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途中,林曉天給蜘蛛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回了明珠,並順便讓他把明珠這段時間發生的大事都彙總一下,發到自己的郵箱,好方便了解自己不在這段時間明珠的局勢變化。
抵達紀若蘭家所在的小區後,他停好車,提着禮物輕車熟路的來到紀若蘭家門口。
按下門鈴不久,房門便被拉開了。
“若蘭姐,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好……”林曉天笑呵呵的打招呼,可話還沒說完,聲音就戛然而止了。
因爲他看到,紀若蘭的家中,開門的是個男人。
男人三十來歲的模樣,身上穿着睡衣,看起來有些溫文爾雅。見到林曉天的時候,他也微微愣了下,隨即微笑道:“你好,請問你找誰?”
“你好。請問若蘭姐在家麼?”林曉天對紀若蘭並沒有多深的感情,可是看到她家裡居然有其他男人留宿時,心裡還是不自禁的有些不舒服。
男人點點頭,微笑道:“是若蘭的朋友麼,請進吧。她正在準備午餐呢。”
說完,他讓開道路,扭頭對着廚房那邊喊道:“若蘭,你有朋友來看望你了。”
林曉天聽男人對紀若蘭的稱呼,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眼前的男人,顯然已經和紀若蘭關係非常親密了。
“親愛的,是誰啊?”紀若蘭圍着圍裙從廚房走出,臉上滿是甜蜜的笑容。
男人走過去,輕輕擁抱了她一下,笑道:“我不認識,你過去陪陪他吧。廚房的菜,我去接着做。”
紀若蘭點點頭,隨即走了過去,看到沙發上坐着的是林曉天后,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了。
“是……是你啊。”笑容僵硬片刻後,她略帶些尷尬的說。
林曉天點頭,平靜微笑道:“剛從外面出差回來,還不知道你已經有了新男朋友。冒昧過來拜訪,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沒有,沒有。”紀若蘭連連擺手,片刻之後,她大概覺察到自己的動作幅度有些太大,顯得有些失態,臉上的尷尬之色愈發濃郁了些。
爲了緩解尷尬,她連忙轉移話題。“你先坐着,我去給你泡壺茶過來吧。”
林曉天不說話,眼見她手忙腳亂泡壺茶出來後,才道:“其實不用客氣的,我就是閒來無事,過來看看你。既然知道你過得很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語畢,起身就要離去。
紀若蘭看了眼廚房那邊,眼中閃過絲複雜,“曉天,請你原諒我。”
“嗯?”林曉天略帶些不解的看着她。
“其實我喜歡的依然是你,但是自從有了上次的事情後,我就已經知道,我們根本沒可能的。你不會接受我,我如果再耗下去,對你是困擾,對我也是徒勞。我家裡逼迫我再嫁逼迫得很緊,剛好我這段時間餐廳又遇到了不少問題。他在恰當的時候出現了。”
紀若蘭臉上滿是歉然,“我承認,我對他沒有什麼感情。可是他對我真的太好了,百依百順,溫柔體貼,無微不至。你應該也看得出來,他是個性情非常溫和淳厚的男人,即使我和他在一起了,他也不會限制我和其他異性朋友私下接觸。我很享受
他對我的這種好,而且最爲重要的是,他還能夠在事業上幫助我。我餐廳遇到的問題,都是他幫我解決的……”
“你不用跟我解釋什麼。”林曉天微微笑,“既然你能夠找到這樣一個男人,就好好珍惜吧。祝你們都能夠幸福。”
離開紀若蘭家後,他找個沒人的地方,安靜的抽上了兩根菸。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能夠理解紀若蘭。一個女人,在如狼似虎的年紀,孤身一人在商海中打拼,如果這時候有個男人能夠幫助她,還可以給她溫暖和支撐,並能滿足她的需求。那無論這男人是誰,估計她都能夠接受和對方在一起。哪怕那時候,她的心裡還根深蒂固的住着另一個人。
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的人,人們每天也能夠遇到許許多多的人,其中有很小一部分,會讓你一眼看上去就覺得“ta會發光啊”。而這類人,被大家習慣性的稱之爲“很喜歡”。
可“很喜歡”實在太少太少了,而且想要讓“很喜歡”和自己走到一起,往往困難無比。於是,很多人只好退而求其次,以身高、收入、樣貌、家境等硬性條件爲指標,來挑選另一半。這些符合她們擇偶指標的,就被稱之爲“還不錯”。
很顯然,紀若蘭就是屬於那種退而求其次的人。她明明遇到了自己的很喜歡,可是卻在嘗試過一次失敗後,就迅速的放棄了,退而求其次的接受了一個還不錯。
所以,林曉天可以理解她。
但是同時,林曉天也覺得無法理解她。
因爲紀若蘭從放棄自己,到接受那個男人,中間所經歷的時間太短了。短得讓林曉天不知道爲什麼,總是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接連抽完兩根菸後,他將菸蒂丟在地上,並將其狠狠碾進泥土中。
絕塵而去時,林曉天打開了車內的音樂,在音樂聲中,他輕鬆的大聲歌唱了起來。
從此,關於紀若蘭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了。
…………
大約半小時後,大地集團在明珠的分公司門口。
林曉天站在車邊,仰頭看着大樓上鮮明大氣的“大地集團”標識與燙金大字,內心升出一種自豪的同時,忍不住的感慨萬分。
十年多以前,他在初中輟學後至捅傷某位道上的大佬之前那段時間裡,曾經在明珠的一家小工廠裡打工。
他記得很清楚。那家工廠很小,整個只有二十多米長,十幾米寬,全部佔地面積不到四百平米。而就在這狹小的地方,還專門開闢出了一個佔地進三十平米的老闆辦公室,以及一個近五十平米的質量檢測室,還有一個近十平米的會計室。
剩下不到三百平米的地方,密集的堆放着兩大排生產手機周邊產品的機器。機器與機器之間往往只間隔着一米半左右的距離,林曉天那時候就和十幾個工友一起,在這一個又一個一米半的寬度中,每天站着工作十一個小時以上。
工廠的機器一旦運作起來,噪音大得驚人,兩個即使隔得很近的人,也要幾乎大吼才能讓對方聽見自己的聲音。那時候,林曉天真覺得對於沒學歷、沒本事的人來說,賺錢真的都是那血汗去換的。
可偏偏那個工廠的老闆不那麼覺得。
他無恥、流氓,吝嗇,甚至可以說是殘忍。每到了給工人們發薪水的時候,他常常是用各種理由或者藉口拖欠。直到每次工人們實在忍受不了了,要集體過去鬧事時,他才勉強發出一部分來稍微安撫一下民心。
最離譜的那一次,是林曉天和幾個工人呆不下去了,決定離開前去找他結算剩餘的工錢時。那位老闆居然頗爲混蛋的說,自己暫時沒錢,如果想要拿到錢,林曉天他們得繼續幹幾個月,等最近貨物賣出去的錢打到自己的賬戶後再結算給他們。
工人中有人看到了老闆車裡的手提包包中有很多錢,當時就指了出來。老闆說沒有,還帶着工人們去車庫旁,說是要把包打開給大家看。單純的工人們信以爲真,跟着老闆去了車庫。
那位老闆上車後,緊緊關上了車門,然後笑呵呵的對着大家說:“剛剛是逗你們玩兒的,我真的沒錢。中午還有個飯局,先走了。你們不想幹的話,現在就可以走人。反正我身上現在一分錢都沒有。你們的工錢暫時肯定是發不出來的。”
被欺騙的工人們憤怒極了,當時就要砸車,逼老闆下來。
“我這輛車三十多萬,你們有種就砸吧。以你們幾個人的工價,砸了這輛車,今後至少要再給我打工二十年才能賠得起!”老闆絲毫不懼。
林曉天清楚得記得那位老闆當時囂張和蔑視的姿態,也清楚的記得自己那時的憤怒。那時候,他甚至心想,以後自己如果真的有錢了,一定要霸氣的對那些工友們喊一句:“不就是三十萬麼,給我砸了這混蛋的車,錢大爺都出了!”
回想起那些往事,林曉天發出聲嘆息,隨即搖頭走進了大地集團內。
前臺是個氣質很好的年輕女人,她看到林曉天時,臉上露出了禮節性的笑容,“您好,請問您有什麼事情麼?”
“噢噢,你好。我是來找貴集團的舞總的,我叫林……”林曉天話還沒說完,前臺便彷彿明白了什麼般,連忙道:“你就是舞總喊來的那位疏通管道的林先生吧。說好的是十一點之前趕到,怎麼現在纔來。行了,這些我們都不計較了,麻煩你先稍等下,我聯繫下內務部的人員接你上去。”
“對不起,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是……”林曉天一聽這話,馬上就知道她誤解了自己的身份,連忙解釋。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前臺就作了個噓的動作,打斷了他。
“林先生,請稍安勿躁。我已經在打電話聯繫人下來接你了。”
前臺說完,迅速對着電話說了幾聲。
很快,一位穿着職業黑色西裝制服的年輕美女就趕過來了。
迅速打量林曉天一陣後,她神色古怪道:“不是說林先生疏通管道經驗豐富,有近二十年從業經驗麼?怎麼這人看上去才二十來歲的樣子。”
“美女,我想你們誤解了,其實我……”林曉天話還沒說完,美女就對他勾勾手,道:“算了,不管這麼多了。集團裡好幾個女洗手間的管道都被堵住了,情況很複雜,你趕緊跟我上去看看吧。”
說完,轉身就朝着電梯走去。她的臀部非常的豐滿,此刻穿着緊身的職業制服,走動起來時,整個曲線迷人的臀部搖曳生姿,看得林曉天腦海中情不自禁的冒出些邪惡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