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有一事不解。”
聽完這段秘辛,唐銳心中感慨之餘,也不由打起問號,“既然五行就是打開這一切危險的鑰匙,仙醫老祖爲什麼不把它們毀掉呢?”
唐無忌苦澀的笑了笑。
“《玄門禁典》中,並未提到這些,而且實話說,我也與你有過同樣的疑問。”
說到這兒,唐無忌轉過視線,望着窗外匆匆流過的雲幕,山巒,江河,在他厚重的聲線中,多出一絲淡淡的鄉愁,“但是在孤舟的這些年,我有些理解老祖了,這裡再美,他終究也是個外來人,崑崙驛的後面,纔是他要歸去的地方,如果毀掉五行,也就徹底毀掉了他與家鄉的連接,我想,這應該就是他始終沒有這樣做的原因,雖然很可笑,但這也是他最光芒萬丈的一點,不是嗎?”
唐銳沒有迴應,就這樣靜靜望着父親的側臉。
察覺到他的目光,唐無忌輕鬆一笑:“怎麼了?”
“我在想,父親應該跟那位仙醫老祖很像,如果玉佩由父親融合的話,也許纔是最好的結果。”
“傻小子!”
唐無忌哈哈一笑,隨即,勾想起一些畫面說道,“在那座崑崙山洞,我不是沒試過融合玉佩,但結果都是失敗,但好在我的兒子做到了,這比我親自融合玉佩,更加讓我振奮。”
唐銳也露出了笑容,打趣道:“這仙醫老祖也是有趣,在他年輕時留下的玉佩中,對《開山》功法嗤之以鼻,等到了暮年,反而特意把這部功法編撰成書,留給後人,以防那些進入山洞的有緣人,無法融合玉佩,而難以修煉。”
“崑崙驛被重新封印,導致地球世界的靈氣再度衰弱,在這種條件下,練體功法自然比練氣功法更具價值。”
唐無忌笑道,“我想,除了這部《開山》,另一部《玄門藥典》,在你得到的仙醫傳承中,所記錄的應該也不算詳細。”
唐銳搖了搖頭:“我腦海中有許多藥典絕學,但以地球上的中醫藥典居多,玄門的古籍也有,但沒什麼用啊……”
說到後面,唐銳自己也無奈了。
他不是沒有在仙醫傳承中,翻看過有關玄門藥理的內容,雖然玄奧莫測,充滿神奇,但關鍵在於,那上面記錄的藥材都不存在啊!
要麼是已經遺失,要麼就根本不是地球之物,像是熬製益氣湯所用的益氣草,其他的中醫古籍幾乎沒有記錄,只有一些怪談誌異類的古籍,纔會記錄這種稀缺藥材。
所以,唐銳漸漸也不再翻閱那些典籍,只把精力放在《八千針》上面。
“這倒是。”
“地球環境惡劣,即使有過一段靈氣繁盛的時間,也很難在藥材靈植上面,與崑崙界相提並論。”
“不過,藥典終究是玄門的立世之本,仙醫老祖又怎麼可能把本門的手段付之一炬呢?”
唐無忌眼中,玩味之意漸深,“如果我告訴你,我所看到的《玄門藥典》,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在地球這種惡劣的土質中,培植出高品質的藥材呢?”
一瞬間的怔然之後,唐銳如醍醐灌頂:“難怪您能製造出益氣湯和肉白骨,原來是因爲這一部《玄門藥典》。”
“等落了腳,我立刻就把藥典傳授給你。”
“這……”
“你是仙醫玉佩的傳承者,按理說,你纔是玄門正統,再加上你是我的血脈,我不傳你傳誰啊!”
不容置疑般,唐無忌把此事敲定下來。
唐銳也只好苦笑答應。
這時,突然一道身影來到兩人面前。
“艾西亞?”
唐銳好奇的看過去,“有什麼事嗎?”
然而,艾西亞的目光直接躍過他,落在了唐無忌身上,手中遞來她的手機。
“請唐先生出手,爲我醫治聲音之疾,我願赴湯蹈火,以命相報。”
把這段話讀出來,唐無忌卻有點蒙圈了,然後,他滿是埋怨之色的看向唐銳,“你的《八千針》千變萬化,怎麼不幫我兒媳婦治病?”
“咳咳!”
唐銳一陣尷尬,過道上的艾西亞也是面容紅潤,頗有侷促。
瞧出了一分端倪,唐無忌問道:“我誤會了啊,那你覺得這樣如何,我幫你恢復聲音,你考慮一下做我的兒媳婦……”
“父親,您不能這樣趁人之危啊!”
眼看着話題要被帶歪,唐銳連忙打斷,並起身把艾西亞帶到了其他座位坐下。
一時間,兩人相顧有些沉默。
直到艾西亞又在手機上打出文字。
“如果唐先生堅持,我可以接受。”
“呃,你不用把這些放在心上。”
唐銳汗顏,苦笑之餘,也總算明白了現代年輕人所遇到的催婚煩惱。
有個時刻幫你物色對象的爹,確實是有些頭疼啊。
而他並未察覺,在他話音落下的剎那,艾西亞的眼神匆匆閃逝了一抹失落。
下一秒,唐銳想起來什麼,恢復認真:“你來孤舟,就是爲了找到我父親,問一味藥?”
艾西亞點點頭,打字道:“我找過很多醫生,但都是一無所獲,最後在天竺國一位大人的口中,得知了孤舟存在,大人告訴我,那裡有一位神醫,可活死人,肉白骨,所以我就來了。”
唐銳苦笑道:“哪怕代價是在監獄中度過嗎?”
“那位大人與徐梟有些淵源,所以我的刑期很短,只有三個月。”
艾西亞像是想起了什麼,笑容中流露一絲暖意,“雖然在孤舟的每一天都很難熬,但我必須這麼做,父親患了很重的阿茨海默症,唯一能喚醒他記憶的,就是我的聲音,所以我不論做什麼,都一定要找回曾經的聲音。”
唐銳微微沉默。
原來,也是爲了自己的父親,纔會義無反顧的進入孤舟。
從這點看,艾西亞倒是和他挺像的。
“艾西亞,你稍稍往後靠一下。”
“???”
艾西亞不知他要做什麼,但還是很配合,整個人都靠在了椅背,露出自己白燦燦的雪頸。
下一刻,唐銳便把幾支銀針,刺入到她的雪頸之上。
一股說不出來的火熱,頓時在整個咽喉炸開。
“別擔心,交給我就好。”
唐銳微微一笑,如暖陽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