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中都……周子威帶着那個癡呆的少女站在火車站的前方,擡頭望着這座聳立在一片晨曦中朦朧的城市心頭的感慨再次如同潮水一般不斷的瘋擁而至。
回家了嗎?我終於又回來這裡了嗎?
望着一座座熟悉的、或者是陌生的建築物,周子威都會由衷的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親切感,就好象是看着自己家庭院中的一草一木似的,讓周子威有種熱淚盈框架的衝動。
“走吧……先和我吃飯去……”
周子威佇立良久之後,才一手牽着那癡呆的少女向着站前的一家快餐店走了過去。
隨便點了幾份快餐小炒,周子威坐在那癡呆的少女的對面,卻見她從始至終連筷子都沒有動過一下,甚至連眼角都沒有向桌子上的食物掃過一眼,周子威的眉頭不由得皺得更深了起來。
吃東西是一種生物的本能,一般來說,哪怕是根本沒有任何智慧可言的小蟲子在出生之後也自然知道自行進食,這根本就不需要有別人來教,人類更是如此,剛一出生的嬰兒就會自然吮吸母親的乳*頭,而就算是再嚴重的精神病人,周子威也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會傻到連飯都不會吃的地步。可是……這癡呆的少女又爲什麼一口東西都不肯吃,甚至連水也不肯喝一口呢?
望着這癡呆的少女那張越來越顯得憔悴的面孔,周子威再一次的感覺到心中隱隱的作痛。雖然如果時光倒流,讓他重新選擇的話,他很可能仍然還會選擇對這個少女殺手出手,不過……想來真的能夠選擇的話,他想他可能會選擇用些別的方法來讓這少女喪失戰鬥力吧!哪怕象當初對待曹東等人那樣子,把她變成一個癱子,也總比這樣子傻呆呆的好吧!
再次的輕嘆了一聲,周子威抓起自己面前的筷子,然後狼吞虎嚥的大口吃了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自己面前的食物一掃而光,然後抓起少女的小手,拖着她走出了快餐店,很快就在車站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先住了下來。
等在酒店登記的時候,周子威又換成了另外一副樣子,一個看起來年紀不超過三十歲,長相不算英俊,不過也不算太難看的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面相有着幾分忠厚和憨實。
不是周子威閒着沒事兒就喜歡改變身份來玩,實在是他原來的那副模樣實在是太猥瑣了一些,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提防着他。如果說只有他一個人的話還會好一些,別人提防就提防,到也無所謂,可是現在他身邊帶着這麼一個癡呆的少女,恐怕十個人中見到了至少也會九個半會認爲這少女是被他拐騙來的。到時候再把警察給招來……就算周子威有辦法可以脫身,卻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呀!
此時的周子威化名林學鋒,資料和身份證上顯示他是一個來自於東北的打工仔,高中學歷,在南方打拼了幾年,一直流浪在外,多年未回老家。
雖然說周子威的身高和體形與這個林學鋒有着一定的差距,不過既然這個人在死在雲南之前就已經好多年沒回過家,估計就算他的家人碰到了現在冒充他的周子威,也未必就能拆得穿。
既然資料上說這個林學鋒還是一個打工仔,那麼周子威自然也不敢太高調了,只是找了一間很普通的酒店住了下來,那癡呆的少女根本沒有生活自理的能力,給她單獨按排一個房間的話那是在謀殺她,所以周子威就乾脆要了一個雙人間,和癡呆的少女住在了一起。
越是低檔的賓館、酒店的管理越是鬆散,平時到這裡來開房的男男女女自然不會少了,酒店登記的時候也不可能要求每一個住客都登記身份證,所以那癡呆的少女雖然沒有身份證,人家也沒有理會,不過負責登記的服務小姐看到癡呆的少女年紀那麼小,而且還明顯一副神智不清醒的樣子,難免心中也有着幾分狐疑,看向周子威的目光就自然而然的充滿了鄙夷的神色,不過最後還是沒有多問什麼,照例給周子威辦理了入住手續。
周子威在那個前臺MM異樣的眼光下,幾乎是逃也似的拉着癡呆的少女躲進了屬於他們的房間裡,隨後還沒等到周子威略微的鬆一口氣,剛想讓那少女到牀上去歇一會兒,就忽然間看到那癡呆的少女穿的那條牛仔褲竟然溼了……而且還是溼得越來越厲害,到最後甚至漓漓拉拉的灑了一地……曰,尿褲子了!我暈……怎麼會這樣子?
周子威先是呆了一呆,隨後頓時感覺到頭大無比。其實他早就該想到這一點的,一個傻到連吃東西都不會的人,你還能指望她會自己去洗手間裡方便嗎?只是這一路上大概是因爲癡呆的少女一直都沒吃也沒喝的關係,一直都還沒去過洗手間,也沒有表現出過這種狀況,所以才被周子威下意識的忽略掉了這個問題。
現在面少女尿成那樣子,卻還是一副老樣子的站在原地,周子威呆愣了半晌,也只能無奈的把少女又拖進了洗手間裡,然後開始毫不猶豫的把這少女的衣服全都剝了下來,放在淋浴噴頭下面好好的沖洗了一番,隨後才找了一件酒店提供的浴巾隨便讓她往身上圍了一下,接着就給她弄到牀上蓋上了被子。
儘管那少女長得很清純、很美麗,身材也很是楚楚動人,不過大概是因爲心存愧疚、或者是這少女的年紀還太小的關係,周子威在給她洗澡的時候居然連一點兒邪念都沒有升起來過。可是等到忙完之後,看到那少女躺在牀上,被子蓋不到的地方全都裸露出一片潔白得如同精緻的瓷器一般美麗的肌膚時,周子威卻又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了起來。
有時候女人的楚楚可憐會比火辣姓感更加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望,周子威暫時還能控制得了自己的行爲,可是若是以後一直和這個少女單獨呆在一起,他也很懷疑自己會不會終於蛻變成一隻禽獸!
想了想,周子威覺得還是得給她找一個專門的保姆來照顧才行,不然的話……總不能讓自己這個大老爺們兒每天給她洗澡,每天陪她上廁所吧!
不過在這之前,周子威還是必須得想辦法解決她吃東西的問題,如果她一直不吃不喝,那麼還真的可能要不了幾天就會被活活的餓死了。爲此周子威只能先去給她買了一套衣服,然後帶着她一路走到中都最有名的小吃街上,帶着她從頭的走到尾,希望這裡有什麼東西可以吸引到她的注意力,說不準有哪種小吃就是她以前最愛吃的東西,而只要能誘惑得她主動吃下去一口東西,打開這麼一個突破口,那以後也就好辦得多了。
可事實上希望總是很容易破滅的,中都的小吃街在全國都很有名氣,整整一條街上幾乎彙集了全國各地所有的特色小吃,足足有上千個品種,但是這麼多香噴噴的小吃就擺在那少女的面前,可是少女不論走到哪裡,聞到什麼香味,也始終都沒有任何的反應,仍然還是一臉的呆滯和茫然,就象是一截木頭似的。
周子威有些急了起來,後來隨便買了幾種小吃帶回酒店之後硬往少女的嘴裡塞,可是結果就算是東西勉強塞到嘴裡,那少女也絕對不會咀嚼一下,更加不會主動吞嚥。若是喂她喝水、或者是一些流食的話,到是湊合着能灌下去一點點,不過少女根本沒有主動配合的吞嚥,這樣一來就很容易把她嗆到。好幾次嗆得少女連連劇烈的咳嗽,差點兒都翻了白眼,一時把周子威嚇得手忙腳亂。
那麼一番折騰雖然還是沒有什麼成效,不過也多少算是灌進去了幾口水,至少不會讓這少女被活活的渴死。
看來這事還急不得,只能以後再慢慢想辦法了!
周子威也想過要把她送進到精神病院裡去,不過想來精神病院對於少女這麼嚴重的情況多半也不會有更好的處理方法,最多也就是象火車上的那個小黃毛想的那樣,靠着掛水來給她維持生機,不過那樣子的話,慢慢的這少女差不多也就和一個活死人沒有什麼區別了。而且要想把她送去醫院的話,周子威至少也得先幫她僞造一個身份證什麼的,否則就算這樣子送去了,人家也不會收的。
暫時將少女的事情放到了一邊,周子威終於開始考慮回家去看看的事了,只是……要以一種什麼樣的方法走進家門,又該如何面對自己前世的父母呢?
琢磨了半天后,周子威還是決定要以自己前世的老同學的身份去看望一下父母比較好,儘管這樣子可能會讓父母本已經有些淡忘的記憶被重新的勾起來。可是他又實在沒有別的什麼好辦法可以接近父母,無奈之下也只好選擇這麼辦了。
那少女現在雖然傻得厲害,不過好在卻比較安靜,沒有什麼事的時候就一直那麼呆呆的躺着或者是站着,絕對不會去主動的做什麼事情,危險姓到是幾乎沒有。所以周子威就乾脆先把她一個人留在了酒店裡,另外派小蚊子守在她的身邊,如果在周子威回來之前,有什麼居心不良的人敢靠近少女的話,就讓小蚊子通通的把他們給放倒!
周子威出了酒店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跑到農貿市場那邊轉了一圈,挑着東北出產的山貨、土特產買了好多,特別是兩根對老年人特別滋補的高麗蔘……光是這兩顆瘦了吧嘰的高麗蔘,就足足讓周子威掏出了三萬多塊去,不過這東西是給自己父母的,就算再怎麼貴周子威自然不會心疼的。本來他還想再買一些更加貴重的東西,不過擔心二老和他不熟,不知底細不肯收他的東西,另外他身上的現金也不多了,也就只好先算了。買好了這些東西之後,周子威又特地買了一個東北某市出產的帆布包,把這些東西都塞了進去,全當是自己從東北帶過來的禮物,然後這才又打了一輛車,直奔自己家在東蒲區的老房子而去。
這是一棟至少也有將近三十年曆史的老樓了,一走進樓梯間就會聞到一股子刺鼻的黴味,兩側的牆壁上佈滿了無數讓人觸目驚心的龜裂的紋絡,牆皮到處都在脫落,走廊、樓梯裡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雜物,不知從什麼地方都隨時可能會鑽出一隻碩大的老鼠來,那老鼠宛若是在守護着自己的領地,看到有人走過來都不帶主動讓一下路的。
這地方可是比起三年前還要破落得多了呀!
周子威暗自感嘆了一下,又繼續往樓上爬去,他前世的家是住在四樓,這樓總共只有六層,樓里根本就沒有電梯,上下只能是爬樓梯。說起來這幢樓最初還是位於中都很早開發的地段,差不多算是中都最先拔起的一批樓房,可是現在這地段卻是成了中都最窮困潦倒的人才會住進來的貧民區,老城區改造的口號喊了若干年,但是這個地段因爲實在是沒有什麼商業價值,沒有哪個地產商會願意在這地方投資,而政斧又不想往這裡搭錢,久而久之,這一座危樓也就一直在這裡佇立着,無人問津。
周子威忍着走廊裡面難聞的氣味,好不容易爬到了四樓,卻忽然見到那扇熟悉的房門不但緊緊的關閉着,而且上面還貼着一張招租的告示。
父母他們搬家了!
周子威見到這告示微微怔了一下,隨後再看那告示上寫的電話號碼卻不是父親以前用的手機號,猶豫了一下之後,終於還是用一張剛剛到了中都本地纔買的電話卡按照那上面的號碼打了過去。如果父母確實已經搬家,那麼周子威也只能通過這個電話來尋找他們的下落了,否則若是指望左鄰右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現代大都市裡的鄰里關係一項都是如此,甚至樓上樓下的都根本不認識,不知道人家姓什麼的都很有可能,若是向他們打聽楊父楊母的下落,那絕對等於是在問道於盲。
手機很快就打通了,對方接起電話後立刻很有禮貌的問候了一聲,然後才問道:“請問您是哪一位,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周子威聽到那個優雅而又動聽的聲音神情微微呆滯了片刻,這才醒過神來。
是於小茹的聲音,這聲音他在前一世的時候可能並沒有太注意過,那時候她只不過是他女朋友的妹妹而已,雖然這個女朋友的妹妹要比他的女朋友長得還要水靈了幾分,而且年紀更加小了許多,但是周子威還沒禽獸到要把人家姐妹通吃的程度,因爲在於小茹不大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認識了,所以周子威一直都把於小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在生活上很照顧她,但是卻也沒有太多的關注,免得被於小雅誤會了。也是直到後來周子威並世被黃連書陷害入獄之後,他才知道了家裡發生的事情,才知道於小茹和她的姐姐有着多麼巨大的差別。他那時候真的很後悔,後悔自己當年怎麼就會喜歡上於小雅那個世儈而又無情的女人,爲什麼自己的女朋友就不是於小茹那樣的好女孩子呢?
而上一次無意中在保山碰到了於小茹之後,周子威對她的印相也就變得越發深刻了起來。此時只是在電話裡面聽到了她的聲音,周子威就感覺到自己眼前彷彿又再次的浮現出了於小茹那張精緻而又略顯憔悴的面孔……聽到於小茹再次問了一遍,周子威纔回過神來,用一種標準的東北口音說:“哦……你好,我……我是楊洪濤的老同學,這次剛剛從東北過來,要在中都停留一段時間,所以才特地來看一看他這個老同學……不過……他家裡怎麼搬家了呀!我記得這房子應該是他家裡的,你如果是房東的話那就該是他家裡的人了吧?怎麼……你是楊洪濤的老婆嗎?”
周子威這麼說到不是想特地佔於小茹的便宜,只不過若不這麼問的話,反而顯得不太合理,容易讓人產生懷疑。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後才傳來了一聲淡淡的哀嘆聲:“對不起……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濤哥他……他早在三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周子威故作驚訝的大呼小叫的說:“他的身體不是一向挺好的嗎?怎麼可能會……不會的,這怎麼可能!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怎麼就沒了!”
於小茹再次嘆息了一聲,說:“對不起……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不過事實就是事實……本來你既然是我丈夫的老同學,我本應該代替濤哥接待你一下的,可是……我現在挺忙的,暫時沒什麼時間,你……還是走吧!”
“什麼!”周子威聞言忍不住驚呼了一聲,說:“你是我的……你還真是我老同學的老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