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嶽玄風想明白這一切時,也爲時已晚。
噗!
鍾正南不再給他半點求饒的機會,揮手間,一劍封喉。
鮮豔的血液,噴了嶽振天一臉。
緊接着,鍾正南又將七尺劍鋒指向了嶽振天的鼻翼。
“正南兄。”
嶽玄風的死,並沒有帶來嶽振天任何情緒上的撥動,相反,他沒有任何猶豫的跪下來,“看在當年我留下鍾家絕大多數人命的情分上,饒我一條性命吧!”
鍾正南果然停手。
只是,他眼中閃現的並非仁慈,而是森冷的戲謔之色。
“你可曾想過,你也有一天會跪下來求我?”
“……”
嶽振天又咬了咬牙,繼續拋棄自尊,“求正南兄,饒我一命,只要正南兄答應,我可以割讓岳家一半家產,並從此宣佈,退出新八旗,遠離京城,永不入京。”
鍾正南的長劍高高揚起。
“全部家產,我願割讓全部家產,只求正南兄,留五百萬跑路費。”
嶽振天仍不放棄,但說到後面,他已經閉上了眼睛。
連他這樣的梟雄人物,面臨死亡,亦是充滿了膽懼。
哧!
一道嗞血聲穿過耳膜,嶽振天的小腹破開,露出一條觸目驚心的大口子。
但,他只毀了丹田,性命卻保留下來。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鍾正南已經轉過身,揚長而去。
只剩嶽振天跌坐在地,冷汗與血水混在一起,全身溼漉。
當然,鍾正南並不會相信這些口頭承諾,在離開雲頂墅後,他便電話聯繫了鍾家各大高手,在最短時間內,將雲頂墅包圍,唐銳也打給宮明成,派出虎潭中的精英弟子,查出散於京城其他位置的岳家人,佈下天羅地網,將他們一網打盡。
這一切,只在半小時之間,就風捲殘雲般結束。
捷報傳來時,唐銳三人正在就近的武協分館療傷,縱然他們避開了火海衝擊,但還是或多或少,受了一些燒傷。
尤其是鍾正南,他在破窗時似乎滯後了一些,待衣物撕開,後背已經血肉模糊。
唐銳幫他配了些藥膏,此時,正由鐘意濃幫忙塗抹。
“嘶!”
藥力兇猛,饒是鍾正南這樣的狠人,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唐銳看見後不由苦笑:“意濃,要不我來吧?”
“嗯。”
“不行!”
誰知,被鍾正南狠聲拒絕,“你也打了一路,身上就沒什麼不舒服的嗎!”
唐銳先是一愣,很快便察覺鍾正南話裡有話。
連忙識趣的點點頭:“也是,叔叔你這一提醒,我也感覺渾身疼得厲害,那我去旁邊療傷一下。”
“弟弟,你也燒傷了嗎,我幫你抹藥!”
這一說不要緊,頓時牽動住鐘意濃的心,哪裡還管她這個便宜父親,直接把藥膏塞到鍾正南手裡,三兩步跑到唐銳身邊去了。
頓時間,唐銳更是尷尬。
“叔叔,這……”
“算了!”
鍾正南捧着藥膏,重重嘆了口氣,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也不指望她能孝順我!”
鐘意濃淡淡瞥了他一眼:“就算我嫁不出去,也不會孝順你的。”
“咳咳!”
唐銳連忙打斷,滿臉苦笑,“姐,其實叔叔是面狠心軟,你在他心裡還是很重要的,不然他也不會拼上老命,跑來雲頂墅救你。”
這話似乎說到了鍾女王心裡,只見她抿了抿脣,還是說道:“那又如何,衆多子女裡,他真正認同的終究是大房那幾個。”
“大房?”
唐銳更是失笑不已,“大房的孩子都不是叔叔親生,他何來認同,先前叔叔之所以對大房百般器重,是因爲他忌憚嶽錦秀背後的岳家,把你和甜甜趕出鍾家,也是防止你們被嶽錦秀傷害,而做出的不得已的保護措施。”
“真的?”
鐘意濃眼眸震動,轉頭看向了父親。
然而,鍾正南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高冷的哼了聲,狠狠把藥膏遞了出來。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唐銳不禁莞爾,推了下鐘意濃的***:“還不哄哄叔叔去。”
雖說鐘意濃還有些扭捏,但她終究還是去了。
輕柔的剜出來一點藥膏,慢慢塗在鍾正南的傷口處,猛烈的藥性還是令人難以忍耐,但這次,鍾正南異常的安靜。
像是有一抹從未出現過的情感,在這對父女間淡淡洋溢。
看着這一幕,唐銳終於鬆了口氣。
微僵的氣氛,總算是得到了些許緩解。
可這時,一陣不和諧的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
鍾正南拿出手機時,鐘意濃的手明顯一抖。
屏幕上的名字,正是大太太嶽錦秀。
“放心,我跟她沒有半點情分。”
鍾正南迴頭解釋了一句,終於接通電話。
但緊跟着,他臉色瞬變。
“你這個瘋女人,如果你敢動他們一根汗毛,我一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鍾正南似乎忘了疼痛,呼一聲從病牀跳起,狠狠掛斷之後,臉色凝重的說,“小銳,你保護好意濃,我要回鍾家一趟。”
唐銳與鐘意濃異口同聲問道:“怎麼了?”
“嶽錦秀聽說了岳家變故,串通二房三房,直接造反!”
“他們已經圍了仙芝的別墅,要拿仙芝換取條件。”
“一換我交出鍾家半數家產,二換意濃爲仙芝一命抵一命,三換小銳你自廢功法,爲岳家報仇!”
鍾正南說完這些,眼中的憤怒已經按捺不住,化爲烈火,幾欲噴出。
只見他一拳將病牀砸榻,冷冷開口:“敢跟我提條件,我現在便回去殺了他們!”
說完,鍾正南抄起一件衣物,轉身便走。
背後的藥膏剝落一些,但他沒有半點吭聲。
彷彿又恢復了那個不可一世的鐘家暴君!
“叔叔,我也去。”
“爸,我也去!”
這時候,身後突然響起兩道聲音。
鍾正南腳步停下。
微愕的回過頭:“意濃,你剛纔的語氣……”
儘管這之前鐘意濃也這樣叫過他,但這一次的口吻,顯然與上一次不同。
鐘意濃格外認真的說:“做女兒的,不能每次都讓父親衝鋒陷陣,您說呢?”
“好!”
重重的點了下頭,鍾正南說道,“我們一起回去,整頓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