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師,你已經不記得我了……是嗎?”黑眸中映出怪物的樣子,樂意低聲喃喃道,彷彿是最後的呼喚。
‘方木’在看到樂意的時候,愣着打量了一番,隨即衝着她發出一聲怒吼,“吼!”
緊接着,它邁動粗壯無比的長腿衝向樂意,它的力道震得地面發出‘咚咚’的聲音,只要樂意不放抗,必定會被它的衝擊給撞飛出懸崖!
樂意立在原地,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充滿了堅決,她手勢微動,“方老師,我會盡量減少你的痛苦…”
她雙腿變換成了扎馬步的姿勢,原本右手中的火球猛地暴漲,由原本的方桌大小變成了房門那麼大,然後又變成了落地窗大小!
樂意不閃不躲,她咬牙立在原地,就在‘方木’剎不住即將撞進火球的時候,她帶着火球突然往前一步,直接讓濃烈的火焰瞬間湮沒了它!
‘吼!’短促的吼聲瞬間偃旗息鼓,隨着熾熱的溫度化爲塵埃。
片刻後,火球緩緩散去,樂意體力不支的跪在地上,埋在青草之間的臉龐劃下兩行淚水!
始終站在圈外的顏玉看着樂意跪伏在地上久久不起,身影悄然消失在了黑暗中。
“這真是我執行任務多年來,最噁心的一次。”
“怎麼?”
“你問我怎麼?你難道不清楚,我做任務向來乾脆利落,何時這麼磨磨唧唧過!”
“這次麻煩你了,改天請你喝酒。”
“喝酒怎麼夠,我過幾天出國一趟,費用你全程負責吧。”
“可以。”
顏玉冷哼了一聲,隨即又萬分不解的看向身邊之人,“可愛的小姑娘多得是,你怎麼偏偏看中她?”
“喜歡這種東西怎麼說得清。”
“哼,她這種性格,除非你給她換個靈魂,否則你們倆這輩子很那走到一塊兒!”
“你今天話有點多了。”
“好,那我閉嘴。”
夜空中,一直渾身漆黑的巨鷹上,兩道並肩而立身材欣長男子結束了短暫的談話。
……
天剛微微亮,全身雪白的龐然大物忽然落在了審判會大樓前,瞬間驚動了所有人。
樂意從小雪凰身上跳下,在警衛警惕的注視下走上臺階。
“你……你什麼人!”警衛舉着手裡的武器對準樂意,大聲質問。
“前實習審判員樂意,我沒有惡意,是來送東西的。”樂意麪無表情的緩緩走上臺階,邊走邊道。
警衛聞言,不由的多看了樂意一眼,後知後覺的發現眼前這女孩確實挺面熟的。
樂意不管警衛怎麼想的,她走上最後一階臺階,便將抱在懷裡的東西遞上去,“交給趙先生,就說這是方木的骨灰。”
警衛一聽到骨灰,就沒敢去接,樂意見狀,上前一步應將瓶子塞到了警衛的懷裡,並拍了拍他的手,幽冷的看了他一眼,“拿好,損壞我會找你賠償。”
雖然簡單的一句話,卻愣是讓警衛覺得後背一涼,有股莫名的驚恐。
樂意將東西交出去,便快步
走下臺階,爬上小雪凰的背,緊接着離開了審判會總部大樓。
警衛愣在原地,就在這時,從大樓中迅速趕來一隊人,他們來到警衛身邊,爲首的身穿制服的男人問他,“怎麼回事兒?”
警衛回頭看到男人,嚇得差點兒跪在地上,他穩穩的抱住懷裡的白玉瓶子,認真嚴肅道,“報告副部長,剛纔一位自稱是前實習審判員的小姑娘送來了這個瓶子,她說交給趙先生,就說是方木的骨灰!”
曲副部長沒有皺起,他看着警衛懷裡的瓶子,“方木的骨灰?”
發生什麼事了?方木不是趙先生手下的審判員,怎麼會變成了骨灰?那個小姑娘難道是樂意?
“曲副部長,方木不是趙先生手下的審判員嗎?怎麼會變成骨灰?是否要徹查剛纔送骨灰來的小姑娘?”站在曲副部長身後的秘書忍不住問道。
曲副部長心中快速思量,然後沉聲道,“先不用,立刻通知趙先生讓他來我辦公室。”
“是,副部長。”秘書頷首。
小雪凰巨大的身體穿梭在城市的上空,地面上有主意的人都拿出了手機,有的地方甚至引起了騷亂。樂意仰躺在小雪凰柔軟的羽毛上面,整個人非常的疲憊,她的心情幾乎被掏空了,很麻木!
小雪凰駛入軍區大院上空,驀地改變方向對着地方俯衝而下!
顧家院子裡的樹木被小雪凰翅膀扇起的颶風吹的東倒西歪,一些零碎的東西到處滾動發出‘哐啷’的聲音。
樂意緩緩從小雪凰背上坐起身,她拍了拍它的頸部,然後縱身一躍落地,而小雪凰在樂意跳下的瞬間便回到了時光之書裡。
恰時,顧家的大門打開,顧江山以及蘇雅蘭站在門口,目光未從剛纔看到的龐然大物中回過神來。
“老婆!”心有感應的顧驚蟄推開了父母,狂奔出門,一下子抱住了樂意。
樂意被顧驚蟄抱住,淡漠的目光微動,輕聲低喚,“驚蟄……”
“老婆你去哪裡了!我出去找你,可是哪裡都找不到!我以爲你要拋下我了……”顧驚蟄的聲音有些沙啞,語氣十分的委屈。
樂意垂在身側的手擡起,狠狠抱住顧驚蟄的腰,將臉埋在他懷裡,“驚蟄,我……有點兒累。”
顧驚蟄聞言,他輕輕推開樂意,俯身將她橫抱起來,貼着創可貼的臉上掛着善解人意的笑,“老婆累了,我抱你進去休息。”
樂意‘嗯’了聲,卻發現了他額頭上的創可貼,目光一沉,連忙掙扎了下問,“驚蟄,你額頭怎麼回事兒!”
顧驚蟄雙臂輕輕一擡,將樂意穩穩的抱在懷裡,不讓她下去,傻傻的笑,“磕到了,不過不疼的,老婆……不要擔心。”
“怎麼這麼不小心?”樂意想下去給他檢查傷口,奈何顧驚蟄根本不給她下地的機會。
顧驚蟄歡樂的抱着樂意邁上臺階,站在門口的顧江山和蘇雅蘭連忙讓開,任由兩人進去,然後跟着走了進去。
蘇雅蘭跟丈夫對視了一眼,只見顧江山跟她使了個眼色,蘇雅蘭點點頭,便邁步跟上了顧驚蟄的步伐。
顧驚蟄
踢開臥室的房門,將樂意小心翼翼的放在牀上,又替她脫掉了鞋襪,爲她蓋好了被子,笑眯眯對她說,“老婆,休息。”
“驚蟄,你能守着我嗎?”樂意漆黑的目光含着脈脈溫情,平靜而又柔和。
可顧驚蟄分明看到她眸底的漆黑以及壓抑的那種憤怒,他能察覺出樂意的情緒並不平靜。
他一雙好看的鳳眸盯着樂意,忽然俯身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後鄭重的承諾,“我會守着老婆的,堅決不走。”
樂意什麼都沒說,直接閉上了眼睛。
顧驚蟄坐在牀邊兒,靜靜的看着樂意的小臉,跟怎麼也看不夠似得,平靜的目光中隱含着灼熱。
蘇雅蘭透過沒關的門縫看到這副情景,沒有進去打擾,而是回到了樓下客廳。
“怎麼樣?”顧江山看到人下來,出聲問。
蘇雅蘭搖頭,“小意睡了,看上去很疲憊的樣子。不知道這孩子到底經歷了什麼,感覺心情很不好。”
顧江山沉吟片刻,嘆了口氣,“樂意畢竟還年輕,看到隊友發生這種事自然承受不住。”
“要不要給趙先生打個電話說一聲?”蘇雅蘭又道。
顧江山點頭,“嗯,我現在去打。”
“那我去準備午餐,得給小意吃點好吃的。”蘇雅蘭道。
幾個小時後,臥室裡,顧驚蟄猶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的坐着,不過他的表情卻不如剛開始那般堅定,而是有些怪異。
樂意睡了不久,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便看到了顧驚蟄一臉糾結的模樣。
她清明的目光望着他,“驚蟄你…怎麼了?”
顧驚蟄的薄脣動了動,“老婆你醒了,媽媽做了好吃的,起牀去洗漱吃飯。”
“好,我這就起牀。”樂意說完,便從牀上坐起身。
顧驚蟄盯着樂意,一直看着她起牀進入洗手間,才慌慌張張的跑出門外,去客房的洗手間解決生理需求!
等樂意洗漱好的時候,顧驚蟄仍舊在牀邊兒坐着等她,見她出來,他笑着走過去牽着她的手,“老婆,吃飯去。”
“好。”樂意點頭。
飯桌上,許久不見的顧江山也在,樂意走過去的時候客氣的跟他打了招呼,“顧叔叔。”
“樂意,坐下吃飯吧。”
“好。”
一頓飯非常安靜,飯後,顧江山單獨叫樂意去了書房談話。
“樂意,關於方木的事情我聽說過了,這件事不是大家想看到的,你還年輕,這件事對你來說可能比較難接受,但是你不能因爲這件事走牛角尖,你還有未來!”顧江山給趙先生打電話的時候,聽他說了,樂意今早去了審判會總部將方木的骨灰送了過去。他跟趙先生都以爲樂意最後想通,親自扼殺了方木黑化的狀況。
樂意淡淡的點頭,表情很平靜,她道,“顧叔叔,我知道了。”
顧江山又道,“趙先生之前說的都是氣話,關於你審判員身份被解除的事情,你就當趙先生沒說過,以後你還是一名審判員。”
樂意沉吟片刻,搖頭說,“不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