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王,我還要做別的嗎?”獨孤弦緩緩道:“萬一浮塵宗搗鬼,我是不是……”
“不必。”李澄空搖頭:“即使他們從中耍小伎倆,你也裝作不知道。”
獨孤弦道:“他們實力當真厲害?”
“不是實力。”李澄空緩緩道:“我的目的只是爭取時間,時間纔是根本,剩下的無關緊要。”
“可如果他們趁機壯大自己的力量,尾大不調的話……”
李澄空笑了:“何謂力量?只要我們兩界相通,什麼力量都不堪一擊。”
“……是。”獨孤弦不再多說。
他其實並不清楚李澄空到底在做什麼,但既然做了,自然有其道理。
李澄空嘆息道:“但願順利吧,如果真有什麼意外,你就在那邊開枝散葉吧。”
獨孤弦臉色一變。
李澄空笑笑:“不過這個可能不大,但世間事原本就有萬一,萬一真發生了呢,是不是?”
獨孤弦這才明白到底爲何要讓自己過去。
原本還以爲是做人質,表明南王府合作的誠意,現在才知道還有這一重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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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行事果然是一箭多雕,每一個決定都是一舉多得,絕不會那麼簡單的。
“父王……”獨孤弦皺眉道:“難道真有危險?真可能意外?”
“還是那句話,凡事總有萬一。”李澄空搖頭笑道:“我現在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世事總有意外,防備一下也是應該的。”
“……那我還是帶茹兒一起過去吧。”獨孤弦道。
李澄空失笑。
獨孤弦道:“我能照顧好茹兒的。”
“她現在的修爲還沒達到飛昇之境,很難過去的。”李澄空搖頭:“即使真勉強硬過,對身體的傷害也極大,更何況,你上去之後不會有太平日子,需得經歷刀山火海,真要讓趙茹跟着你一起受苦?”
他笑了笑:“即使她不怕辛苦,可她會不會成爲你的累贅呢?這是要好好考慮清楚的。”
“如果真有可能永別,我還是想帶着茹兒。”獨孤弦緩緩說道。
他的性情與李澄空不同。
李澄空雖也重情,但理智更高,也會有貪心,喜歡上一個會又喜歡另一個,甚至更多。
而獨孤弦則只喜歡一人,一旦有了喜歡之人,其他女人在他眼裡便不再是女人。
“真要帶着趙茹?”
“是!”
“……也罷。”李澄空搖頭嘆道:“你這是自討苦吃啊,那也由得你。”
他不會干涉獨孤弦的決定,尤其獨孤弦已經這麼大了,可以有自己的決定。
雖然這個決定看起來不那麼明智,可是重情重義,他也不好反對。
“多謝父王!”獨孤弦大喜過望。
“好你就先助趙茹一臂之力吧,讓她的修爲更升一層,才能過去。”
“是。”
“……傳你一道法訣吧。”李澄空搖搖頭,招招手。
獨孤弦湊過來。
李澄空輕輕一指點中他眉心。
獨孤弦一下僵住,一動不動,按在他眉心的手指慢慢放光,越來越亮。
最終光芒鑽進了他眉心內,然後李澄空收回食指,打量他一眼轉身離開。
待獨孤弦省過神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過去,在這一個時辰裡,他腦海裡一直是這道秘法,好像自己已經練上了千萬遍,熟極而流。
他臉色微紅,沒想到李澄空竟然傳給自己這般古怪法門,委實不可爲外人所道。
——
十天之後,獨孤弦與趙茹及兩個浮塵宗的老者一起邁入了光門,踏入另一個世界。
而半年之後的某一天,南王府的後花園的湖水忽然變得沸騰。
彷彿煮沸了的水,劇烈滾動,水氣蒸騰。
但後花園已經被清空人員,只有李澄空與獨孤漱溟及袁紫煙徐智藝在。
袁紫煙驚奇的道:“老爺,這便成啦?”
“嗯,應該差不多。”李澄空緩緩道:“進度比想象的更快,也多虧了弦兒在那邊。”
獨孤弦這半年來沒閒着,帶着趙茹縱橫整個上層世界,可謂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太多的高手與他對招,讓他加快了解那個世界的武學,而武學往往凝聚着天地之至理。
通過武學,李澄空對那個世界的推衍更容易,大大提升了推衍的速度。
於是原本要十年之久,現在縮短到了半年而已,進度之快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轟隆!”一聲悶響,宛如驚雷震空。
沸騰的水面緩緩變化,一個漩渦出現在中央,整個湖中的水全部帶動起來。
漩渦越來越大,最終卻慢慢平靜下來,湖水重新變得清澈,甚至比從前更清澈,只是已經不見了魚兒。
“魚呢?”袁紫煙訝然。
徐智藝蹙眉,從石桌上瓷碟中取出一塊點心,捏碎了一拋。
頓時紅影閃動,那些消失不見的魚兒紛紛出現,湖面再次沸騰起來,卻是被魚兒所攪。
“咦?古怪!”袁紫煙驚奇的道:“它們到底藏在哪兒了?”
李澄空微笑。
徐智藝失聲道:“難道是另一個世界?”
李澄空道:“你們不妨過去看看,應該已經連通了兩個世界。”
“老爺,我過去看看。”袁紫煙興奮的一躍而起,朝着湖水衝去。
“砰!”她鑽進湖裡。
湖水清澈無瑕,看得清楚水草與小石子,清盈盈的晃動,卻不見了袁紫煙。
徐智藝道:“老爺,難道出入口便在這裡?”
李澄空笑着點頭:“從此之後,出入口便固定在這裡,不會再在別處。”
“老爺,這不會很麻煩?”徐智藝蹙眉。
如果上一界來的人都出現在南王府,那南王府哪還能有清靜的日子?
李澄空微笑搖頭。
徐智藝若有所思:“難道他們過不來?”
李澄空笑道:“這出口入口是給我們南王府準備的,不是給外人準備的。”
“……不讓他們過來?”徐智藝恍然。
李澄空點頭。
“可這樣的話……”徐智藝遲疑。
這怎麼可能攔得住所有人?
可能在那個世界的眼中,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寶藏,而且還是沒什麼危險的寶藏,隨時可以進來取東西。
如果有人阻攔,那個世界的人絕不會罷休,難道要與他們爲敵,與所有人做對?
傾這個世界之力,與另一個世界對戰?
想想都不可能是李澄空做的事。
李澄空道:“他們進不來的,放心吧。”
“那他們怎能甘心?”
“待弦兒打敗天下無敵手的時候,不甘心也得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