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皺眉。
花白頭髮,濃眉大眼,臉上一絲皺紋也無。
來者不善吶!
這老傢伙正是當初追殺自己的追風神捕之一。
但現在自己是李道淵,不是李澄空,要裝作不認識他。
李澄空抱拳道:“這位老丈可是找我?”
“李澄空!”紫袍老者喝道。
李澄空笑了笑:“老丈認錯人了。”
“錯不了,你就是李澄空!”紫袍老者踏前一步,沉聲喝道:“你就是那個孝陵種菜太監李澄空!”
李澄空搖搖頭繼續往前,離紫袍老者越來越近。
紫袍老者忽然一掌拍向他。
李澄空飄然後退,輕盈避開,皺眉道:“這位老丈,你到底要如何?”
“你就是李澄空!”紫袍老者哼道,搶前一步再出掌。
李澄空再避開。
紫袍老者步步緊逼,兩人一個攻一個避,眨眼功夫十幾掌過去。
紫袍老者忽然停住,冷哼道:“果然是李澄空!”
李澄空嘆道:“真是莫名其妙,再糾纏下去,我只能還手了!”
“來啊!”紫袍老者哼道,再次搶攻。
李澄空瞥一眼四周,輕哼道:“還真夠陰險的,告辭!”
他倏的一閃,原地消失,下一刻出現到了百米外,再一閃已經徹底消失在紫袍老者視野之中。
“砰!”紫袍老者鐵青着臉跺腳。
白石地面出現數道裂紋,蜘蛛網般擴散。
他轉身飄走,很快來到一條小巷,左右看一眼再翻身越過一道高牆,落到一個後院。
後院裡已經站了四個紫袍老者,皆臉色沉肅。
他們埋伏於此,隨時準備出擊,卻沒有機會出擊。
匯合之後一起往前來到宗師府的大廳。
嚴寬正坐在主位。
“府主。”紫袍老者與四個紫袍老者抱拳,然後分別坐下。
“見過他了吧?”嚴寬道:“可能證實?”
“他就是李澄空!”濃眉紫袍老者沉重的點點頭:“這傢伙更難纏了!”
嚴寬淡淡道:“光天化日行走於神京,偏偏拿他無可奈何,這簡直是對我宗師府的嚴重挑釁!”
“府主,皇上怎麼說?”
“皇上不想動他。”
“那……”
“宗師府尊嚴不容挑釁!”嚴寬道:“我們不動他,可他絕對會報復我們,那我們也只能被動反擊!”
“皇上不會怪罪吧?”
“皇上若怪罪,我一人擔着!”嚴寬沉聲道。
濃眉老者道:“府主,不是我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李澄空比先前更強了,更不好對付!”
“到了大光明境,他再有進境,能進到哪裡去?”嚴寬不以爲然的道:“不過既然如此,那更要早早下手,省得到頭來真拿他無計可施!”
“這倒也是。”濃眉紫袍老者緩緩道:“這一次他沒上當,是我大意了,讓他逃掉,下一次,上手就全力以赴的拼命,他逃不掉!”
“正是如此!”嚴寬沉聲道:“不信他一直縮在清溟公主府不出來!”
“府主,清溟公主那邊……”
“沒關係。”嚴寬淡淡道:“她一介公主,翻不起風浪。”
衆人點點頭。
“盯着公主府,他一出來,馬上行動!”嚴寬道:“不過要他獨自一人的時候行動,不能落人口實!”
“明白!”
——
李澄空回到自己的小院,負手踱步。
一會兒過後,獨孤漱溟推門進來,白衣如雪,黛眉輕蹙看向李澄空:“找我何事?”
淡淡幽香浮動。
李澄空道:“殿下,我回來的時候,碰上宗師府宗師出手試探我。”
獨孤漱溟頓時沉下絕美玉臉。
李澄空道:“看來他們不想罷休,要窮追猛打,非要置我於死地。”
“唉……”他仰頭看向天空,嘆一口氣:“原來想就這麼算了的,嚴寬雖打了我一掌,可畢竟也是職責所在,非私人恩怨,可惜……”
他搖搖頭:“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他這話當然是不真不實,講究藝術與技巧性。
怎麼可能不報仇,小本本上把嚴寬的帳記得清清楚楚,只是一直沒找機會算這帳。
現在終於讓他等到了機會!
獨孤漱溟冷冷道:“嚴寬那老兒,狂傲不可一世,殺不掉你怎會甘心!”
李澄空道:“宗師府……,看來有尾大不掉之勢啊,殿下你都不被他們放眼裡!”
“他們眼裡只有父皇,其餘人一概不理。”
“七皇子呢?”
“對七弟當然不同。”
“殿下可想出一口氣?”
“你有辦法?”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嚴寬不會罷休,不管我是李澄空還是李道淵,都先收拾了我再說,……只要殺了我,剩下的都好辦,可以倒打一耙把所有責任都推給我,說我忍不住出手要殺宗師府宗師,皇上未必不信。”
“至於如此歹毒?”
“對於他這個習慣於殺人之人,小菜一碟罷了,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砰!”獨孤漱溟一拍小亭的硃紅柱子。
兩人不知不覺來到了小亭裡。
李澄空坐下,替二人斟了兩盞茶,端給她一盞,自己端起一盞輕啜:“殿下可想出一口惡氣?”
“你想怎麼做?”
“這容易……”
第二天半上午,李澄空信步出了清溟公主府。
他一身青衫飄飄,腳踩着一塵不染的白石地板,慢慢打量着四周。
周圍府邸皆是權貴,沒有足夠的品級,縱使再有錢也住不到這一片區域。
他聽得到隔一條大街的喧鬧與繁華,一條街之隔便如兩個世界。
不知不覺走出一里遠,便要到達十五皇子獨孤煦陽的府邸時,忽然飄出兩個紫衫老者。
李澄空一看到他們,皺眉沉哼:“又是你們!”
他不待兩人落地說話,身形驟然一閃消失無蹤,兩閃之下便回到了清溟公主府邸前。
公主府的硃紅大門一直是緊閉的,唯有旁邊的側門一直開着。
門前沒護衛,只有兩尊石獅子蹲在那裡,遠不如七皇子那邊的聲勢。
兩紫袍老者加速追趕,剛到公主府前,李澄空便哼道:“公主殿下!”
兩紫袍老者頓時一緩,李澄空衝他們一笑,跨入了公主府的側門,消失不見。
兩紫袍老者臉色難看無比。
公主根本沒出現!
他們要殺李澄空,卻不能被公主看到,否則他們沒辦法來個死無對證,宗師府便要吃虧。
兩人對視一眼,飄飄離開公主府百米外。
“這小子知道我們在堵他,早有戒備。”
“滑不溜手!”
“除非他不出來!”
“就怕他下一次直接跟公主一起出來!”
“公主也不可能每次都賠着他!”
他不相信李澄空能忍住不出來。
先是做了宮裡的掃地太監,再是孝陵種菜,根本沒來得及享受神京的繁華。
而一個年輕人,怎麼可能耐得住寂寞,對眼前的花花世界毫不動心?
一定還會單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