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微風拂過身體,帶來一股混雜着青草跟泥土的味道。馬克西坐在山坡上,四周圍長滿了馬克西似曾相識卻又叫不上名字的花草。環境很讓人心情放鬆,但馬克西卻不敢放鬆。身爲神將,馬克西很清楚自己現在並不是做夢,而是中了同爲神將的吳夢的招數。以前就曾經中過,只不過那時候雙方並沒有撕破臉,只是切磋性質,但就算是切磋性質,那種滋味也讓馬克西終生難忘。
深吸一口氣,馬克西起身拍了拍屁股,邁步向山坡下走去。馬克西很清楚,中了吳夢這一招是絕對不能待在一個地方等待的,只有主動出擊,尋找可能存在的漏洞,又或者的經過這種幻境的考驗,否則自己有可能會被永遠的困在這種地方。
山坡的下面有一個小村莊,很有世外桃源的意思。田間有耕作的農夫,放牛的小孩在田埂邊玩耍,老人和女人則守在家門口做着農活。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祥和,只有馬克西知道,這一切都是虛幻,不管是人還是物,一切都是虛幻。 ..
陌生人的出現很顯然引起了本地人的注意。或許是馬克西此時的樣子太過嚇人,正在玩耍的小孩全都不再玩耍,在家大人的保護下跑回了家,而農夫們則如臨大敵的聚在一起跟馬克西對峙了起來。
“好漢,你來這有何貴幹?”農夫中的一個壯着膽子上前問道。
馬克西明知道跟自己說話的人只是一個幻象,但卻不會去故意拆穿。就像是玩遊戲一樣,想玩就是遵守遊戲規則,就算攻擊了這些幻象,最多也就是給自己換一個幻境而已,自己還是擺脫不了目前不利的情況。
“好叫小哥知道。我只是個過路人,走到這裡感到累了,想要在這裡休息一下,不過擔心,我不會傷害你們。”馬克西儘量溫和的對農夫說道。只是馬克西爆發全力之後的樣子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這麼說吧,現在馬克西的樣子屬於看一眼少半條命,看兩眼準保晚上做噩夢的主,當然做噩夢是在可以睡得着的情況下。
當馬克西爲了表達自己的友好向農夫微笑的時候,那副猙獰的微笑頓時嚇得農夫忍不住齊齊倒退了一步。有那膽小的更是白眼一翻,直接暈過去了事。先前問馬克西話的農夫此刻感覺很尷尬,雖然他也同樣害怕馬克西的笑容,但自己的同伴竟然被一個笑容就嚇暈過去,這實在是太沒起子了。
“嗯咳……原來是來自遠方的過路客。相逢即是有緣,不如隨我回家喝杯水酒如何?雖然是個鄉下地方。但爲你提供一飯一宿還是可以辦到的。”
話音剛落。就見其他農夫都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說話的農夫,不明白這傢伙是發什麼瘋,不過鑑於馬克西兇悍的外表,其他農夫聰明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對於邀請,馬克西自然不會拒絕,不過他可不會去吃喝農夫提供的東西。點頭對邀請自己的農夫說道:“多謝好意,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反正也不是到自己家,其他農夫並沒有發聲反對,見沒有自己什麼事了便紛紛散去各自忙起了自己的事情。畢竟農活還沒有做完,可不能耽誤了。
經過介紹,馬克西已經知道邀請自己的農夫名叫諾恩,家中只有妻子跟兩個孩子。隨着諾恩來到他家的門口,馬克西看到了諾恩的妻子以及兩個分別是五歲跟三歲的孩子。兩個孩子都是男孩,大的很懂事,還知道幫着母親照顧自己的弟弟。雖然每每都照顧的弟弟哇哇大哭,被母親抽了卻還是樂此不疲。不過在看到馬克西以後,兩個小人兒頓時都不哭了,被嚇的。
“不要害怕,這是你們馬克西叔叔,他路過這裡,要在咱家住上一晚。”諾恩見狀連忙介紹道。馬克西爲了表達友好,剛要咧嘴衝兩個孩子笑笑,又忽然想起先前被他給嚇到的那幾個農夫的慘樣。
“爹,他不會吃我們嗎?”諾恩的大兒子戰戰兢兢的看着馬克西問道。
諾恩一聽頓時有點不好意思,這倒黴孩子,問得這是啥問題,你就算想問不會等到馬克西不在的時候再問?
在諾恩呵斥孩子之前,馬克西開口說道:“我只吃不聽話的小孩,你是不聽話的小孩嗎?”
諾恩聽到這話心裡一鬆,知道自己新認識的這個馬克西並不沒有因爲兒子的問題而生氣。而諾恩的孩子則是鬆了口氣的樣子,說道:“我是乖孩子,我一直在幫孃親照顧弟弟。那個,大叔,我娘有時候不聽話,你能不吃她嗎?”
“哦?你娘怎麼不聽話了?”馬克西故意逗道。
“只有不聽話的孩子纔會捱打,對吧?”
“對。”
“我有時候晚上起來尿尿的時候就看到爹爹在打孃親,每次孃親都被打的……”
“這倒黴孩子,去,一邊玩去!”諾恩臉上掛不住的打斷了自己倒黴兒子的詳細描述。只是小孩卻很執着,雖然被自己的老爹呵斥了,卻還是想要堅持着將自己想說的話給說完,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最後還是被羞得不行的孩子他娘給打斷了。也不管小孩是不是願意,孩子他娘拖着小孩進了屋。
“呵呵……小孩子家家,瞎說的。”諾恩尷尬的對馬克西解釋道。
馬克西微笑着點頭答道:“理解,理解。”
……
由於無意中被倒黴孩子把夫妻間的那點事給捅了出來,馬克西直到吃晚飯也沒有見到諾恩的妻子跟兩個孩子,只有諾恩全程陪同。
吃的東西馬克西是不會吃的,這也是爲什麼馬克西認定自己身處幻境的原因之一,別看時間似乎已經過去了一天,但馬克西卻一點飢餓的感覺也沒有。拒絕了諾恩一同用飯的邀請,馬克西走到屋外,擡頭望着天空。思考着破解吳夢爲他佈下的這個幻境。
眼下這個幻境就如同一把雙刃劍,自己跟吳夢都只有一種結局,你死我活,或者我死你活,沒有第三種可能。也就是說,只要自己破解了眼下這個幻境,那吳夢也就輸了。
“不知道羅琳現在怎麼樣了?我記得她應該也被帶進來了,只是不知道她中了什麼樣的幻境?”馬克西自言自語的說道。
幻境做的很真實,星光燦爛,偶爾還有流星劃破天空。只是越是這樣。馬克西就越是小心。有些東西過猶不及,做的過分了以後,就會露出破綻。什麼時候圓月夜可以看到流星了?
晚上的鄉村是沒有什麼業餘活動的,吃過了晚飯,再收拾收拾以後。基本上就要休息了。在爲馬克西打地鋪的時候,諾恩像是剛剛想起來似的。提醒馬克西道:“我說馬克西兄弟。晚上睡覺的時候,不管聽到外面有什麼動靜,你都記得不要出來哦。”
“怎麼?難道這附近晚上會有怪物出沒?”馬克西聞言笑着問道。
不料諾恩聽後卻是一臉的嚴肅,點頭說道:“沒錯,這附近還真有怪物。我們不知道是什麼怪物,反正一到了半夜。那個怪物就會挨家挨戶的敲門,敲窗戶,不過你只要不搭理就沒事。”
“那我要是搭理了呢?”馬克西好奇的問道。
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不願意想起的事情,諾恩的身體抖了抖。低聲說道:“但凡是搭理的人,第二天就會被人發現死在家裡,心肝都沒有了,但奇怪的是,門窗卻是完好無損的。”
“……好吧,我記住了。不搭理就沒事了對吧?”
“對,千萬別搭理。馬克西兄弟,實在是對不住,鄉下地方小,只能給你打個地鋪湊合一晚。”見馬克西記下了自己的提醒,諾恩有些歉意的對馬克西說道。
“沒事,能有個睡覺的地方我已經很滿足了。”馬克西笑着答道。
諾恩將手上的油燈留給馬克西用,自己則回到屋裡,不一會的工夫就傳來一陣鼾聲。馬克西知道,因爲自己這個外人的存在,今天晚上那個倒黴孩子是看不到自己的爹爹教訓自己不聽話的孃親了。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馬克西本來就沒有什麼睏意,抹黑坐了起來,腦子裡想着諾恩先前對自己的警告。從諾恩的話裡,馬克西聽出了一個很大的破綻。諾恩是怎麼知道搭理那個挨敲人家窗戶跟門的怪物會有什麼後果的?除非他親眼看到了,可他要是親眼看到了,又怎麼活到今天的?怪物殺人可不會分誰該殺,誰不該殺。
“邦~邦~邦~”就在馬克西想事情的時候,關閉着的大門突然毫無預兆的被敲響了,聽動靜敲門的人力氣不小。馬克西凝神閉氣,並沒有立刻出聲打招呼。而門外敲門的傢伙在沒有得到迴應的時候,便有轉到了窗戶前。
“嘩啦啦~嘩啦啦~”窗戶響動了幾下,見屋裡沒有動靜,窗外的傢伙似乎死心了,再也沒了動靜。馬克西等了一會,直到估計外面的傢伙已經走遠,這才悄悄的站了起來,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前,伸手剛要去拉開門閂,耳邊就聽諾恩驚恐的聲音傳來,“馬克西兄弟,你這是打算做什麼?”
那聲音就像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似的,低的幾乎不能再低,得虧馬克西的耳朵靈,要不然還真不能聽到。馬克西張嘴剛要說話,就聽“邦~邦~邦~”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似乎有的傢伙被馬克西的耳朵更靈,聽到了剛纔諾恩說話的聲音。
雖然沒有燈光可以照亮,但馬克西也可以想到此刻諾恩的臉色會有多麼蒼白,不過馬克西此時也不好出聲安慰諾恩。
“邦~邦~邦~”敲門聲更大了,帶着門都開始出現晃動,彷彿下一秒就要被撞開。諾恩一家已經都醒了過來,摟抱在一起,似乎即將面臨世界末日。
馬克西稍微後退了兩步,他不相信有什麼怪物可以輕易幹掉自己。既然那個怪物盯準了這家不放,那自己就不得不做一次爲民除害的好人了。
就在馬克西后退了兩步剛剛站定,本來就不怎麼結實的門終於被撞開了,一個身高兩米開外,被月光照的渾身上下散發着一陣銀白色的毛球站在了大門口。
“啊~”怪物的突然出現嚇得諾恩的妻子驚叫一聲。毫不猶豫的暈了過去。諾恩還算爭氣,雖然也被嚇得兩腿發抖,但還是頑強的站在門口,手裡拿着不知道從哪摸到的木棒,守護着自己的家人。
馬克西讚賞的瞥了諾恩一眼,隨即又將目光對準了眼前的白毛怪物。這個怪物渾身上下都被白色的毛皮覆蓋,尤其是頭部,除了兩隻紅色的小眼,就連鼻子嘴巴也分辨不出來。
“吼~”白毛怪沒有給馬克西太多觀察的時間,衝着馬克西發出憤怒的一聲吼。緊跟着猛地撲向了馬克西。而馬克西也不會跟白毛怪客氣。見諾恩家裡太窮,也不好意思將這裡變成戰場,在白毛怪撲向馬克西的時候,馬克西也直奔白毛怪衝了過去。而且比白毛怪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強。
白毛怪毫無懸念的被馬克西給頂了出去。馬克西不給白毛怪喘息的機會,在將白毛怪頂出去之後還不罷手。發出一聲大吼。竟然以白毛怪爲肉盾,狠狠的撞向了長在諾恩家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三人合抱都抱不過來的大樹被馬克西兇猛的撞擊給撞斷。而作爲肉盾的白毛怪則是最不好受的,在被馬克西狠狠的擲在地上以後,躺在地上喘息了半天還沒有爬起來。
通過剛纔的接觸,馬克西知道眼前的白毛怪比速度比不過自己,比力量更是差得遠。想要研究一下白毛怪的馬克西沒有乘勝追擊。反而默默的站在不遠處,還有閒情逸致猜測白毛怪什麼時候可以自己爬起來。
就像是知道了馬克西的想法,趴在地上的白毛怪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藉着月光,馬克西看清楚了眼前這個白毛怪的真實面目。這尼瑪不就是一隻大兔子嗎?紅紅的眼睛,因爲憤怒而豎起的兩支長耳朵,還有那一聲白毛。
“吱~”白毛兔子衝着馬克西發出一聲嘶吼,緊跟着整個兔子開始變得模糊,馬克西眼睛一凝,很是詫異的看着白毛兔子。
一隻變兩隻,兩隻變四隻,短短五息的時間,一隻白毛兔子已經變成了四隻白毛兔子,而且看那架勢,似乎還沒有停止的意思。但馬克西知道,不能讓這白毛兔子再變下去。老話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要是同時面對一百隻這種兔子的圍攻,馬克西自問還是會有點吃力的。
“哈~”馬克西在白毛兔子變成三十二隻的時候,發出一聲斷喝,猛地衝向了白毛兔子。而被打擾的白毛兔子也不得不中止了分裂的舉動,三十二隻兔子中的二十隻圍住了馬克西,而剩下的十二隻兔子則撲向了附近的人家。
雖然明白這些人家只不過是吳夢製造出的幻象,但馬克西還是不由自主的感到了焦急。可不管馬克西如何焦急,圍攻馬克西的二十隻兔子也沒有讓開道路的可能。
驚呼聲,慘叫聲,求饒聲……無數聲音在夜空下響起,聽得馬克西勃然大怒,出手再不留情,二十隻兔子頓時損失了一半,可吃了大虧的兔子們卻改變了策略,不再主動進攻,開始了與馬克西的遊鬥,似乎只要將馬克西給圍住就算是它們的勝利。
馬克西左衝右突,卻怎麼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衝破兔子們的包圍。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收留他的小村莊燃起了熊熊大火,那些生活在這裡的人遭到致命的襲擊。看着十二隻兔子肆無忌憚的吞吃被它們抓住的人,馬克西憤怒到了極點。
被抓到的人,有的被扯掉脖子,隨後體內的血液被兔子喝掉;有的則被兔子像烤肉串一樣,分別插在五根兔指上,慢慢被吃掉,還有的是被兔子抓住了頭跟腳,從當間直接咬成兩半。
看着被吃掉的人,馬克西憤怒的大吼一聲,直奔抓住了諾恩正準備開吃的兔子衝去。動作實在太快,十隻負責圍困馬克西的兔子都沒有反應過來,只能看着馬克西衝了過去。
結果還是晚了一步,當馬克西一拳將兔子打成兩截的時候,諾恩的腰部也進了兔子的嘴。
“我的,我的孩子。”諾恩奄奄一息的對馬克西說道。
馬克西似乎忘記了自己面前奄奄一息的人只是幻象,伸手抓住諾恩的右手,用力點頭答道:“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他們的。”
聽到馬克西的話,諾恩就像是聽到了最好的保證,費力的伸出左手向一旁招了招手,兩個一直躲在牀下的小孩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
“拜託你了。”諾恩說完這話,馬克西就感覺手上一輕。兩個小孩似乎也察覺到了,連忙撲了過來。只是還沒等馬克西想好如何安慰兩個孩子,卻見兩個孩子目露兇光,動作如同飛一般的衝向了自己,而原先諾恩那隻明明已經無力的手,突然又十分有力的抓住了馬克西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