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駐大概是聽到了童心的喊聲,她來到了童心的房門口敲了敲開着的房門,
童心見劉駐來了,她趕緊笑逐顏開地說:“今天晚上在我房間吃晚飯吧,看,我讓他們把晚飯拿到我房間來了。”
劉駐看了看擺在小餐桌上的兩個大號不鏽鋼餐盤,又看看坐在餐桌邊向他招手的童心,他把房間門關好,走到餐桌邊坐到童心對面,童心剛要說話,劉駐搶先說道:“幹嘛在你房間吃飯啊?在這吃飯多不舒服啊!”
劉駐擡手指了指房門,說:“在你房間吃晚飯,還得讓門口的黑大個參觀,多彆扭啊!”劉駐說“彆扭”兩個字時,他故意加重語氣。
童心看了看房間門,透過房間門上那個玻璃小窗口,她能看到門口站着的黑大個,恰好這時一個黑大個正在往房間裡看,他看見童心轉頭看向他這邊,他立刻縮回頭不再朝房間裡看。
童心恍然,心想:“哦,原來劉駐是擔心在房間裡不方便說話!”
童心再轉過頭來看劉駐時,劉駐已經開吃了。
童心也拿起碗筷默默吃了起來。
不知道是因爲餓了,還是因爲兩個人都知道房間裡不方便說話,劉駐和童心都一聲不吭、大快朵頤,只用了十幾分鍾,他們倆就把各自餐盤裡的好吃的一掃而光。
吃完了晚飯,童心拍拍肚子說:“走吧,咱倆出去溜達溜達,消化消化食兒。”
劉駐喝了一口牛肉湯,說:“走吧,真得溜達溜達,今天吃太多了。”劉駐拍拍自己緊實的腹部,說:“也不知道還得在這裡待幾天,整天這樣吃完了睡,睡完了吃,把腹肌都吃成肥肉了。”
童心盯着劉駐的腹部,他的衣服貼着身體,八塊腹肌隱約可見,童心嚥了一口口水,防止哈喇子流下來。
童心站起來拉着劉駐的手說:“走吧,走吧,我也吃撐了,咱倆快出去溜達溜達吧。”
童心和劉駐一前一後走出宿舍樓,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下來,太陽仍然掛在西方的天際,橘紅色的火燒雲染紅了半邊天,白天時翠綠遼闊的草場,這會兒在夕陽下微微泛着金光。
童心被眼前的美景吸引,有那麼兩秒鐘,她恍然自己身在一個美好的地方。
劉駐跟在童心的身後,輕聲問她:“你的計劃是什麼?”
童心緩過神來,她回頭看了一眼後面,兩個黑大個站在距離他們倆六、七米遠的地方看着他們。
“好吧,實話跟你說,計劃什麼的都是我瞎說的,我還沒有計劃呢,我就是怕你摻和進來連累了你,所以才說我已經想好計劃了。”童心抱歉地看着劉駐,不好意思地撅着嘴。
劉駐倒沒在意童心信口開河,他笑了一下說:“沒關係。我們還得在這待幾天,今晚我想好計劃,明天告訴你,我們明晚行動。”說完,劉駐打了個哈欠,說:“奇怪,睡了一下午,爲什麼頭還這麼暈?”
童心也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說:“可能是睡多了,睡得越多頭越暈,我也困,不過今天晚上可不能睡得太早了,睡多了明天頭更暈了,今晚,我們倆就在操場上看星星看月亮吧!”
“你是想給這片的蚊子加頓大餐啊?”劉駐冷冷地開了個玩笑。
童心纔不管那麼多,她索性躺在了草地上,她把雙手枕在頭下仰望着天空,這會兒天色更暗了,橘色的火燒雲已經變成了一片片散落的血紅色雲朵,沒被火燒雲染紅的天空,也由亮藍色變成了湛藍色,此時的天空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童心感嘆道:“天哪,我從來沒在這個角度欣賞過太陽落山時的天空。這也太好看了吧!”
童心的眼睛像粘在了天空上,一刻也不願離開,她抽出一隻手拍拍她旁邊的草地,說:“你再不躺下,太陽就完全落下去了。”
劉駐躺在了童心身邊,剛躺下他就打了個哈欠,他像童心一樣看向天空,卻遠不及童心那樣爲美景所動,更不可能像她一樣興奮不已,他接連打了兩個哈欠,只感覺心臟有些缺血。
寧靜的草場和絕美的天空勾起了童心的回憶,她悠悠地說:“我從十三、四歲青春期的時候就總幻想着有一天我能跟我男朋友躺在草地上看星空看月亮!哎呀,可惜呀,我媽防我們姐仨早戀就像防賊似的!
我媽還聯合我們學校的老師一起看着我們仨,你說她多過分!我上午給我同桌寫個紙條,下午紙條就到她手裡了。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出賣了我?你幫我分析分析,到底是我同桌出賣了我,還是老師出賣了我?
唉,問你也沒用,我都分析這麼多年了也沒分析出來。就讓往事如流水吧。”
童心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劉駐也沒搭理她,童心抽出一隻手握住劉駐的手,她感覺她的胸口立刻有電流產生,電流並不強烈,這種強度的電流只能使她的身體微微發麻。
童心一直握着劉駐的手,她的胸口持續產生着電流,她繼續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語:“我姐從小就是校花,追她的人那麼多,得有多少人給她寫紙條,爲什麼他們就一次也沒被老師抓住!啊?我真是納悶兒!
你說,我和我姐是親姐妹,爲什麼差別就那麼大呢?我姐長得好看、身材好、人聰明,要啥有啥!追她的男生也聰明,給她寫紙條也不會被老師發現!真是太不公平了!
誒,你看,太陽和月亮同時在天空上!哇——原來它們倆還交接班吶!哈哈,好玩兒……”
童心的自言自語開啓了信馬由繮的邏輯跳躍式,她也不管劉駐是不是在聽,她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沒過多一會兒,她就聽到劉駐呼吸的節奏越來越平穩,他睡着了。
童心握着劉駐的手,她學着劉駐的樣子,把拇指放在劉駐的手背上左右滑動摩擦輕輕磨搓他的手背……
劉駐睡着以後,童心便不再說話,她感受着胸口持續產生的電流,輕輕唱起了歌……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守住我的神奇,驅散了迷惘,所以南北的路從此不再漫長,靈魂不再無處安放……
童心一直唱歌一直唱歌,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湛藍的夜空中撒滿了眨着眼睛的星星,一輪圓月像明鏡一樣掛在空中時,童心轉頭看向劉駐,劉駐臉朝上躺在草地上,他閉着眼睛,他的呼吸粗重又有節奏,他睡熟了。
童心握着劉駐的手稍微用力,劉駐沒有反應,童心對着他輕聲叫了一聲:“劉駐?”劉駐睡得很沉,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狀態,童心把周醫生給她的那片安眠藥放在了劉駐的湯裡,劉駐把那碗湯都喝了。
童心又喊了劉駐一聲,他仍然沒有任何迴應。
童心慢慢從草地上坐了起來,她回過頭去,兩個黑大個面朝着他們站在距離他倆五、六米遠的地方,童心衝他們兩個招了一下手,示意他們過來,
兩個黑大個立刻緊走幾步來到童心身邊,童心坐在劉駐身邊對兩個黑大個說:“他睡着了,你們把他送回他房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