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長輩們的話,夏其玉連連點頭,表示認同。
下一秒,她直接挽住夏世玄的手臂說道:“父親,跟這傢伙沒什麼好說的,咱們還不如抓緊回去,對了,你說現在撤回那道聲明,咱們跟武道總會的關係還有沒有可能修復啊?”
這話,無疑是在發泄她對那一道聲明的不滿。
“胡鬧!”
夏世玄面容一沉,輕聲呵斥,“發出聲明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決定與武道總會劃清界限,更何況,即使唐會長對我們的隱疾無能爲力,這個朋友,我夏家也交定了。”
話音落下,目光又掃過其他幾位滿腹牢騷的夏家長輩。
“也希望各位兄長族弟,收起對唐會長的成見,今後夏家與京城武協,將會相互扶持,共謀發展。”
幾人臉色盡皆拉沉下來。
夏世玄是尊貴的家主,他們自然不能直接頂撞,但互相傳遞了幾個眼神,皆是寫滿抗拒。
一個唐銳,讓夏家威望大減,然後一轉身就對唐銳示好,這也舔的太明顯了吧!
哪怕是站在旁邊的唐銳,聽到這一切,都露出一臉意外的表情。
乍一聽,這番話像是故意說給他聽的,至於動機,無非是想要激起他的惻隱之心,讓他改變初衷出手醫治。
可轉念想想,這層意思未免表露的太過明顯,身爲一家之主,夏世玄就這點心計?
那如果是另有其意的話……
突然的,唐銳想到一種可能。
“父親,我真是想不通,以您的實力何必要忌憚他呢!”
夏其玉一邊扁着嘴巴抱怨,一邊朝唐銳投來不屑的目光。
她想不通,就算打敗了崔恩嘆又如何,夏家高手如雲,難道還怕他區區一個唐銳嗎?
唐銳毫不客氣與她對視,輕飄飄說道:“可憐天下父母心,而你這個做子女的,卻體會不了夏家主的良苦用心,實在是有些可悲啊。”
“你說什麼!”
“其玉!”
夏世玄再次喝止,隨後看向唐銳一嘆,“讓唐會長見笑了,如今這一代夏家子弟,各個都眼高於頂,無法無天,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已經三十有餘,怎麼放心把偌大一座夏家交到他們手裡啊。”
這話一出,夏其玉和身旁幾個夏家長輩都沉默了。
此時,他們才終於明白夏世玄此行的目的。
如能從唐銳身上得到醫治的機會,那自然最好,但更爲重要的是,是要向唐銳傳達一個信息。
那就是從今往後,夏家願與唐銳交好,尊爲上賓。
原因很簡單,《乾坤氣》第七層,血肉自生,就像是與惡魔做的一筆交易,四十歲之前,生命力燦如烈陽,而一到了這個節點,便宛如夏花,轉瞬即逝。
夏世玄如今已三十有七,再過三年,就到了四十歲大關,如果仍找不到醫治之法,那就只有等死的份,而其他幾位夏家長輩,年齡有高有低,但也都沒有幾年活頭。
如此一來,此時夏家與唐銳交惡,就等於是給夏家的年輕一輩留下隱患。
到那時,夏家如若沒有能和唐銳抗衡的天驕出現,豈不就陷入了水深火熱的境地?
結果,他們非但不體會夏世玄一番心血,更是火上澆油,對唐銳各種冒犯諷刺。
“難怪父親您讓我前來拜訪的時候,一再囑託我要謙卑有禮。”
夏其玉低頭咬住嘴脣,面容糾結了幾秒鐘,突然看向唐銳,認認真真的鞠了一躬,“唐會長,我向你道歉!”
其他夏家長輩倨傲慣了,自然說不出道歉的話,但看樣子也都服軟,一個個哂笑點頭,算是收回他們先前的話。
唐銳沒有立即迴應,而是看着夏世玄,心中涌動一絲敬意。
從他剛纔留在勞斯萊斯默默審視這一點來看,這位夏家主其實與其他人一樣,也有着不可一世的驕傲。
但是,在他看到事態又有惡化趨勢之後,果斷就放低姿態,緩轉局面。
這不是隨隨便便哪個家主就能夠做到的。
“平日裡,我對這丫頭疏於管教,還望唐會長大人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察覺到唐銳目光,夏世玄微笑同時,拱手作揖道,“既如此,我等也不便繼續叨擾,等有機會,再找唐會長坐下,把酒言歡。”
一衆人齊刷刷轉身,這就準備離開。
正此時,唐銳突然說道:“其實這血肉自生留下的隱疾,也並非無藥可醫。”
“什麼!”
夏世玄的動作頓時一滯。
夏其玉更是迫不及待轉身回來:“難道你有辦法醫治嗎!”
“有。”
唐銳點點頭,“只不過,我出手是有條件的。”
儘管夏家用一道聲明幫他控制輿論,但他和崔恩嘆的約戰也是因夏家那兩兄弟而起,最多也就是兩不相欠。
況且,他還需要求證一件事情。
“這是自然。”
“這本就是我夏家應該給出的許諾。”
“唐會長儘管開口,只要我夏家做得到,一定滿足。”
夏世玄說這話時,聲線都在微微的顫抖,夏家雖不如宋家那樣擁有百年底蘊,但因爲血肉自生帶來的隱疾,夏家所擁有的人丁,很可能要遠遠高於宋家。
因爲夏家人一出生,就要做好年華不過四十的覺悟,想要保證家族繁盛,只能不斷生育,用更多的子嗣去傳承家族。
故而,一聽到唐銳有辦法醫治,夏世玄都難以遏制自己的激動。
“夏家主,不必急着答應。”
唐銳壓了一下氣氛說道,“對諸位而言,我的要求或許有些過分,因爲我想要看一看有關血肉自生的功法心訣。”
果然,這話一出,衆人的臉色都變了。
夏世玄還好,身旁夏其玉黛眉一凜,險些又朝着唐銳破口大罵。
“唐會長,你要我們的功法做什麼?”
剋制着打人的衝動,夏其玉問道,“難道你所說的醫治之法,就隱藏在這第七層《乾坤氣》的功法裡面?”
唐銳很坦然的搖搖頭:“我是用鍼灸醫治,與這功法本身無關。”
“那你……”
“我的理由,不便對你們細說。”
唐銳沒有給她問下去的機會,“是否答應,也全在你們自己,等考慮清楚,隨時找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