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金成泰狐疑地望着李玄,疑問道:“大哥,你如果想靠這樣的辦法來脫罪,真的不是很高明。”
李玄對金成泰晃了晃手指,輕笑道:“別再叫我大哥了,我不希望有你這麼個丟人的弟弟。我說了,我不是金成華,真正的主角也該登場了。”
話音剛落,會議室的大門又被推開。
一身正裝,氣宇軒昂的金成華一臉肅容步入會議室,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他走到二爺爺面前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後又走到癱瘓的父親的輪椅前,認認真真地磕了一個響頭。
站起身,金成華整了整衣服,來到李玄面前,金成華由衷地感激道:“李兄,謝謝。”
不以爲意地擺了擺手,李玄轉過頭笑對金成泰。“來,這纔是你大哥,叫聲大哥來聽聽。”
除了二爺爺和劉伯,所有人都已經瞠目結舌,金成泰更是張大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好半天才吞吐問道:“他,他,他不是你,你的隨從麼?”
李玄也不回答這個問題,拍了拍金成華的肩膀說道:“這裡也沒我什麼事了,剩下的都是你們的家事了,我也不方便在場,我先出去了。”金成華嚴肅地點了點頭,李玄爲他所做的一切可謂用心良苦,他只需要坐擁漁翁之利即可。
李玄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會議室,三個女人同時追了出去。
金成華坐在了李玄的位置上,面對所有人的疑惑,金成華掏出一份資料扔在桌子上,冷聲道:“這是醫院的親子鑑定,可以證明我是父親的親生兒子,剛纔那位是我的朋友,李玄,我和他替換了身份,現在,是時候換回來了。”
“劉伯!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金成泰突然發狂地吼了起來,誰都明白,他做的一切都白費了,兩軍交戰,敵人把子彈都打在了他的身上,可他卻對着一個小兵死命狂擊。這讓他感到十分無力與惱怒,從頭到尾,他都被耍了!整個金家,除了兩個老人外,都被耍了!這就是金成泰和李玄的差距,他的失敗從一開始就註定了,而李玄則把他一步步引向歧途,永不翻身的深淵。
劉伯不溫不火地走到桌前,表情淡然。
“正如大少爺所說的那樣,剛纔那個人叫李玄,是大少爺的朋友,他們二人調換了身份。”誰能想到對金家忠誠一生的劉伯跟整個金家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他利用所有人對他的信任幫助了金成華,沒有人懷疑過李玄的身份,因爲是劉伯帶他回來的,辦事從來沒有一絲紕漏的劉伯絕對不會在沒有百分把握的前提下確認金家大少的身份,但就是如此,劉伯卻出賣了整個金家,或者說,他忠誠於金成華!未來金家的主人!
“現在還有什麼疑問嗎?”金成華肅容道,金成泰頹廢地癱軟在座位上,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敗了,而且一敗塗地,對方打自己拳拳到肉,可自己卻賣力地做着無用功!
見到金成泰此時的情況,金成華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站住!”走出會議室的李玄剛走到別墅前的草地便被三個女人異口同聲地喊住。
李玄轉過身,見到何婕面含薄怒,金成熙一雙疑惑的大眼睛眨個不停,柳雪萍更是滿頭霧水。
微微一笑,李玄走到三個女人面前,先對柳雪萍和金成熙柔聲道:“去那邊等我,我有點事和她談。”
柳雪萍和金成熙對視一眼後點了點頭走到一邊,留下了李玄和何婕二人。
“成華!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你不是答應過我要給我我要的一切嗎?你承諾過的,你怎麼能反悔呢?還有,你會娶我的,你發過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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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婕的眼淚奪眶而出,她難以承受這樣的打擊,被人揹叛的滋味痛入骨髓,更何況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何家復興的唯一希望。
李玄表情溫和,沒有半點自責或內疚,他微笑着說道:“首先,我不是金成華,其次,我發的誓是用金成華的名義,所以呢,你應該找金成華去,畢竟他纔是你的未婚夫,最後,我是個窮小子,沒錢幫你光復何家惜日的輝煌。”
其實李玄並非不想幫她,可現實不允許,曾經鼎盛的何家現在衰敗,誰還會給這樣的家族機會?允許何家東山再起分一杯羹?別說其他勢力,就算是金家,也不會允許!那等於把自己的錢送進別人的腰包!但是何婕卻如此執着,令李玄汗顏,佩服的同時也同情,同情她的幼稚,同情她的命運!
身子一探,李玄湊到何婕耳邊柔聲說了一句話,之後便瀟灑離去,只剩下何婕孤獨的身影逐漸矮了下去,蜷縮在一團,嬌軀顫抖,泣不成聲!
她的腦海中不停地迴響着李玄在她耳邊留下的一句話。
“我本人,最討厭的就是那種對於感情不堅貞的人!至於說諾言,你自己的諾言又實現了多少?!”
……
新年的第一天,難免會鞭炮齊鳴,張燈結綵,鑼鼓喧天,雖然金家莊園地處郊區,但上海市區裡的喧鬧聲還是若有若無的傳了過來,當塵埃落定,大局已定的情況下,李玄這樣善於掩飾的人都忍不住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彷彿將壓抑已久的煩悶全部揮去,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你到底是誰?李玄還是金成華?”柳雪萍疑惑的聲音傳入李玄耳中,他轉過身,微微一笑,對着柳雪萍一挑眉毛開玩笑的曖昧道:“雪萍妹妹,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誰麼?那好啊,嫁給我。”
“呸!你這個無恥之徒,狡猾無比,我警告你,以後你要是不老老實實地做人,我一定會將你繩之以法!說到做到!”
柳雪萍握着粉拳揚了揚,似真似假,嚴肅中帶着嬌媚,說不出的魅力渾然自成。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柳雪萍轉過身看着目露疑惑的金成熙說道:“小妹妹,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金成熙眼中帶着掩飾不住的笑意,當她聽到這個人不是她的大哥時,心中沒由得出現一股莫明的情愫,心也忍不住激動了起來,至於爲什麼,她自己也想不出來,帶着這股興奮,她要問個清楚,雖然自己也覺得有些尷尬,不知從何說起,但她就想問個所以然來。
乍聽到柳雪萍的要求,金成熙愣了片刻,隨後便釋然,眼角帶笑,曖昧地對李玄眨了眨眼,然後便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李玄和柳雪萍二人漫步在後花園的林子裡,李玄與她並肩緩步,越走越深,林子裡深處枝葉繁密,遮擋了大部分陽光,環境有些幽暗,李玄面帶微笑,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低着頭想着心事的柳雪萍。
“你到底想問什麼?”李玄柔聲問道,他覺得柳雪萍一路上扭捏不自然的動作表示她想問一些難以啓齒的問題。
“啊?”柳雪萍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她低着頭,雙手捏在一起,十分緊張,她深呼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後擡起頭,與李玄挑逗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柳雪萍臉微微一紅,但沒有躲避開,她認真地問道:“李玄,我要問你一些事情,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
李玄聳聳肩隨意道:“問吧。”
“好,那我問了,你到底爲什麼要綁架林氏集團的千金?”柳雪萍的目光凝視在李玄的臉上,她不想放過李玄任何一個表情。
“爲了錢!”李玄理所當然地說道,雖然綁架的主謀不是他,但他若說出來是林芳自己綁架自己,恐怕沒有誰會相信。
柳雪萍逼視着李玄,堅定地說道:“不可能!你不是那樣的人!”柳雪萍的結論蒼白無力,沒有事實根據,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不會爲了錢而去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他有正義感,否則那天晚上不會冒着危險救自己,她希望從男人口中聽到他的苦衷或者理想的答案。
李玄微微有些驚訝,被一個女人這樣信任,他有些‘受寵若驚’,心底不由微微有些觸動!他避開柳雪萍的目光淡淡道:“就是爲了錢,沒別的原因,否則,我怎麼開跑車,怎麼花天酒地,怎麼追女孩,怎麼……”
“看着我,你爲什麼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說出這一切?花天酒地,紙醉金迷。這是你的生活嗎?我不信!李玄,告訴我,不要用花言巧語來騙我!”柳雪萍言辭犀利,不給李玄任何選擇的餘地。
終於放下玩世不恭的面具,李玄煥發神采的眼神略微有些黯淡,他依舊沒有看柳雪萍,任由她的目光凝視在自己的雙眸。
“別逼我了,總之,我沒有傷害過誰,我也不欠任何人什麼,你只要知道這些就夠了。”李玄的語氣有些憂鬱,迷濛的眸子隱藏着所有情感。
柳雪萍心中突然一動,一道酸楚的洪流由心田遍佈全身,幾乎喪失所有力氣,險些癱軟倒地,她從李玄深邃的雙眸中感受到了莫名的情緒,而且這股感染力瞬間影響到了自己,她很想知道脫掉輕佻浮華外衣之後,李玄會是什麼樣子,他埋藏在心底的故事到底有多傷感。
感懷片刻後,李玄又恢復了那個披着玩世不恭外衣的輕佻浪子,他一步步逼近柳雪萍,只把她逼退靠在了一棵大樹上,柳雪萍知道之前短暫的改變纔是真正的李玄,現在,那個嬉皮笑臉,孟浪無禮的他又回來了。
眼見自己背靠於樹,李玄又近在咫尺,二人身體逐漸貼近,柳雪萍羞紅了臉,不知所措,剛準備開口呵斥幾句,誰知一張嘴,她整個人呆住了!
李玄竟然吻了她!感受着李玄在自己的柔脣上輕吮舔弄,一股暖流和驚慌襲遍全身,毫無經驗的柳雪萍沒有反抗,也沒有迴應李軒的親吻,當李玄頂開她的齒關,滑膩的舌頭探入自己口腔內挑逗着自己的小信子時,柳雪萍也開始有些意亂情迷,她兩隻手慢慢摟住了李玄的脖子,享受着自己的初吻,生澀地迴應着李玄。
深情而又溫柔地吻着柳雪萍的李玄不斷和柳雪萍口舌交融,他閉着的雙眼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見柳雪萍雙頰泛紅,眼眉微顫,顯然已經動情,他那深邃的眸子中一屢光芒閃過。
這一吻幾乎耗盡了柳雪萍的所有力氣,癱軟在了李玄的懷中,臨近窒息的感覺讓她變得恍惚,正在她深陷慾望旋渦之時,一雙大手攀上了她胸前的雙峰,雖然動作溫柔,她的身體也有快感傳來,但柳雪萍還是如遭雷擊般醒悟過來,一雙攬着李玄脖子的雙手也開始掙扎起來,別過頭去,柳雪萍嬌喘無力地呢喃道:“不要!李玄,你不能這樣對我。”
眼見美女不願,李玄也不會白癡到認爲美女說不要是反話,這樣的觀點簡直就是狗屁!美女有慾望不錯,但也有尊嚴!隨意將身體交付給別人玩弄,正常人都不會接受。李玄見好就收,後退一步,微微低頭歉意道:“對不起,我沒控制好自己,有些衝動,請你諒解。”
說完,李玄溫柔地爲柳雪萍將大衣的衣領緊了緊,柳雪萍低着頭感受着李玄體貼的動作,她不知該說什麼,剛纔的感覺是她體會過最好的感覺,但她不能就這麼任由李玄褻瀆自己的身體,她低着頭小聲道:“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今天,其實我不知道金成泰會讓我出來爲難你……真的很抱歉。”
李玄微笑着搖了搖頭,他無所謂地說道:“沒什麼,我知道是他在利用你,不用跟我道歉,再說,你講的都是事實,又沒誣陷我。呵呵。咱們回去吧。”說完,李玄整了整衣服轉身欲走,誰知他剛一轉身,柳雪萍把他喊住了。
“李玄!”
面露疑惑地李玄轉過身望着她,柳雪萍咬着下脣,一臉羞澀,最終還是問出了口。
“你有,有女朋友嗎?”
李玄一愣,隨即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怎麼了?雪萍妹妹,你該不會打算嫁給我了吧,要是真的,那我現在得開始建立小金庫了,否則還不被你管得死死的。”李玄半真半假打趣着柳雪萍。
哪知柳雪萍卻一臉認真地盯着李玄,良久,她嘆了口氣,“李玄,你答應我,以後不要回去北京,好不好?如果,如果你能做到,將來,我就嫁給你,我會來找你。”
沒想到有這樣的好事降臨,李玄也收起了玩笑的面孔,他沉吟道:“爲什麼?爲什麼一定不讓我回北京?就因爲綁架?爲什麼你現在不能和我在一起?”
柳雪萍面容一正,她嚴肅道:“你在北京還是通緝犯,當然不能回去,如果讓我在北京碰見你,我一定會逮捕你的!這是我的義務,也是作爲一個警察應當承擔的責任!所以,你必須留在上海,或者去明國也行!至於我,我不想放棄自己的事業,如果你真的喜歡我,我相信你會等我。”
李玄心裡開始犯難起來,表面卻是平靜得很,他思量之後微笑道:“好,雪萍妹妹,我答應你!將來,你一定要來找我,做我李玄的老婆!”
聽見李玄說得如此露骨,柳雪萍白皙的肌膚蒙上一層粉色,俏臉嫣紅,低頭不語。李玄見她扭捏的神情,笑了笑之後打算轉身離開,誰知一轉身,又被柳雪萍叫住了。
李玄剛一轉身,就被柳雪萍撞了個溫香滿懷,柳雪萍主動投懷送抱,李玄自然沒有不受的理由,攬着柳雪萍彈性頗佳,曲線圓潤的玲瓏嬌軀,李玄咬着柳雪萍精緻小巧的耳垂柔聲道:“雪萍妹妹,是不是捨不得我了?”
“纔不是!只不過是我們馬上就要分開了,算是離別前的擁抱。”柳雪萍紅着臉靠在李玄肩頭嬌聲說道。
剛一說完,柳雪萍一把推開了李玄,當先跑出了林子,李玄望着柳雪萍魅力無限的背影,眼神中的玩味意味更濃,他語氣平淡地自言自語。
“對不起了,雪萍,我想,我等不到你說的將來就會忍不住和你見面的,希望不會給你太大的驚喜!”
柳雪萍走了,滿懷幸福地離開了,她不知道和李玄之間算不算愛,但許下了承諾,她對這個承諾堅定不移,但她不希望自己的人生陷入迷茫,更不希望自己失去了方向,當一個好警察是她一生的志願,所以,她選擇了回北京,回去繼續追逐自己的夢想。
在柳雪萍離開的第二天,上海機場,迷霧濛濛的清晨,幾輛黑色豪華轎車猶如幽靈般停在了機場大廳前,本來這裡不允許停車,但由於這幾輛車擁有者的身份,所以機場方面也就默許了。整裝待發的李玄站在機場大廳前,回過頭看着面前的金成華,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便一個擁抱,李玄拍了拍他的後背,平淡道:“以後,就靠你自己了。”
金成華對李玄這個“朋友”已經滿懷感激,他知道,沒有李玄,就沒有今天貴爲金家掌權者的金成華,雖然李玄帶走了一億酬金和一紙合約,但那不重要,對金成華來說,他已經堅定了永遠與李玄站在同一條戰線的信念,這就意味着李家族與金家的同盟結成,不過前提是,李玄能夠繼承李家的輝煌集團。
“如果不是因爲二爺爺要爲我引見金家的夥伴,聚會纏身,我一定要把你送到北京的土地上。”
金成華歉意說道,繼承了金家,自然要去和一些商業,政治上舉足輕重的人物會面,這些纔是金家真正意義上的合夥人,與金成泰所打交道的小人物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也正是這樣,金成華才從真正意義上接手了金家。
李玄呵呵一笑,玩笑地拍了拍金成華的肩膀。“別婆婆媽媽了,現在你都是大人物了,哪敢勞煩你啊。”
金成華苦笑着搖了搖頭,對李玄的打趣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反而鄭重地說道:“李兄,我金成華這輩子只有一個大哥,就是你,將來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我絕對不會推辭。這份恩情,我會記一輩子!”
有點摸不着頭腦般,李玄摸了摸鼻子後轉移了話題。“對了,金成泰,你打算怎麼對付他?還有,雖然金成熙和金成泰是兄妹,但是,那天的情況你也見到了,希望你能……”李玄還未說完,金成華就打斷了他的話。
“放心吧,李兄,我知道你的意思,雖然我和小妹沒什麼感情,但我至少還算恩怨分明,我不會對她怎樣的,她永遠都是金家的小公主,哪怕她嫁了人,金家都會爲她撐起一片天,沒人能欺負她!”金成華斬釘截鐵地說道,絲毫不像謊言。
欣慰地點了點頭,李玄鬆了口氣,其實這是金家內部的事情,他一個外人不好插手,所以,他也有點犯難,不過金成華既然這樣說了,他也放下心了。
“至於金成泰,已經把他送入棺材了,那麼,就多釘上幾顆釘子了。”金成華臉色一變,語氣幽幽,眼色陰沉。這倒是李玄意料之內。幾天之後,李玄得知金家二公子在外飆車發生了車禍,意外身故,其中真相,李玄不想也明白。
兩人突然都沉默了,沒有說話,這時,一個清脆悅耳的嗓音傳來。
“看在你還替本小姐着想的面子上,我就不懲罰你欺騙我的罪過了。不過,我該怎麼稱呼你呢?李哥哥?大哥?還是綁匪頭子?”不用猜也知道,說話之人是金成熙,只見她穿着時尚,雙手背在身後,一步步走近李玄,調皮的大眼睛玩味地注視着李玄。
“大哥,能不能讓我和他單獨待一會兒。”金成熙看也沒看金成華,但她的話卻是說給金成華聽的。金成華知道她的脾氣,現在整個金家裡,她幾乎就沒拿正眼瞧過人,似乎真的對這個家族傷透了心。金成華吐出口氣後對李玄鄭重道別,李玄同樣對他道了別後又對金成華身後一人點了點頭。
那人身姿偉岸,瀟灑倜儻,臉上帶着半面銀色面具,正是天刺,當金成華成爲了金家主人後,二爺爺就將天刺指派給了金成華,負責他的安全。
眼見周圍沒有了閒雜人,金成熙調皮的神情瞬間消逝,她有些傷感地耷拉着小腦袋,一句話也不說,神情十分委屈的樣子。李玄嘴角上揚,忍不住笑了出來,揉了揉麪前的小腦袋,笑問道:“怎麼?跟我裝什麼啊?好像誰欺負你一樣。”
“就是有人欺負我了!你欺負我了!就是你!”金成熙斜着眼睛幽怨地說道,她嘆了口氣後問道:“大哥,我們以後還會見面麼?”
聽到這句話,李玄總覺得很耳熟,突然想起幾個月前與林芳分別時,她也是這樣問的,李玄有些頭大,他思考一陣後歪着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隨緣吧!”
“哈!大哥,你真俗!這詞十年前的電視劇都不用了。”金成熙嗤笑道,彷彿對這個答案很不甘心。她也不想多糾纏,於是又問道:“大哥,你會想我麼?我要是想你,能去找你麼?”
這個問題更讓李玄頭疼,他沉吟一陣後說道:“好吧,你要是想我了,就來找我,不過最近還是別了,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了吧,回北京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所以,過個一年半載,如果我還活着,混得不錯的話,你來找我,我一定親自給你下廚招待你。”
“得了吧,你的廚藝實在不敢恭維,還是本小姐勉爲其難給你下廚吧,大哥,我,你,你走之前,能不能抱一下我?”金成熙之前一臉鄙視,突然話鋒一轉,神情又害羞起來。
拍了拍腦門,李玄總覺得納悶,爲什麼女孩子都喜歡被人抱呢?難道吻別不好麼?如金成熙所願,李玄與她互擁一分鐘有餘後分開了身子,揮揮手,李玄的身影消失在了機場大廳盡頭。
一臉迷惘的金成熙喃喃道:“大哥,你一定要活着等我啊。”
金成熙知道李玄回到北京即將面對的是什麼,危險自然必不可少,但金成熙沒有出言挽留或者勸阻,因爲她知道,那是李玄的世界,屬於他的世界!
登了飛往北京市的飛機,李玄放好簡單的行李後坐在座位上怔怔出神,終於要回去了,李玄呼出口氣,飛機開始在跑道在滑行,不一會兒便飛上雲霄,透過機艙的窗戶,李玄看着雲霧瀰漫的天空,情不自禁從口袋中掏出了錢包,拿出一張照片,他的眼神忽然便得柔和,充滿了溫情。
……
天空之城幽暗古堡。
楊炫世正在翻閱着一本殘卷古籍,完全沉浸在古書中的意境中,但他身邊卻悄然無息的出現了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的人,一個臉上帶着散發絲絲冷茫的面具之人,那黑袍人嘴脣輕動,低聲在楊炫世身邊彙報着。楊炫世目光依舊落在書籍之上,表情絲毫沒有改變,黑袍人早已經彙報完畢,再次消失在了殿堂之上。
楊炫世聚精會神地閱讀着手上的書籍,要在外人看來,他似乎根本就沒有用心聆聽黑袍人的話語,終於,楊炫世修長如玉的手指將書籍翻到了最後一頁,他手上這本印刷極爲精美珍貴的《天空之城》被他字字不落地閱讀完畢,這是一本在天空之城子民眼中大逆不道的書籍,因爲裡面的東西對於天空之城而言,就是異端邪說。
楊炫世右手捏着書角,微一用力甩了出去,這本書籍便化爲碎片,楊炫世畢竟不是一般人,書籍中所有內容早已經印入腦海,自然沒有必要再保留這本“大逆不道”的書籍了。
“李玄?原來你是李玄,呵呵,有意思,能夠獨自一人玩弄上海第一家族金家於股掌之間,又能殺了楊炫宇,實力強悍啊!看來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會會你。”
楊炫世站在高堂之上仰頭自語,臉上露出了俊美的笑容。不過很快,這個俊逸不凡的男人又皺起了眉頭,他想起了剛剛閱讀過的書籍中提到的內容。
“莎莉凌兒?你真的存在嗎?”
……
“各位旅客,本次航班即將降落在北京市機場,請繫好安全帶。”隨着空姐甜美的聲音傳來,在熟睡中的李玄也醒了過來,繫好安全帶,不一會兒,飛機便開始下降,久違的北京市也映入眼簾,一股親切的感覺涌上李玄的心頭,他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笑容迷人。
走出機艙的那一刻,李玄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呼吸着熟悉的空氣,李玄一陣舒暢,不過這感覺在他走出機場大廳便消失了,因爲機場大廳外的景象十分詭異,氣氛怪異的恐怖!本應喧鬧的機場大廳外的街道此時鴉雀無聲,往來行人都懷着好奇的目光偷偷窺視着機場大廳外停着的一輛瑪莎拉蒂跑車,瑪莎拉蒂跑車前後各有一輛同樣價格不菲的英菲迪尼轎車,三輛車正好停在了機場大廳門的正門口。
單單有三輛貴族轎車不足以震懾住行人,但距離三輛車不遠處的馬路上幾攤刺眼的血跡卻是赫赫入目,根據血跡的鮮亮程度,李玄斷定是不久前留下的,甚至還有未乾涸的血漬。李玄有預感,面前這三輛車的主人是在等待自己,至於那幾攤血是怎麼回事,他不是神,當然不能事事皆知,他表情淡然,信若閒庭般走了出去,果不其然,有人把他攔下了。
“李少爺,有位故人等待您多時了。”
李玄停下腳步,望了眼面前的一身黑西裝的男子,一個充其量算個手下的小人物,李玄沒有心思跟他多言語,點了點頭示意他帶路。兩人一直走到了那輛被夾在中央的瑪莎拉蒂跑車前,門從車裡被打開了,李玄略微一猶豫便矮身坐了進去。李玄上了車之後,三輛車啓動了,轉眼便消失在了機場大廳外,只留下周圍的人羣小聲議論着剛纔發生的“血案”。
“你的平凡生活過得怎麼樣了?二哥。”李玄剛一上車便有人開口問道,李玄一愣,看了眼車內的情況,瑪莎拉蒂跑車十分寬敞,兩排座位相對而設,除了司機,車上有三人,一個帶着墨鏡的男人坐在另外兩人中間,而另外兩個人雙手環胸,面容冷酷,身上的肌肉撐漲着休閒裝,任誰都知道,這兩個人絕對不一般,尤其是兩個人的眼神,彷彿冰冷得如死神。
說話的坐在中央的那帶着墨鏡的男人,他的臉色呈現一種病態的煞白,舉止卻是儒雅大方,雙手自然地交叉放在大腿上,他的臉一直面朝着前方,這樣來看,他說話時並沒有望向李玄,似乎有失禮節。
李玄坐在三人對面,心中驚訝地半天不知該說什麼,好一陣後才苦笑地搖了搖頭,略微嘆了口氣,李玄注視着那臉色病態般的男人微笑道:“歐陽天浩,我們多少年沒見了?恐怕有五年了吧?”
歐陽天浩,父親歐陽雄十五年前曾經是北京商業三傑之一,後來家庭遭遇變故,歐陽家除了他,全部成員斃命,就算如此,年幼的歐陽天浩也被活生生刺瞎了雙眼,歐陽家當年財勢絕對與同樣在商業上舉足輕重的林家與李家不相上下,可養傷一年後,當年僅僅六歲的歐陽天浩卻結束歐陽家的事業,淡出了商業圈子,大部分生意都移交給了李家與林家。
曾經有一段時間,歐陽天浩在李家暫住過一段時間,與李玄與李南關係良好,不過相對與從小野心勃勃的李南,歐陽天浩與李玄的關係牢固很多。
“是五年了,記得上一次去找你時,你還在爲考大學而日日夜夜發奮讀書吧?”歐陽天浩輕笑着說道,從他臉上浮現出的笑容實在讓人覺得有些悚然,不過他身邊的兩名健壯猛漢卻是詫異了不少,他們何時見過歐陽天浩如此輕鬆的表情,哪裡有手掌萬人生死的霸道,計謀強敵的陰柔。看來,在李玄面前,這個一方霸主確實卸下了包袱。
仰起頭靠在真皮軟座上,李玄嘆道:“是啊,不知不覺五年了,時間過得還真快,說吧,這次來找我是爲什麼?如果還是五年前的事,我還是那個答案,我對混黑社會沒興趣。”李玄清楚地記得歐陽天浩離開李玄家之後銷聲匿跡,而在五年前卻突然找到了自己,希望拉攏自己與他共同掌權他所創立的一個黑道幫派,被當時一心只想平淡走完一生的李玄一口回絕。
歐陽天浩聽到李玄的話,只是微微一笑,玩味地說道:“你會改變主意的,不過,今天來找你,並不是因爲這事,是有人託我尋找你的下落。而且,似乎有人打算找你麻煩,剛纔機場外有人想要你的命,連槍支都用上了,被我的人發現了,然後懲戒了一番。”
“我大哥?”李玄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不過略微一想,想要自己命的人恐怕應該是金成泰派來的,他狗急跳牆也是正常的事,依照大哥的性格,絕對不會在公衆面前殺自己,否則派來的人一旦被擒,順藤摸瓜很容易將他挖出來。歐陽天浩雖然雙目失明,但他也感受到了李玄語氣中的不善,依舊笑道:“南哥應該以爲你已經死了,就連我也以爲你已經死了。”
李玄表情一滯,疑惑道:“你都知道了?”
“當有人找到我,拜託我尋找你的下落時,我查到了你失蹤的時間,正好南哥來了北京,大概一猜,也明白了是南哥對你下手了,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南哥居然也有失手的時候,按理說,你不應該還活着。”歐陽天浩平淡地說道。
想到當日李南對自己無情地開了一槍,李玄緊緊閉上了眼睛,雙拳‘死死’握緊,半晌沉默過後才放鬆下來,李玄又疑惑了。“那是誰拜託你找我?我父親?他應該不會去找你的,甚至連你在哪裡恐怕都不知道。”
歐陽天浩呵呵笑了起來,搖頭打趣道:“二哥,你真讓我刮目相看了,我的乾妹妹都被你偷走了,你的本事還真不小,能讓那個刁蠻任性的小公主對你日夜思念,更是求着我一定要找到你,真不知道你給她下了什麼藥。”
“林芳?你怎麼會認識她?乾妹妹?”李玄小小地意外了一把,不過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當年的三大家族多少有點交集,而歐陽家出事後,林家也伸出了援手,更何況現在歐陽天浩是混黑道的,那麼林家這個傳媒帝國自然和他之間多少有點聯繫,歐陽天浩與林家保持着聯絡也不難理解。
正當李玄等待歐陽天浩回話的時候,他們乘坐的瑪莎拉蒂跑車的車窗被不明物體敲打了數下,正在行駛的房車被物體擊打,明顯是外面有人故意惹事,歐陽天浩輕微皺了皺眉頭,就這個細小的動作,卻讓他身邊兩名保鏢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緩緩放下車窗,只見與轎車平行形勢着一輛敞蓬豪華跑車,兩個油頭粉面的紈絝子弟挑釁地盯着房車內的幾人,其中一人揮舞着手中的棒球棍,口中叫囂着:“媽的,有瑪莎拉蒂跑車了不起啊!霸着車道趕死去呢!一羣傻B!”
靠窗而坐着的偉岸男子眼神冰冷地瞪了那兩個出言不遜的年輕人,頓時讓兩人渾身一震,他們二人感覺對方看自己的目光似乎在看死人,想多罵幾句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甚至連看也不敢再看車內的人,一加速,從超車道一溜煙離開了。
“少爺,要不要?”靠窗坐着的男子低聲詢問歐陽天浩,歐陽天浩似乎絲毫也不介意對方的辱罵,無所謂地說道:“這裡不是天津,沒必要惹那麼多麻煩,一切低調。”
那男子也就不多什麼,升上車窗恢復了平靜,心中卻對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感慨萬千,暗歎他們運氣好,撿回了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