
唐銳一怔,隨即意識到他的意思,“前輩真誠相待,晚輩自然是信得過,只是晚輩……短時間內還需要用到承影。”
“你說的用,就是大婚之時吧?”
老者從容一笑,“島國的婚禮相對繁瑣,我這弟子的家族,就更是規矩繁多,所以這時間上面還是充裕的!”
弟子?
唐銳這次徹底怔住。
他終於記起,自己爲何會覺得這老者眼熟了!
“晚輩唐銳,見過……”
“不必多禮。”
老者擡起手,微笑打斷,“如此我便把承影拿走了,放心,定不會耽誤你的事情。”
說罷,老者便帶走了這把斷劍,但在他走出數米之後,突然抽出劍身中的含光,信手一拋。
“這把含光工藝極高,老頭子我還沒有打磨它的本事,就不帶走它了。”
嗡。
含光落在唐銳腳下的地面,發出清越的顫鳴聲。
唐銳再次吃了一驚。
能感應到含光劍的人並不在少數,但能如老者這樣,一眼看破兩把劍的機關,當真是沒有幾人。
老者走的很快,彷彿沒有出現過一樣。
“師弟,時間差不多了。”
這時,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怎麼還沒換好衣服?”
穿着伴郎和服的田中羽門,出現在唐銳的身後。
這聲師弟,讓唐銳恍惚了一瞬。
因爲從他決定要做自己的伴郎開始,他並沒有再和自己說一句話。
“師兄,多謝你的理解。”
“別多想,我還是很生你的氣。”
田中羽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如若你沒有出現,師妹現在還在道館裡,不用經歷這所有的一切。”
說到這,又語鋒一轉:“但我能看出來,她真的對你動了心,能看到她有個好歸宿,這終究是好的,我這點怨氣,還有那麼重要嗎?”
唐銳解釋道:“其實這場婚禮……”
“不論發生什麼,婚禮都是真的。”
田中羽門認真下來,“從今天起,師妹就是你的妻子,你若負她,我田中羽門一定與你不死不休!”
然後他不再多說,抓起旁邊的和服,丟到了唐銳懷中。
聞到和服上淡淡的檀香味,唐銳不禁流露苦笑。
十幾分鍾後。
唐銳穿好和服,從他的房間走了出來。
宮田香奈攙扶着七海葵站在不遠,島國婚禮,新娘的傳統裝束叫做白無垢,一身潔白勝雪,再加上精緻的淡妝,讓七海葵看上去就像白雪中的一朵櫻花,美的讓人感覺窒息。
“啊!”
看見唐銳,七海葵的小臉習慣性一紅,甚至還往後退了退。
宮田香奈調笑道:“他馬上就是你的夫君了,怎麼還是這麼緊張?”
“香奈姐姐,我……”
“好了,快去吧。”
遞給七海葵一把傳統和傘,宮田香奈帶着她走過去,並把她的小手遞到唐銳面前,“新郎先生,交給你咯。”
“嗯。”
唐銳點點頭,接過這隻柔軟的小手。
島國的婚禮流程,他早默記於心,但真正經歷還是首次。
每一個步驟都充滿儀式感,從庭院到上杉神社,遇到不少賓客送來祝福,二人要一一感謝,問候。
而當他們進入神社,儀式感達到了頂峰。
上杉燼玄和他的弟弟上杉信玄,以及其他許多身穿和服的上杉族人,要在神位前爲他們進行祝福,之後便遞來神酒,雙雙服下,進行拍手祈禱。
等這一切都做完,纔是交換戒指,交換誓言。
“夫,夫君,這戒指是我母親留下來的。”
七海葵拿出一枚精緻的綠寶石戒指,輕輕戴在唐銳手上,“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妻子了,請,請多多指教。”
唐銳一眼便認出來,那戒指是落櫻劍道館的館主信物,平時戴在七海葵的大拇指上,此刻竟被她摘下,送給自己。
“葵,這戒指太貴重,我……”
“你接受就是了,怎麼還看不上落櫻劍道館嗎!”
一旁傳來田中羽門不滿的聲音。
然而,唐銳還未迴應,那些上杉族人之中,突然響起了調侃之聲。
“以前看不上無所謂,但現在起,你要改姓上杉,名上杉唐銳。”
“作爲我們上杉家一個小小的贅婿,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我們給你的身份?”
“還不快接過戒指,然後再好好感謝你的妻子,上衫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