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是我一手促成各大家族的合作,前不久崔龍城派人給我下蠱,想必也是爲報當年的一箭之仇!”
說到這裡,紀老警首眼中閃爍出陣陣厲芒,“他動我是爲尋仇,老頭子我還敬他是條漢子,但他跑到唐神醫這裡鬧事,還險些讓唐神醫也中了蠱毒,這就碰了我老頭子的逆鱗了,小魏,你發動警署全部力量,務必在七天內,找出崔龍城的下落!”
魏警首當即領命。
聽聞玄門醫館出現殺手的時候,他心裡也暴怒無比,如今有了線索,即使掘地三尺,也要把崔龍城挖出來。
可不等他向警署發號施令,唐銳突然制止了他。
讓蘇惜惜端來幾杯熱茶,唐銳淡淡出聲:“三年前,他在遭遇挫敗的前提下,尚且能從容脫身,如今他集結了不少高手,這樣充滿侵略性的尋找,會不會打草驚蛇?”
魏警首不禁一愣:“唐神醫,你的意思是?”
“既然他在書信裡挑明,要在月底一戰,那就等到月底,跟他正面硬剛。”
唐銳理所當然的說,“把三年前的那批戰力重新集結,再勝他一次不成問題吧,總比這樣貿然出擊,有可能把他嚇跑的好。”
“這樣好是好,只是……”
魏警首面露爲難,“那崔龍城的行事風格你也看到了,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瘋子,如果選擇備戰,那從現在到月底,他可能會時不時來醫館或者幾座家族裡面鬧事,哪怕不爲見血,只爲了噁心和震懾大家,這也足夠讓人崩潰。”
武青山也語氣凝重:“魏警首說的沒錯,崔龍城心理有問題,誰也琢磨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
“嗯?”
一衆人頓時怔住。
那可是諸多大佬都頭疼不已的人物,唐銳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他乖乖忍到月底嗎?
微笑的環視衆人,唐銳慢條斯理開口。
“從武會長的描述來看,這人極其自負,並且充滿了炫耀一切的慾望。”
“這種炫耀型的人格,無時無刻不希望自己成爲世界的焦點,他們需要舞臺,需要觀衆,如果這世界不滿足他,那他就會鬧點動靜,譬如來我的醫館丟只蠱蟲之類。”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給他一個像樣的舞臺,沒記錯的話,那座城隍廟年久失修,非常破敗了吧,如果把它重新修葺,給崔龍城一個王者歸來的舞臺,你們覺得他還會鬧騰嗎?”
話音落下的同時,幾人的眼睛也同時亮了起來。
慕天德贊同道:“這法子可以一試。”
“那座廟確實該修了,當地村民提過幾次訴求,但一直擱置着,沒有落實。”
紀老警首也點點頭,“那就按唐神醫的意思,把這個舞臺搭建好,然後等待月底,來一個甕中捉鱉!”
武青山氣息滾動:“我這就回去秉明師兄,月底時,清理門戶!”
事實上,唐銳並不在意崔龍城會不會來找他麻煩,如今他承影劍在手,葉小器又學了蛟分承影,以他們兩人,保護醫館綽綽有餘了。
然而,這一戰牽扯的人物太多,就連鐘意濃也在三年前,請出了鳳儀集團的供奉高手,唐銳做不到坐視不理。
崔龍城是條瘋狗,先丟一塊肉骨頭,把他給安撫下來,纔是最保險的打算。
確定好這個方案,幾人便不再停留,紛紛回去忙碌。
唯獨鍾意濃留下來,饒有興致的打量唐銳,言語間充滿揶揄:“沒想到這麼多人裡,只有你把崔龍城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
“如果我猜對了,沒準以後能搞點心理治療,也算開展了醫館的新業務。”
“那姐姐要做你第一個患者。”
鐘意濃口中氣息熾熱幾分,“唐神醫,你來猜一猜姐姐這心裡最喜歡的人是誰啊?”
唐銳一下怔在那裡,答案當然是呼之欲出,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終究自己是結了婚的。
看見他這副手足無措的模樣,鐘意濃噗嗤一笑:“姐姐真是愛死你這個可愛的樣子了。”
在醫館吃過晚餐,鐘意濃也開車離開,唐銳正考慮要不要多教葉小器兩招,口袋裡卻傳來一陣震動。
是林若雪。
“有時間嗎?”
聽上去鼻音稍重,像是哭過。
唐銳不禁皺眉:“出什麼事了?”
“方便的話,現在來林家別墅一趟,一家人吃個晚飯吧。”
“嗯,這就過去。”
既然能見面,唐銳就不再多問,開上車火速趕往了林家別墅。
趕到時,家門外站着一道身影,卻不是林若雪,而是岳父林源山。
只見他夾着一根菸,卻沒有點燃,臉色間佈滿惆悵。
“爸。”
唐銳在車上找到個ZIPPO火機,走過去打個招呼點燃火焰。
林源山卻像是受驚的兔子般,緊張的縮回手臂:“點不得,老太太不喜歡煙味。”
唐銳立即想到王淑蘭提到的王家老太太,看了眼別墅問道:“若雪的祖母也在嗎?”
“嗯,在裡面陪你媽聊天,你趕緊進去吧,別讓他們等急了。”
“那您呢?”
“我就不過去了。”
林源山擠出一絲苦笑,“老太太不喜歡我。”
唐銳點點頭,沒有強求,獨自一人走向別墅。
正要推門,卻又被岳父叫住。
“唐銳,老太太出現以後,我有點明白你這三年的感受了。”
林源山低垂着頭,“上門女婿,寄人籬下,難以想象你這三年是怎麼撐下來的,爸爸在這裡跟你道個歉,以前我太軟弱,從沒有幫你說過話,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唐銳不禁啞然失笑:“您這道歉是真心的嗎,還是想巴結我,以免在林家被徹底的邊緣化?”
“兩者都有吧。”
林源山倒也實在,說完後,又是深沉的嘆了口氣,“而且,這個家也不姓林了,老太太到來的第一天,就宣示說,不管家裡以前有幾個姓氏,從此以後,這個家裡的人,只能姓王。”
唐銳聞言,眉梢間更加凝重。
看來,這別墅裡等着他的,是一出鴻門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