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那五個凶神惡煞的傭兵勒住了馬,一些鳳都的居民雖然想看熱鬧但卻不敢靠近,稀稀落落的站在遠處坐觀猛虎撲羊,羊自然是我們了。
其他的黑衣傭兵也不管這閒事,他們自然認爲我們三個少年加一個瞎子礙不了什麼事,他們都匆匆的離去,最多也是回頭叫一聲,別玩過火,以免掉隊。
“小賤人,從來都是別人給你爺爺我下跪求饒,你是不是發瘋了。”馬上一個最壯的傭兵翻下了馬來氣勢洶洶的道。
“我再說一遍,你們幾個通通都給我跪下磕三個響頭,說爺爺我錯了!”袁茵身上的魔念力正在聚集,自從更換精氣系統以後,我對於無形的念與氣這方面的感覺要敏銳得多了。
此時,與這些傭兵衝突我不怕,怕就怕引來黑雷和陰陽童子他們中的一個,但看着小書脣角的血,我也能明白袁茵的氣情了。
袁茵不甘小書受辱。
“當兵的大爺,您千萬別和我一個卑微的瞎子還有一個小女娃計較。”在我背上的小書突然道。
我知道小書自然也有同樣的顧及,他不希望因爲自己受辱而累及我我們幾個同伴。
那四個坐在馬上的傭兵大聲的吼道。
“撕了那小妞的嘴!”
“要不畫花她的臉,讓她一輩子也不用見人了。”
站在我們前方那個高大的傭兵點了點頭:“小瞎子,大爺也不想爲難你,但這小賤人的嘴實是太毒,今天你兵爺爺不給她點顏色看看……”
話音未落,他就呆住了,因爲他們五個人連同我們一起突然被熊熊烈火圍了起來。
“要想從這這[炎陣-焚天]中離去,照我所說的做。”袁茵憤怒的吼道,那些高達兩米的火牆不但改變了周圍空氣的溫度,而且遮蔽了日光!
袁茵的魔法精進的程度,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出身魔法國家的我自然知道,要維持一個火炎魔法陣需要多少魔念力,從上次在風化城城巔鐘樓袁茵與春喜手下婢女交手的情況看來,她連製造一個火炎魔法陣都尚欠一點能力,現在短短的數天之內,她不但能製造出了她從未製造過的魔法效果,而且好象維持起來還並不是很吃力。
我曾說過,身在魔法帝國的我們,從小在課堂上就接觸過很多不同的魔法,特別是袁茵曾拼命鑽研過不少攻擊魔法,雖然當時她能記在腦中,也就是知道了方法,但礙於魔修能力,她是根本無法施出的,但現在情況則不同了,她的魔修能力突然原因不明的大增。
這又是否與她十八歲如果不輸入她親生父親的血液便會死去有關係?還是如南宮北上次的死亡暴走一般,在死前飛速提升自己的潛力?
對於她這樣的進展,我並不欣喜,反而是越來越擔憂,這莫名其妙的快速增長的後面,藏着什麼樣的危機?
這幾個傭兵我自然不會放在眼裡,不用袁茵出手,我自信可以打發,但麻煩的是後面……
那五個黑衣傭兵片刻的驚慌後馬上要鎮定了下來,他們同進抄起了馬鞍上的鐵槍,爲首那個沉聲道:“聽說,只要殺了魔法師,魔法也就自然解除了……”
“老大,你去對付他們,小茵千萬不要解除這個火炎魔法陣,你維持這個就行了,他們讓老大去對付。”低着頭的小書突然又道。
這時我才聽到圍着我們的炎陣外面全都是馬蹄聲,魯莽的袁茵用這種搶眼的魔法,不引來其他的傭兵纔怪。
小書的心真是細到了極點,如果袁茵一撤這個炎陣,雖然可以騰出手解決這五個被困的傭兵,但外圍的傭兵定然不會讓我們討到好處,而現在由我對付他們,袁茵維持炎陣,至少我們可以先擊破之五人。
那五匹戰馬在炎陣中碾轉不安,但它們卻也不敢輕易去突破袁茵設置的高溫火牆,外面已漸漸人聲鼎沸,裡面卻亮起了五道銀光。
在戰場中洗瀝的傭兵雖然不會有太多華麗的招式,但他們的每一個動作卻都是殺招,五杆鐵槍泛起五道致命的銀光飛快的向着正在維持炎陣的袁茵的眉心、喉、、胸、腹、陰扎去。
已經把小書遞給了南宮北的我身形一動,拔過一旁呆立的南宮北腰際的佩劍,搶到了袁茵的身前,右手刷的一下,閃電一劍舞出了一個劍圈,五聲清響過後,那五道銀光都砸在了我的劍圈之上。
此刻我已經決定放充固有的招式,做到紫電所說的連續技的精粹[天馬行空、隨心所欲],五柄鐵槍一被我的長劍盪開,我不等招式用老,反手一劍划向最左邊一個傭兵的手腕,他急忙向後一退,另外四柄鐵槍同時帶着激盪的槍風罩向了我全身的四大要害。
這五個傭兵的實力要比我想象中的厲害,他們的配合更是有一種可怕的默契。
如果是重劍在手就好了,我還可以借重劍之勢磕飛他們的槍,現在不能力敵,只能巧取了。
幸好袁茵已經退開,我在地上一滾,避過四槍,另一槍又遞了過來,我急忙掠起,隨後的四槍又分左右取我雙脅與雙足。
在五杆槍的配合下,密集的槍勢幾乎讓我喘不過氣來,要不是因爲我精氣系統改造過,行動要比他們快得多,我早就死在了槍下。
“老大,你快一點,我維持不了多久。”袁茵急促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我掃了一眼周圍的火幕,維持不了多久?誰叫你愛炫?現在苦了我。
“小茵,你收縮炎陣,這樣應該還可以多一夥,老大,快下殺手。”此刻已經在南宮北背上的小書道。
能殺,你當我不殺?現在被人殺的是我。
突然紫電說過的話又浮上了我的腦中,[天馬行空、隨心所欲。]隨心所欲共分兩種,一種是隨着敵人的心,瞭解他的欲,這就制敵先機,另一處隨心所欲則是要看你自己的感覺了。
在對敵過程中,我常常用眼睛去捕捉敵人的行動,然後作出反應,但對於心的捕捉,我是從來沒有想過的,[所謂的隨着敵人的心,瞭解他的欲]應該是站在敵人的立場上去想他會怎麼出手?然後再製敵先機?
這樣的想法的確很不錯,但這得看對手而定,畢竟人的心是很難猜透的,如果叫我去料超級高手的先機是不用想了,但算計這五個戰場上傭兵的心說不定可以爲之。
我一面狼狽的閃躲一面在想着,取勝的方法。
看他們一味對我大下殺手,他們自然深受戰場生死之道影響,每一槍都想要我的命,無論是什麼角度,他們首先去考慮的自然是最直接讓我致死的方法,而他們五個此刻幾乎已經連成了一個整體,牽一則動五,只要判斷離我最近的那個傭兵出手的大致,應該其他幾個傭兵的出招方向也能猜個不離十了。
現在這五個傭兵只能靠我解決了,如果袁茵騰出手來,那炎陣一消,我估計我們恐怕會馬上被外面已經把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的傭兵們撕成碎,從聲音上判斷外面的傭兵已經越聚越多,再不從速解決圈內這五個,我們生存的機率就會越來越小。
我靈機一動,一個作戰計劃在腦中形成,把隨着敵人的心,瞭解敵人的欲這個概念的隨心所欲換一個升級版,就是誘敵版,由我故意露出一個破綻,誘使離我最近的人出招,然後再隨着這個人的心瞭解其他四人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傭兵的意,殺之。
我一咬牙,左腳一個蹌踉,故意作出了行動稍爲不暢的樣子,現在離我最近左面那個傭兵果然上當,如我所料一般扎向我左腳膝關節處,我忙作出焦急狀作勢用劍去擋他的槍,這時四道銀光自然不會放過我空門大開的頭頂、口、胸、腹。
未等帶着殺氣的鐵槍襲至,我突然砰的一下自己躺在了地上,這一下變數自然出乎他們的意料,我右手劍光一帶,五聲慘叫中,他們五人的膝關節以下的小腿都被我削了下來。
血如泉涌中,我一個閃身又在他們身體致命處補了他們五劍,讓他們免受痛苦的折磨,垂着劍喘着氣的我做出了一個O的手勢。
“我們趕快上馬,小茵等一下你把這個炎陣撤消的時候,將所有的火炎轉向北面射出,而我們幾個就跟着火勢一舉從北面衝出去,因爲現在他們是往南面出城,南面自然會危險一些。”小書吩咐聲中,我已經從南宮北背上接過小書,躍到了一匹戰馬身上。
“小茵和和小北共乘一騎!我們快走吧!”我急道。
南宮北乖乖的坐上了一匹,而袁茵根本就沒有理會我,一點也沒有協作精神,自己跨上了一匹。
“好了!差不多了吧!準備開始吧!”我們都已經調整好了馬頭的方向。
袁茵點了點頭,就在這此時,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穿透高溫火牆鑽進了我們的炎陣內,他衣發均焦,但眼睛卻靈活的閃爍不停,正是黑雷手下的陽童子,他顯然是負責押後的。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在此動手!”他小小的個子與稚聲稚氣的聲音,讓人全身發毛。
小書聽了他的聲音馬上大吼道:“照原計劃進行!”
“什麼原計劃?”陽童子怪腔怪調中,整個火炎魔法陣突然閃電一般收縮到北面只剩一面火牆。
袁茵將手向前一伸:“聖火引路——破!”
那道火牆就如一條紅色火龍一般向前激射而出,此時我們周圍數十個傭兵都向我們逼近,只有火龍的前方,是一羣愴促逃命渾身冒火的傭兵。
早有準備的我們就在火炎噴射而出的瞬間雙腿一夾,三匹馬也如閃電一般跟在火炎的後方,向前突破!
但這時陽童子也用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彈起,飛一般向我們激追而至!轉眼就要追上了我們。
在疾馳的馬上的我一咬牙將繮繩遞給了盲眼的小書,一個閃身騰起,讓**的馬飛掠而出,我來阻敵,現在袁茵要控制前方的火炎,只能我來拼了。
閃身騰起的我就如定在空中一般,因爲此刻前方的三匹馬在飛掠,後面的陽童子電射一般凌空激追了上來。
瞬間騰起的我就如狩株待兔似的,一眨眼的功夫,陽童子帶着炎熱的致命氣息衝到了我的前方。
身在掌浪中的我凌空刷刷刷閃電遞出三劍,其實這三劍都是誘敵之招,陽童子也不管我劍勢,雙掌一晃強入了我的劍隙,真襲我的胸口。
我急忙把劍一橫冒着他雙掌發出的令人窒息的熱浪,疾削他的頸子,我用的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他忙右指彈在了我的劍身上,早有準備的我立時雙手撤劍,變掌爲拳直取他胸口,他忙左掌護住胸口,並前有一拍。
只是在電光火石的空中下落過程中,我就已經和他連環交手,他這一拍也正是在我的計劃之中,我一個後仰,雙腳踏在了他的左掌上,藉着他這一下掌力,我整個人如炮彈一般疾射向前方小書正騎着的馬匹。
這一招我是學自黑雷追殺紫電時的,但我卻用作阻敵與逃生。
我整個人藉着這一掌之力飛射之勢幾乎快過了風,我不顧雙腳火辣的疼痛,嗖的一下很快就射至了小書騎的馬後方,我伸手向馬尾抓去,但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我前射的勢頭已盡,那快馬仍然飛掠前進,我的手抓了一個空後,整個人向下跌去。
我還是失誤了,望着後方如潮一般涌來的黑衣傭兵,與向我們疾追的陽童子,我頓覺腦中一黑,完蛋了!
就在這時,兩隻手抓在了我的腕間,用力一扯將我扯下馬,袁茵用力過度,再加上我的體重,幾乎把她壓得貼在了馬脖子上,原來是她在緊要關頭勒馬回來救我。
縱馬狂奔,我們的前方雖已沒有了黑衣傭兵,但後方仍然緊急,特別是袁茵因爲要救我緩了下來,此時不用再控制前方的火炎突圍,袁茵將手往回一伸,數十道地尖槍破土而暫時阻了一下追兵的勢頭,我們終於將他們甩了開來。
“小茵,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我氣喘噓噓的道。
“少拍馬屁!”袁茵縱馬向前追去。
“喂!剛纔你爲什麼不和小北同騎!”我看着前方道。
“老大,人家是女孩子嘛!一男一女共騎成什麼樣子?”袁茵輕道。
“那我們?”
“這個你放心吧!因爲我從來都不把你當男人。”
“……”
從城北逃出的我們,匆匆準備了一些乾糧和水以後就踏上了前方沙哈拉沙漠綠寺的征途,今天已經是第四天,小書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必須分秒必爭。
我們一行四人三匹馬按着從集市上買來的地圖指引,策馬狂奔,但很快我們就發現了前方漫天的黃塵,那是黑衣傭兵移動的隊伍。
他們的方向竟然和我們是驚人的一致,我們自然不會蠢到與他們搞死亡同行,在小書的建議下,我們繞小道而行,避開黑衣兵團。
在沙漠中的大道行走都是非常危險,更別提小道了,因爲沙漠中出現的大道,往往是順着水源走出來的安全之道,而小道雖然多是捷徑,但危險的程度就要大得多了,流沙出現的機率要高得多了。
但比起被黑衣兵團發現,我們寧願走小路趕抄他們。
看着一望無垠的滾滾黃沙,我們的心中都多了一份悲愴,不知是爲小書還是什麼?
那個深藏於大漠中的綠寺,就是我們這些沙漠旅人前進的方向。
小書的嘴脣幾乎都要被他自己咬爛了,我知道是因爲他身上的經脈已經開始斷裂,他身體裡面的痛苦正如滾雪球一般在擴大,我估計他忍受的極限快到了。
“小書,你很難受嗎?”袁茵策馬與我們並排而行。
我身後的小書搖了搖頭:“我沒事。”
“可是你的嘴脣?”袁茵擔心的道。
“我總不能咬自己的舌頭吧!”小書臉上帶着淡淡的笑。
這笑卻讓我們無顏以對!
“小茵,我開玩笑的,你不喜歡,我不咬就是了。”與小書溫柔的聲音與他青筋暴起的額頭形成了鮮明對比,我可以想象他所受的痛苦。
“小書,我們再快一點,我們很快就會到的,你一定要忍住。”袁茵看着小書,聲音已經開始顫抖。
“不要擔心我了,我沒事的,老大,你怎麼不說話?”小書輕聲道。
我無言以對。
“老大,你剛纔對陽童子出手太冒險了,要知道陰陽童子的掌力都是有毒性的,陰寒與陽炎之毒,你雖然是隔着靴子和他對了一掌,但我怕你還是會留下……”
“夠了!小書你別說了,你要好好休息。”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我拼命的抽打着**的戰馬,希望快一點,再快一點!
我不敢回頭,我怕回頭看見小書臉上那無法掩飾的痛苦表情,我怕用自己的束手無策去面對他的痛苦。
第二日的黃昏,快要人翻馬仰的我們終於停了下來,就停在一處沒有任何特徵的沙漠之中。
望着或近或遠的仙人掌,我們停在了夕陽之下,沙漠中的天氣,早晚溫差非常的大,衣着單薄的我們又要再捱過一個寒冷的夜晚了!
在這廣闊無垠的沙漠之中,我們就渺小得如幾顆沙粒一般,心中有種說不盡的迷惘。
臉色發白的南宮北狼吞虎嚥的在進食,我們幾人中也只有他有心情吃東西,不過他也變得很少說話了。
袁茵正在給三匹戰馬喂水,如果不是戰馬的話,我估計照我們這樣的速度急馳,早就得累斃了!
小書靠在我的身邊,他的面色越來越難看,也越來越接近死亡,他已經失去了嗅覺,這是第五天了。
“老大,你快看!”袁茵突然興奮的喊了起來。
我隨着她的手指的方向,在大漠蒼茫的天空上突然看到了奇特的景象!
“老大,是海市蜃樓!”南宮北驚道。
不錯,這的確是這撒哈拉沙漠中常常出現的海市蜃樓,傳說中這撒哈拉沙漠中的海市蜃樓中往往會暗示着沙漠中的各種異相。
“是仙女嗎?”袁茵指着那巨大的海市脣樓中的景象。
海市蜃樓中映出的幻境也是一遍模糊不清的滾滾黃沙,但黃沙之間卻有一個女子的身影在緩緩移動,她一身白紗隨風而舞,雖然看不清她的面目,卻莫名的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之味。
幻境突然一變,海市蜃樓中突然只剩下她的臉,她臉上雖然蒙着一層白紗,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砰的一下,我手中的乾糧掉在了沙地上。
這個在海市蜃樓中出現的少女竟然是商嵐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