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銳與四人的角力正在繼續。
而且,勝利的天平已經發生傾斜,唐銳臉色如常,另外四人,俱都流露出異樣的神色。
克瑞斯面紅如潮,手中的匕首崩出裂紋,且在不斷蔓延,加深。
唐鐵手的肩胛稍稍塌陷,雙眸也遍佈血絲,看上去頗有幾分猙獰。
柳乘風嘴角溢血,卻沒有隨着嘴角下落,而是受到一股莫名的浮力,順着臉頰逆流而上,蒙入眼睛,染上了一抹赤紅。
格蘭特在這四人中修爲最弱,其狀況自然最慘,只聽他身上傳出陣陣骨裂聲音,大顆大顆的血珠滲出皮膚,甚是可怖。
如若繼續支撐,格蘭特怕是要爆體而亡。
“唐公子,你確定還要繼續打嗎!”
就在這時,一道妖媚的聲音響起,“看看我身邊的人是誰!”
唐銳移過視線,目光當即漾起一絲殺機。
原本成竹在胸的瀟兒,險些被這一眼嚇得當場跪下。
她飛快咬破舌尖,憑這股腥甜保持冷靜,隨即她把鐘意濃擋在身前,狠聲道:“如果你再不收手,我現在就讓鍾小姐自刎在你的面前。”
“弟弟,別再執迷不悟,收手吧。”
鐘意濃亦是深深看了唐銳一眼,如此說道。
但她眼神裡面,似乎帶着某種深意。
唐銳略一思忖,猛然調動兩股靈氣,分別轟擊出去。
砰!
狂狷的氣流四散開來,四人俱都狼狽退後,除了格蘭特撞入不遠的牆壁生死未名,其他三人倒是都能堪堪站穩,但即便如此,他們也被這股暴烈的靈氣侵蝕不輕。
克瑞斯的匕首徹底崩斷,碎片打入血肉,悽慘無比。
唐鐵手的肩胛骨應聲斷裂,同時吐出一口鮮血,面色蒼白如紙。
柳乘風不止口中噴血,整副五官都淌出血液,尤其眼睛一片血紅,根本分不出哪是眼珠,哪是眼白。
而比起肉體疼痛,更讓他們無法接受的,是幾乎被毀掉的自尊。
在各自領域,他們皆是人中翹楚,尤其是唐鐵手,在唐門八長老中,他本就是除天乾、地坤兩位長老以外,最驍勇善戰之人,結果他與別人聯手,都被唐銳這一個後浪鎮壓,這種挫敗感,讓他嚼穿齦血,痛之入骨。
“長老,您沒事吧!”
見他吐血,瀟兒心神慌亂,叫出一聲。
這讓他瞬間醒轉,殺氣沖天的喊道:“唐銳,不想讓鐘意濃死在你的面前,立刻自斷手臂,廢除丹田!”
殺人索命那是後面的事,他要先讓唐銳成爲廢人,把這口惡氣狠狠的吐出來才行。
然而,唐銳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
反倒是鐘意濃,驟然轉身。
袖中劃出一柄森寒匕首,逆勢一斬,將瀟兒的右臂凌厲斬下。
“啊!”
一聲慘叫中,瀟兒噔噔後退,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緊接着,又聽見腳步急驟,竟是唐銳閃身而至,掌心一推,按在她的小腹。
噗!
瀟兒吐出一口濃血,感覺被某種鈍器敲了丹田一下。
丹田當即震碎。
“瀟兒!”
唐鐵手疾呼一聲,強忍劇痛,衝上去將她抱住。
查探到瀟兒脈象,唐鐵手臉色鉅變。
“唐銳,你竟敢……”
“斷手臂,碎丹田,我全部是按你的要求行事啊。”
唐銳走到了鐘意濃身邊,慢悠悠吐出四字,“兌澤長老。”
這個稱呼讓唐鐵手猛然驚醒,如今他們一敗塗地,豈不說明,他與黑羽林的合作關係,隨時都可能被唐銳昭告天下。
驚慌,恐懼,還有一絲絲的絕望,瘋狂席捲。
見他的眼神頹靡下去,唐銳轉眸看向鐘意濃:“姐,你沒事吧?”
“一點小傷,沒什麼大礙。”
鐘意濃展顏一笑,“還以爲石女體質百害無利,沒想到在面對魅功的時候,竟然觸發奇效。”
唐銳立即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
目光看向唐鐵手二人:“兌澤長老,這次你算是遇到鐵板了,放棄掙扎,隨我回京……”
噠噠噠!
這時,一陣瘋狂的噪音覆蓋下來,透過窗戶,可以看見一架軍用直升機懸在半空,隨着槳翼攪動空氣,澎湃的狂風席捲進來。
直升機的艙門是開啓狀態,白如是一襲白衣站在艙門邊緣,那俯瞰地面的姿態,當真有一種君臨天下之感。
女人不止可以美,也可以帥。
但這樣帥氣逼人的女人,可以說是世間罕有。
“戰王,是白虎戰王!”
像是在沙漠徒步時終見綠洲,柳乘風激動的大喊出來,“戰王救我,戰王救我啊!”
當直升機又下降數米,白如是似是等的不耐煩了,身子輕靈一躍,就這樣跳到地面。
看着她一步步靠近,唐鐵手與克瑞斯亦是看向對方,雖相視無言,但眼神中似乎交流了什麼東西。
“這怎麼回事?”
白如是也懶得走正門了,從側窗跳入大廳,面色冷峻的環視四周。
最後,她的視線落在了柳乘風的身上。
“戰王,如果您再晚來一步,我這支隊伍恐怕就被這個唐銳屠戮乾淨了!”
柳乘風不顧胸腔連續翻涌的血氣,振振有詞喝道,“不止是我們的人,還有京城唐門,以及米國鳳凰會的成員,也都要命喪於此,而這一切,都是因爲唐銳一口咬定,說我們與殺手組織黑羽林結黨營私,戰王您說,這種荒誕的事情怎麼可能啊!”
“柳隊長所言極是,此子癡迷唐門內部權勢紛爭,竟把髒水也潑到我的身上,不僅如此,連我的侍女瀟兒都不放過,白戰王,還望你能站出來,爲我們主持公道!”
唐鐵手也不甘落後,三言兩語,就把黑白顛倒,是非反轉。
克瑞斯的態度更是咄咄逼人:“白戰王,此事發生在你的白虎營,如果得不到妥善解決,我一定會在國際武者界公佈真相,讓全世界爲我評一評理!”
“別聽他們胡說,分明是他們與黑羽林相互勾結,然後……”
鐘意濃聽的生氣,本能反駁,但還沒說完,就被唐銳輕輕拽住。
看唐銳的神情,不僅不慌,反而還是一副看戲的模樣。
柳乘風看到這一幕,眼底立刻颳起一絲冷笑。
早在他們進入議事大廳之前,他就下令關閉掉一切監控設備,甚至,還打開了信號干擾裝置,防備唐銳或者鐘意濃使用手機偷偷錄像錄音。
可以說,他們完全有機會把事實顛倒!
而且,柳乘風自認以他在白虎營的地位,戰王沒有懷疑他的理由!
“你要公道,你要評理。”
白如是目光在他們身上掃過,一路問了過去,最後落在了柳乘風身上,“而你,要我救你對吧?”
柳乘風剛要點頭,可還沒有所動作,臉頰就捱了一巴掌。
啪!
聲音尖銳,莫名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