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站在一旁。
得到青蓮聖教教主的想法更強烈。
自己實在不想眼睜睜看着這些皇子們放肆,卻投鼠忌器不敢收拾,束手束腳。
這些個皇子們太過狂傲。
自己一個大活人站在這邊,六皇子宋玉懷看都不看一眼,好像根本沒看到他。
李澄空是故意收斂了氣息,不惹他注意。
不過收斂了氣息也不能收斂身形,宋玉懷確實是生性狂傲,目中無人。
宋玉箏扭腰跺腳,尖叫連連,發泄着鬱悶之情。
李澄空淡淡道:“幫我搜集一些翻雲島主的消息吧,告辭。”
“着什麼急走!”宋玉箏叫道:“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也沒好好逛過雲京吧,陪我出去逛街吧!”
她胸口一股鬱氣堵着,跟他一塊兒逛逛街,也能散散氣。
李澄空道:“改日吧,還有事。”
“你能有什麼事?不外乎是練功練功再練功唄。”
“真有事。”李澄空道。
其實是被宋玉箏說中了,自己的事便是練功,練功練功再練功,儘快練到天下無敵。
“好好好,走你的吧!”宋玉箏扭頭怒氣衝衝便走。
李澄空搖搖頭。
與留這邊陪她相比,還是練功更重要。
他飄飄而去,然後加速再加速,一路衝回了獨孤漱溟的公主府,然後開始進靜室閉關修煉。
剛想練功,獨孤漱溟便過來通知,棉花那邊已經收購好。
李澄空一口氣跑回大月,把收好的一大院子棉花收進洞天,返回鎮南城外一間莊子,將棉花叢洞天裡取出。
這是他提前安排好的一間莊子,只有兩個老人守着,保密做得極好。
一宿的功夫,棉花從大月到了鎮南城,洞天的威力可見一般。
他只暗歎不能練虛空挪移術,否則,這洞天更將如虎添翼,尤其是戰爭期間,威力更驚人。
可惜,他現在還沒到天下無敵,所以需得隱瞞這洞天的奇威。
他越發渴盼天下無敵,能夠縱橫無忌。
天明時分,他跟獨孤漱溟吃過早飯,便要開始閉關練功,現在的關鍵還是練功。
爭取在繼承教主之位前,把青蓮駐世經練到九層,練成十朵碧玉蓮花。
剛剛在獨孤漱溟的靜室坐下,準備修煉之際,忽然無奈搖搖頭,起身來到湖上的小亭裡。
兩道人影緩緩從湖水裡浮現,輕飄飄飛到小亭,落在李澄空跟前,抱拳行禮:“見過宗主。”
這卻是兩個老嫗,身形削瘦,鶴髮童顏,手執龍頭拐,看着如壽星一般的慈祥。
兩人相貌都尋常,即使年輕的時候也不是美人兒,站在人羣裡不惹人注目。
李澄空打量着兩人:“一直以爲乾坤二位長老是男的。”
“乾坤長老皆女子。”兩老嫗微笑。
她們眉心處皆飛出一道光華,落到李澄空腦海的鎮魂石碑上,完成了誓言。
李澄空眉頭挑了挑。
沒想到她們如此自覺。
削瘦的老嫗微笑道:“宗主可知天人宗的由來?”
李澄空搖頭,伸伸手:“二位長老請坐吧,紫煙!”
“是,老爺。”袁紫煙捧着一個紫檀木盤過來,奉上三盞茶茗。
兩老嫗接過茶盞,輕輕欠一欠身表示謝意。
由大宗師伺候,這待遇還從沒有過。
袁紫煙握着木盤站到李澄空身後。
“二位長老,天人宗到底有何來由?”
“我們天人宗的宗旨是長生,與天地同壽。”
“哦——?”
“奪天地之精華,取造化之玄機。”削瘦老嫗緩緩道:“觀世間百態,人心百味,以煉就天心。”
李澄空道:“那爲何一直阻止世人的議論?”
“天人需與世人隔閡開來,處於兩個世界,超脫出紅塵,跳出五行,”削瘦老嫗道:“若被議論,則沾因果,則墜入紅塵這灘爛泥中。”
李澄空若有所思:“有道理。”
“可惜……”另一老嫗搖頭看着李澄空:“宗主怕是志不在長生吧?”
李澄空搖頭微笑道:“先盡人心,再煉天心不遲,不能盡情投入紅塵中,怎能超脫出紅塵外?……不經歷便超脫,不過是空中樓閣罷了!”
他也讀過一些道書,能隨便扯幾句。
兩老嫗一怔。
她們若有所思,蹙眉沉吟。
她們一直在苦苦思索,到底如何才能把天人化生訣練到極致,才能真正長生。
爲何歷代天人宗的弟子沒有長生的,究竟差了什麼?
李澄空這話說得恰是時候。
正在她們冥思苦想,最是敏感的時候,這話一出,她們便深受觸動。
“宗主不愧是宗主,天縱之才!”兩老嫗露出笑容。
“宗主,我們原本是想勸你,不要太過迷戀世間的繁華與權勢,現在看來,我們卻是錯了。”
李澄空道:“二位長老有所感悟?”
“正是。”兩人皆笑。
“既然宗主你想盡歷世間繁華,那便試一試吧。”削瘦老嫗緩緩道:“我們天人宗將盡力助宗主成事。”
李澄空滿意的點點頭:“二位長老能監視大宗師吧?”
“可以。”兩人皆微笑。
大宗師發現不了他們的存在。
李澄空道:“皇上呢?”
“皇上有天子劍在,對我們有影響。”削瘦老嫗遲疑道:“我們需得避開百米。”
“百米……”李澄空道:“我想監視大月皇帝獨孤乾,看住他的行動,你們可有辦法?”
“如果只監視其行止,卻是不難。”削瘦老嫗鬆一口氣:“只需盯着天子劍即可,天子劍在哪裡,他就在哪裡。”
“那就煩請二位長老盯住獨孤乾!”李澄空沉聲道。
“是。”兩人抱拳:“那屬下等便告辭。”
李澄空微笑點頭。
他很滿意這乾坤二位長老,當真極識趣的,乾淨利落,什麼也沒問就直接承認了自己宗主之位。
待她們飄出小亭,落進湖水裡消失無蹤,袁紫煙輕聲道:“老爺,她們可信麼?”
李澄空點點頭:“無妨。”
“她們這麼老,肯定是極奸滑的。”袁紫煙道:“還是要小心些好。”
李澄空道:“那徐姑娘可是要走?”
“徐姐姐很糾結。”袁紫煙搖頭:“不過依我看,還是逃不出老爺你的手掌。”
李澄空斜她一眼。
袁紫煙忙笑道:“她對成爲大宗師很執着,恐怕是禁不住誘惑的。”
“宗門復興之重任吶。”李澄空嘆一口氣,搖搖頭。
身負重任之人,往往會把自己逼到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