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狂死了!‘裂魂者’風狂死了!”
“燕趙都尉斬了風狂!”
“快看!不會錯的,那是風狂的腦袋!”
……
戰場上空,有驚呼聲迴盪,先是零零星星,接着瘟疫般瀰漫開來,吼聲如山呼海嘯!
“風狂死了?是燕趙殺的?這不可能!”
戰場上,蕭雄正御龍搏殺,和一名蒙人鳳凰騎士當空交鋒,聽聞此聲,不由手上一緩,臉色僵硬如木雕。
讓燕趙坐鎮中軍,雖是張執金所親手實施,實則由頭來自蕭雄,是他暗暗推了一把。
對燕趙的結局,蕭雄有二十來種預案,甚至包括戰敗被俘和譁變叛逃!他卻唯獨沒有想過,或者說,連做夢都想不到,對方能斬殺風狂!
這實在匪夷所思!
“丁成,你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蕭雄有些心亂,取出傳令玉佩,發出一道命令。
不多時,一道回覆傳來。
“燕趙獨斬風狂,霜角曲破怯薛衆,斬將拔旗,直擊中軍。”
回覆言簡意賅,卻信息充裕,且每一條都令蕭雄震驚,目瞪口呆。尤其“獨斬”二字,更是令他渾身一顫。
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
而且,對方還是裂魂者風狂!
“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雄已打定主意,此戰之後,一定要好好查查是怎麼回事。
……
“斬殺風狂?”張執金僵住了,捏着毛宏的衣領,唾沫星子橫飛,“不可能,以燕趙的本事,如何能斬殺風狂?”
他狀若癲狂,臉上青筋暴露,顯然完全失態。
張執金本準備看霜角曲的笑話,甚至觀其覆滅,但根本料想不到,前方傳回的竟是斬殺風狂的消息!
“風狂兇名在外,很多人都認出,那的確是他的腦袋。”毛宏呼吸困難,趕忙說道,“大人,趕緊將霜角曲撤回來,不能讓他們再立功了!”
“斬了風狂?破了怯薛衆?這簡直天方夜譚!”張執金卻恍若未聞,喃喃低語道,“還有,怎麼會這麼快?這才過了多久?給我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是!”毛宏正要離開,頓了頓,試探問道,“要把霜角曲撤回來麼?”
“撤!”張執金回過神來,當即說道,“把他們撤回來,馬上!”
他眼神惡毒,握緊拳頭,心中卻知道,已經晚了。
這等戰功,足以讓燕趙再進一步,霜角曲也會升爲別部,不受張執金的鉗制。這樣大的戰功,張執金可不敢侵吞,除非是嫌命長了。
號令聲迴盪,霜角曲回撤,凱旋而歸。
霜角曲陣型嚴整,人人昂首闊步,享受着四周敬畏的目光,滿臉紅光,深感揚眉吐氣!
斬殺風狂這等悍將,攻破蒙人勁旅怯薛衆,即使是龍驤營也未能做到,卻被他們做到了。
作爲頭領的燕趙更是萬衆矚目,無數崇敬、佩服、乃至畏懼的目光襲來,他所過之處,人流紛紛散開,露出一條空白道路。
燕趙動作豪邁,龍驤虎步,單手抓握着一顆怒目圓瞪的腦袋,正是風狂的頭顱。
那顆頭顱鬚髮戟張,死不瞑目的臉上,還殘留着震悚、不解、狂怒等神色,表情扭曲,凶神惡煞。
衆人擡眼望去,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燕都尉威武!”
“燕都尉無敵!”
“都尉大人天下第一!”
……
不知是誰開始,吼聲驚天,響遏行雲!
燕趙脣角微揚,面露微笑,念頭閃爍不止。
這具象徵殺戮的星命弒斷,其兩大特性——“屠宰”和“割裂”,皆效果強大,暴虐無匹!
“屠宰”適合於萬人戰場,可屠戮衆生;“割裂”則可應對強者,威力驚人!
愈是強者,就越需要掌控天地規則,所謂天位強者,大多是從“法天象地”,一躍踏入“借法天地”。而“割裂”,則可斬斷對方和天地的聯繫,甚至斬斷因果,被世界所遺忘,好似從未存在過。
被遺忘,才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李儀,謝了。”李儀擡頭,望向南方,視線似乎穿透虛空,到達遙遠的月之暗面。
怯薛衆被破,風狂被摘掉腦袋,這道慘敗消息傳出,立刻在蒙軍中引起軒然大波!
砰!
也不知摔碎了幾個酒杯,蒙軍主帥鐵峰滿臉兇色,惡狠狠道:“查!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就不信了,這石礫曲,還能在一夜間脫胎換骨?”
他暴跳如雷,滿腔憋屈。
怯薛衆皆爲精銳,且多是大族子弟,這一役死傷慘重,簡直前所未有!風狂已經戰死,這一口大黑鍋,自然要落到鐵峰頭上了。
“大人,據我們的探子回報,”一名軍師急匆匆地走入,低聲說道,“似乎是因爲……一具武裝。”
“一具武裝?一具武裝,能有如此效果?”鐵峰滿臉不信。
“是一具五階武裝。”軍師頓了頓,說道。
……
“五階武裝?五階?”張執金身形後仰,靠上椅背之後,才穩住心神。
他實在太清楚,一具五階武裝意味着什麼!
而這具武裝,用屁股想也知道,必然是來自李儀。
“李儀已能製作五階武裝?該死的,他才二十出頭!即使趙解袍製作出第一具五階武裝時,也接近五十歲了!這小子真是人類,不是神子之類的玩意?”
張執金腦中一片亂麻,猛然回神,立刻下令道:“張全,將這個消息傳回族中,立刻,馬上!”
“是!”
這一夜,不止是張執金,幾乎每一個營帳都不平靜,一道道魔法訊息掠空,傳回各自的家族。
第二天清晨,整個帝國都被震動,暗潮洶涌!
有人興奮,有人畏懼,有人心存戒備,更多人則第一時間派出使者,前往月之暗面。甚至,連皇家也排出使者,拜訪李儀。
不過,這些使者怕是見不着李儀了。
……
萬事俱備,李儀即將踏上新的征程,——黑暗之門。
千域戰爭纔剛拉開帷幕,征伐纔剛剛開始!
啓程在即,李儀眼中星軌激盪,靈魂中做着最後的戰前推演,神情警惕,不敢怠慢。
黑暗之門是一個廣袤位面,比暴食胃囊要大得多,且資源相當豐富,擁有大量屬性特殊的礦產和生物。
但是,其土著卻極難對付。
原因很簡單,這是一個擁有強大國家的位面。
傳送門的另一頭,是一個名爲“幽暗國度”的強大國家,根據推算,其地域和人口甚至大過九州!
幽暗國度由黑暗精靈建立,是個母權社會,雖然權力鬆散,卻擁有完整的社會結構和種姓制度,甚至還有統一的信仰。
他們信奉着邪惡神祗——蜘蛛女皇,極度排外,且陰險詭詐,性情扭曲。
古往今來,也有不少豪門嘗試過攻伐幽暗國度,甚至連皇室都出手過,卻無一例外,都是全軍覆沒!
“必須小心……”
李儀自我告誡,一步踏入,面前光影迴旋流轉,待暈眩感消散,他已出現在一個新的世界。
“哦?這裡就是黑暗之門了?”
李儀視線環顧,自己處於一片黑色山脈,四周樹木稀疏,遍地都是黑色石頭,荒涼且貧瘠。
但他卻表情一凝,視線呆滯。
那一塊塊貌不驚人的黑色石頭,竟都是頂級礦產——“晦暗寒鐵”!晦暗寒鐵堅硬無比,且魔抗驚人,價值昂貴且數目稀少,是一等一的煉器材料。
但在此地,這晦暗寒鐵的鐵礦,足有整整一座山!
“嘖嘖,實在可怕!”李儀摸了摸下巴,他算是明白,爲何征伐黑暗之門的豪門會前赴後繼了。
“等等,這顆天兆之卵……”
李儀心神一動,將天兆之卵取出。
他已然清楚,天兆之卵能調整自身形態,吞噬千域本源,歷經位面越多,自身就會愈發強大!
因此,征伐位面時,李儀也將其帶在身邊。
果然不出他所料,天兆之卵化爲深沉幽黑,紋絡也完全變化,好似棲伏着一頭黑色的長腳蜘蛛,極爲詭譎。天兆之卵一吐一納,鯨吞牛飲一般,瘋狂吞噬位面本源,嗡鳴作響。
嗡!
幽光浮動,又是一道倩麗身影走出。
“黑暗之門麼?這位面倒是不錯……”顧嫣然舔了舔舌頭,面露興奮,“黑暗、陰冷、而且潮溼,亡靈生物一定不少。”
李儀啞然失笑,正要說什麼,耳畔響起陣陣咆哮喊殺!
他臉色一變,心生古怪,暗道:“我們纔剛剛到,怎會遭遇埋伏?”
李儀循聲望去,立刻面露恍然。
山腳下,有兩支軍隊正在戰鬥搏殺,喊殺震天!
雙方都是黑暗精靈,竟是兩個氏族之間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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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人數更多,但野蠻落後,大多袒露身體,身上繪製着五顏六色的詭譎花紋。他們之中,還夾雜着一些乘騎碧色狂蛛的騎士,狂蛛飛騰跳躍,猶如跳蚤一般,紛涌撲向對方。
而另一方,則是又一個極端。
這一方裝備精良,披掛着嚴嚴實實的幽黑鎧甲,其上遍佈詭譎花紋,散發着規則力量,甚至有一抹道化武裝的韻味!
這一方僅有八百來人,卻幾乎不損一人,將人多一方殺得潰不成軍。
嗚~~
號角聲響動,處於劣勢的一方中,忽有數頭大逾山巒的巨蛛被召喚出,聲勢不遜比蒙巨獸,撲殺而來!
“這還僅是兩個氏族……”李儀摩挲下巴,暗暗心驚。
僅管中窺豹,他對幽暗國度已經有了一定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