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老大,可能我得提早離開大家了。”xiao書的臉上帶着無奈的苦笑。
“爲什麼?”我bī視着他。
“因爲……因爲我的記憶已經恢復了,我有一些事情要去辦,所以不能再陪着大夥一起共同進退了。”xiao書低下了頭。
“xiao書你回覆記憶了?”南宮北驚道。
袁茵搖頭道:“老大,究竟怎麼回事?xiao書他爲什麼要說謊?”
“xiao書,你不把話說清楚,你就得一輩子跟着我們。”我冷笑道。
“關於我的記憶,很對不住,我不能告訴大家,接下來我要去做的是一件很sī人的事情,所以祥細情況,我也不能說,老大,我真的得在這裡和大家告別了。”xiao書輕聲道。
“老大,別讓他走。”袁茵急了。
“xiao書,你要走也行,但先聽我說兩句可不可以。”我笑眯眯的道。
xiao書點了點頭。
我看了他片刻,才緩緩的張開嘴巴:“你這個王八蛋,你把我們幾個人當什麼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好,我告訴你,你要離開我們不難,但你必須得在離隊之前做一件事。”
xiao書的嘴角chou動了幾下:“老大,你說吧,我盡力而爲就是了。”
“不是盡力而爲的問題,是一定要做的事。”我大聲的道。
“老大,不能讓xiao書這樣不明不白的走了,他一定在撒謊。”袁茵拉住了xiao書的衣角道。
我點了點頭:“xiao茵,我自有分寸。”
xiao茵用信任的目光看着我,南宮北則是一頭霧水。
正午灼熱的陽光直射在我們之間,但我們周圍的氣氛卻有要凝結的感覺。
“xiao書,你給我聽好了,要離隊可以,但在此之前,你必須先把你中的[魔焚燬殺]治癒才能離開,否則除非你殺了我這個做老大的,你選擇吧!”我一字一句的道。
xiao書聽到我的話後,身子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面色變得更爲難看:“老大,我沒中什麼[魔焚燬殺],我是真的記憶恢復……”
“xiao書,你不必說那麼多廢話,現在一是你乖乖的把你所中的[魔焚燬殺]治好然後離開,二是殺了我這個沒用的老大再離開,你選吧!”我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辯解。
“老大,我真的不得不離開,我也不願意的。”xiao書痛苦的道。
“xiao書,你老實告訴我,那[魔焚燬殺]是不是會傳染。”我平靜的道。
xiao書咬着牙點了點頭:“不錯,要死,我一個人就夠了,沒有必要連累大家。”
“我們不怕,我相信就算是再可怕的病都可以治好的,只要自己不喪失信念!”袁茵用力的搖頭。
“這不是病,這是[病毒性精神感染邪術],我因爲不知道會以什麼途徑傳染你們,所以……”
“所以你就更不能離開我們,你所中的這個[魔焚燬殺]是因我而起,如果現在讓我眼睜睜的看着你一個人躲起來去等死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所以我一定要陪着你找到醫治的辦法,在這期間,我就算被感染了,最多不過是陪着你一起死罷了,xiao茵還有xiao北,你們兩個可以隨時離開。”我斬釘截鐵的道。
“老大,你這個王八蛋,你把我和xiao北看成什麼人了,大家同生共死就是了,xiao北對不對?”袁茵回對南宮北道。
南宮北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還是點了點頭,雖然有些無奈,但他還是終於鼓起了勇氣。
“xiao書你也看到了,作出決定吧!治癒以後離隊或者先把我殺了。”我指着我自己道。
“老大,你不要做這種傻事!”xiao書將頭偏到一邊。
“做傻事的是你,現在我從一數到三,你必須做了選擇,一……二……”我緩緩的數着這熟悉的數字,但此刻卻帶着陌生的心情。
“老大,我不能殺你。”xiao書終於擡起了頭。
“那就好,現在你說,我們下一步應該要做什麼來救你。”我微笑着點了點頭。
“按我自己的估計,我在今天入夜以後可能就會喪失行動能力,隨後會漸漸的喪失全部的肢體功能,然後就是五感,觸、嗅、視、聽、味;最後則是腦死與心臟停止,這一切在十天內完成,而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天,也就是說還有八天,而且伴隨着身體機能的喪失,我身體內的經脈會一點一點的斷裂,就是說我身體所承受的痛苦會慢慢的加劇,也許因爲疼痛的關係,我未必能再撐八天。”xiao書很平靜的說着,好象這一切全都與他無關一般。
“我們怎麼救你?”我吼道。
“既然你們不讓我離開大家,先你們得做到不與我生身體接觸。”他根本沒有理會我的話,自顧自的說着。
“身體接觸也會使我們都感染上[魔焚燬殺]嗎?”南宮北xiao心翼翼的道。
“不知道!就是因爲傳染途徑未明,所以我纔想離開大家,其次……”
“夠了,我不要聽這個,你快告訴我們怎麼才能救你。”我將手放在了他的肩頭。
“有兩個地方可選擇,一個是回沉魚池,另一個是去黃河對面的[鳳都城]附近的撒哈拉沙漠,回沉魚池四大美人之一陳魚醫治我成功的機會是百分之三十,而到撒哈拉沙漠的[綠寺]去找徐命懸,醫治成功的機會是百分之六十。”xiao書輕道。
“那還用說,我們當然是去找成功率高的。”袁茵接道。
“[前任醫皇]彭世三個弟子中,醫皇白問心的救治我的成功率可以說是百分之百,但他現在被[夢殺手組]追殺,形蹤全無,找到他都是不太可能的事,而陳魚不但成功率低,而且她由於常常要來往於各國皇室之間表演琴技,所以要找到她也不容易,最後大弟子徐命懸,在撒哈拉沙漠的[綠寺]出家,並曾下誓言絕不離開[綠寺]一步,要找他的確是最佳人選。”xiao書淡道。
我點了點頭:“事不遲疑,我們馬上動身渡過黃河去,一分鐘也不能耽擱。”
xiao書漠然的點了點頭。
回望去,陽光下的風化城已經變成了一個xiaoxiao的黑點,幾隻水鳥無趣的追逐着我們乘坐這艘巨大的渡船,巨大的白帆也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這艘能容納一百多人的大船,一下子擠進了將近兩百多人,雖然風化城的狩城事件雖然已經結束了,但心有餘悸的人們還是象逃一般擁上了這艘前往對岸鳳都城的渡船。
從同行的人們口中可以探知,前兩天要上渡船幾乎是比登天還難,現在這種hún1uan的場面比起前兩天來說,還算是好的了,望着前方蒼茫的滾滾濁1ang,船上的水手告訴我們這班船要在深夜以後才能到達鳳都的鳳凰碼頭。
這龍蛇hún雜的渡船上雖然什麼樣的人都有,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一羣風塵僕僕的紫衣漢子,他一行人大約有五十多個,可以說是佔了這條船的四分之一的地方,他們之中雖然有老有少,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着一種特殊的氣息,一種常人沒有的軍人氣質。
經過打聽以後,我們才知道,這一羣人是當世最大的僱傭兵團[色]的紫衣團成員,船上的其他人都紛紛在sī底下議論,這些爲戰爭賣命的狂徒們,爲何風塵僕僕、行色匆匆的出現在[西域江南國]這個和平的地方。
按理說,[色]僱傭兵團此刻因該正在長城帝國參加[天鷹騎士團]起的[老三界之1uan],但現在正值雙方jiao戰正酣之時,他們卻在此現身?
我們卻管不了這麼多閒事,我們只管聚在船尾的一角,看着被大船劈開的bo1ang,等待着渡船到達彼岸。
不知道爲什麼,大家都不願意說話,我們四人之間顯得異常的寂靜,雖然身邊的世界已經算是人聲鼎沸得快要將天空上的水鳥震落。
“xiao書,你說一下[魔焚燬殺]好嗎?”南宮北xiao心翼翼的打破了平靜。
這個hún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好啊!”xiao書卻不以爲然的道:“[魔焚燬殺]是魔族的四大級邪功之一,要知道所謂的邪功,無論是對練習者還是對被施功者的身體都有極大的傷害,就如一把雙刃劍一般,而這四大邪功,除了可以入侵別人精神世界的[魔解心語]以外,其它三種都是禁功。”
“照你這樣說,好象這四大邪功的效果都是截然不同的。”袁茵也加入了討論。
“不錯,像[魔焚燬殺]就是主要是偷襲敵人時使用的陰毒手段,在不知不覺中致敵人於死地,一般中了[魔焚燬殺]的人在剛開始兩天的潛伏期中都不會有任何症狀,但從第三天以後,就要開始倍受折磨的死去……”
“放心,xiao書你一定會沒事的。”袁茵安慰道。
“net喜這個賤人,早知道我就不讓她用[魔解心語]去入侵你……,xiao書都是我害了你。”我低下了頭。
“算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我們來說其它的兩大邪功,一個就是[邪魔增殖],這個用來快提升魔力與戰鬥力的方法我想大家都已經知道了,而另一個就是[邪魔殘天]。”
“這個[邪魔殘天]又是什麼東西?”袁茵道。
xiao書搖了搖頭:“這門邪功,可以說是魔族最神秘的邪術了,我也不太清楚……”
“不清楚就別說了,說點開心的好不好!”我望着光線漸漸柔和的太陽,天色已近黃昏。
“開心的?”xiao書沉yín道:“這段時間能和大家在一起,我很開心!”
“你說什麼話?什麼叫這段時間?難道你忘了我在上船之前對你說的,要永遠在一起嗎?”袁茵看着他道。
“不錯,我一定會和大家永遠都在一起的,變成什麼好呢?就變一顆星星吧!每當黑夜來臨之時,我們就能……”
“王八蛋,不要說那麼悲傷的話,這樣的天氣不應該說樣的話的。”我再次粗暴的打斷了這些我不想聽的言語。
一輪金黃的夕陽,把bo光粼粼的水面,染成了金色,晚風清爽的拂起人們的衣裳,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着一種淡淡的暖意,就連那一羣目光如鷹的僱傭兵們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爲什麼不說?現在不說,也許再過一夥,我連想說都辦不到了。”xiao書溫柔的笑道。
“不會的。”我咬着牙。
“其實我現在的性格,連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雖然我失去了記憶,但我隱隱約約中曾感覺到自己應該是一個自sī與殘忍的人,但現在卻變成了這樣與我預料中截然不同的性格,其實這是一種心的折射,失去記憶的我就象新生的嬰兒一般,我失去的自我雖然帶給了我一個短暫個性的空白,但卻很快就把你們的善良的心的折射所填補了,也就是說我的性格的形成是受你們性格的影響。”xiao書看着一隻越飛越低,緩緩落在了船舷上的水鳥。
我們三個都默默無言的看着他。
“不過我很喜歡自己這個性格,不管我以前是什麼樣!我很喜歡現在的自己。”xiao書臉上掛着幸福的笑容。
“所以我已經決定了,我過去的記憶不要了,就這樣……”他突然停了下來。
晚風吹起他的額前的黑,他笑道:“就這樣一直到永遠吧……”
話音未落,他已經翻過船舷向bo濤洶涌的河水中跳去,說進遲那時快,早有準備的我一個閃身也閃電一般跟着他跳了下去,只聽耳邊的疾風中傳來船上人的驚叫連連。
我左手閃電一般扣住了他的一隻手腕,右手抓在了光滑的船體上一條裂開細縫間,這是光滑的木船壁上,我唯一能着手的地方。
就這樣,我一手拉着他,一手扣着船壁的裂縫,懸掛在已經變冷的風中。
“我已經算過了,這船上是你唯一也是最後一次離開我們的機會了,所以在上船前那一刻,我都一直在盯着你,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死的。”我看着他明亮的眼睛道。
“老大,你快放手吧!我非常喜歡水,長眠在水中對我來說應該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我真的不想連累大家,放開我你自己跳回去!”xiao書望着我道。
我歉意的笑道:“對不起,我不幹!”
船上的人紛紛圍了過來,南宮北手足無措的望着我們,袁茵大聲的吼道:“誰去拿繩子來!”
“老大,快放手,這是黃河的jī流地帶,我已經沒有體力救你了,你會死的。”xiao書急了。
“你當我是孬種,你不怕死我又難道會怕嗎?”我正說着,右手勾着的細木縫已經被我抓裂,啪的一下,一大塊木頭被我抓了下來,我和xiao書飛向洶涌的河面墜去。
“快拿繩子來呀!”袁茵尖叫。
“已經來不及了!”船舷邊圍觀的人們紛紛道。
就在這時,急下墜的我只覺眼前一hua,一條紫色的人影用快得無法形容的度從船上跳了下來,流星一般急墜而下,就在xiao書身體就要入水的那一瞬間,我的手腕只覺一緊,然後我的整個人就被拋了起來,圍觀的人連忙散開,我連同xiao書一起被拋到了甲板之上。
袁茵衝了過來,用力的一把掌扇在了xiao書的臉上,清脆的聲音響徹甲板。
“這次打你一巴掌就算了,但若你下次再這樣做的話,我絕對不會再原諒你了,懂嗎?”袁茵用泛起淚光的眼看着xiao書。
良久xiao書才緩緩的點了點頭:“懂了!”
這時我纔看清出手救我們的那個[色]僱傭兵團的紫衣人,他穿着一件與其他人不同的寬大紫色袍子,在晚風疾拂之下,看不出身形,而且他的臉上還戴着一個白銀面具,也無法看清他的面孔,他的個子並不算高,但他的力氣卻大得驚人,其實不應該說是力氣,應該說是力道的使用技巧非常驚人。
在他的手與我的手短短接觸的一瞬間,他就成功的把我和xiao書下墜的力道轉成了向上拋的力道,在這樣十萬火急的情況下出手,不但要驚人的度,還要人的反應,看來這個戴着面具的紫衣人武技高的嚇人。
“那位……大哥,等一等,謝謝你救了我們。”我站起身來喊住了那個正要回到[紫衣兵團]的紫衣銀麪人。
“不用謝我,我是看在這個姑娘的面子上出手的。”他的聲音竟然沙啞得離譜。
被他指着的袁茵奇道:“我?”
“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一個女孩子這樣的驚慌失措而已。”他轉身走回到了那羣紫衣人之中。
我向着那羣紫衣人的方向輯了一個躬:“但我還是要謝你們。”
我回頭微笑道:“好,現在兩清了,誰也不欠誰的。”
圍觀的人流終於散開,各自幹各自的事去了,天色漸黑。
“老大,不好了,你快來,xiao書的腳不能動了!”袁茵攬着躺在她懷中的xiao書大叫道。
“王八蛋,來得好快!”我一面念道,一面飛的往回奔。
“老大,我沒事,只是雙tuǐ沒有力氣罷了,你看我的手還能動!”xiao書見我心急如焚的跑到他的身邊,他安慰我似的舉起了雙手晃了晃。
我低下了頭:“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可能因爲剛纔的劇烈運動加了身體的惡化,所以身體機能喪失就被提早引出來了,現在只要不再劇烈運動就沒事了。”xiao書越是臉上堆着笑,我的心情就越沉重。遠方的黝黑中突然出現了一個xiaoxiao亮點,風中傳來了土地的氣息,鳳都城總算可以與之遙相對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