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屋內,蕭黑山十分大方走到一處石桌前落座,接着便拿起茶壺喝了幾口,又舔了幾顆水果,那感覺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中。此時內夢宗弟子卻是亦步亦趨守候在他身側,小心翼翼伺候着。生怕哪一點不滿意,觸怒眼前這個殺人魔王。經過之前幾次經歷,內夢宗弟子早已對蕭黑山以及那些殺奴敬畏成神明一般。他立刻吩咐人道:“快去給上神準備一些好的”。
蕭黑山卻一擺手道:“不需要,現在我需要安靜,你讓他們都退出這個院子便可”。
聞言內夢宗弟子急忙點頭呵腰道:“是,小的這就去操持”。
隨後內夢宗弟子衝出殿門,開始各種方式驅逐,不一會兒整個院落便空無一人。
此時蕭黑山便開始再正殿內盤膝打坐,雙膝盤坐再一個蒲團上,雙手則是平直展開,宛如一輪滿月般抱於胸懷。
隨着他身軀起伏波動,一汩汩靈力也自他雙腿之下,以及肋間噴射而出。這便是蕭黑山規則之體造成的,畢竟蕭黑山還未能徹底領悟到殺之靈度規則,眼下他也只是處於一種剛剛洞悟階段。
因此他必須時刻保持安靜,時刻開啓修煉,剛纔若不是他半途被驚擾,也不會甦醒過來。
眼下他必須重新進入那種殺神領悟內,只有儘快感悟突破至準神境界。
那時他纔可以鬆懈一口氣。
對於殺神靈度規則領悟,蕭黑山似乎總有些欠缺。畢竟他本性並不適合修煉殺神術,若不是被仇恨所左右,他又怎麼會背叛師門,成爲一個連自己都憎惡殺手呢。
也正是這種領悟差距,纔會讓蕭黑山在參悟殺神靈度規則時,感受到一種憑藉,那是一種自身本性突破,而不是修爲突破。這便是外人無法輔助的,只有憑藉着蕭黑山本身才可以參悟出來。
因此蕭黑山一進入莊園便開始修煉。置於身旁還是十幾個殺奴守護着,這一次他們沒有走出殿門,只是在他身側保護。
置於那個內夢宗弟子,則是趁機留出了院落,找到幾個心腹,立刻吩咐他們去總壇求援,他作爲一個分壇小頭領,自然不甘心自己被人掌控,還背上數條人命的苦果,於是便準備邀請高手過來助拳。
到時無論結果如何,他至少可以找到一個強有力靠山,憑藉這個靠山,他便可以安然度過這一次危機。
對於內夢宗弟子這種宗族內爭心思,蕭黑山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在他人生中,想來都是恩怨分明的,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憑心情,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想,也不會爲了自己去籌謀別人,因此他便永遠也不會想到,一個早已完全屈服於自己的人,還會再私下裡面去找人來暗算自己。
只是即便是知道,蕭黑山也滿不在乎,畢竟他這一次來到內夢宗,其本意便是救人,勢必也會和一些人產生衝突的。
蕭黑山很快便進入冥想。
隨着識海中展現出來時空規則,他整個人也進入一種超靈狀態。
那是一種很微妙規則感知。
他就像是化身爲一尊神,正在自己領域內遊走。
可是他卻無法將這種感知變成真實存在的域。
一個準神所必須的,便是神域。
蕭黑山則是殺域。
即便他已經無限接近於將自己感知化爲神域,可最終還是失敗了。
他現在所感知的,也只是一種規則場而已。
以創造規則,讓蕭黑山有些厭惡,尤其是這種規則即將摻和進他和靈識塑造時,那他便更加牴觸。
這也是他一直都卡在這一道門檻,始終無法衝破原因所在。
蕭黑山盯着那些有無數殺戮畫面鉤織的靈度,內心充滿複雜矛盾情緒。
他本性不想去殘忍殺戮,可是仇恨卻又讓他無法超脫。
尤其是回想起那個恐怖山村夜晚,他親眼目睹着村民慘死在自己腳下。
他的眼眸被鮮血染紅,那猙獰的面孔,就像是一個夢魘始終出現在他夢中。
不,我要復仇,我要變強大。
經過幾次和那黑衣蒙面人接觸,他發現這些人修爲越來越強大。似乎其背後還隱藏着一個更加恐怖勢力。
因此蕭黑山想要復仇變得無比艱難,即便是他現在擁有了殺神殿,成爲殺神殿主宰,卻依舊無法手刃仇敵。
仇恨讓蕭黑山內心那一絲猶豫逐漸消失,他終於做出了妥協,使得靈識和殺戮融和,也就在此時,他腦海中覺醒了殺神空間。他終於邁入準神級別強者。
隨着境界穩定下來,蕭黑山眉心那一抹殷紅也變成實質印記,最終形成了他的殺戮之眼。
這其實不是一隻真實眼睛,只是開啓殺神空間最簡便通道。
現在蕭黑山只要點在眉心,很快便可以進入殺神空間內。
在這裡他可以無限制修煉,或是衍變各種殺術,並且不再受限制時空以及宇宙規則限制。
如此他衍變出來的招術,便超脫了物質層,真正變成了一種神術。
蕭黑山雙手迴旋,以指畫劍,以指畫符。
指點符咒,形成一道符界。
那便是符印。
殺神術第二重。
以殺凝符,此時蕭黑山已經完全擺脫對於物質本體依賴,因此他也無需藉助於劍,便可將殺神術施展出來。
只要他將殺神之力畫於這種符咒之上,便會產生比真實劍術更加強悍戰力。
隨着他手指刻畫,符咒圖文也扭曲變形。
就像是一道道指痕,自指尖向着兩側須展。
當他一道殺神符刻畫完成,接着指尖一條,便是一道犀利劍光,接着反手一甩,又是一連串劍雨,再反手一推,劍凝成盾,宛如實質一般。
看到這一幕,蕭黑山嘴角露出一絲絲淡然微笑。現在他戰力足以滅殺之前遭遇那個蒙面人。
再也不會讓他僥倖溜走。
雖然蕭黑山直到他並不是自己追蹤那個人,可是隻要他們相同裝扮,以及相同的行事風格,便會不顧一切去追殺他們。
蕭黑山手指併攏,指縫狠狠朝着地面一甩,頓時一道深深痕跡便貫穿整座莊園。
也就在此時,一道道內夢宗弟子光影也自灰塵中衝破而出,他們全身準備精良,一起朝着蕭黑山衝殺過來。
看到這一幕,蕭黑山清楚知道,他們就是那個遁走之後內夢宗弟子召喚回來的。
這些傢伙具有很強大的戰力,明顯比那小子強大百倍千倍。
“三哥,我發覺你看那小丫頭眼神不一樣,不如我給你做主好嗎?”就在閆三有些失神中,巫神女那雙靈動眸子便已經抵在他面前。
“做主?做什麼主?”閆三微一凝眉,一臉莫名錶情盯着巫神女。
“三哥,你現在已經晉升爲巫王了,因此身旁怎可只有一個女人?”巫神女表面笑意盈盈的,可是眼神中犀利卻時隱時現。
閆三聞言,頓時臉頰憋紅道:“胡說什麼東西?”。
巫神女卻不依不饒道:“怎麼心虛了?”。
閆三冷哼一聲:“無理取鬧”。
“三哥,只要你不將其封爲正妃,我一切都可以接受的”巫神女忽得又追上來,一把拽着閆三手臂糾纏道。
“神女,你有些過分了”閆三面色陰沉下來,狠狠甩脫了巫神女手腕。
“三哥”巫神女卻依舊執拗纏住他,嬌嗔道:“那你看她眼神,爲何和以往不同呢?”。
“我?有嗎”閆三一怔,接着低頭沉思一下,忽得木然點了點頭,才轉向對面那個俏麗身姿。
思索道:“神女,你看她身材怎樣?”。
巫神女原本依舊有些被說服心境,此時便再次動搖了,她用力一跺腳,賭氣甩動着玉指,狠狠在閆三手臂捏了一把道:“好說,你對她沒有想法”。
閆三急忙握住她手指,辯解說:“你聽我說完,你看她背影.....我總覺她似乎和你很像”。
咦?巫神女被閆三稍一提醒,眼眸裡面也泛起一絲絲迷離之色。她眯起眼睛,看了許久之後,才呢喃道:‘真的好像,她如果不是個頭矮了一些,從背面看,幾乎和我一模一樣’。
閆三嘗試追問巫神女:“你可有一個妹妹?”。
巫神女木然搖頭,“不可能的,我們巫族只能擁有一個巫神聖女存在,因此自我之後絕不會誕生姐妹的,因爲她們都是被詛咒的”。
閆三來到巫神界中,也知道很多巫神族詭異習俗,那便是巫神女繼承,似乎要靠天意。只要誕生了一個被巫神制定的巫神聖女之後,整個巫族便不會再誕生出女孩,至少不會再擁有巫神聖女那一族脈,這就像是千百年一個巫族詛咒般靈驗。因此巫族也都習慣這個說話,因此對於這種現象也從未有人產生質疑過。
閆三沉默半晌又道:“該不會自你成爲聖女之後,你們族內誕生女嬰都被送人了嗎?”。
聞言巫神女立刻堅定搖頭:“不可能,巫爸,巫媽是不會做那樣事情的,我相信他們”。
盯着巫神女那種篤定目光,閆三也不好再懷疑這件事,只是在他內心卻還是有些質疑這種看似極度不合理的說法。
雖然巫族一直都擁有詛咒,甚至各種自遠古傳下來詛咒,可是這樣擁有極端針對性詛咒,閆三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畢竟詛咒是一種靈罰之術,可不是一種鬼魅傳說。
只是巫神女如此篤定,閆三也不想過分脅迫與她。畢竟這不是什麼原則問題,他也只是爲了滿足自己好奇心而已。
置於對面那個乳臭未乾黃毛丫頭,他根本生不出一點興趣。對於閆三來說,這小女孩身上有許多謎團,而這些纔是讓閆三這幾日都在默默觀察她原因所在,反而是這一點,讓巫神女產生了誤會。
“好了不說這些了,那小丫頭就要返回了”別看巫神女背地裡算計人家,可是當着小丫頭面,她還是做出一副女王姿態,幾乎是把小丫頭迷惑的把心掏給她。尤其是小丫頭稱呼他爲神女姐姐時,那清脆甜美聲音,顯得那麼和諧。只是這一幕看在閆三眼中,卻莫名有種女人真是善變詭詐動物觀感。
只是眼下二人似乎已經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二人便當着閆三面前,開始討論一些胭脂水粉,還有各種香料製作方法,聽得閆三直皺眉,他可不想在這裡再待下去,於是便找了一個藉口離開了妖神殿。
來到殿門外面,閆三才長吁一口氣,將內心那口濁氣噴出,此時他才感受到那種久違自由。
閆三爲了照顧神女,以及襁褓中小公主,已經數也沒有走出殿門。此時他踏步遊走在這片鬱鬱蔥蔥竹林內,心中有種想要吶喊的衝動。
其實正如神女所言,他真得後悔了,後悔答應妖神,要守護這裡一百年。
現在只是過去一年多,他便感覺自己已經度日如年了。
尤其是再面對着滿屋子不停嘮叨女人,還有那些巫族雜務瑣事,他堂堂一個國師之才,應是被磨礪成家庭主婦。
閆三很憋悶啊,可是卻又無數發泄,於是他便壓抑在內心,使得他極度渴望衝破這道牢籠枷鎖。
站在竹林下,翠綠色竹葉,宛如剪刀般低垂下來,一滴滴露水沿着他手掌心流淌出去,那一絲自然之氣靈感,使得閆三有些癡迷的閉上眼睛,去用真心體悟這久違自由氣息。可是這種感知還未成型,卻被另外一聲癡癡怪笑驚醒,接着他便轉身,立刻便看到一雙精靈鬼怪眼眸,尤其是那雙長睫毛忽閃忽閃的,簡直就是鬼精啊。
閆三無奈嘆息一聲,反問對方:“說吧,神女姐,又傳授你什麼東西了?”。
嘻嘻!那鬼精靈女孩抖了抖肩頭上馬尾辮子,衝着閆三眨了眨眼睛道:“試了就知道了拜”。
聞言閆三手腕一抖,手裡露水統統飄起,接着隨着身形一步步向前。始終凝聚不灑,接着他便盯着小女孩說:“好啊,那我就看看你真正戰力吧”。
隨着一聲輕笑,小女孩行動了,她的身軀拔空,腳步玲瓏,宛如一隻火狐,便自蒼穹畫出一道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