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唐銳驚異的同時,天公地婆心中的震撼則要更加強烈。
就如同深海襲來的巨浪一樣,一波接着一波。
他們原以爲,唐銳的修爲大概與葉小器持平,最多也就是略勝一籌。
畢竟,唐銳要替朱家辦事,朱家自然要給他配備一個足夠出色的暗衛。
可現在看來,他們想的太簡單了。
唐銳的強大已經逼近二品!
不,甚至更勝過二品!
天公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像是現在這樣如此焦灼的戰鬥,是在什麼時候了!
“老婆子,用全力吧。”
聲音沉冷下來,天公凝重開口,“必須儘快殺死這兩個小子。”
“我知道!”
地婆同樣面沉如水,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爲,堪稱可怖。
既然這樣的人不爲賀家所用,那自然就沒有繼續存在的價值!
倏地,地面又一次炸裂,這次兩個人選擇了同時出擊,只見他們鐮鋒揮閃,像是一對揮舞鐮刀的死神,過來收割唐銳和葉小器的人頭。
“他交給我。”
唐銳迎敵之前,冷冷拋下一句,“你去對付那個地婆!”
可話音剛落,變故突生。
只見天公手中的鎖鏈突然繃直,接着高高掄起,給了地婆一個更快的加速度,使得唐銳身軀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形,直接繞過了唐銳和葉小器二人的頭頂,落在他們的身後。
原本是雙雙對峙的局面,一瞬間就成了腹背受敵。
而且,天公與地婆還有兩條鉤鐮相互連接。
“小子,你們逃不掉了!”
天公瞳孔一縮,與地婆同時發動攻勢。
逼近的同時,兩條鉤鐮不斷拉緊,要將唐銳他們困在其中。
噹噹噹!
應對那兩把凜冽鐮刀的同時,唐銳二人不得不騰出更多的精力去擊退鎖鏈。
衆人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這對鉤鐮不僅僅能幫同伴化解險境,同樣也能束縛敵人,把他們捆縛起來。
本來是寬裕的戰鬥環境,一下就被兩條鉤鐮限制的極其狹小。
而最巧妙的在於,即便唐銳他們瞬間起跳,想像跳繩那樣越過鎖鏈,天公地婆也能一起騰空,讓這種束縛如影隨形。
如想脫身,唐銳他們只能一人騰空,一人留守地面,這樣的話,天公地婆只能選擇一人追擊,另一人自然而然就脫困出去。
可這樣一來,被困在其中的那個,便要獨自面對兩個人才能抵禦的力量,生還下來的機會自然就會小到極致。
“銳哥,怎麼辦?”
一劍盪開又一次鎖鏈逼近,葉小器與唐銳背靠着背,聲音急促。
他生平從未見過這樣古怪的打法,一時間,大腦完全空白了。
“別慌。”
唐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如深邃的碧湖般平靜,“如果讓他們選擇放生一個,肯定是你。”
葉小器臉色大變:“銳哥,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
“有你守在地面,我怎會一個人?”
這一聲反問頗有些玩味,葉小器先是一怔。
緊接着,只覺有一道靈光衝入腦海,他明白唐銳是什麼意思了。
與此同時,那兩條鎖鏈再次如跗骨之蛆般收緊上來。
嗖!
唐銳猶如沖天炮彈,瞬間騰空。
而葉小器,選擇了巋然不動。
“就等着現在呢!”
天公嘴角勾起冷笑,與地婆同時間沖天而去。
如此一來,唐銳就要一個人面對兩條鉤鐮,縱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在劫難逃!
不少人都露出驚悸恐懼之色,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彷彿已經預見到,唐銳被鎖鏈捆成麻花,接着,兩把鐮刀追魂而來,貫穿唐銳的血肉骨骼。
咔啦!
鎖鏈在頃刻間收縮到極致,然而,並沒有捆住唐銳。
這驚魂一擊,落空了。
“什麼!”
天公失聲喊了出來。
他恍惚記得,在收緊鎖鏈的那一刻,唐銳突然化作一道黑影,急速下墜。
不應該啊!
騰空狀態下的唐銳,根本就沒有着力點!
等等!
突然猜到了什麼,天公垂下視線,下一刻,目眥欲裂。
唐銳正四平八穩的站在地面,而他那個暗衛葉小器,蹲在旁邊,右手剛剛從他的腳踝拿下來。
天公地婆默契強大,而這兄弟二人,亦是配合無間!
在唐銳騰空的下一瞬,葉小器就抓住他的腳踝,把他生生拽了下來!
而震撼的同時,天公心中也敲起一聲警鐘。
他跟地婆,尚且騰在空中,處於一個無處借力的狀態。
視線中,葉小器突然消失不見。
“壞了!”
天公心道一聲,此子擅長刺殺,此時必定在某個角落,如弓弦上的箭,蓄勢待發,牢牢鎖定住地婆的下落位置。
顧不上自己也可能被唐銳盯上,天公飛快拉動鎖鏈,嘗試把地婆拉到自己的方向。
可他纔剛剛發力,就聽見噹的一聲。
一抹劍光如練,竟把繃直如棍的鎖鏈硬生生斬斷。
繩索在繃緊時最爲脆弱,唐銳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徹底掐斷兩人之間的連接。
沒了鎖鏈牽拽,地婆前衝的力道瞬間被削弱,中途便墜落下去。
砰。
地婆雙腳重重踩在一張酒桌,臉上盡是不甘憤怒。
而下一刻,身下爆出一聲厲響。
地婆本能低頭,那酒桌竟生出一柄劍鋒,從下至上,貫穿了地婆的喉嚨。
全場安靜了下來,像是被抽去了空氣。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駭的難以呼吸。
葉小器一骨碌從桌下滾出,臉上沒有半點表情,漠然走到地婆面前,一隻手按住她的頭顱,另一隻手握住劍柄,強行拔劍。
地婆倒地時未能瞑目,眼中全是不能置信。
至死,她都不能相信自己會被一個少年擊殺。
即便是少年埋伏,突然偷襲。
可勝負生死,本就沒有卑鄙可言。
死了,便是輸了。
“老婆子!”
天公的一聲嘶吼,驟然打破了現場的死寂。
衆人都沒來由一個寒戰,紅了眼睛的天公,猶如電閃交加的雷雨天,駭人至極。
唯獨唐銳持劍站立,筆直如鬆,不屑的凝視天公。
“你說你們加起來,摸到了一品門檻。”
唐銳笑聲平淡,卻極具諷刺,“我想問問,一品的門檻有這麼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