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答應做教主,他們也沒辦法強留,而現在紫陽教處境不太妙,最需要教主提振人心。
教主平時無所謂,有沒有都一樣,但這個時候卻很關鍵,羣龍尚且怕無首。
不管他懷有什麼目的,只要留下當教主,就不愁他不盡心盡力。
李澄空隨常如鬆來到一片樹林旁,停在一座大宅院前,打量四周。
這座院子周圍一百米外還有幾座院子。
“我們在那邊,教主是這邊,隔着近,萬一有什麼事也方便說話。”
“嗯,甚好。”
“吱……”常如鬆推開紅漆院門,伸手肅請李澄空。
李澄空跨入院內,眼前是一片繁花似錦。
到處都是鮮花,形成花的海洋,幾株鮮花在月光下幽幽綻放,散發着淡雅香氣。
正廳前栽着兩株梅花,枝幹如鐵。
“這裡平時一直有人打掃。”常如鬆拍拍巴掌。
兩旁的廂房裡燈光亮起,一對老夫婦與一個俏麗的少女從廂房裡出來。
“這是新任教主。”常如鬆介紹。
“見過教主。”三人行禮。
李澄空擺擺手:“回去繼續睡吧,明天再說。”
“教主,小老兒帶你看看院子吧。”佝僂着腰、顫巍巍的老者笑呵呵的道:“人老了,睡就少,少睡點兒沒關係。”
“也好。”李澄空點頭。
常如鬆道:“這是老黃,那是老黃的夫人,他們負責看門,那邊是他們的女兒,黃月靜,老來得女,寶貝得很吶,叫他小靜即可。”
李澄空輕頷首。
“教主有什麼吩咐儘管跟他們說,有什麼事也儘可來找我,或者去那邊院子,或者去殿裡,都行。”
“好。”
“那我便告辭。”常如鬆抱拳離開。
李澄空目送他離開院子,回過身來打量一眼三人。
老黃佝僂着身子顫顫巍巍,黃夫人卻年輕得多,身形利落如四十許,黃月靜很精神,相貌秀美。
“教主,我帶你在院子裡轉轉吧。”黃月靜笑吟吟的打量着李澄空,眼光大膽。
更多的是好奇。
雖然一直不讓傳,但島上的人都知道教主已仙逝,教主之位一直空懸,現在終於出現了新的教主。
沒想到如此年輕。
歷代教主往往都是四十多歲,沒這麼年輕的。
李澄空隨着她轉一圈,三進院子加上一個後花園,佈置得雅緻,堪與明玉宮相提並論。
他越發好奇。
看紫陽殿門上的花紋,再看這教主居處的佈置,處處都透着一股皇家氣勢,難道哪一代教主還是皇子不成?
還是純粹的羨慕皇家風範,模仿而已?
甚至是哪一位教主心懷大志,想要推翻當朝,自己做皇帝?
轉過一圈,回到寢室歇息。
在這島上不再擔心追風神捕,他身心皆徹底放鬆,也不再急着練功。
脫去衣衫,站在鏡子前打量。
看着只有指甲蓋長的小弟弟,甚至不如初生男嬰的小弟弟長,他臉上的笑容綻放得越來越大,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小弟弟雖小,但隨着大紫陽神功精進,會越來越大,最終成爲真正的雄壯男兒。
再也不是太監!
他痛快的大笑一番,躺回榻上,心絃一鬆,很快睡過去。
黃月靜一家三口聽得他大笑,還以爲是他因成爲教主而狂喜。
第二天清晨,他神清氣爽起牀。
剛推開窗戶放清新空氣進來,黃月靜便端着木盆敲門。
李澄空洗過臉吃過飯,直接去紫陽殿,繼續修煉大紫陽神功。
大紫陽神功一共九層,他僅僅練成第一層而已。
他打算在這島上埋頭苦練,一口氣練到九層,說不定能踏入《天經心錄》上所提的境界,徹底恢復自己男兒雄風。
到時候,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去得?!
七皇子?說滅就滅?青蓮聖教?說滅就滅!
在紫陽殿裡修煉大紫陽神功,事半功倍。
五層之後,紫陽殿的輔助之能減弱,六層之後,不需要紫陽殿的輔助。
黃月靜對李澄空很好奇,但能斷定這位新任教主是個武癡,練武入狂。
自從第一次在宅子裡見面,十天時間他都足不出紫陽殿,飯盒送到殿門口。
這十天時間,李澄空一口氣提升到三層大紫陽神功。
六十倍的速度加上崑崙玉壺訣提供源源不絕的精神,進境極駭人。
這天清晨,李澄空正在殿內苦修。
他徹底沉迷於大紫陽神功,即將達到第四層。
外面忽然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李澄空皺眉,起身拍一掌門旁,嚴絲合縫、縷光不透的大門“砰”出現一道縫隙。
他拉開殿門跨出門檻。
常如鬆正在殿外等候,抱拳道:“教主,出事了,請去掌焰殿議事吧。”
李澄空即將突破到第四層,不想分心:“有什麼事你們長老堂商量着來就行。”
“教主,此事重大,教主你也有議事之權,與我們長老同權。”
“我現在正忙着,再說吧。”
“教主,還是聽聽吧!”
“唉……,好好,走走走。”李澄空看他堅持,只能答應。
縮地成寸訣一動,他閃了兩下,沒等常如鬆說話已經到了掌焰殿。
一進殿內便發現殿內空氣彷彿凝固了。
掌焰長老史忠和與掌律長老張銀山一動不動坐着,好像兩座雕像。
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其餘七個長老也是一模一樣,眉頭緊鎖。
“教主。”他們紛紛起身抱拳。
李澄空抱抱拳,當仁不讓的坐到主座上,平靜的道:“幾位長老,到底何事?”
“唉……”史忠和搖頭道:“壞消息,教主,有四個冬部的弟子被捉。”
“嗯——?”
“兩個齊雲公主身邊的,兩個是九皇子身邊的。”
“四個……”李澄空皺眉道:“難道又有叛徒?……不可能吧?”
這麼容易出叛徒,恐怕紫陽教早就滅了,即使勢衰,也不可能如此。
“應該是出叛徒了。”史忠和緩緩道。
張銀山的臉色陰沉如鐵:“凡叛教者,殺無赦!……我會派出秋部弟子前去執刑!”
李澄空若有所思。
常如鬆道:“老張,要執刑也要先弄清楚哪個是叛徒,現在兩眼一抹黑,當務之急不是殺人,而是查清楚到底哪個背叛了。”
“怎麼查?”張銀山冷冷道:“短時間內怎麼能查得出?”
“不查出來怎麼殺?”
“……”張銀山瞪常如鬆一眼,閉上嘴。
史忠和看李澄空一直若有所思,溫聲道:“教主有什麼想法,不妨說說。”
李澄空擺手:“我現在什麼也不懂,說也是瞎說胡說,還是算了。”
史忠和笑道:“教主一直是局外人,說不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提供新的觀點。”
“正是正是……”衆長老皆點頭。
李澄空知道他們是趁機稱量一下自己。
也知道他們心底是不屑的,覺得自己武功天賦高,但年紀輕輕,對世情洞察不夠,稚嫩得很。
他無意改變他們的想法。
當務之急是好好練大紫陽神功,至於紫陽教折損四個弟子,他這個傀儡教主想關心也關心不着。
他們也不會聽自己的,說了也是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