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與青春有關的日子,在那個時候很多人都學着港臺明星豎着中分或者是片分,這種發現在現在看來實在有些土,但那時的人卻感覺很時髦,大街上到處是叼着菸捲的半大小子,吸一口煙明明嗆得難受,但偏偏還是強忍着不咳嗽出來,嘴裡不時哼唱着beyond的歌曲,那也是一段泛黃的日子。
陳致遠在那時候明白了義氣兩個字,這是竇海濤用實際行動讓他明白的,那個時候他沒想過太多,什麼工作,什麼未來,什麼錢,他都沒想過,他只是想等竇海濤出獄後報答他。
在那個年代有很多像陳致遠一樣的孩子受到了港臺片的影響,處處把義氣兩個字掛到嘴邊,併爲之與人大打出手,甚至不惜掏刀子去捅人,這種事真的對嗎?或許當他們長大後會訕訕一笑,會對那段日子幹出的荒唐事悔恨,但絕對不是後悔這兩個字,那是個年少情況的時光,在也回不去的時光,值得每一個人去珍惜。
一年後竇海濤刑滿出獄,陳致遠三個人又混到了一塊,竇海濤有了監獄的經歷,在宜山鎮的混混中變得更有地位了,因爲那個時候的混混們認爲只有狠人才能去監獄,而竇海濤的拎着汽水瓶子把一個人砸個半死,又接連刺傷了10個人,這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壯舉,不是污點,而是榮譽,那是一個很奇怪的年代。
竇海濤依舊每天混跡與檯球廳叼着菸捲苦練檯球技巧,他不會在晚自習後去堵那個女孩了,因爲她上了高中已經離開宜山鎮了。在小鎮上雖然有個高中。但成績稍微好點的孩子都會去市裡上。因爲鎮上的高中實在不怎麼地,好多年連一個考上大專的人都沒有。
上了初二的陳致遠跟上初三的李浩宇下學後依舊會跑去找竇海濤,竇海濤也跟以前一樣有錢了就仍給陳致遠幾塊讓他去玩遊戲機,他跟李浩宇則玩上了剛在小鎮時興的斯諾克,這種運動當時很讓竇海濤跟李浩宇上癮,有些時候甚至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暑假很快到了,李浩宇初中畢業了,陳致遠也要上初三了。三個人的日子依舊是那樣,沒什麼變化,在這個暑假中竇海濤帶着陳致遠兩個人白天下河抓魚,晚上就跑到防空洞裡去燒烤,雖然他們的燒烤手藝都不怎麼地,常常把魚烤成了黑炭,但三個人依舊吃的香甜。
那個竇海濤曾經愛慕的女孩也回到了宜山鎮過暑假,在一次三個人抓魚歸來後,竇海濤看到了那女孩,從那蟻后竇海濤就對釣魚沒了興趣。整日滿宜山鎮去找女孩的同學,想把她約出來。幾經努力下竇海濤總算是如願以償的把女孩約了出來,並且在山上搞了一個大型的燒烤晚會。
之所以說是大型的燒烤晚會,主要原因就是吃的東西多了些,不但有陳致遠跟李浩宇抓來的魚,還有竇海濤偷來的一隻雞跟鴨子,啤酒也搬來一件,其他的小零食也不少,當然這些東西都不值錢,竇海濤是個窮光蛋,他唯一的經濟來源就是沒錢後去鐵廠順點鐵出來,搶小孩錢這樣的事竇海濤是不屑爲之的。
那女孩初中三年整整被竇海濤堵了兩年,說是堵,其實竇海濤那次就是在學校門口說幾句話調戲她一下,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這讓女孩知道竇海濤並不是那種什麼敢幹的流氓,不然兩年時間裡他有的是機會對自己下手,所以今天被同學約出來,看到竇海濤後也沒跑,反而靜靜的坐在那裡,看着竇海濤對自己獻殷勤。
那個年紀的竇海濤雖然做了一年牢,但心思還是很單純的,他並沒有想跟那女孩怎麼樣,他只是想看到她笑,只是想坐在她身邊,很單純的念頭。
篝火晚會進行的有些不順利,因爲竇海濤三個人的燒烤手藝依舊沒有進步,很多東西都烤糊了,但是大家還是吃得很開心,被竇海濤威脅把女孩帶來的那一男一女似乎也知道他並不是傳言中的流氓,戒備心放下後,跟着玩的也不錯。
陳致遠被李浩宇灌了幾瓶啤酒,便成了一隻醉貓,看東西都是三個影子,走路也是一搖三晃的,李浩宇也沒別他好到那去,他們年輕的身體還沒有適應酒精。
晚上10點多的時候這場“大型”的篝火晚會總算是結束了,竇海濤大方的掏出100塊錢仍給了陳致遠與李浩宇讓他們去玩遊戲機,女孩的同學也被他打發走了,竇海濤把所有人支走並不是想幹什麼壞事,他只是想送女孩回家。
那天陳致遠雖然喝醉,但他清醒的記得那天月亮很圓,天氣不冷也不熱,十分舒服,那晚竇海濤的笑容也很溫暖,早忘記名字的女孩笑得則有些羞澀,一切似乎都很美好。
竇建德踏上了送女孩回家的路,而陳致遠則跟李浩宇去了遊戲廳,在那個時候ps機是十分火爆的,現在又是寒假,來玩的學生相當之所,一些社會上的混混也混跡其中,有些人品不好又沒錢的就靠勒索學生的錢過上一會癮。
陳致遠與李浩宇一步三晃悠的進了遊戲廳,立刻引得很多人主意,實在是陳致遠的體形太引人注意了,在那個時候陳致遠已經吃成了一個小號的“水缸”,這樣的胖子進來立刻讓有些熱的遊戲廳裡彷彿涌進來一股熱浪。
李浩宇拉着陳致遠找了一個沒人玩的ps機仍出100快給老闆,大喊道:“老闆烈火戰車,記憶卡六號!”
烈火戰車在當時是一款很經典的ps遊戲,可以兩個人一塊玩,有對戰模式,還有闖關模式,李浩宇要記憶卡顯然是想玩闖關模式,那年月還沒人買的起ps機的儲存卡,一個要兩百多塊那,所以老闆就進了一些,給喜歡玩遊戲的人存進度用。
李浩宇一出手就是一百塊,那已經不是小錢了,在那時節電腦還沒時興,宜山鎮一個工人每月的工資也才600多快,這還得說好工種,如果工種差點的話也就400——500快這樣!
周圍幾個混混看到李浩宇出手如此大方立刻動了歪心思,幾個人叼着菸捲光着膀子走了過去,其中一個留着長髮的混混伸手拍了一下李浩宇的肩膀蠻橫道:“弟弟,哥哥手頭緊,借哥哥點錢買包煙抽唄?”
李浩宇平時很竇海濤出來玩的時候,很少有不開眼的混混會來跟他要錢,實在是竇海濤在宜山鎮的名氣比較大,沒多少人願意得罪他,這幾個人打扮跟神態是混混,其實並不算是正經八倍的混混,他們只是在外邊上技校的學生,平時也就過年過節回來,由於在學校也橫行慣了,雖說聽過竇海濤的大名,但卻不認識竇海濤與跟在他身邊的李浩宇、陳致遠。
邊上有人看這幾個小子去惹竇海濤的兩個兄弟,也沒人好心提醒那幾個混混,都圍過來準備看熱鬧,打架這樣的事大家還是很喜歡看的。
“你他媽誰啊?滾一邊去!”李浩宇跟竇海濤待的時間長了,自然說話的口氣也跟個混混是的,今天又喝了點酒,自然這脾氣更大。
“哎呦我去,這小崽子停牛逼啊!”爲首的長毛被李浩宇一句話說得心頭火起,在看其他人的眼神,裡面似乎有瞧不起他的神態在內,這一下讓長毛感覺自己丟了面子,說完這話伸手一把就抓住了李浩宇的頭髮把他拎了過來,伸腳就踹,嘴裡罵道:“小b崽子,今天讓你知道惹了我的下場!”說到這對他的同伴喊道:“都看什麼那?還不給我打,那個死胖子也別放過,往死裡打!”
陳致遠一看李浩宇被打了,那裡肯幹,仍下手裡的遊戲手柄就過去跟他們拼命,那等着別人先對他動手。
一場混戰就這麼開始了,老闆急的在一邊直跳腳,但無論他們怎麼喊,雙方也沒人聽他的,老闆無奈只能去報警,那個年月那裡有手機啊,都是固定電話,他這遊戲廳裡又沒有,老闆只得鎖了裝錢的抽屜跑出去找警察了。
李浩宇跟陳致遠就兩個人,自然不是那幾個混混的對手,沒幾下兩個人就處在下風了,陳致遠被他們打得發了狂,突然發狠一仰頭,幾縷頭髮就留在了兩名混混的頭裡。
拜託了他們的糾纏,陳致遠立刻抄起剛纔做的木板凳對着打得他最狠的混混腦袋砸去,陳致遠那會已經有了幾把力氣,只一下就把那人砸得頭破血流,這一下也激起了幾名混混的狠勁,有兩個人掏出了甩刀,對着陳致遠根李浩宇就捅了過來。
陳致遠胳膊上被劃出一個大大的口子,李浩宇則直接被扎到了小腹,鮮血噴泉一般涌出,看到李浩宇跪在地上,幾名混混以爲出了人命,嚇得扭頭就跑,這邊陳致遠也是嚇壞了,顧不上追那幾個混混,趕緊去看李浩宇的傷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