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裡,凌旭坐在詢問室的椅子上,他對面是兩名中年警察,在中間的辦公桌上,平擺着四片葉子,而桌子下方,則有四個輪胎摞在那裡。
警方將三名劫匪抓捕後,詢問了當事人和現場目擊者,衆人講述劫匪作案的經過時,把凌旭救人的經過也講了一遍。聽到凌旭的種種作爲時,警察們全都有些不相信,可是看到周圍目擊者說的有鼻子有眼,便打算調出儲蓄銀行門前的監控看一看。
結果沒想到劫匪在作案之前,把銀行的監控線路給弄斷了,造成了畫面缺失,而現場的圍觀人員,又沒有把當時情景拍下來,所以好奇之下,凌旭便以當事人的身份被請到了派出所配合調查。
舉起一片葉子,警察滿臉狐疑的瞅着凌旭:“你用這玩意兒扎爆了四個輪胎?”
凌旭點了點頭:“好像是這麼回事。”
“這也太扯了。”另一名警察有些不信道:“你再重新紮一次,讓我們見證一下奇蹟。”
凌旭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哈,內力消耗過巨,無法展示此絕技,兩位要想見證這門功法,只能等下一次了。”
“下一次是什麼時候?明天?後天?”警察隨口追問了一句。
凌旭撓了撓頭,然後一臉誠懇的回道:“下一輩子。”
聽到凌旭的答案,兩名警察頓時有些鬱悶,沒好氣的問他:“感情你練的這門功夫,一輩子只能使一次啊。”
“咳咳……差不多吧。”凌旭訕訕的乾笑着。
“既然這樣,那你用這門功夫來扎輪胎的舉動,真是太草率了,你當時應該朝車上那倆劫匪扎過去。”看到凌旭這幅架勢,兩名警察雖然不相信凌旭的話,可也無可奈何,因爲凌旭畢竟不是劫匪,只能進行詢問,不能使用訊問手段,做完筆錄,便讓凌旭回去了。
走出派出所,凌旭的父母、許輕曉、許忠實、張大爺、還有一對夫妻摸樣的中年人,正從門口等着,見到凌旭後,幾人紛紛圍了上來,一個勁兒的噓寒問暖。
尤其是那對夫妻摸樣的中年男女,一臉感激的握住凌旭的手,口中不停的道謝,通過介紹,凌旭這才知道,原來二人是許輕曉的父親許光奇和母親周紅英。
聽到女兒被劫匪給劫持了,許光奇夫婦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心中又悔又恨,後悔讓許輕曉去跟凌旭相親,如果她沒有去相親,就不會被歹徒給劫持了。
後來聽到女兒被救了,許光奇夫婦這才鬆了口氣,得知救下女兒的是凌旭時,兩人心中的埋怨和自責之情瞬間消散了,反而充滿了感激,尤其是聽到凌旭救人時的炫酷舉動後,許光奇對凌旭充滿了欣賞,打心底裡願意讓凌旭成爲自己的女婿,可惜,兩個女兒都不喜歡凌旭,想到這一點,他不禁有些遺憾。
一番寒暄後,凌旭見許輕曉受到了些驚嚇,便讓許光奇夫婦帶她回去休息一下,經歷了這次事件,許輕曉對凌旭有種莫名的依賴,抓住凌旭的手臂不想放開。
感受到許輕曉的舉動,凌旭輕輕一笑,柔聲安慰了她幾句,得到凌旭的安慰,發現周圍的人都瞅着自己,許輕曉臉色一紅,緩緩撒開凌旭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沉吟了片刻,許輕曉走到張大爺面前,輕輕咬了咬自己的嘴脣,她鼓足勇氣說了句:“張大爺,我對今天相親的結果很滿意,我願意跟凌旭交往。”說這句話的時候,許輕曉的手中不停的在擺弄自己的衣角,話音落下後,她害羞的跑回父母身後,低頭躲在後邊不肯露面。
聽到這番話,現場的人先是愣了愣,接着,衆人紛紛反應了過來,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凌旭的父母對許輕曉那是十分的滿意,而許光奇夫婦也對凌旭非常認可,眼下見許輕曉願意跟凌旭交往下去,他們自然是十分高興。
許輕曉說完後,作爲媒人的張大爺,興高采烈的稱讚了凌旭幾句,然後詢問凌旭的意思?問他對許輕曉是什麼看法?
看到張大爺問完後,現場的人都盯着自己,凌旭一時有尷尬,想到許輕曉那青春嬌豔的容貌和單純善良的心思,凌旭考慮了一下,然後有些難爲情的點了點頭:“我感覺輕曉……不錯……咳咳……很不錯。”
見凌旭對許輕曉也有意,衆人更是皆大歡喜,眼瞅着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凌春生請許光奇一家人去附近的飯店吃飯,席間用餐時,凌旭正巧接到了科長石金廣的電話。
起初許光奇一家人還以爲凌旭是在修車上打工呢,現在才知道,凌旭不但考上了公務員,而且還成爲了一名警察,聽到這個結果後,許光奇夫婦又驚又喜。
本以爲未來女婿是個修車的,沒想到居然成了國家公務員,對於這個變化,許光奇兩口子紛紛爲小女兒的選擇感到高興,同時也爲大女兒錯失良緣而遺憾,心中猜測,要是大女兒知道這個結果後,心裡會做何感想?
……
第二天上午,凌旭回到了單位,從石金廣那裡銷了假,凌旭一臉心事的回到了辦公室。
來的路上,他又給莫晚晴打了幾個電話,可是依舊無法接通,看到這個結果,凌旭心中不禁暗暗猜測“那些小說裡寫的豪門狗血橋段,不會發生在我身上吧?”
正當凌旭滿腹疑惑時,石金廣來到了法醫科辦公室,一見面,不由分說的便扔給凌旭一堆書籍:“從現在開始,我會對你進行特殊培訓,理論加實踐,摸索加試驗,保證用最快的速度,讓你成爲一名合格的法醫。”
望着面前那一垛書籍,凌旭腦中有些凌亂……
光是學習各類實用的理論,凌旭就足足學習了半個月,半個月後,凌旭在石金廣的逼迫下,開始學習傷情勘驗技術,驗傷時免不了會見到血,對於凌旭這個暈血的法醫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種煎熬和折磨。
不知不覺中,凌旭已經上班一個多月了,經過這段時間的熟悉,他終於對法醫科內的各項工作都瞭然於胸了,雖然還有些暈血,但凌旭已經能夠勉強克服了。
昨天,石金廣告訴凌旭,下個月10號,他們這批新加入的公務員和之前加入的六十多名事業編,將被送到魯東省藍天警校接受爲期四個月的入警培訓。
在參加入警培訓之前,凌旭這些人都沒有執法資格,他們現在只能佩戴學員警銜,尚不具備佩戴警號的資質,只有通過了入警培訓,纔有資格獲取警銜、警號、警察證。
在華夏,不同級別的警察佩戴不同的警銜,警銜從高到底分別是:總警監,副總警監,一級警監,二級警監,三級警監,一級警督,二級警督,三級警督,一級警司,二級警司,三級警司,一級警員,二級警員。
除了這十三種警銜之外,底下還有兩種警銜,分別是實習警員和學員,由於這兩種警銜級別太低,因此未被納入警察是十三個品級之中,眼下凌旭佩戴的正是學員警銜,屬於最初級的小警察。
聽到自己要參加入警培訓了,凌旭心中登時大喜,他之所以這樣高興,因爲這入警培訓的名額,不是每個縣局都能輕易得到的。
據他所知,長蔭縣公安局已經有五年沒有得到名額了,由於沒有接受入警培訓,縣局內包括事業編和公務員在內,尚有72人沒有取得警銜、警號、警官證。
許多人在縣局工作了五年都沒有趕上入警培訓,而凌旭這批人來到縣局兩個月就碰上了入警培訓,對於這樣的結果,凌旭豈能不高興。
可是,剛過了幾天,凌旭就因爲被人連續投訴,變得笑不出來了,轉而變的有些鬱悶。
這不,就在剛纔,石金廣給凌旭打來電話,讓他去縣局信訪科走一趟,說剛纔又有人把他給投訴了,信訪科的郝科長要重新跟他談一談。
來到信訪科,凌旭輕車熟路的直奔科長辦公室走去,進門後,發現信訪科長郝大仁,正臉色不好的等着他。
在郝大仁旁邊,擺着一副擔架,擔架上躺着個奄奄一息的青年男子,男子身上雖然纏滿了紗布,可是那滿頭的黃頭髮,渾身的刺青,鼻子上的鼻釘和鼻環,依舊給人一種流裡流氣的感覺。
一見面,郝大仁便指着擔架上的青年說道:“小凌啊,這是咱們這周第四次見面了吧?自從你獨立在法醫科辦公後,平均每天來我這兒一趟,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在我們信訪科上班呢。
你認識這個人吧?唐家柱,男,26歲,昨天下午去他想好的家裡……咳咳……見面時,被女方的丈夫發現,對方將他的門牙打掉三顆、鼻樑軟骨錯位、兩條手臂打成骨折,肋骨斷了四根,左腿骨出現裂痕。
這麼嚴重的傷,瞎子都能看出來,他這是重傷,可是唐家柱拿着派出所出具的《法醫學人體損傷程度鑑定委託書》,去你那裡做法醫鑑定的時候,你卻給出了一個輕微傷的鑑定結果。
現在他拿着你開具的鑑定信,賴在我這兒了,說咱們偏袒嫌疑人,他要找媒體曝光這件事,現在唐家柱就在我這裡躺着,你自己看看怎麼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