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拉姆居民區的一間民房內,被‘蒙’住雙眼的韓夢馨靜靜的靠在牆邊,耳朵聽着‘門’外的爭吵,心裡已經打定主意,如果有人想要動她,那她就咬舌自盡也不讓綁架自己的人得逞。對於是誰綁架了她,綁架她的目的是什麼,韓夢馨都能猜到一點,只不過是還不能完全確定而已。
房間外,周彤臉‘色’‘陰’沉的對擋在‘門’口的大漢吩咐道:“讓開。”
“……”大漢沒有說話,同樣也沒有移動身形。周彤的臉‘色’也隨之更加的‘陰’沉,低聲喝道:“梵天行,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再說最後一次,立刻讓開,否則,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被稱爲梵天行的大漢聞言默默的將手中劍在自己面前的地面一劃,低聲答道:“越過此線者,死。”隨着梵天行的話音剛落,原本站在周彤背後蠢蠢‘欲’動的兩個人立刻收回了邁出的腳步。對於眼前這位梵天行的脾氣,他們這些朝夕相處的人那是再清楚不過,一旦惹‘毛’了他,那就是個六親不認的主。
“你,你想造反?”周彤厲聲喝問道。
“不敢,我只是不想將來生兒子沒屁眼而已。”梵天行淡淡的答道。
“我記下了,咱們走着瞧!”最後目的沒有達到的周彤摔‘門’而去。留在房間內的兩個人忍不住走過來勸梵天行道:“天行,你這又是何必呢?房間裡那個‘女’孩跟你又不沾親帶故……”
“閉嘴!我這是在自救,順便救你們兩個刀已經架到脖子上還只想要玩‘女’人的蠢貨。”梵天行怒聲喝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其中一人問道。
梵天行冷哼一聲,指了指身後的房‘門’問道:“哼,劉勝,你知道這回我們綁來的人是誰嗎?”
“不就是一個普通‘女’孩嗎?”另一人不以爲然的答道。
“普通‘女’孩?哼,屈不同,以你對三小姐的瞭解,她說的話,能信嗎?實話告訴你們吧,在你們把這個‘女’孩帶回來的時候,我返回了現場,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梵天行一臉鄙夷的問道。
“你看到了什麼?”屈不同臉‘色’漲紅的問道。
“哼,我看到紅燈區已經被聯盟士兵全面封鎖,許進不許出,大皇子寧棟,二皇子寧安,三公主寧寧,四公主寧蓉都到了現場,全部圍在這個‘女’孩的男伴旁邊,也是直到那時候我纔想起來,那個‘女’孩的男伴就是帝皇星的五皇子,寧平。”
一旁的劉勝開口問道:“……你不會看錯了吧?五皇子寧平從小到大就一心鑽研劍術,很少在公衆面前‘露’面……”
“就算我看錯了五皇子,難道大皇子他們我也會看錯嗎?就算那個‘女’孩的男伴不是五皇子,能夠引來大皇子等人的關心,難道還不夠讓我們警醒嗎?想想看,萬一事發,那個三小姐有家族的庇護,可我們呢?我們能靠誰啊?到時候會被扔出來平息皇室怒火的替罪羊,會是誰啊?”梵天行恨恨的答道。
聽完梵天行的話,屈不同有些慌張的問道:“那,那現在怎麼辦?難道放了那個‘女’孩?”
梵天行鄙視的看了屈不同一眼,“胡扯,我們要是現在放了那個‘女’孩,恐怕根本就活不過明天,你以爲家族專‘門’負責滅口的人是吃乾飯的嗎?”
“那,那你說怎麼辦?”劉勝問道。
“眼下唯一能救我們的就是房間裡的那個‘女’孩,只有她才能救得了我們。還好我們都是光棍,沒有家室的拖累。”
“天行,你想要改換‘門’庭?”劉勝皺眉問道。
“……這些年他們把我們像狗一樣使喚來使喚去,我早已經受夠了。”梵天行咬牙答道。
“可是……”劉勝還有些猶豫。
“不管你們願不願意,總之我們共事一場,我不想和你們兵戎相見。”梵天行一臉認真的看着兩個同伴說道。
屈不同聞言答道:“要我說,按照天行的法子做,我們三個還有一線生機,要不然,不是被帝皇星的人追殺,就是被周家派人追殺。”
“行,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就進去跟那位小姐把事情說清楚?”劉勝最終咬了咬牙,同意了梵天行的建議。說到底他們三個也只不過是周家僱傭的打手,平時幫忙出出力還行,但是一旦事關自己的生死,那就犯不着爲了周家‘精’忠了。
房‘門’打開了,韓夢馨心裡一驚,耳邊就聽有人說道:“別緊張,我們不會傷害你。我先把你的眼罩拿掉,然後有話跟你說。”
沒有惡意的說話讓韓夢馨的心裡緩緩平靜了一點。隨着眼罩被拿掉,在經過短暫的恢復之後,韓夢馨看清了自己面前跪着三個人。
“你,你們這是?”韓夢馨驚訝的問道。
“那個,求你救救我們。”領頭的梵天行開口答道。
“啊?”韓夢馨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被綁的手腳,開口問道:“我是醫生,救治傷者是我的本分,只是你們這種請人的方式,好像有點不妥吧?”
梵天行一聽連忙搖手答道:“不不不,你誤會了,我們不是請你來看病。事情是這樣……”
隨着梵天行的描述,韓夢馨的臉‘色’漸漸的‘陰’沉了下來。爲了取信韓夢馨,梵天行是半點隱瞞都沒有,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的全部告訴了韓夢馨。當韓夢馨知道綁走自己的竟然就是那個前些天跑來跟自己說什麼身份問題的周彤時,心裡那個氣呀。這個‘女’人實在是看不出來,柔柔弱弱的外表下竟然有着這麼一副蛇蠍心腸。想到這裡,韓夢馨感‘激’的衝梵天行一笑,如果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堅持,自己現在恐怕正在遭受可怕的事情。
見韓夢馨衝自己一笑,梵天行連忙低聲請求道:“這位小姐,我們也是上命所差,身不由己,所以還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我們。”
“不必說了,我懂。那你們希望我幫你們什麼?”韓夢馨微笑着打斷梵天行的話道。
“就是想要求小姐幫我們在你的男伴那裡美言幾句,請他不要追究我們綁走你的罪過。”梵天行急忙答道。
“光是不怪罪就夠了嗎?”韓夢馨輕聲問道。
“不知小姐的意思是?”梵天行試探的問道。
“放走了我,你們想必也就沒辦法繼續在周家待了吧?”
梵天行三人聞言狂喜,他們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呢,沒想到眼前這位小姐竟然已經替他們想到了。這人啊,就怕比。這俗話說得好,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先是遇上週彤那種因爲妒火而肆意害人的‘女’人,再碰上韓夢馨這種溫柔如水的‘女’孩,對梵天行等人來說,那簡直就是惡魔與天使的差別。當然這裡指的天使是韓夢馨,至於惡魔,嗯哼,請自行入座。
“如果可以留在英格拉姆從軍,那是再好不過的。”梵天行急忙答道。做人要知足,梵天行三人也知道,做出這個決定的三人以後回帝皇星會有很大的危險,即便是能夠得到皇室的庇護,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還是躲得遠遠的要安全一些。
“這樣啊,我也不能給你們什麼保證,我只能盡力爲你們去說情,最後結果會怎麼樣?那還要看你們自己的運氣。”韓夢馨考慮了一下後對梵天行三人說道。如果韓夢馨一開始就滿口答應下來,梵天行三人反而會認爲韓夢馨是在敷衍自己,但是現在見韓夢馨考慮過以後再對自己說這番話,那可信度就很高了。
“事不宜遲,趁着現在事情還沒有變化,我們不如先把你送回去吧。”見事情說的差不多了,劉勝開口對韓夢馨提議道。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周彤的一聲冷哼,“哼,想走?沒那麼容易!”
梵天行三人連忙回身,就聽韓夢馨一聲疾呼:“小心!”可惜還是喊完了一些,劉勝倒在了血泊中,而偷襲劉勝的正是屈不同。
梵天行一劍‘逼’退屈不同,將韓夢馨護在身後瞪着屈不同喝問道:“爲什麼?”
“哼,有句古話說得好,良禽擇木而棲,天行,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識時務。”屈不同冷哼一聲答道。
“你忘了我們當初發的誓了嗎?”梵天行眼睛眯了起來,冷冷的看着屈不同問道。
“我沒忘,只不過那種小孩子纔會信的誓言,有什麼好遵守的。天行,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長大了。”
就在梵天行和屈不同對話的時候,韓夢馨正在抓緊時間救治受傷的劉勝,萬幸在韓夢馨被綁來的時候她隨身帶着的金針沒有丟失,而在梵天行等人向韓夢馨道明情況的時候,爲了以示誠意,韓夢馨的手腳已經被鬆開。
幾根金針下去,劉勝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韓夢馨擡頭對梵天行說道:“我已經幫他暫時止住了血,但是他現在情況很危險,必須立刻得到搶救,否則……”
梵天行苦笑一聲,韓夢馨否則後面要說什麼他很清楚,只是眼下這種情況,又怎麼可能讓他帶着韓夢馨還有受傷的劉勝離開。韓夢馨還顯然看出了梵天行的顧慮,開口對梵天行說道:“你帶着你的同伴走吧。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幫我給寧平帶句話,就說我跟他這輩子無緣,只能等到下輩子了。”
“哼,還想要下輩子?做夢去吧!我要讓你魂飛魄散,永遠沒有下輩子!”‘門’外傳來周彤惡毒的詛咒。梵天行大怒,剛要開口大罵,就聽韓夢馨張嘴衝‘門’外喊道:“惡婆娘,你別得意,就算我死了你也得不到寧平!哼,得到寧平知道我是怎麼死的,我看你到時候如何收場!”
“惡,惡婆娘?你,你竟敢叫我惡婆娘?”
韓夢馨聞言冷哼一聲,衝着‘門’外罵道:“哼,你這個惡婆娘!沒人要的惡婆娘!心思歹毒的惡婆娘!永遠嫁不出去的惡婆娘!”
“殺了她!給我殺了她!”‘門’外傳來周彤歇斯底里的吼叫。
Wωω ●ttκд n ●¢o
梵天行上前一步,一劍將屈不同給‘逼’出了大‘門’,同時整個人擋住了大‘門’,頭也不回的對韓夢馨說道:“韓小姐,你剛纔說的話真是說到我心眼裡去了。惡婆娘,哈哈~那個周家三小姐可不就是個惡婆娘嘛。誰要是娶了這個惡婆娘,上輩子一定是缺德事做多了。”
“殺了他,連他一起殺了!”‘門’外傳來周彤氣急敗壞的叫聲。
眼見梵天行沒有扔下自己離開,韓夢馨伸手撕下裙子的一角,開始給劉勝進行緊急包紮,同時推開窗戶,將‘牀’上的一‘牀’被子給點燃擱在了窗戶上,頓時濃煙滾滾升起。讓正在跟着手捧水晶球的林珂一路找過來的石八方看了個正着。直覺告訴石八方,冒出濃煙的地方十有八九就是韓夢馨的所在。立刻當機立斷,用通訊器通知了韓宇等人。
眼見事情要敗‘露’,周彤立刻命人抓緊時間進攻,務必在別人趕到之前殺死韓夢馨這個情敵。只是梵天行死死守住了大‘門’,再加上韓夢馨時不時用光明能力爲受傷的梵天行治療一下傷勢,一時半會對方還真的就攻不進去。
“該死的!”眼見負責望風的人不斷的傳來敵人靠近的消息,周彤最終暗罵一聲,率先離開了現場。即便被人知道是她幕後主使,只要沒有現場抓住她,那她就還有轉圜的餘地。而就在周彤離開不久,石八方趕到了現場,一陣飛踢過後,周彤留下來繼續進攻的人全部被放倒在地。
看着守在‘門’口的梵天行,石八方沒有上前,只是大聲衝房內喊道:“夢馨,你在裡面嗎?我是石八方。”
聽到石八方的聲音,韓夢馨心中一喜,連忙答道:“八方是你嗎?我在這裡。”說着,韓夢馨起身向外走去,來到‘門’口從後面推了一下堵住‘門’的梵天行道:“梵天行,那是自己人,讓一讓。”
就見梵天行應聲向前倒去,石八方連忙緊走兩步,抱住了梵天行。韓夢馨連忙上前察看了一番,鬆了口氣後說道:“沒事,只是脫力暈了過去。八方,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哦,我跟林珂一起來尋找你的,找到這附近的時候看到了一股濃煙,然後林珂的水晶球也顯示你可能就在這附近,然後我便過來了。對了,這個人是誰?”石八方指了指梵天行問道。
“一個救了我的人。對了,把你的通訊器給我用一下。”韓夢馨答了一聲,指着石八方戴在耳朵上的通訊器說道。
通過通訊器,韓夢馨和韓宇聯繫上了,聽着熟悉的聲音,韓宇急聲問道:“夢馨,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我馬上就趕到了。”
“哥,我很好。不過麻煩你在來的時候準備兩副擔架,我這裡有兩個人受了傷,需要進行救治。”
“啊?有人受傷?難道是八方和林珂?”通訊器的另一頭,韓宇緊張的問道。
韓夢馨聞言連忙解釋道:“不是他們,是兩個新認識的朋友,如果不是他們,我現在恐怕已經死了。”
“行,我知道了。你先把通訊器關掉,我跟寧平他們說一聲。待會見!”
不一會的工夫,原本關着韓夢馨的民房四周已經被聯盟士兵包圍,韓宇和陸續趕到的人正在房間內看着韓夢馨。
“是誰綁走了你?”韓宇開口問道。
“是那個‘女’人。”韓夢馨低聲答道。
“果然是他!”寧平猛地站了起來。
“坐下!”寧棟低聲喝道。
“可是大哥……”寧平不甘的叫道。
“我叫你坐下!”寧棟白了寧平一眼,繼續說道:“你就算現在去找那個‘女’人,恐怕也找不到那個‘女’人了。剛剛在來的半路上我得到了漢尼爾中將的報告,說那個‘女’人在五分鐘之前坐着周家的‘私’人星船離開英格拉姆了。”
“好快的動作啊。”韓宇聞言說道。
“是啊,快得我們想要報復都找不到她。”寧棟無奈的說道。
寧平聞言說道:“大哥,怎麼會呢?我們不是已經知道了……”
“我們知道沒用,沒有現場抓住她,那她就有理由矢口否認,又或者隨便找個替罪羊出來,說這件事自己毫不知情。”寧棟嘆了口氣說道。
“……難道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寧平不甘心的問道。
寧棟微笑着說道:“雖然不能報復她,不過通過這件事,也可以讓她在母親那裡印象大減,小五,這下你不用擔心母親會‘逼’你娶那個‘女’人了。母親是不會同意讓那種心思歹毒的‘女’人靠近你的。”
“我這輩子除了夢馨,誰也不要。”寧平聞言看着韓夢馨說道。
韓宇見狀搖頭說道:“如果這樣,那就麻煩你下回陪夢馨逛街的時候抓緊她一點,不要讓她再這樣輕易被人綁走。夢馨,那個叫梵天行和劉勝又是怎麼回事?”
聽到韓宇的抱怨,寧平想要解釋又不知道說些什麼,韓夢馨見狀說道:“哥,如果不是那個梵天行和劉勝拼命保護了我,你現在恐怕已經看不到我了。那個周彤在把我綁走以後意圖讓人非禮我,而梵天行和劉勝保護了我。只是他們是周家僱傭的護衛,現在這樣了,我擔心他們會遭到周家的報復。”
“這樣啊,那我倒是需要好好的感謝他們倆一下。寧平,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給那兩個人安排一下後路吧。”
“厄……大哥。”寧平聞言看向寧棟。
寧棟見狀爽快的答道:“沒問題,回頭我跟漢尼爾中將說一聲,就讓他們兩個留在英格拉姆好了。”
聽到寧棟的回答,韓夢馨心裡暗暗鬆了口氣,這下總算是沒有辜負梵天行和劉勝爲她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