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得唐銳牙都疼了。
怎麼個意思?
人設又要崩了是嗎!
好在傲慢對他的信任,已經超乎尋常,果斷拍着唐銳的肩膀笑道:“他是暴怒身邊的紅人,你見過他,這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也對。”
懶惰沉吟一笑,似乎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但唐銳明顯感覺,在接下來的路途中,有幾名懶惰分部的人,正悄無聲息的跟上自己。
剛跟林若雪學會不久的摩斯密碼,這下也沒辦法再打了。
唐銳只能跟隨大隊伍沉默前行。
不過,這也讓他放棄從懶惰這裡入手的念頭,對方身爲巔峰,他就無法神不知鬼不覺的制服要挾,與其在這裡使勁,還不如早早離開死亡谷,親自尋找御九擎的下落。
“那就是刀背河牀嗎!”
十餘里的路段轉瞬即逝,當衆人踏上河牀,俯瞰下去,視野立即就豁然開朗。
傲慢顯得頗有些興奮,對屬下快速施令:“快去,讓兄弟們分散開,尋找崑崙驛下落!”
放眼整座死亡谷,恐怕沒什麼地方比這裡更加醒目了吧!
“等一等。”
眼看着傲慢分部就要擴散開來,懶惰突然叫停了他們,只見他輕抽鼻翼,面容微凝,“空氣中有血腥味,沒發現麼?”
傲慢和色·欲都下意識吸了口氣。
儘管那氣味很淡,可確實有一股血氣鑽入鼻腔,刺激着他們的鼻黏膜。
“這也正常吧,畢竟死亡谷中的勢力不止我們。”
色·欲抿了抿脣,強行解釋,“那些中級勢力都是爲了爭搶資源而來,相互廝殺,不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懶惰卻是臉色冷淡的看向她。
“你在開玩笑嗎,身爲色·欲,連這都看不出來!”
“師妹。”
傲慢慌忙拽了拽色·欲衣角,小聲提醒,“這擺明了是有人在此地伏擊啊,你怎麼就沒看出來!”
話落,他又急急忙忙向懶惰解釋:“刀背河牀是師妹發現的,她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也可以理解。”
“是嗎?”
懶惰面帶狐疑,正欲再問,卻是臉色劇沉,目光向身後望去。
河牀那一片寂靜若死的焦土,竟在這一刻陡然翻騰起來,數十個矯健的身影沖天而起,手中的兵刃傾灑光輝,瘋狂的籠罩過來。
黑羽林四座分部,戰力少說也接近兩千,這數十人的突襲並不能帶來多強的壓迫感,卻勝在奇詭,許多黑羽林殺手尚未反應過來,就被一劍刺穿了喉嚨。
“有敵襲!”
傲慢振喝一聲,“所有人,準備戰鬥!”
色·欲卻像是早知道這一戰即將到來,她沒有組織大家應戰,而是四下轉眸,尋找唐銳。
可讓她絕望的是,唐銳竟在這時消失不見了。
“左安呢?”
“什麼!”
傲慢瞪視過來,神色焦急,“難道左安兄弟遇險了?!”
“遇什麼險!”
懶惰冷斥一句,“那小子多半有問題,不但他不見了,我安排盯着他的人也不見了!”
傲慢當即怔住。
接着,如靈光一現,許多事在心底梳理清晰。
他用力看向色·欲,振聲質問。
“這刀背河牀,是你和左安共同發現,難道你們是故意把大家引來這裡?”
“是你被左安利用,還是你被他們慫恿,背叛了我們所有人。”
“不對,那些四方神軍能僞裝成暴食分部,靠的是鹿紅月易容換貌,難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師妹?”
怒火將傲慢徹底侵蝕,到最後,他索性不再質問,一爪探向了色·欲的臉。
他要撕掉這張面具,看看其後是一張什麼臉!
啪!
色·欲一巴掌拍掉傲慢的利爪,臉色上寫滿憤怒:“你瘋了,我不是你的師妹,還能是誰!”
“我不知道。”
傲慢目光堅定如鐵,“但我知道的是,你絕對有什麼秘密在瞞着我!”
他出手沒有餘地,反而更加兇橫,一招一式,都是奪命殺招。
而這時,衝入戰場的武者越來越多,身穿制式長袍的是武協弟子,而身着緊身風衣的是尹無相與緋心流火的弟子。
三方弟子從不同方向,對黑羽林四座分部形成圍攻,儘管他們不能像四方神軍那樣攻勢如潮,但如此多的兵力,一股腦傾軋過來,也足以讓黑羽林頭疼不已。
見到終點的喜悅一下子被沖垮,捲入戰爭的同時,那種巨大的心理落差,才真正讓他們感到痛苦,就如同在火爐中被生生炙烤一般。
噗嗤!
在鋪天蓋地的廝殺聲中,傲慢終於在色·欲臉頰撕開了一道傷口。
血淋淋的爪痕令人心驚,但在那之下,似乎並沒有面具的痕跡。
“你,你真的是師妹?”
傲慢怔住,這結果讓他無力接受。
他覺得,色·欲應當與他一樣,都是黑羽林最忠實的信徒,哪怕做了那麼久的邊緣角色,現在不也重新受到重用了麼?
師妹爲什麼要背叛!
“沒錯,就是我!”
色·欲瞪大眼眸,臉上的抓傷讓她頗有幾分猙獰,“你以爲我想背叛嗎,那混蛋用鍼灸把我變成了石女體質,如果我不按照他的命令,這輩子我都是個廢人了!”
這理由讓傲慢愣了好一會兒。
就這?
就爲了能繼續享受男女極樂,就把這麼多兄弟的命給賣了?
“你……”
一個你字在傲慢喉嚨裡卡了大半天,都沒能順出後面的語句。
這感覺實在是太憋屈了,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任他用出再大的力道,也被消耗的無影無蹤。
“師兄,跟我一起離開這吧!”
見傲慢神色頓住,色·欲以爲他也有所意動,苦苦勸道,“那個左安很有手段,只要找到他,一定能讓我們平安離開死亡谷的,你不是說你想娶我嗎,離開這裡我們就結婚,你說好不好!”
“可是師妹……”
正說着,傲慢的瞳孔突然放大。
他親眼看見,一條漆黑的鞭索從色·欲的胸口透體而出。
這一擊刺穿肺泡,致使色·欲再也發不出聲音,而是不斷的口鼻噴血,痛不欲生。
“想離開是吧,我送你。”
鞭索的另一端,掌控在懶惰手中,他聲音不大,卻如魔鬼般籠罩所有人的心頭,“還有人想追隨她一起嗎,站出來,我一併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