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大漢沒料到,他就在用力的時候,自己那龐大的身體忽然就“飛”了起來,“碰”的一聲響,重重的撞在了鐵門上,撞得骨頭都“咔咔咔”的響。
眼看着林少華揚長而去,那大漢癱在地上只覺得渾身又痛又無力,動彈不得!
林少華這會兒把包也扔了,一萬九千六百歐揣在褲袋裡,一點也不脹鼓。
也不認得路,在大街小巷中穿行一陣,好不容易纔找到一間“潮汕餐廳”,進去一看,店員果然都是些黃皮膚,黑頭髮黑眼珠的東方人。
店員上前相迎,歡迎的兩句話說得很流利,顯然是紅年累月的說,似乎已經倒背如流了。
林少華直接用普通話問:“我餓了,要吃飯,有中餐嗎?”
那店員一愣,盡是東方人的模樣,但來這兒吃飯的,大多都是說法語,或者是英語,像一進店就說漢語的人很少。
不過那店員馬上也堆起了笑容,連連說:“有有有,有的,我們就是中餐廳,老闆是潮汕人……”
在異國他鄉,聽到說家鄉語言總是倍感親切,店員馬上就給林少華介紹起菜式來,林少華點了幾個,那店員把菜單送到廚房,然後又來給林少華沏了一壺香茶,潮汕人的店最先一道“菜”其實是茶。
在船上近十天的苦悶日子確實也憋得很了,這一餐飯吃得暢快無比,結帳後才幾十歐,在國內環境較差的地方,這個消費也不算便宜,但在這兒,卻真算不得貴,很實在的消費。
隨後又去買了一套衣服,從上到下一整套,穿起來起碼不會被警察看到就懷疑的程度,只是沒有證件想要住酒店倒是有些難了。
那一套假證件,林少華還不想拿出來用,怕出問題,以後應急備用的都沒有了。
看着林少華準備離開了,那店員又問了一下:“先生,你……別去對面那條街,有一幫本地黑道幫派專門打劫外來人,尤其是我們亞洲國家來的,先前就有好幾個,看起來像是黑戶,換錢被劫了……”
林少華“哦”了一聲,謝了一聲纔出去,店員是同胞,對自己提醒肯定是好意的,免得自己也被搶了。
沉吟了一陣,林少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忍不住穿過對面往巷子裡走過去,這一條街果然是藏污納垢的地方。
一路行過去,門口不是面露兇相的男子,就是拋着媚眼穿得暴露的女子,看到林少華走過去,當即勾手示意他進去。
一看這就是上倒是看到過,這個國家對這個禁得很嚴,基本上是禁止的,不過背底裡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
再過去幾百米,在一個垃圾桶的角落處,林少華看到有好幾個躺在垃圾裡shenyin的人,看起來不像是乞丐,乞丐不會呼痛,這些人肯定是被打的。
仔細看了一下,其中一個人赫然是老張!
林少華再走過去幾步,那幾個人果然是跟自己同船偷渡來的。
幾個人擡頭看到林少華時,先是怔了怔,因爲他換了一整套的新衣,一開始還沒認出來,看到臉後終於是認了出來。
老張首先就撲了過來,幾乎是哭的味道:“兄弟……兄弟……”
林少華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老張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林少華不禁皺眉道:“一個一個的說行不行?”
幾個人趕緊住了聲,還是老張開口說道:“兄弟,我們進城後,有些打電話叫人來接走了,我們幾個都是沒聯繫到這邊的親戚,沒辦法,只能先找人換歐,誰知道在這邊換了歐後,出門就被人劫了……”
這邊地下換幣的錢莊都不會在他們房間裡行劫,唯一的條件就是先說好,匯率與正規兌換的差別大,但這個是願打願挨的事,怨不得誰。
但只要出了他們的門後,被別人劫了也不管他們的事,就跟進銀行一樣,在銀行裡出的事,銀行會負責,但出了銀行的大門被劫了,銀行自然是不會承擔責任的。
老張一邊說,一邊又是老淚縱橫,從出逃以來,他們遭的罪還真是大,以前有錢有權有勢,處處都是上大人,哪裡吃過這樣的虧?
但又偏偏無處伸冤,被欺負了,吃了虧了,都只能忍着,被搶劫的時候,面對那幾個兇漢持刀頂着脖子和腰間的時候,他們一個個怕死得要命,哪敢反抗,乖乖的把身上的錢全部掏給他們了。
這會兒看到林少華時,陡然間就像看到了親人父母一樣,一邊說一邊抹眼淚。
林少華向身後瞄了瞄,門口一個赤膊大漢交叉摟在胸前,斜眼睨着他們,一副上帝瞧螞蟻的表情。
林少華當即走到他面前,比劃着手勢,示意是誰搶了老張等人的錢。
那大漢眼一瞪,向外揮了揮手,示意林少華趕緊滾開,雖然聽不懂,但猜也猜得到。
這些地下錢莊的搞頭基本上都一樣,看門的都弄了個塊頭超大的壯漢,這個大漢甚至比王兵帶他去的那個地下錢莊守門的還要高大肥壯,看樣子少了不三百斤,大腿比林少華的腰還要粗,林少華在他面前就像三歲的小孩,不成比例。
老張等人雖然知道林少華厲害,但面對這麼強壯的大漢,他們還是很擔心,縮在牆邊一聲都不敢吭。
林少華卻沒有退,反而更bi近了一步,依舊盯着那大漢問道:“誰搶了他們的錢?”
既然是在他們眼皮下發生的事,這大漢無論如何都知道是什麼人乾的,不是他們自己人乾的也肯定是認識的。
那大漢見林少華不識相,瞪眼就揚起巨掌來抓他,林少華讓他抓着了自己的脖子,讓他使勁的抓扯。
那大漢這一抓扭之力至少有五六百斤的力氣,一般的人當場就會給他抓起來懸在半空。
但他抓着林少華的脖子一提,卻是沒有提動,看着林少華單薄的身體,倒是奇怪了起來,比他壯得多的人也一下能提起來,怎麼還抓不動他?
大漢再使力扯了幾下,仍然扯不動,一時間動了怒,把另一隻手也伸過來抓着林少華的脖子,一雙手用力抓扯。
一開始還是惱怒,到後來卻是掙得一張臉通紅,這時候已經沒想着要把林少華抓到空中懸起了,只盼能把他身體拉扯動搖就行。
但林少華的身體就像一根鑄澆在水泥中的鐵柱一般,大漢力氣雖大,但卻無法撼動鐵柱。
老張幾個人見巨漢又扯又拉,把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仍然動不了林少華時,他們也膽子大了起來,走過來幾步瞧着。
林少華不再任由他抓扯,一伸手就扭住了大漢右手幾根手指頭,往反背一拗,那大漢吃痛,“哎喲哎喲”的叫了幾聲,林少華再往下一壓,大漢彎着手呼着痛,一下子就跪倒在林少華面前。
那大漢身高兩米,站着的時候就像一座鐵塔,但一跪下來,林少華就居高臨下了。
大漢嘴裡直呼痛,手指給林少華扳得幾乎快折斷了,一身的力氣都無法使用。
呼起痛來,倒是不分國籍語言了,“哎喲哎喲”的聲音全球通用,不用翻譯就能明白。
林少華運起陰陽眼透視了一下,這房間裡有四個裡間,地下還有一層地下室,屋裡有十幾個人,確實是個地下錢莊,專門從事兌換錢幣和放高利貸的,屋裡的十幾個人都有槍,西歐的大部份國家都允許合法擁有槍支。
林少華惱火的是語言不通,要說老張這幾個人,他並沒有多大的同情心,都是些昧良心的人,但在這兒任由外人欺負,他卻是不爽。
這就像自己一家人中,也有盡幹壞事的,雖然恨,但他終究是自己一家人,自己可以責罰打罵,但卻不容外人來欺負。
運起能力把裡面的門鎖打開,林少華扭着那大漢的手指走了進去,老張幾個人也趕緊跟了過來。
屋裡的人並不知道外面發生的情況,但那門是隻能從裡開而無法從外開打開的,他們並沒有人去開門,門卻打開了,都驚訝的盯着門口處。
又看到林少華扭着他們的同夥進去,廳裡的幾個人當即就伸手掏槍,林少華自然不會容許對方有機會開槍,隔空攝物的能力運起,一下子要控制四五個目標,如果是白俊青那種能力的人,林少華還力有未逮。
但對這些普通人,林少華卻沒有絲毫難度,那四五個男子一個個的都像中了定身術一般,呆立當場。
林少華再一連給了那大漢三道截脈,讓他動彈不得後,再跟着一腳踹開,然後又迅如閃電一般,一連給另外幾個男子下了截脈。
這幾下又快又勁,幾個人連叫喊聲都沒發出就被控制了,林少華走到裡間處,伸手推開,裡間有一張辦公桌,一套沙發,一個四十來歲的鬼佬正跟一個赤身金髮女子玩倒cha蠟燭,女人在上頭像狼一樣盡情的嚎叫着。
林少華坐到辦公桌後的大板椅上,摸着下巴瞧着這場chungong大戲,好一陣子,那男子才瞄到進來個陌生人,頓時一驚而起,把身上的女人撥到摔開,也不顧形像醜,衝着林少華嘰嘰呱呱的厲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