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楚洛的反應竟然會這麼大,就像一個火藥桶,直接被點燃了一般。
突然爆發的怒火,使得紅月的衆人都始料未及,也根本不可能反應的過來。
楚洛直接回了房,留下衆人在原地面面相覷,半天沒人說的出一句話來。
突然來了這樣一件事,無論誰,恐怕都沒有這個反應速度,能夠把這樣的事件給應付下來吧?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此時此刻這種令人窒息的氣氛,甚至給人一種壓抑到恐怖的感覺。
沒人知道該怎麼辦,就連平時最能說會道的小白,此刻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無話可說,也是在情理之中,畢竟這場矛盾,幾乎都是因爲她惹出來的。
可即便如此,在座的也沒人敢直接指責小白什麼,畢竟也都怕捅了小白的馬蜂窩。
衆人無言,只好一起看着插在桌上的那把斷腸。
這把匕首,此刻正泛着一層讓人心悸的冷光,彷彿一個眼珠,正用一種冷漠到叫人頭皮發麻的眼神,看着衆人。
在一言不發的客廳之中,氣氛已經僵硬到了極點,好像此時此刻,無論誰開口說一句話,都是錯的。
在這樣的環境氣氛下,最重要的是第一個站出來說話的那個人,來打破這個僵硬詭異的氣氛。
但是似乎沒人願意第一個斬來,做個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因爲搞不好吃一口螃蟹就把人給毒死了。
其實在這個時候,最有可能站出來說幾句的,應該是小白,也就她纔有這個膽量。
然而無奈的是,小白是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要不是她抓着楚洛的過去說話,也不可能把楚洛心中藏了這麼久的怒火給挑起來。
關於方纔的話題,在紅月之中其實也並不算是什麼秘密,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只是即便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在剛纔那種情況下,又讓這幾個吃瓜羣衆如何站隊?
站在楚洛一邊,是得罪小白,他們沒什麼好果子吃。
然而他們也不可能指望他們站在小白一邊,如此一來就不是得罪楚洛了,而是犯了一個本質的錯誤了。
作爲紅月的人,怎麼可能會站在楚洛的對立面?那跟直接背叛紅月還有什麼分別?
說起背叛,這基本屬於道德品質最爲低下的貶義詞了,所以是個人都不想被冠以這個說法。
哪怕真的是行了同樣的事,也絕對不會承認,因爲這不光是丟人,而是類似於在腦門上貼上一張恥辱貼。
所以這麼重要的事情,誰都不可能隨便往身上攬,而處理這種尷尬問題的最好辦法,也就只有保持沉默這唯一的方法了。
可是現在還保持沉默的話,那可就不太妙了,因爲現在是解決問題的時間,不就應該各抒己見嗎?
話雖如此,只是誰會樂意做這個第一個開口的人呢?
顯然誰都不想做這個出頭鳥,恐怕此刻無論誰率先開口,都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沒人願意平白無故的遭一頓罵,而且這種事情,遭來的罵還不是一星半點,弄不好就得被噴個狗血淋頭。
就在誰都不願意說話打破這個僵局的時候,終於來了個不怕死的。
這個不怕死的傢伙,當然不是在座的幾人中的一個,而是一個許久沒有露面的老傢伙。
“這馬上就要天亮了,你們幾個坐在這做什麼?等吃早飯?”來的人不是別人,赫然是林河。
這老鬼已經許久沒露面了,把自己埋在實驗室裡,一埋就是十天半月不
見人。
當然,紅月的人也早就習慣了,林河他就是這麼一個怪人。
脾氣不古怪的,可能本來也就不適合紅月這個組織。
“林老鬼……你怎麼突然冒出來了?”皮特都被嚇了一跳。
林河撇了撇嘴,無奈道:“怎麼,難道我現在不太適合出現?”
林河這一把年紀,早就成了老家賊,該察覺到的訊息,可逃不過他這雙老眼。
“氣氛不對勁,很不對勁,看來是又出了什麼麻煩。”林河也往沙發上一坐。
此刻氣氛之詭異,林河豈能察覺不到。
只是即便林河開口問了,也沒人會給他解釋,畢竟剛纔那種事情,誰好意思開口?
林河見沒人說話,就更覺異常了,腦袋一轉,正要再問,卻正好看到了桌上插着的斷腸。
本來林河的老臉上還掛着一絲笑意,可是在看到斷腸的時候,他就完全笑不出來了。
“這斷腸怎會……”林河的表情立刻變得十分嚴肅,他已經意識到,問題比他剛纔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林河此刻算是明白了,要是問題不嚴重,這幫人怎麼可能在這個時間點,都跟木頭人一樣坐在客廳裡紋絲不動呢。
“別都裝啞巴,就算把舌頭割了,該解決的還是要解決,麻煩來個人解釋解釋究竟發生了什麼。”林河說道。
林河雖然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這次逗留在衆人眼前這麼久,已經算是奇蹟。
但這老鬼雖然特立獨行,但是他在紅月的話語權卻不同一般。
畢竟林河,是現在紅月中唯一一個,曾經是隸屬於前代直屬的成員。
不過他的地位一直都是非常特別,即便與前代共事的時候,也一直都是跟前代處於一個平起平坐的位置。
但之後不知道是出於怎樣的原因,林河離開了第一梯隊,來到第二梯隊,跟楚洛一組共事。
那也就是自那之後,林河開啓了飄忽不定的模式,找到他的難度,幾乎跟千面有的一拼。
所以此刻林河發問,分量是足夠的。
遇到了有分量的提問,衆人哪裡還好再裝聾作啞,只是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由誰開這個口。
按道理說呢,讓小白自己開解釋是最好的。
但是看小白的樣子,她顯然不太想開口。
當小白不想說話的時候,無論誰逼她,那都不好使,她的嘴巴就像拉上了拉鍊一樣。
小白都不說話,誰好意思開口?畢竟這是楚洛和小白之間的矛盾。
林河等了一會,發現沒有一個人說話,氣氛僵硬的簡直就像是在開追悼會一樣,弄的他也十分鬱悶。
“平日裡那麼能說,今天怎麼一個個都這麼沉默?”林河無奈。
如果只是尋常事情,林河別說坐下來管一管,他連問一句的興趣都不會有。
然而這次的情況不一樣,斷腸立在那,顯得無比扎眼。
而且斷腸的意義,林河這位紅月元老豈會不懂?他可以說比在座的任何一位都要清楚。
如今斷腸沒在楚洛的手中,反而是插在這裡,而且氣氛如此的僵硬,林河即便猜不到具體發生了什麼,也能猜到個大概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鬧點情緒罷了。”終於,小白說話了。
只是這樣的回答,怎麼都顯得十分敷衍,哪裡能算的上是在回答問題?
林河這種老家賊,豈會認同這麼幼稚的敷衍。
還是那句話,如果只是普通問題,
那林河根本不會管,甚至連問都懶得問一句。
但是這涉及到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涉及到紅月的本質,林河即便平時再怎麼置身事外,今天既然被他知道了,那自然是要管上一管了。
雖說,這種畫面在紅月,還真是罕見中的罕見。
發生的概率,恐怕跟信長突然開口說句笑話的概率差不多了。
“小白,你在我面前還要說這種毫無意義的謊話?莫非你當我老糊塗了不成?”林河微怒。
像林河這樣的老家賊,最痛恨的事情,就是有人當着他的面在說瞎話,這幾乎等於是在羞辱他的智商了。
“老鬼,這件事跟你無關,麻煩你不要亂參合。”小白冷聲道。
“不錯,其他事與我都沒什麼關係,但這件事不同。”林河答道。
一場紛爭纔剛剛落下帷幕,這邊因爲林河的出場,又再次掀起了第二場。
方纔那場的火藥味已經很濃了,但現在看來,這二番戰的火藥味,似乎比方纔更濃了。
林河和小白的關係,雖然還比不上小白和墨雲的僵硬,但是也實在好不到哪裡去。
不過最大的差別是,小白和林河之間的衝突並不常見,畢竟林河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傢伙,就算想起衝突,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但這一次,小白和林河是撞在一起了,誰也跑不掉,註定又是一場口水戰。
不過現在時間已經不早,按照這個進度繼續吵下去,還不得吵到吃午飯?
可現在小白和林河爭論起來,其他人又只能繼續保持沉默,他們哪裡敢在這種時候插嘴說話?
皮特和尼歐兄弟是肯定不會插嘴的,他們兩這個時候說話,也無非就是討罵的水準。
小黑也是如此,他現在哪裡知道應該幫誰,反正兩邊他都不想得罪,尤其是小白,再借他個膽子都不敢吧。
至於信長,可別指望他在這個時候發表意見,那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所以,場面又一次變成了兩個人打嘴炮,其他人圍觀的模樣。
“我沒什麼可說的,你要問,就問別人去。”小白乾脆也起身走了。
這下好了,連小白都走了,兩個直接當事人可都已經不在場了。
兩個直接當事人都離開了的話,那剩下來幾個圍觀羣衆,能解決什麼問題?
小白離座後,信長也是緊隨其後,並不打算再浪費時間,畢竟這眼瞅着都快要天亮了。
如此一來,皮特尼歐兄弟,還有小黑就尷尬了,因爲皮球竟然踢到了他們的腳下。
所以說,這圍觀羣衆現在也是高危職業,搞不好就被牽連進去了。
林河的目光自然也落到了他們的身上,因爲實在也沒有別人了。
“你們三個,現在可以給我說說了吧?”林河的語氣和他說的話,也對不上號,完全聽不出他有請求的意思。
當然了,就算林河真是請求,他們三人也不敢接,可能反而會直接調頭逃跑也說不準。
畢竟林河這個老鬼,在紅月是把楚洛都給坑的不要不要的存在。
資格老,地位自然就高了。
“要不……明天讓老大自己解決吧。”皮特無奈道。
這口黑鍋,可沒人想背,着實冤枉的很。
林河頓了頓,接着失望的搖了搖頭,起身也走了。
一邊走,嘴裡還在一邊唸叨着:“現在的年輕人,真是……”
後面的話,已經聽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