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個人齊齊站成一排,面對着駝背老者,臉上都帶着愧疚之色。
盯着這五個人,駝子目光變得炙熱而又瘋狂。他就像是一頭髮狂野獸衝向五人。
轟隆一聲巨響,接着五條人影凌空飛出,之後便濺起一大片血光。
當血光落地,那五條身影也直挺挺躺在地面。
他們身上都呈現出一道很大傷口,只是很快他們便在封印之光照射下,逐漸癒合起來。看到這一幕,駝子更加發狂,手裡彎刀,幾乎連續劈砍下去。直到將五人身軀遍佈刀痕之後,駝子才氣勢洶洶一腳踩着其中一人,又用刀鋒抵住另外幾人脖頸,惡狠狠道:“今日,老子便要爲族人復仇了”。
說話間,他便甩手落下,可是就在此時一道明亮光痕自他左臂穿梭過去。接着他一隻手臂便飛了出去。一捧鮮血灑落地面。駝子倉惶轉身,只見一個翠衣丫頭,正自瞪着一雙烏黑明亮眼睛怒視着駝子。
此時她手裡還提着一把寶劍,而自己那隻手臂,便是被這把劍劈砍下來的。駝子獨目怒視着女子,便要發出攻擊,可是就在此時三個白鬚老頭衝下來,擋在她面前,犀利目光盯着駝子,看到這三人,駝子一腔怒火瞬間化爲烏有,他悲鳴一聲,朝着腳下幾人狠狠一踹,便踏步衝進了雲霧內。
看着駝子背影,其中一個白鬚老者道:“孽債啊”。
就在此時,另外一面兩個白鬚老者也從封印中衝出,他們見到三個白鬚老者,急忙躬身施禮道:‘師叔’。
三個白鬚老者掃視他們一眼,冷漠道:“你們當年醜事,我們不想插手,但是你們務必要守護好你們職責,不然別怪師叔舊賬新賬一起清算”。
聞言,那兩個逍遙七子面色慘然。隨後三個白鬚老者便衝着綠裙女子一招手道:“該回去了,不然你那牛鼻子爺爺便要責怪我們了”。
綠衣女子似乎還是有些不甘心,又朝着那些已經撤走的黑色魅影看了一眼,便揮舞着手中長鞭,跟隨着三個老者踏步界空,朝着逍遙峰走去。
閩驊一直都渾渾噩噩的,整個人就像是大病一場,身軀無比虛脫,時不時甦醒,又時不時昏厥。
也不知道究竟昏迷多少次之後,閩驊才逐漸找回一點意識,只是他腦海中卻依舊空蕩蕩,似乎之前記憶被人掏空一般。他一度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了,現在閩驊內心無比彷徨,對於周遭一切都很恐懼。他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在這裡,目光朝着四周掃視着,發現這裡四周竟然遍佈毒蟲。它們沿着自己皮膚攀爬着,又自那些紅腫位置吸血。
閩驊很想掙扎,可是渾身一點力氣使不出來,只能任由着那毒蟲吸足了血液,轉身離開。
之後,閩驊便感覺到一股熾熱從傷口處席捲上來,直至衝擊到他的意識模糊,再次昏厥。
如此一次又一次重複着,閩驊便也自這種痛苦輪迴記憶中一次次甦醒,一次次昏厥。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閩驊意識越來越清醒,甚至最後他已經不再昏厥,有時還有移動幾分手指,之後他便轉動眼睛,努力不再衝着地面,而是朝向上面。此時他才清楚,這裡竟然是一個洞窟,而那洞口處被一個東西封着,只留下一道縫隙,絲絲光線也就是從哪裡射入洞窟內。
閩驊眼球乾澀轉動着,敏感瞳孔收縮起來,視角中,似乎一切都變得緩慢而有秩序。
比如那些灰塵,以及氣流方向,還有空間維度,以及時間流速,都已歷歷在目。
一絲絲熱力自丹府處流出,使得他渾身暖洋洋的。開始閩驊還未覺着出什麼,不過很快,他便發覺自己一直僵化手臂開始有了知覺,接着便是腿腳,甚至還有皮膚。
直到閩驊整個人都恢復了感知力,他已經從地面爬起來。當他目光環視一週,立刻發現了那幾個紅頭百足毒蟲,閩驊揮舞手掌,狠狠一掌接着一掌拍下去。每一掌下去,都會肉汁迸濺。
當所有毒蟲都被閩驊拍死之後,他才整個人安心地依偎着巖壁喘息。他現在雖然恢復了自由,卻依舊很虛弱,只是做了幾個拍擊動作,他便已經累得氣喘吁吁。於是閩驊繼續開始盤膝打坐,丹府內那一絲絲熱力重新凝聚。開始很少,逐漸增多,直到將他整個身軀充溢起來。
閩驊猛地睜開眼眸,嘴巴衝着上空吶喊起來。一股強烈靈力氣勢從他身軀內迸射出去。下一刻整個洞窟都在劇烈抖動。
直到閩驊將體內那股熱力噴出去之後,閩驊那種躁狂纔算停止。
只是此時他又昏厥過去,只是這一次,他似乎沒有之前那麼痛苦,睡得很安詳,嘴裡還打着唿哨。
噠噠噠!
一連串敲擊聲,將閩驊從睡夢中喚醒。
接着他微眯着眼眸,朝着前方凝望,一個人影自他面前晃來晃去。
或許是光線暗淡緣故,閩驊無法看清楚那道身影,只是感覺他的背影有些熟悉。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那身影才轉過身來,由於閩驊幾乎被半壓着身軀,無法看清楚那人全身,只是看到他一隻枯乾手掌,正端着一個石碗走來。其內還盪漾着一些黑色藥汁。
閩驊嗅了嗅鼻子,立刻聞到一股惡臭,因此他十分畏懼那碗藥汁。可是那枯手還是抓起他的下顎,用力將那藥汁給他灌入肚內。
隨着那藥汁苦澀味道席捲,閩驊頓時感覺體內氣息翻滾,似乎有無數蛆蟲自他體內遊走一般。
閩驊很痛苦,直到他再也忍受不住,一口污穢之物噴出去。
他才稍微感覺好受一些,而被他噴出去那些污穢之物,竟然自地面冒出一絲絲煙霧,隨之地面便被腐蝕出一個深坑。
看到這一幕,閩驊不有着震驚了,他也沒想到自己吐出的東西竟然有如此強烈毒性。
閩驊忽得又想起了那時常吸血毒蟲,立刻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之後,那枯爪幾乎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被他灌入一碗腥臭藥汁。
直到閩驊幾乎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了,他才停止灌藥。
閩驊雖然已經理解人家是在爲自己解毒,可是他內心還是不想去吞噬那些腥臭的東西。
隨着那些毒物被吐出去,閩驊昏厥次數明顯減少了,他意識也比之前清晰很多,對於之前一些事情也逐漸回到腦海中。
閩驊先是想起了自己身份,之後便逐漸將所有事情都記起了。只是唯獨對於那日他被韋明領進一個神秘殿堂內,之後發生事情便一無所知。
不過無需去想,閩驊也知道自己上當了。
可是自己並未傳授韋明太初始氣,他爲何會如此心急。
對於韋明,閩驊也曾未信任過此人。和他虛與委蛇目的,也只是彼此利用而已。
閩驊是想以太初始氣爲誘餌,讓他幫找到那陷害自己之人。
誰知這傢伙竟然中途變卦,將自己丟進這鬼地方。
只不過面前這人是誰,他似乎是在拯救自己,那麼他這麼做又有何目的啊。
閩驊是一個頗有心機的人,自然對於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會單純去相信這都是一種巧合。
只是閩驊現在全身都被一種綁帶纏繞着,根本無法轉身,自然也無法看清楚那人真正面目。
只是他總覺得對方很熟悉。
時間又過了幾日,閩驊感覺自己體內那種令自己昏厥氣息越來越弱,他神志也越來越清晰。還有體內一絲絲靈力也在恢復。現在他若是想要衝破這包裹束縛,簡直已經輕而易舉了。只是閩驊不敢輕舉妄動,經歷許多次變故之後,他也變得小心謹慎起來。
他覺着再沒有搞清楚對方底細以及意圖之前,最後不要輕舉妄動。
於是閩驊便強忍着想要探知對方衝動,依舊保持着目前狀態,每日喝那腥臭藥汁,之後便是調息,嘗試恢復自己修爲。
閩驊很清楚,現在知道自己修爲恢復之後,纔是真正保護。
只是閩驊再運轉太初始氣訣時,卻整個人都怔住了。他體內哪裡還有什麼太初始氣。只有一種十分陌生的靈性,那靈性很雄厚,竟然遠超自己之前修煉境界。
對此閩驊卻沒有一丁點高興,對於他來說,太初始氣纔是閩族最強功法,至於這什麼靈性他根本沒有興趣。
閩驊又運轉了幾次太初始氣,最終不得不面對現實。他的太初始氣徹底消失了,而此時他卻對體內這些陌生靈性一無所知,也不知道該用何種功法去引動它們。此時閩驊便像是一個擁有大人力氣孩子,雖然很有力氣,卻不知道該如何去運用它們。
閩驊只是隨意遊走幾周天,便放棄了。
他很清楚,若是找到合適修煉方式,他強行修煉,很快便會走火入魔的。
閩驊無奈嘆息一聲,便繼續壓低視線,盯着對面那一點明暗不定燈火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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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了,只能等待着,等待着那陌生來宣判自己命運了。
閩驊此時很無助,從小至大,也沒有這樣無助過。
之前即便是在被人構陷時,他還擁有太初始氣,還有修爲。
至少他還擁有自保之力,可是眼下他體內除了一些不知名的靈力之外,便是一身毒液,閩驊現在幾乎已經是半個廢人了。
他的命運已經徹底不被自己掌控,那種任由別人主宰感覺,讓閩驊很是不舒服。
可是他又不能牴觸,只能默默接受。
閩驊靜靜地瞪着,直到那燈火被一個模糊身影遮擋。
接着那隻枯手再次出現在他面前,這一次那人影沒有給他灌藥,而是直接伸出手指按住了他的下顎,接着便用力一拖,將他臉頰擡起來。
此時閩驊猛地眼前一亮,便看到一張無比熟悉面孔。
你!!
你!
閩驊很沮喪,很憤怒,很惶恐...
一時間,閩驊心中各種情緒穿雜在一起,令他無法辨析自己臉上該如何表現哪一種情緒。
閩驊震驚着,直到他似乎適用了面前這張臉。才緩緩地問:“你究竟是誰”。
“我便是你”那人竟然模仿者自己聲調,簡直連表情和聲音語氣都一模一樣。
閩驊只看得心中狂叫,果然是他。
就是他以自己面孔去刺殺了族長老,又將一切都嫁禍給自己的。
“不是,你不是,是你殺死族長老的”閩驊再也壓抑不住內心憤怒,咆哮起來。
“其實我是在幫你,要知道你坐上那個位置會死的”對面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面孔悻悻道。
“胡說,你是想要破壞宗主繼承典禮,沒錯你究竟是何居心,是誰派你做的,是四大宗族少公子嗎?”閩驊一直都在懷疑這件事乃是另外幾個族中人所爲,畢竟自己失去了繼承人資格,他們便會成爲備選的。
“他們誰能指派我?都不夠資格的,我真實爲你好”那人陰惻惻口氣道。
“你究竟想做什麼?”閩驊實在無法揣測面前這個有何居心,不有着怒視着他質問道。
“有些事情,本尊做了,便是做了,何必要有目的啊,或許只是爲了有趣罷了”那人十分無所謂一抖手指,將閩驊整個人都掀起來,接着一道靈術將他身上封印解開。
此時閩驊終於恢復自由,可是他卻依舊保持之前動作,不敢移動一分。
因爲他發現自己身軀四周的時空竟然產生了裂痕,他若是移動,便會觸動,很快便會陷入時空空洞內,困鎖了幾百年到時什麼事情也無法挽回了。
對面這人雖然長相和自己一模一樣,可是他的修爲卻遠不是自己能及的。他只是隨手一指,便形成這種超時空凍,這讓閩驊不有着感知到他的強大威懾力。
“其實你這張臉也不怎麼樣,之前我還比較有興趣,可是現在帶着他出去,便會被人追殺,實在有些凡人,不如換另外一個人吧,那傢伙比你機靈多了”說話間,那人揮舞起衣袖,在面部一晃,接着他的面部表情便有了改變,眨眼間便化作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