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在某些時候很有一股兇狠的狼性,這一點徐澤向來是不否認的。
桃野幸男彎着腰,在衆目睽睽之下哇哇地吐了一地,旁邊的幾位日本年輕學者趕緊圍了過去,小心地扶着。
“桃野先生…您沒事吧!”年輕學者們一邊小心地扶着,一邊都關心地問道。
桃野費力地搖了搖頭,接過旁人遞過來的一張紙巾,正要擦擦嘴巴,突然卻是又僵住了。正當旁人疑惑的時候,桃野卻是猛地推開扶着他的幾個年輕學者,頭一低,隨着“哇啦哇啦”的聲音,再次地大吐特吐了起來。
好不容易再次吐完,桃野幸男慘白着臉,全身顫巍巍地扶着桌子站直了起來,旁邊的年輕學者們,趕緊過來扶着桃野幸男坐下,然後擦的擦嘴,倒的倒水。
旁邊的服務員們動作很快,在桃野坐下之後,很快地便將穢物處理乾淨了,讓餐廳中的腥臭氣息很快消散一盡。
旁邊的幾個華夏的專家學者,這時雖然看得是心頭大爽,很是出了口氣,但是都互望了一眼之後,紛紛忍住笑趕緊湊了過去,假惺惺地對着臉色慘白,坐在那地直喘粗氣的桃野幸男親切地問候道:“桃野先生?可還好?”
桃野中文雖不算太好,但是這句話還是聽得懂的,這有氣無力地瞄了這旁邊一臉關心模樣的朱教授還有黃教授等人,這心頭是一陣羞怒。
雖然眼前這幾人都是一臉關切的模樣,但是桃野幸男自然能夠感覺出對方眼睛深處深藏着的那一絲幸災樂禍。
“哼…”桃野輕哼了一聲,費力地扶着桌子站起身來,然後在兩個年輕學者的扶持下,轉過頭來看了看那依然一臉淡然,端坐在桌前滿臉微笑的徐澤一眼,眼中怒光一閃,然後朝着自己身後的另幾個年輕學者緩緩地點了點頭。
那幾個年輕學者,見得桃野這點頭的動作,卻是齊身地彎下腰去,沉聲鞠躬應道:“嗨!”
這旁邊這華夏幾個老專家,被這三人這般猛地應了一聲,卻是給嚇了一跳,這朱老先生輕撫着胸口,一副後怕的模樣,哎呦呦地道:“呀…這些年輕人啊,就是性子不沉穩啊,看着咋咋呼呼的樣子,像什麼樣…”
這朱老先生說起來也是個異數,雖然年近花甲,人稱神經病學權威,但是卻童心未泯,這次一個小小的手段,在徐澤的配合下,卻是輕易便踩消了桃野幸男的氣焰,順帶將日本人的氣勢給大削了一把。
不過這桃野幸男上午被他氣得不輕,這三個年輕的日本學者卻是對他這般動作絲毫不理,徑直地轉過身,卻是朝着桌旁走了過去。
朱老先生這在後邊看着這原本看起來還斯斯文文的三個日本學者,這躬了一鞠之後,霎時之間,那腰便挺了起來,大步走向徐澤的方向,那行走之間,竟然是還帶着一絲一往無前的氣勢,卻是不由地一驚。
“這三人想幹啥呢?不會是想替桃野出氣,找徐將軍打架吧?”這朱老先生這時喝了點酒,實在是有些小興奮了,雖然已經是廉頗老矣,但是如果能看到有人揍這羣小鬼子,他實在是會很高興的。
不過,看着這三人一屁股坐在了徐澤的對面,其中一人便朝着服務員示意倒酒,這朱老先生纔有點小遺憾,原來不是找揍,是想繼續拼酒。
見得那日本人要求倒酒,這後邊的那位服務員小心地看了徐澤一眼,見得徐澤依然滿臉微笑之後,這才提起酒瓶繼續倒起酒來。
這四人端坐在酒桌之上,氣場甚足,旁邊的人這又是圍了過來。
這日本人和華夏學者專家們,截然分明地分作了兩派,將這張桌子給團團圍住。看着那桌上滿滿的四碗白酒,一個個是眼中小火苗在輕輕跳躍着;現在已經不關學術會議什麼事了,而是單純的爲了一些莫須有的國家或者民族仰或是老師的顏面,開始斗酒了。
這衆華夏學者們,看着這三人對上了徐澤一人,都是有些擔心,甚至有幾位年輕的學者都遲疑着要不要也坐上去給徐澤撐場面。
但是看着徐澤坐在那裡,一臉的淡定,連帶不屑之色,看着眼前仨人,衆人都又覺得是膽氣一壯,原本極爲想坐上去幫忙的華夏年輕學者們,這下也都打消了這個念頭。
看咱徐將軍這氣勢,一挑三,照樣踩死你們。
這旁邊日本國衆人,這見得自己這方三人氣勢凌厲,心頭也是大振,暗想這回定要把這面子搶回來。
但是這又瞄了對方那年輕的教授一眼,對方原本一直端着坐的身軀,這時卻是竟然放鬆了下來,就這般隨意地靠在那座椅之上,滿臉的淡然和隨意;面對己方仨人凌厲的氣勢,竟然是毫不在意,似乎是很有些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的氣勢。
這日本衆人心頭原本振奮的精神,卻是又微微地一沉。
而在這人羣的外側,其中日方的一桌上,這時卻是有一個人,剛剛放下了手頭的筷子,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脣之後,然後這才緩緩站起身來;擡頭看了看那被數十號人嚴嚴密密圍作一圈的桌子,嘴角卻是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好奇笑意,緩步走了過去。
隨着他走近人羣,那些人卻是似乎在他不經意的動作之下,輕輕地分出一條路來,讓他輕易地走進了這個包圍圈之中。
這時,這三個日本年輕學者,卻是已經齊刷刷地舉起碗來,然後猛地朝着嘴巴里灌了下去。
看着三人甚有氣勢地舉碗喝酒,徐澤的嘴角微微地上翹了起來,眼中甚至露出了一絲絲笑意。
他不知道眼前這三人的酒量如何,但是衆人首先都喝了不少酒,而且這旁邊兩個也已經和自己拼了一碗半斤的了,這樣再喝下去,應當是撐不了多久的。
而這中間一人剛接了桃野的位置上來,看樣子氣勢挺足,旁邊兩人見得他上來之後,也如同有了支柱一般,而且這人還少喝了半斤,看來自己主要目標還是這中間一人才是。
對於喝酒,徐澤自從當年時任特戰處副處長時,在西北軍區放到了至副司令以下十數人之後,便已經許久沒有人敢這般挑釁與他了。
想不到這些不知他名聲的日本人,竟然敢這般送上門來,而且還一副這般囂張的模樣,那麼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徐澤還真是覺得有些對不起他們。
“咚咚咚…”隨着三聲響,三個碗都齊刷刷地被拍到了桌上,三雙帶着些兇意的眼睛都齊刷刷地瞪着徐澤。
看着這三人使出了跟拼命一般的氣勢,徐澤倒是笑了,看着三人那瞪着眼睛的模樣,不禁地輕笑着搖了搖頭,對着三人嘆道:“不就是喝點酒麼?不用這麼嚴肅吧…來,放鬆放鬆…喝酒可是一件很助興的事情…”
這衆人都屏住了呼吸,眼鼓鼓地看着徐澤,誰知徐澤卻是一臉無所謂的笑意,說出這般輕鬆寫意的話來。當下衆人都只覺得這憋住的一口氣是差點一下噴了出來…這華夏衆人這邊還算好,雖然差點被一口氣給嗆了,但是看着徐澤那輕鬆的模樣,都是覺得心頭更是一鬆。
但那日本那邊的諸人,看得徐澤那輕鬆的模樣,而且似乎連臉都沒有怎麼紅,這心頭是更加的緊張了。
徐澤輕瞄了瞄那三個坐在那地,等着自己眼睛都要冒火的日本友人,又是輕笑了笑,當下看了看時間,似乎是不太早了,當下輕嘆了口氣,然後朝着旁邊那一直站在他身邊服務員笑了笑道:“再拿五個碗…”
那服務員一愣,當下趕緊將桌上的一疊碗然後又取下五個來,她原本是一下抱了十個上來。剛還之用了四個,這下剛好全部取下之後,還多了一個。
衆人看着徐澤這一下讓服務員擺下五個碗,都是一愣,不知道徐澤這是要做什麼!
那旁邊三位日本友人這也看着那五個碗,跟着是一呆,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九個碗倒滿…”隨着徐澤的言語聲,旁邊兩個服務員都趕緊開酒,一連開了五瓶,然後將九個碗都全部倒滿後,這才滿心狐疑地站到了一旁。
“算了,時間不早了,咱們節省一點時間吧!明天大家可還要早起…”徐澤看着那對面三個看着這九碗酒,已經臉色漸漸有些難看起來的日本友人,說出這句話之後,又輕笑了一下,然後端起自己眼前的一碗,輕輕地往口中倒了進去。
這衆人還有些沒有高清徐澤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便只見得徐澤喝完一碗之後,竟然是好不停休地繼續端起了第二碗。
“咕咚咕咚…”如此般的,一碗喝完,又端起另一碗,在衆人滿眼的驚駭之色中,一碗不停地將自己前邊的三碗一一喝下。
看着徐澤的動作,旁邊圍觀的衆人加上那坐在桌前的三個日本人都傻了,呆呆地看着徐澤,一片寂靜無聲。
這可是六十度的酒,就這麼一口喝下一斤半去…這人能受得了麼?
三個日本人這時看了看徐澤,又看了看自己眼前的剩下的六碗酒,這臉色漸漸地都有些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