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漢仔細的聽完了他們的交代,基本上跟紙上大致交代的相仿,只是多了個紙上沒出現的林正龍,這幾人基本上犯得都比較輕,加上都比較年輕,也難怪會主動站出來認罪。
不過,即便他們認罪態度良好,但是今天李漢有心要當着衆人面樹立起軍法的威嚴,因此雖然心中免了他們死罪,但是應得的懲罰卻一個不打算饒過。
“來人!”
“是!”
“壓下去沒人重打五十鞭,養好傷後送去鹽井服苦役一個月,扣除本月薪酬!”
“是!”
李漢見他幾人面上只有慚愧沒有別的表情之後,纔將原本打算的三個月的苦役改成了一個月,算是對他們幾人的一點寬恕吧!
“押下去!”
目送五人離開之後,李漢轉過身來,繼續盯着下面的巡防隊,“怎麼了?沒人敢站出來了嗎?敢做不敢認嗎?好!原來想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我手上的名單可遠不止這幾人!炳乾(張炳乾窮苦人家出身,很少用字)!剩下的交給了!”
見過了幾分鐘,臺下站着的巡防隊隊員之中再也沒有一個人敢主動站出來,失望到極點的李漢對站邊身邊的張炳乾說到,並將手上拿着的那一頁紙遞給了他。
“是!”
接到命令以後的張炳乾便從身邊走了過來,結果了那一頁紙之後他微微看了一眼,頓時面上一樣鐵青一片,巡防隊雖有些原三營補來的,不過大部分都是他親自點的名,從二營中跳出來的名額,放眼望去,竟然給他看到了不少的老下屬,難怪他臉色難看的要死了。
有他出馬抓人就更方便了,除了如今在東郊的兩人之外,全部給他按照名單一個個揪了出來,收繳了武器跪在地上!
“大帥.....張帥。放過我們吧!下次....下次俺再也不敢了!”
“開恩哪,大帥......我就是一時糊塗了....”
“張帥救命那.....”
李漢失望的看着被軍法隊從隊伍裡拖出來的是一個個巡防隊隊員,搖搖頭、嘆了口氣。這些人太讓他失望了,連主動承認地勇氣都沒有。
原本李漢還想着如果他們主動承認,就跟之前那幾人一樣,適量的懲罰一下讓所有人記住頭上頂着軍法這把利劍就行了,可是他們先是心存僥倖企圖矇騙過關,現在再看他們這副討饒的模樣,李漢突然覺得更加失望起來,身爲一名軍人他們連最起碼的骨氣都沒有了.....他真的失望了.....
“拉下去先關到縣衙大牢去,敢抽大煙的幾個直接槍斃。其餘鞭刑一百,養好傷後送去統一服苦役一年,並剝奪軍籍、永不錄用!”
“是!”
“不,大帥....您不能這樣啊.....”
“張帥....求你了,救我啊...大帥....”
“不.....”
一番喧鬧,整整持續了四五分鐘的時間,直到幾人的聲音逐漸遠去之後,李漢看到不少的第二標的士兵都跟城防隊剩下的人一樣,臉上煞白一片滿是恐懼!
李漢知道這個時候他必須要站出來說幾句,好在演講這東西經過這短時間的磨練,他也逐漸的掌握了一些竅門,腦袋中一番思量,就有了主意,只聽他說道:“我們是軍人,是爲了革命而走到一起來的革命者,爲的是推翻竊我漢人江山的腐朽滿清韃子的統制,讓這幫害人蟲、社稷之恥們滾出皇城去。如今革命尚未成功,就有人經受不起來自敵人糖衣炮彈的襲擊,他們墮落,並且自甘墮落,成爲了潛伏在我們這支革命隊伍中的蛀蟲們,要吸光、喝乾咱們的革命鮮血,腐朽了我們的革命意志!大家說能不能同意?”
“不能!”
“很好!”
李漢滿意的點了點頭,旋即口氣一變,“而如今,不但有人妄圖以金銀、女色、鴉片腐朽我革命者之意志,甚至更有人私通我軍隊之軍官,相互勾結,倒賣我革命軍之武器,大家說,該如何懲治?”
下面一陣死寂,準確說是所有人都被他剛剛的這一句話震驚了,竟然有人敢倒賣軍械,一時之間倒也安靜了下來。
張炳乾這才明白了爲什麼大帥派人緊急通知他跟陳穆坤,他們兩人跟在大帥身邊的時間最長,尤其是陳穆坤的炮一標,大帥不知道投入了多少精力,方纔他一詢問,得知連老陳都不知道的時候他心中就因爲懷疑了,沒想到竟然有這麼重大的事情發生了!
“回大帥,其罪當殺!”
張炳乾率先站出來回道。
“殺殺殺殺殺殺殺!”
下面的士兵們才反應過來,高舉手上的武器,齊聲高喊!
“很好!”
李漢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滿意,他點了點頭“各部集合,隨我前往捉拿敢打我革命軍軍火的敵人!”
“啪!”
整齊的跺腳聲!
跟張炳乾點了點頭,他就上了戰馬,抽出指揮軍刀:“目標城西杜家宅院、所有杜家賭坊、妓院,若有敢於抵抗者,格殺勿論!出發!”
“啪~~~啪~~~啪~~~啪!”
大街上盡是整齊的腳步聲,一排排的士兵手握鋼槍齊頭並進,渾身散發着沖天的殺氣,才一出現的大街上,就讓已經逐漸忘去了戰爭記憶的老百姓們感到一陣恐懼,紛紛四散開來,給前行的士兵們讓開道路。
不久之後,讓數門城防炮被推過來之後,便是再樂觀的人也感覺到了不對,他們雖然不清楚那火炮的具體性能,但是卻忘不了那森森炮管上的寒光,一挺挺一看便知道不是尋常武器的戰爭利器---機關槍也被架了出來,怎麼看都是一副就要打仗的模樣!
“三爺,您老人脈廣闊,可聽到什麼風聲了沒?”
“就是,瞧這架勢,是要打仗了吧?”
“說不得還真是呢!瞧見了沒,那一隊人肩上抗的武器,那是機關炮,威力可大了。聽說只一門這小炮就能對付百十人,可不比那剛剛過去的大炮差多少!”
有有些見識的頓時就指點開了,國人好熱鬧,馬上週圍就爲了一圈人。
那之前被人敬稱爲三爺的瘸子頓時臉上得意,一指自己那個摔壞了的腿,吹到:“你們可知道三爺我的這腿是怎麼壞掉的嗎?我告訴你們了...當年老太后還在的時候,八國聯軍亂我中華,三爺我可是曾經跟隨大軍抵禦洋人的。這雙腿就是在天津跟那幫小鬼子玩命的時候,讓人家的機關炮給轟瘸了的...三爺我還算幸運,前面擋着兩個倒黴鬼,那可是連身體都給轟碎了,剩下的子彈還是把我的這個好腿給弄瘸了!可想威力有多大了!”
聽着周圍的一陣吸氣聲,那三爺明顯臉上更加得意。不過他這話卻也說的不全都是謊話,至少當年那一仗他還真參加過,並且近距離的感受過同伴被那機槍子彈把身體撕碎,當時因爲受驚過度,結果從城牆上跌下去,把腿給摔斷了!
“三爺威武!”
旁邊就有人恭維了一句,那三爺更加得意。
路人彼此交流之間,浩浩蕩蕩的隊伍進了城西商業繁盛地區,這裡幾乎坐落着應城縣內的七成銀樓、賭場、妓院、甚至酒樓、當鋪,不但是縣內最繁華的地區,也是應城的多數商會成員所在的地方。
軍政府的大軍還未到,就有人發現了這麼一支氣勢洶洶直殺過來的部隊,當下心中惶惶,不知道的還以爲軍政府要拿縣內富商開刀呢。
好在先行的張炳乾立刻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也是派人前去安撫了一下城西各處商會,並嚴令士兵遵守紀律不得叨擾,隊伍路過了大半個城區都沒有動靜之後,一羣人這才漸漸的鬆了口氣,心中反而更加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當隊伍在杜家的第一家產業---雲軒賭坊停下來的時候,這城西繁華商業區的一幫豪富、顯貴們算是明白了,一看是杜家的產業,大家夥兒紛紛心中暗猜是不是杜家得罪了軍政府,否則怎麼會招惹兵禍上身!
“奉軍政府令,杜家涉嫌勾結革命軍內不法分子,偷竊革命軍軍火,目前已人贓並獲,責令封查杜家產業....所有妄圖抵抗者格殺勿論!”
有司令軍官手持一面錦紅色令旗一揮,一隊隊士兵持槍站得整整齊齊。
張炳乾方纔在路上詢問了幾個城防隊的隊員,知道杜家在城中的四處產業圈養了數十亡命之徒,他手上現如今只有一營兵力,還要趕赴因此心中一思量,便有了主意。
“李連長(原清軍隊官)!”
“標下在!”
“你帶人查封杜家的四處產業,若有敢於抵擋着就地槍決!”
“標下領命!”
張炳乾指揮刀一揮,“大帥就在我等身後隨後就到,還有杜家宅院,未免這裡走路的風聲,咱們還是儘快趕去的好!剩下兩隊隨我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