轅婉兒也很好奇,她們竟然經歷了什麼,爲何會變成如此兇狠。
這也是一場幾乎沒有懸念戰爭,畢竟革命兵以十數倍於羅剎兵數量,取得戰爭勝利只是時間問題。
不過這裡羅剎兵奮勇反抗,以及她們勇猛作戰風格,還是給轅婉兒留下深刻印象。
在她眼眸中,那些即便是被圍剿的羅剎兵,也兇悍如猛獸一般,使得圍困她的人,紛紛受傷。還有的直接撲在人身上撕咬,那種歇斯底里瘋狂,已經不太像是正常的戰鬥方式。
轅婉兒微微凝眉,她似乎被羅剎兵那種原始野蠻戰鬥方式給震撼了,胸口不停起伏,眼眸中也隱隱有淚光隱現。
轅婉兒從山巔沿着坡度走下來,當她靠近地面時,敲好和一個羅剎兵俘虜迎面遭遇。
十幾個女兵押送着一個羅剎兵,她依然在用力掙扎着,嘴裡發出一種低沉有力吼叫。
看到這一幕轅婉兒更加狐疑的目光盯着那個羅剎兵,開始那女子似乎並未發覺有人在盯着自己,她依舊四處轉動着腦袋,用力呲出牙齒,試圖撕咬什麼。不過很快她便敏銳地洞察了轅婉兒視線,猛地轉向她,目光內泛起一抹濃濃血色。
與之目光對視一瞬間,轅婉兒直覺中便似乎被某種陰毒東西釘了一下,渾身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啓稟頭領,這羅剎兵很危險,還望頭領不要接近她”其中一個守衛見轅婉兒似乎想要去捉摸她,頓時衝上前阻撓之。
“不礙事的,我知道該如何對她”轅婉兒並未聽從守衛的話,還是一如既往踏步上前手掌也在緩慢身上前方。
此時那羅剎兵目光似乎凝固一般,直直盯着轅婉兒,看不出任何人類情感,只有那低沉混雜着口水吞嚥聲響,一直環繞在她耳畔。
轅婉兒其實內心也很恐懼,可是她處於某種好奇心驅使,想要更加近距離去研究這些原本花容月貌的女子。
她手掌逐漸穿透那道屏障,已經竄透到進那個囚禁羅剎兵光圈內。也就在此時,羅剎兵猛地腦袋前衝,牙齒幾乎凸出,一口朝着他的手掌撕咬下來。
咯吱一聲脆響,接着那女子嘴巴用力咀嚼着,一絲絲鮮紅血液沿着嘴角流淌下來。
轅婉兒面色慘白,手腕微微顫抖着,尤其是剛纔彈出那隻手臂,此時幾乎連握拳都有些困難。
轅婉兒手掌現在幾乎都是麻痹的,剛纔只是差一點,那麼她這一隻手便廢了。
那羅剎兵突襲速度簡直比任何攻擊都敏銳。若不是轅婉兒提前看到她眼眸裡面泛起血光,她及時收回手掌,此時她嘴裡撕咬的便不是那一節鋸齒狀囚籠,而是自己手掌。
那羅剎兵,應是將那鋸齒囚籠咬掉一塊,那堅硬金屬刺從她嘴脣穿刺出來,她竟然毫無所覺,依舊永痕撕咬着,像是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一般。
看到這一幕之後,轅婉兒已經放棄再冒險去探知羅剎兵。
因爲她們已經沒有任何人形,只是一些被某種神秘邪術掌控軀殼而已。
現在轅婉兒已經對她們失去興趣,若是一種邪術控制下的,即便再厲害,也不值得探索。因爲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採取哪種方式去獲得戰力的。
轅婉兒跨步走出這片囚籠之地,沿着一條剛剛清理出來通道,登上那座原本屬於羅剎兵的營地堡壘之上。此時這裡的屍體以及戰場殘骸都被清理乾淨,看起來無比干淨光潔,只是空氣裡面濃重血腥味道,卻始終驅之不散。
轅婉兒很厭惡這樣的味道,可是作爲軍頭領,她必須適用這一切,因爲在她身旁,還有許多女兵姐妹,需要日夜在這裡堅守,直到她們革命兵主力徹底離開這片區域。她們纔會撤走。
走出城堡,便是一望無際的雲海,還有一座十分殘破仙山。可以想象,在戰爭之前,這裡肯定是一個美麗的仙境。然而此時,一切都破壞了,連整個結界內,靈氣彙集的仙山也變成了一座荒山。
看着這滿目瘡痍的景象,轅婉兒心中感慨萬千,也不知道這些妄圖發動戰爭來獲得權力的野心者究竟是圖的是什麼,難道就是這些早已失去任何價值的領地,若靈脈被摧毀,他們要之何意?
然而她現在也只能發發嘮嗖,畢竟跨過這一道結界外面,便是幾方勢力逐鹿戰場,沒有誰會主動認輸,他們每一個都在爲了攻打對方做着充分準備,若革命兵此時放棄,必定會被其他己方撕扯成碎片。
這便是戰爭,一個奇怪邏輯怪圈,一旦開啓,就像是一個絞肉磨盤,直到將所有一切都攪成粉末,那時,一切也將不復存在了。
轅婉兒哀嘆一聲,便最後瞥了一眼那座殘破仙山,跨步走進另外一處堡壘內。
作爲首領,她需要時刻爲了將領士兵鼓勁,她的腳步踏足的地方,便是那些革命軍信念堅守之地。
當轅婉兒一口氣走完這十幾道堡壘後,她感覺有些身心俱疲,準備踏步返回營地休息。
雖然這一日,她不曾真正上過戰陣,可是她的身心卻遭受到無法承受壓力。
現在她必須要藉助於休息來恢復心境,於是轅婉兒便踏步虛空準備離開這裡。
可是就在她腳步踏空那一瞬間,界外一處角落內傳來一陣抽泣聲。開始很微弱,逐漸地變得清晰起來。
轅婉兒開始以爲那是幻覺,可是細細甄別之後,便確定了聲音來源,她立刻轉向,幾個起落便來到那片界外之地。
這裡可以算作是位面和虛空接縫處,在這裡時空結構有些不太穩定,使得這裡梯度顯得有些混亂。就在那些雜草一般梯度縫隙內,一個髒兮兮小女孩卻鬼縮在其內,不停抽泣。
轅婉兒急忙跨步走到她身旁,低頭凝視着小女孩,發現她身着破爛,頭髮蓬亂,整個人骨瘦如柴,看起來極爲可憐。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爲何在這裡?”轅婉兒接連追問幾個問題,卻都沒有得到小女孩回話。
她只是一個勁抱着膝蓋哭泣,似乎沒有聽到一般。
“難道是個聽力有問題的?”轅婉兒微微凝眉,無奈嘆息一聲,便伸手準備把她抱出來。
可是此時那小女孩卻猛地一縮身,以一種驚悚眼神盯着轅婉兒。
“小妹妹,別怕,我沒有惡意”轅婉兒微笑着向小女孩點了點頭說:“過來,到姐姐這裡,我帶你回去”。
小女孩瞪着烏溜溜黑眼睛,盯着轅婉兒良久,卻始終不肯讓其接近。
轅婉兒現在幾乎可以確定這小女孩耳朵有問題了,於是便向她做邀請手勢。
可是小女孩依舊畏縮着不肯上前。
這讓轅婉兒還是手足無措,她最後便準備採取強硬手段,應是將她拽出來。可是就在此時,那小女孩猛地尖叫起來,雙手抱住腦袋,不停發出一種撕心裂肺的尖叫,聽得轅婉兒整個人狀態都不好了。
轅婉兒急忙退回一步,搖晃着手掌說:“好,好我靠近,現在你冷靜下來”。
爲了避免小女孩再做出過激行爲,轅婉兒還以手勢輕輕做出幾個平氣動作。
小女孩逐漸減少尖叫,只是那雙烏溜溜眼眸,卻始終像是看着敵人一般盯着轅婉兒。
“我真的沒有惡意,我想幫你,至少你也要去一個安全所在,這裡很危險的”轅婉兒一邊解釋,一邊做出各種手勢,期待小女孩理解自己所說的話。 Wшw• тTk án• ¢O
可是她努力卻沒有得到小女孩任何反饋,這讓轅婉兒還是頹敗。她最終無奈嘆息一聲說:“好吧,既然你不信任我,那麼我走便是,不過我給你留下一點食物,希望你可以安然無恙走出這裡”。
說道最後,轅婉兒便把懷中一些食物放在地面,然後轉身踏步走回梯度,準備離開。
她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向小女孩,想要確定她是否接受了那些食物。
可是小女孩依舊一動不動,轅婉兒徹底絕望了,她無奈轉身,這一次她真的下決心要離開了。
就在她剛剛走出幾步時,忽得身後傳來一聲怯懦聲音道:“你真的是好人嗎?”。
呃?轅婉兒聞言,急忙轉身,盯着那雙黝黑色眸子,興奮地點了點頭道:“小妹妹,姐絕不會傷害你的,讓姐姐把你救出來可以嗎?”。
此時轅婉兒已經確定小女孩可以聽懂自己說話。
聞言,那小姑娘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便微微點頭,只是那目光中還是帶着一絲恐懼。
轅婉兒也是很謹慎湊近她,緩緩伸手,將手掌彈到她面前。
此時小女孩有些發怔,似乎還在遲疑。
轅婉兒報以善意眼神凝視着她,直到小女孩放鬆了戒心,把小手放在她掌心那一刻,轅婉兒才鬆了一口氣。
接着她便運轉起靈決,將其從哪接縫中拽上來。
當小女孩徹底恢復自由後,轅婉兒才發現她看起來其實很有氣質,根本不像是那種窮苦家的女孩子。
“你爲何會落到那裡面的?”轅婉兒一邊輕輕以手帕爲她擦拭着臉頰,一邊輕聲探問。
“我...我”小女孩有些踟躕,似乎內心隱藏了許多秘密,欲言又止的樣子,讓轅婉兒疑竇叢生。
現在她幾乎可以斷定,這女孩身份不簡單,絕不會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
“若是不好回答,便不需要回答,姐姐知道你這個人就行”轅婉兒也知道她肯定受到某種打擊,纔會變得如此不近人。於是也不逼迫她,而是好生安撫她的情緒。
小女孩面色果然變了數變,最後臉色平靜下來,一雙烏溜溜眼眸盯着轅婉兒說:“你爲何會來這裡?”。
這話還是帶着一絲不信任,聽在轅婉兒耳中有點刺耳。可是面對着小女孩那種恐懼模樣,轅婉兒便耐心的解釋說:“我們再和羅剎兵打仗,最終佔領了這裡”。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轅婉兒見小女孩渾身都在顫抖,急忙伸手按住了她的肩頭解釋說。
小女孩一個勁抽動着,嘴角也在不自然噴吐唾沫,好在轅婉兒及時給她輸送了一些靈氣,她才恢復如常。
小女孩眼神更加恐懼掃視着四周說:“羅剎兵,不要,羅剎兵...”。
轅婉兒微微凝眉,一把將其摟進懷中,輕輕撫摸她腦袋說:“別怕,別怕,一切都有姐在”。
此時轅婉兒可以確定,她畏懼不是自己,而是羅剎兵。
難道她是被羅剎兵害成這樣的?
可是她還是一個孩子啊。
轅婉兒一時也想不明白緣由,便準備將其帶回營地內,先爲她療傷安撫一下情緒再說。
當她們從雲端返回營地時,地面早已遍地燈火,此時營地各處炊煙四起,開始了造反。
轅婉兒跨步走進營帳,幾個將領早就守候在裡面,見她立刻起身行禮。
“戰爭損失都統計出來了?”轅婉兒很清楚她們在做什麼事情,於是也不客氣走上前,拿起一些戰報查看。
“啓稟頭領,一共三處戰場,損失人數在五千姐妹,這是三日來,我們最大傷亡數了”那將領眼圈微紅,神色有些悲涼。
要知道這五千姐妹可都是她的麾下。
轅婉兒伸手在她肩頭拍了拍,安撫說:“戰爭難免傷亡的,失去的兵力,我會劃撥給你的,之後機場戰意,你就做後勤部吧”。
那將領卻一掃剛纔頹勢說:“不,頭領,我還要上一線,我們要爲死去的姐妹復仇”。
轅婉兒轉身凝視着那將領目光說:“記住,我們是在戰爭,不是個人仇恨,這一次若是戰勝羅剎兵,我們所有人都會擁有未來,若是失敗,在場每一個人都會埋骨在這裡”。
那將領聞言,低垂下腦袋,輕聲抽泣說:“頭領,那裡面有我的幾個結拜姐妹,她們昨夜還和我一起促膝長談的,沒想到今日卻”。
那將領說道最後竟然難以抑制的聲淚俱下,惹得整個營帳內,幾乎所有人都悄悄抹眼淚。
其實轅婉兒內心何嘗不想大哭一場,可是她是頭領,卻不能如此放鬆自己情感。她努力壓抑着內心悲憤,用力咳嗽一聲,吩咐道:‘大家都回去吧,記住這是軍營,千萬不可亂了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