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所有人都在旋渦中掙扎的時候,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所有人都在這一聲巨響中沉入了似乎是無盡的黑暗當中,緊跟着又暈了過去!
天旋地轉,無盡黑暗,林少華悠悠醒來,也不知道身在何處,鼻中一陣臭味,耳中是雜亂無比的豬叫,難道是剛纔的爆炸產生了幻覺?
“豬八怪,出來,賠我家的豬崽,賠我家的茅房……”
正當林少華暈暈呼呼的不知東西南北時,一個女子聲音叫了起來。
林少華好不容易纔鎮定下來,睜開眼細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在一個豬舍中,這間豬圈中餵了五頭小豬崽,每一隻都只在三十斤左右,但有兩隻豬崽被他壓在了身底下。
豬圈中滿是凌亂的生菜食葉和豬糞,林少華一頭一臉一身都是豬糞,豬圈頂面上是用茅草蓋的,就在他頭上方的位置爛了一個大洞,看樣子就像是他從上面刨穿了茅草棚頂跳進豬圈裡來一樣。
豬圈的巷子中,一個十**歲的女孩子拿了根棍子對着林少華叫道:“豬八怪,你壓死了我的豬崽,你可別想跑……”
林少華趕緊站起身來,只見自己坐着的位置處,那兩隻豬崽一動不動,用手拍一拍,還是不動,顯然是真給他壓死了!
呆了一陣,林少華才喃喃道:“我……我怎麼會在你家的豬圈裡?我……我不是在洞裡面嗎?”
“洞裡?”那女孩子沒好氣的揮舞着棍子說:“你還冒充山頂洞人啊?你咋不說是從飛機上掉下來的?”
林少華摸着頭,又聞到豬糞那難聞的臭味,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女子又說道:“趕緊出來,出來我們再算帳,反正你別想逃!”
林少華感覺全身軟軟的,就像幹了一整天的體力活兒一般,使不出力來,爬了好半天還在那稀糊糊的豬糞中挪動。
那女孩子皺了皺眉,說:“你有膽從屋頂上開洞跳進來偷我的豬崽,卻沒膽兒承認嗎?又沒那個本事,還學人家來偷豬崽?”
林少華苦笑道:“妹子,我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到現在都想不起我怎麼到了你家的豬圈裡……”
說到這兒,林少華沉吟了一下後又說:“不過你放心,我壓死的豬崽我會賠的,多少錢我都會賠給你!”
那女子見林少華說話還老實,雖然面相“醜惡哥憎”,但話意很誠懇,想了想就伸出棍子說:“你拉着棍子,我拖你出來!”
豬圈裡豬糞很滑,林少華身體乏力,在稀滑的豬糞中站立不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就是使不出力,這時候,也沒有功夫去試探自己的能力怎麼樣了,只是拉着那女子的棍子,抓穩瞭然後坐豬圈裡爬出來。
那女孩子倒也沒有捂鼻作樣,等林少華爬出豬圈後,趕緊把圈門關上了,免得那剩下的豬崽跑出圈來,然後對林少華說:“醜八怪,跟我出來,去把你那一身豬糞洗了吧!”
出了豬圈後,林少華纔看到,這豬圈旁邊是一棟三開間的木房子,黑瓦片,看起來是很陳舊的老屋,周圍到處都是山,看來還是在山裡,只不知道離他們探的那個洞有多遠?
還有樸成功豆芽菜等人又去哪兒了?
木房子正面前一百米有一條小河,那女孩子領着林少華過去,小河很清澈,五六米的寬度,水深也不過一米左右,從小路過來的河岸邊,有一排石板階梯延伸到河裡面,方便洗衣洗菜什麼的。
女孩子一指石板處,說:“喏,就在那兒洗,把你那一身豬糞洗乾淨了!”
林少華慢吞吞的走到石板處,蹲下來伸手澆水到身上來洗,那女孩子忍不住出聲了:“傻瓜,要脫下來洗才行,你想就這樣澆水到身上就洗乾淨了?”
林少華一怔,望着那女孩子問道:“你……你不回去嗎?”
那女孩子哼了哼,很直接的說道:“我幹嘛要走?我要盯着你,免得你跑了,你跑了誰給我賠豬崽錢啊?誰給我去修理茅屋圈頂啊?”
林少華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攤了攤手,眼見那女孩子絕不會走開,他只得乾脆跳進了河裡面,那個地方水深一米一二左右,蹲在水裡剛剛露出個頭。
一蹲進水裡面,還沒有動身去洗,林少華身周的水就渾濁不堪了,那全是他身上的豬糞將水弄渾濁了。
林少華再伸手在水裡抓揉衣服,河水頓時更渾濁了,不過河水越渾濁,林少華的身上就越乾淨了,幾分鐘後,當林少華從河水裡把頭臉擡起來後,那女孩子一怔,禁不住詫道:“咦,你這個醜八怪長得還挺俊的嘛,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麼來做強盜啊?”
林少華哼了哼,說:“我早跟你說過了,我不是強盜!”
那女孩子惱道:“還說不是?那你倒是跟我解釋解釋,如果不是強盜,你怎麼會爬到我茅舍頂棚上?”
林少華呆了呆,一時也解釋不出來,是啊,她家房子四周雖然三面環山,但房子離山腳都至少有一兩百米遠,他就算是迷糊了從高坎子上跌下來,那無論如何也跌落不到她家的房子頂上去!
而且那豬舍的頂棚高四米多,四周又沒有樓梯搭着,他怎麼爬上去的?
當然,這是那女孩子的想法,而林少華自己還是不那麼想,因爲他有特別的能力,四米的高度也很輕易就能躍上去。
但是自己醒過來後,全身無力,就像是已經耗盡了精力一般,照理說,他也沒有力氣跳上茅房頂棚上去。
那女孩子見林少華髮着呆,但卻硬是不承認他是強盜,又說道:“你要是沒圖謀不詭,我倒是想問你個清楚,那你爬到我豬圈頂棚上去幹什麼?你不會跟我說是從飛機上掉下來的吧?”
林少華要不是心事重重,這女孩子的話還真能讓他笑出來,只不過現在沒心情去開玩笑,腦子裡想着的是樸成功他們那一羣人,他們到底在哪兒?怎麼樣了?
這女孩子明顯是個山裡村姑,說話雖然潑辣,但心思卻很單純,林少華洗乾淨了身上的衣褲,然後纔想起自己口袋裡的東西,摸了摸,手機,錢包,鈔票等等,全都不見了!
林少華頓時傻眼了,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了,他拿什麼去給這村姑賠啊?再說沒有錢,沒有身份證,他又怎麼回去江城啊?
“你發什麼呆?”村姑見林少華在河裡發着呆,當即惱了聲:“快上來跟我回去,沒賠我前不能讓你走!”
林少華原來是說隨便她開個口,然後賠償她的要求就好了,但現在自己身上什麼都沒有了,再說那個話就是“吹牛”了,所以只能沉默下來,另想他法了。
默不作聲的跟着村姑回去,回到三間瓦房前,村姑把門推開,然後扭頭回來對林少華說:“進去!”
林少華慢慢走進屋,這屋子跟他們老家的房子格局差不多,進門是堂屋,兩邊是廂房,後面是廚房,房子左側緊挨着的是豬舍。
村姑臉上雖然仍有警惕表情,但明顯放緩了些,也是瞧着林少華渾溼漉漉的樣子不舒服,當即進屋去拿了一套舊衣物出來,往林少華面前一遞,說:“去廂房裡把衣服換了吧,你這溼衣服拿出去曬一下。”
林少華拿着衣服沒動,那村姑嗔道:“怎麼?你還嫌我的衣服不好?”
林少華趕緊搖頭回答:“不是不是,我是想跟你說一下,我身上錢包不見了,沒有錢賠給你!”
村姑沉吟了一下,眼神表情反而更緩和了,這小子洗乾淨後並不是個醜八怪,相反還挺清秀俊逸,看樣子一臉書生氣,不像壞人,而現在他又主動說自己身上沒有錢,這更讓她覺得有好感了些。
如果是小偷或者騙子,他怎麼會主動坦白自己身上沒有錢?
“進去換衣服吧,衣服是我爸的,舊衣服,不過是洗乾淨的!”村姑點點頭,慢聲細語的說着,“沒有錢不怕,咱們等會兒慢慢說就是……”
林少華這纔拿了衣服進房去,把溼衣褲脫了,不過內褲卻是沒換,只是將它擰乾了水再穿上,然後穿上了村姑給他的衣褲。
屋子外的地壩邊沿有幾根竹竿搭的架子,是專門用來晾衣服的,林少華把溼衣服拿出來晾在竹竿上。
村姑搬了兩把木椅子在屋檐下,自己坐了一把,然後指着另一把對林少華說:“從那兒!”
林少華走了過去坐下來,雙手一攤,說:“妹子,我實話跟你說吧,我昨兒個跟朋友一起進山遊玩,不知道怎麼就走散了,後來我一個人在山裡呆了半晚上,好像是着了涼感冒了,腦子發燒,肯定是燒糊塗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醒來就在你家的豬圈裡……”
村姑聽得半信半疑的,雖然對林少華的好感稍微多了些,對他也比較緩和的表情了,但林少華這個解釋顯然不能讓她滿意。
沉吟了半晌,那村姑才說:“我不管你是怎麼來的,是不是小偷我也不管,但你壓死了我家的兩隻豬崽,你得賠,豬圈頂棚弄穿了個洞,那個倒還好說,我自己上去重新搭一搭就行了……”
林少華苦笑道:“妹子,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保證我以後會賠償給你,但我現在真的什麼都弄丟了,不過我還有幾個朋友,如果找到他們的話,我也能賠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