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聖地,朝聖廣場
來自六帝國的‘精’銳軍團齊聚如此。和浮屠教、太乙教等小教派相比,教廷真可謂是家大業大,自來到這個以教立國的地方以後,惠林和尚等人就打消了來之前商量好的計劃。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和教廷相比,惠林和尚等人壓根就不算是強龍,教廷反而更合適被稱爲強龍。惠林和尚等人能夠成爲一教之主,腦子都是很靈活的,趨吉避凶幾乎已經成爲了本能,他們這些外來戶可不想在人家的地頭上被人家找個理由抓了典型,成了警告猴子的‘雞’。
“嗚”隨着一聲長號,正在和玄機子商議以後計劃的惠林扭頭向人羣出現‘騷’動的地方看去,就見一片旌旗招展,隊伍前方是百對幼童手拿‘花’籃,邊走邊將‘花’籃中的‘花’瓣灑在路上,後面跟着兩隊並列前線的騎士,騎着渾身雪白,一根雜‘毛’也沒有的白馬,身穿教廷騎士甲,‘精’神抖擻的走在前面,他們的後邊則是一架由十二匹與教廷騎士所騎的馬相同‘毛’‘色’的白馬,和騎士所騎白馬的唯一區別就是拉車的十二匹白馬更加的神駿。十二匹白馬所拉的無頂馬車上,站立着教廷現任的教皇瑪魯丁十六世。看着瑪魯丁十六世一臉溫和的笑容,向着路兩旁的人羣微笑致意,惠林和尚心裡酸溜溜的,忍不住低聲說道:“真能擺譜。”
“噤聲。禍從口出。”一旁的玄機子立刻低聲提醒道。不過他的眼睛裡也對瑪魯丁十六世的排場感到羨慕嫉妒外加恨。
惠林和尚聞言閉了嘴。再次看向瑪魯丁十六世的時候,眼睛裡已經沒有了羨慕嫉妒恨,反而像是看破了紅塵一般,無‘波’無瀾。一旁的玄機子見狀心裡暗自佩服。雖然和眼前這個禿驢不怎麼對付,但這個禿驢的心志,卻讓玄機子在這時不得不豎起一根大拇指,表示佩服。至少自己就做不到看到今天的場面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過來。
瑪魯丁十六世所乘馬車的後面,跟着清一‘色’的教廷聖歌團,再然後就是教廷的五大主教,五大主教後面則是十二主教。在隊伍的最後則是數目三百的狂信者軍團。這一次擺場,將教廷超過一半的實力展現了出來,目的恐怕就是想要藉此鎮住六國的‘精’銳軍團,而從目前來看。瑪魯丁十六世的這個方法很奏效,六國‘精’銳軍團的領軍將軍臉‘色’都顯得有點難看。
慢慢的登上演講臺,瑪魯丁十六世微笑着掃視了一下臺下的聽衆,緩緩的開口說道:“人類的勇士們,我們在今天爲了迎戰威脅整個人類世界安危的魔王而齊聚於此,願神的光輝的照耀世間,保護我們戰勝邪惡……”
聽着瑪魯丁十六世在演講臺上發表戰前演說,惠林和尚低頭不屑的撇了撇嘴,對於瑪魯丁十六世偷換概念的做法表示不屑,同時也對瑪魯丁十六世想要奪取聯軍總指揮的這個想法確定無異。只是來自六國的領軍將領會那麼輕易就範嗎?答案是肯定的。不可能。
對於教廷的野心,六國皇帝是知之甚深,所以對於教廷的滲透,六國一直就像是在防賊一般。信奉教廷教義的人,在六國是永遠無法坐到高官的,即便是擔任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官,也會被重點關注,防止教廷的觸手伸進帝國的統治核心。在這樣的政策下,教廷在六國的傳教進行的很緩慢。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想要上進而又有野心的人當然不會爲了一個信仰就放棄自己的夢想。
這次派來的‘精’銳軍團是六國內‘精’銳的‘精’銳,但領軍的將領,卻無一是教廷的粉絲,全部都是唯君命爲準的忠君大將,想要繞過這些將領將教廷的教義傳播進軍中。是很難辦到的一件事。更何況還有各國皇帝派出的各個本土教派人士,這就讓教廷的傳播受到了更多的阻撓。
因爲是隨軍出征。教廷無法找藉口將這些異教徒和被他們看中的‘精’銳軍團分開。結束了演講的瑪魯丁十六世,一臉微笑的看着六國軍團退場,心裡卻早已經罵開了。
“這幫該死的異教徒。”瑪魯丁十六世心中暗道。
只是罵歸罵,瑪魯丁十六世對於這種情況卻有點狗咬刺蝟,無處下嘴的感覺。不過好在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倒也不用急在一時。
趁着六國將軍還沒有到達,瑪魯丁聽着薩卡向他彙報這次除魔十字軍的構成。“六國分別派出了一個由一萬五千人組成的軍團,一共九萬人,而我教廷除了騎士團和狂信者軍團以外,還要加上各級傳教士,一共一萬人。”
“也就是說,人口達到兩億的六國這次只派出了九萬士兵,他們是在打發叫‘花’子嗎?”瑪魯丁十六世不滿的說道。
“冕下,請聽我說,這次六國派來的參戰士兵雖然人數少了些,但的確是六國之內最‘精’銳的軍團。況且要是六國真的派遣百萬大軍前來,那我教廷想要完成自己的目的,就可能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達到的了。”薩卡聞言連忙對教皇說道。
教皇瑪魯丁十六世也只是想要抱怨二句,其實並沒有往心裡去。所以對於薩卡的話,瑪魯丁十六世不置可否,轉而問道:“那些異教徒安排在哪裡了?”
薩卡聞言猶豫了一下,緩緩的說道:“厄……那些異教徒不願意聽從我們的安排,堅持要和本國的軍團住在一起,而那些領軍的將軍也對那些異教徒提供了支持。現在那些異教徒就住在他們本國的軍團駐地裡。”
“‘混’賬!我不是對你強調過這件事你一定要辦到嗎?”瑪魯丁十六世不滿的對薩卡說道。薩卡縮了縮脖子。一臉苦相的說道:“冕下。不是屬下不盡心,而是那些異教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回表現的很齊心,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將他們從軍團駐地帶走。而且即便是那六國軍團的駐地,如果沒有手令,也是不允許我們教廷的教士隨意進出的。”
“唔……”瑪魯丁十六世聞言沉默了,他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這樣棘手,原本以爲這是教廷勢力擴張的機會,但沒想到機會越大,要面臨的困難也就越多。現如今教廷已經騎虎難下,第一個發佈聲明提議組建除魔十字軍雖然爲教廷贏來了巨大的聲望和民衆的好感。但如果這件事教廷最後辦得雷聲大雨點小,那得到的多,失去的同樣就多,甚至更多。
“除魔十字軍必須儘快出發。現如今全大陸的人都看着我們呢,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遲疑和猶豫。”瑪魯丁十六世緩緩的說道。一旁的薩卡聽了沒有說話,只是附和的點了點頭。白了這位沒什麼能力的青梅竹馬一眼,瑪魯丁十六世吩咐道:“去看看六國的將軍到了沒有?”
“是。”薩卡答應一聲,退出了神殿。
沒有一會的工夫,六國軍團的領軍將軍便隨着薩卡來到了神殿。一見六國將軍到達,瑪魯丁十六世起身相迎,分賓主落座之後。俞將軍開‘門’見山的對瑪魯丁十六世說道:“尊敬的教皇冕下,我是一個粗人,說話直接。我來見教皇冕下就是想要問問,教皇冕下對之後的戰鬥有沒有什麼計劃?”
瑪魯丁十六世點頭答道:“嗯,我讓人請各位來也是打算和你們說這件事。薩卡,去我們教廷收集的情報分派給各位將軍。”
看着薩卡分派到自己手裡的資料,耳邊傳來瑪魯丁十六世的聲音,“各位將軍手裡的資料是我教廷通過千辛萬苦,付出無數的犧牲纔得到的寶貴資料。我教廷已經查明,這一次魔王出現的地方時來自洛基山,因爲這個魔王的行動總是帶着大量的鮮血,所以我們姑且將這個魔王稱爲血魔。這個血魔以洛基山爲中心。向着四周發動了攻擊,最先遇難的就是距離洛基山最近的玄月鎮,據我教廷所知,玄月鎮除了少量的人在血魔進攻之前離開了玄月鎮,大多數玄月鎮的居民都已經遇害了。據我們教廷調查發現。玄月鎮的居民在遇害之前,天空曾經下過一場血雨。但居民並不是被血雨淋死的,而是被從血雨中冒出來的怪物殺死。這些怪物因爲伴隨着天空的紅雲化作血水落地之後再重新組合成身體出現殺人,所以我們對於天空出現的紅雲稱爲不祥的紅雲。那麼知道了這些情況以後,我教廷便開始需找可以對付那些自血雨中誕生的怪物的方法,研究如何殺死這些怪物。通過我們的研究發現,加持過我教廷聖水的武器,可以將那些由血組成的怪物消滅,並且不會讓那些怪物還有重生的機會。這也是我爲什麼要將你們六國軍團召集到這裡來的原因。武器,盔甲,全都要經過聖水的洗禮,請你們回去以後做好準備,等聖水加持完畢以後,我將帶領你們前往洛基山,消滅那個血魔。”
“教皇冕下要親征?”俞將軍有些意外的皺眉問道。
“不錯,身爲教皇,神在世間的代言人,我必須以身作則,爲全大陸的人類作出表率。面對邪惡的力量,人類永遠不會屈服。”瑪魯丁一臉正‘色’的對俞將軍說道。
俞將軍和其他五國的將軍對望了一眼,俞將軍試探的問道:“請問教皇冕下,那我們的軍權問題……是否還是由我們自己獨立作主?”
“當然是由你們獨立作主,不過我希望你們在戰鬥的時候可以聽從我的調遣。”瑪魯丁十六世笑眯眯的答道。
聽到瑪魯丁十六世的承諾,俞將軍等人心裡鬆了口氣,就怕這個瑪魯丁十六世利用教皇的身份來搶奪他們對軍團的指揮權,不過現在看來,情況還在他們的控制範圍之內。
和衆將軍共進了晚餐之後,瑪魯丁十六世命人送走了衆位將軍,帶着薩卡回到了自己的書房。一路上薩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等瑪魯丁十六世揮退了‘侍’奉的人。薩卡纔開口問道:“教皇冕下,您之前不是說要奪取那些將軍的指揮權嗎?怎麼現在又不要了?”
瑪魯丁十六世苦惱的伸手‘揉’了‘揉’眉心,開口說道:“唉我一開始就小瞧了那些異教徒。薩卡你信不信,我今晚奪取了這些人的指揮權,那不用等到天亮,這六國的‘精’銳軍團就會連夜離開聖地,各自回國。”
“應該,應該不至於吧。他們會那樣不識大體?”薩卡有些不信的答道。
“如果今晚我奪取了這些將軍的指揮權,那不識大體的就是我們教廷了。你以爲那些‘精’銳軍團裡異教徒會好心的不利用這個機會抹黑我教廷嗎?現在不是時候,還是等以後有機會的時候再說吧。那些‘精’銳的士兵。終有一天就會成爲我教廷的護教軍團。”
“那冕下有什麼計劃了嗎?”薩卡好奇的問道。
聽到薩卡的提問,瑪魯丁十六世看了看左右,確定無人以後,壓低聲音對薩卡問道:“薩卡。如果你在一個幫派裡做老大的時候被手底下幾個人給架空了,而那幾個人一旦死掉,他們的手裡小弟就會羣龍無首,任由你擺佈,那你會怎麼做?”
通俗的話總是讓人易懂。薩卡很快就明白了瑪魯丁十六世話裡的意思,同時心裡更加驚訝瑪魯丁十六世的心狠手辣。見薩卡有些畏懼的目光,瑪魯丁十六世心裡微微一陣苦笑。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這樣,但爲了教廷的繁榮興旺,良心這種東西必須丟掉。這在當初決定擔任教皇的時候就已經是決定了的。
“薩卡。我不會對自己人耍‘陰’謀詭計。”瑪魯丁十六世沉聲對薩卡說道。
薩卡連忙低頭答道:“屬下相信教皇冕下。”
見薩卡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瑪魯丁十六世心裡一嘆。
話分兩頭,當俞將軍返回軍團駐地的時候,惠林和尚和玄機子早已等候多時。這一路走回來,俞將軍越想越感覺奇怪,可又偏偏想不出一個所以然,總感覺那個瑪魯丁十六世別有用心,但卻找不出到底哪裡不對勁。見到了惠林和尚和玄機子,本着一人計短,三人計長的原則。俞將軍將自己和瑪魯丁十六世的見面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惠林和尚和玄機子。
聽完了俞將軍的講述,惠林和尚有些感慨的說道:“好一招以退爲進,這樣一來,那個教皇就等於實際上控制了六國軍團的指揮權。”
“沒錯,這教廷果然是能人輩出。難怪我們這些教派幹不過人家。”玄機子在一旁點頭附和道。
俞將軍聽得一頭霧水,虛心請教道:“兩位先生。還請爲在下解‘惑’。”
“俞將軍客氣,其實這件事如果俞將軍不在以將軍的身份考慮問題,其實是很容易看出來的。那個教皇在見到六國‘精’銳軍團以後,恐怕想要據爲己有的心思就更重了。只是他一見到六國軍團今天的舉動就明白,六國的皇帝已經看穿了他組建這次除魔十字軍的真實有意。爲此他纔會宣佈親征,讓六國將軍身上的壓力大增,擔心自己的指揮權會被趁機奪走。而隨後,教皇故作大方的表示六國軍團還有各位將軍指揮,只是在軍團調動的時候,可以聽從他的安排。這不就等於變相的奪取了各位將軍的兵權嗎?俞將軍,這是要打仗了,在戰場上,如果手下將領不聽從主帥的命令,一般會有什麼下場?”
聽到惠林和尚的提問,俞將軍不假思索的答道:“當然是當場拿下,如果嚴重的甚至可以以抗命爲理由,當場斬殺。”說到這裡,俞將軍醒悟了過來。不過他還是有點不相信,“不會吧,那個教皇會有那個膽子?”
“俞將軍,永遠不要把希望寄託在別人的身上。我想這句話你的老師應該教過你吧?”一旁的玄機子冷冷的問俞將軍道。
俞將軍聞言一愣,隨即緩緩的點了點頭,問道:“兩位先生,那請問你們有什麼意見?”
惠林和尚聞言一皺眉,緩緩的說道:“現在將軍已經答應了教皇所提出的事情,要是反悔的話,不光容易給對方找到整治我們的藉口,還容易給其他人看輕我們。所以不認賬這條道是走不通的。唔……我們現在要注意的就是兩點,第一就是俞將軍自身的安全問題,俞將軍就是這支軍團的大腦,只要大腦沒事,教廷就拿我們沒轍。第二就是俞將軍要立下萬一出事以後的繼任者,以免在俞將軍出現不測的時候,讓教廷抓住機會,趁機控制本國的軍團。”
兩個提議都很中肯,俞將軍全盤接受了下來,同時寫下來自己繼任者的命令,‘交’給惠林和尚和玄機子保管,在自己遭到不測的時候控制軍團,不讓教廷有機會鑽空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