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預賽還有一個星期,李志凡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
預賽的規則是演奏時限15分鐘以內,演奏的曲目範圍是一首這個世界古典鋼琴名家的練習曲,一首多樂章奏鳴曲的第一樂章或末樂章,此外還有自選樂曲一首,三首的作曲家及作品形式不得重複。
前兩首着實讓李志凡費了好大功夫,之前的初賽已經拿出了全部實力,預賽要想晉級,技巧上的發揮已經沒有太大的餘地,只有在選曲上下功夫。
不過他已經想好了殺招,那就是在自選樂曲上做文章,因爲大賽章程沒有規定自選樂曲不可以選擇沒人聽過的原創,而這就是他最大的優勢,至於選擇哪一首,目前還未決定,但在這之前,他還有幾件特別重要的事情做。
上午。
天氣有些灰暗,似乎要下雨的樣子。
李志凡跟樑田請了一天假,打車回到了爸媽那兒。
一進單元樓,就聞到了一股濃烈刺鼻的雜味,八成是家裡已經開始裝修了。
果不其然,上樓後看到老爸頭上戴着頂紙疊的帽子,穿着一件沾滿白灰的校服——這校服是李志凡高中時候的,正站在門口指揮工人刮牆皮。
“爸!”
李志凡捂着鼻子,“開始裝修了?”
“等一下!”老爸大喊一聲,“你站着別動!”
說完,折回身去拿了一件兒外套——李志凡初中時候的校服:“把這件兒穿上,小心沾一身灰!”
李志凡沒穿:“不用了,我回來是跟您說點兒事!”
“啥事兒!”
老爸走出門,跟李志凡來到樓梯拐角。
李志凡嬉笑着說道:“給轉我點錢,我打算買套錄音設備,總是跑錄音棚太耗,我打算自己家裡邊弄。”
“現在?”老爸指了指家門,“我這正裝修呢,等裝修完你再弄唄?”
“等您這裝修完最少不得一個月?”
“也是!”老爸說:“那你要多少?”
“嗯……”李志凡盤算了一下,“先給十萬吧!”
“十萬?”
老爸眼珠一瞪,“這麼貴?你是想打造個錄音棚啊?不就是一些簡單的設備麼?別以爲我不懂,一個rb進口的調音臺也就一萬頂死了!”
“我買不了那麼貴的!”
李志凡笑呵呵道,“這不是打算租個房子嘛!”
“租房子?”
老爸樂了,“不用租,有件事兒我都一直沒跟你說,你結婚的房子,我和你媽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啊?什麼時候?”李志凡一愣,這事兒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轉眼就多出來一套房子?
老爸老媽雖然是大學老師,但他們那點兒工資,該是存着養老差不多,居然給他買了房子。
“你剛上大學就交了首付,供好幾年了!”
老爸笑道,“幸虧你當初聽話進了北林,要是執意去外地,就沒這套房子了!”
李志凡心裡感慨,塞翁失馬安知非福啊!
當初他高考成績不如人意,本來想着花點錢去南方上大學,但父母執意讓他留在京城,疏通關係上了北林,當時不懂得父母用心良苦,現在才發現,有時候大人說的話,還真有不少好處,至少現在省了租房子。
“爸,這事兒您應該早跟我說!”
李志凡說:“這房子還要供多久?以後我還!”
“行,等你轉正,這房子的貸款就你自己還,當時貸了15年,每月七千五,還有11年!”
“我算算……”李志凡掰着指頭算了算,眼更直了,“三年前一百多萬的房?爸,你哪買的啊?京城這地界兒上,你不會是買的房山或大興的房吧?”
“倒是離你們團不遠!”
老爸笑說,“那時候趁着房價暴跌買的,不過戶型並不大,我把地址和鑰匙給你,去看過你就知道了!”
得嘞,李志凡心裡已經有了預感,可能就是個兩室一廳。
從老爸卡上轉了幾萬塊,李志凡打車先去看看房子,計算一下空間,然後再去琴行和西四的電子配套市場走一趟。
這套房並沒有李志凡原先想的那麼差,三室一廳的精裝房,中等戶型,裡面乾乾淨淨,看來應該是經常有人過來打掃,並且八成是老媽做的。
盤算了一下平米數、年份等綜合數據,李志凡得出一個結果,爸媽當年交的首付一定不少,現在這套房最起碼在兩百萬以上。
突然之間坐擁一套兩百萬的房子,李志凡第一感覺是爽,但轉過頭來一想,這是老爸老媽大半輩子的心血和積蓄換來的,而他要做的就是儘快自力更生,並且多賺些錢來彌補二老的付出。
……
在樑田的介紹下,李志凡來到一家琴行。
這間琴行的老闆跟樑田是大學同學,指揮專業出身,畢業在tj一家樂團待了兩年後,回京轉行做了商人,只是工作環境和音樂沾邊。
老闆真名不詳,介紹的時候說自己叫david,簡單的客套幾句後就開始詢問李志凡想要什麼樣的鋼琴。
卡上的錢並不足夠他買得起一架幾十萬的三角鋼琴,尤其是演奏級別的更不用提,david這兒也沒有,想要還得從國外調貨。
所以挑了一臺一萬二的立式鋼琴,做工手感剛合適,比起團裡那些老古董要好很多。
接着還買了臺八千的合成器,以及兩把吉他一電一木,算下來近兩萬四,david表示看在樑田的面子上,以成本價給他,兩萬二成交,不僅送了他幾本琴譜,並且免費送到他指定的地方。
一口氣把卡上的錢花了一半,從琴行出來,李志凡才感覺自己手腳太大,但有些東西又不能不買。
下午去了趟電腦城,組裝了臺電腦,要求配置了最好的聲卡,明天上午送到家,接着逛了趟西四的電子配套市場,把所有的設備才配備齊了。
這一天累到脫水,晚上回到家,李志凡倒頭就睡。
雖然是新家,雖然是第一次入住,但他也不認牀,再加上疲倦和勞累,風平浪靜的睡了一晚上,一直到第二天天亮才起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