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華在抓着劉家俊手的時候,身子都顫抖起來,那一股子“怨”氣刺激得他很不舒服,而且很清晰,幾乎把整個事件的場面畫面還原了!
血腥味把林少華都弄得眼紅紅的,冷靜都衝得無影無蹤了,反手一把就將劉家俊擰過摔倒在地,對身後兩個警察說道:“銬起來!”
胡局長和李開陽見林少華忽然“發飆”,不禁一愣。
跟着從裡面走過來一個六十來歲的銀髮老者,方方正正的臉,看起來很有威勢,一見林少華把劉家俊摔倒並叫着“銬起來”的話,不禁眼神一凜,喝道:“幹什麼?知道他是誰?知道這是哪兒?”
一連說了三句問話,字字句句裡都帶了威勢懾人的氣勢!
李開陽臉上堆着笑臉,正要解釋,但林少華卻搶先冷淡淡的說了:“這是哪兒我管不着,他是誰我倒是明白,他是殺人嫌犯!”
“殺人嫌犯?”
銀髮老者一愣,跟着就惱了起來:“胡鬧,我劉振漢的兒子又怎麼會是殺人嫌犯?”
李開陽和胡局長這時候才插嘴添着笑臉說了一聲:“劉書記……”
林少華不理會劉振漢的喝斥,指着劉家俊的手對兩個警察說道:“你們兩個好生盯着他的一雙手,他的指甲裡有受害人身上的血,馬上帶回去進行dna提取!”
劉家俊頓時臉色變了,縮了幾步,叫道:“胡扯,我幹嘛要殺人?我劉家俊有錢有貌,就算每天花天酒地我都有那個實力,我幹嘛還要去殺一個女人?”
林少華淡淡道:“我有說你是殺了一個女人嗎?”
劉家俊又是一怔,臉色又漲得黑裡發紫了,自己一急之下,居然自己暴露了信息,趕緊對劉振漢叫道:“爸,他們誣陷我……”
劉振漢盯着林少華,好半晌才說:“李開陽,胡泉東,我看你們兩個還不是主角吧?這個年輕人,說,你跟我劉振漢有什麼恩怨?居然要來陷害我的兒子!”
林少華又淡淡道:“我既不認識你,也跟你兒子沒有仇,但他夥同他人姦殺一個才二十三歲的年輕女教師,其手段殘忍,無法形容,這樣的事,我當然不能看到當沒看到吧?”
劉振漢毫不動容,沉聲道:“好,姑且不談這個,我只想說,你說的是事實,我絕不護短,但如果你是誣告,那我也告訴你,別看我劉振漢退居二線了,要整你這麼個毛頭小子,那還不是話下,嘿嘿,我要說不讓你好生走出去,你從我這兒就走不了!”
劉振漢這話說得極爲霸氣,連李開陽和胡局長都不敢吭聲。
林少華“嘿嘿”一笑,也面無表情的說:“嘿嘿,劉書記,那我也告訴你,別說你退居二線了,就算你仍舊是劉書記,你也動不了我,正是正,邪是邪,自古以來邪不勝正!”
林少華這個話同樣回得霸氣,與劉振漢相比,氣勢也絲毫不落下風。
李開陽和胡泉東都不禁怔了起來,忽然間,他們就覺得林少華並不像他們之間認識的那個林少華,難道他也有什麼非同小可的背景身份?
劉振漢也是怔了怔,盯着林少華再仔細看了一番,林少華毫不畏懼的迎着他的目光。
半晌,劉振漢才說道:“年輕人,恐怕你還是不認識我吧?告訴你,我還真不信邪了,就衝你闖我家我就讓人把你逮了再說別的事!”
林少華看着劉振漢似乎跟他較了真,淡淡笑道:“劉書記,我勸你還是不要較那個真,我要說的是,你還真就動不了我,管管你兒子的事吧!”
眼看林少華毫不退縮,劉振漢的威風一振,拿了手機就要撥打電話。
林少華伸手從衣袋裡掏了自己的證件出來,然後遞給劉振漢,慢吞吞的說:“劉書記,爲了不讓大家都難堪,我還是把我的身份亮給你看一下,我是個軍人,說破天你也動不了我,我有哪裡違法犯紀了,那也是軍隊的事,有軍事法庭!”
劉振漢接過證件一看,眼神一凜,又看了看林少華,這個年輕男子看起來才二十三四歲,怎麼就是中校的級別了?
而林少華的職務上也寫得很清楚,湖州軍區特種大隊總教官,正團職務,林少華!
對於證件來講,劉振漢並沒有多少眼力辨別真僞,不過就從年齡上來講,他卻絲毫不信了,二十三四歲的團長,中校身份,特種大隊的總教官,這有可能嗎?
這個身份放到地方上就是縣委書記,有見過只有二十三四歲的縣委書記嗎?
“胡泉東,你給我看看這證件是真是假?”劉振漢稍一沉吟,當即把證件遞給了胡泉東。
胡局長是公安戰線的領導,對這方面,他應該是熟得很。
說實話,胡泉東萬萬都沒想到林少華會有軍人身份,而李開陽也更沒有想到,林少華自己也壓根兒就沒提過,據妹妹李曉寧說了,林少華是江城的富商,億萬富翁啊,怎麼又是個軍官了?
要知道,在這個場合下假扮軍人的話,是很難瞞得過去的,何況對方還是劉振漢這種曾經一方掌執實權的候爺級人物?
胡泉東看了一陣,以他的經驗來看,證件不像是假的,但林少華的年齡不合,而且他身上也沒有軍人氣質,更重要的,他也是個行家,部隊裡也不是兒戲的場所,比地方機關上只有更嚴格的制度,怎麼可能會有二十來歲的團長級軍官?
林少華淡淡道:“至於我軍官的身份,你們可以慢慢證明,劉書記人脈廣,何不直接打到湖州軍區司令部找領導問一下呢?”
轉過頭又對胡泉東說:“胡局長,劉家俊脖子上和胸口都有幾處抓痕,是死者抓傷的,我們現在可以去他們埋屍處把屍體挖出來,然後檢驗死者的手指甲,驗證dna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法吧?”
劉家俊也慌了,把衣領整了整,遮擋住了胸口,但他脖子上卻有一道明顯的紅傷痕擋不了,很像是指甲抓的。
劉振漢這時問了一下他兒子:“家俊,你跟我老實說,有沒有幹這些事?”
劉家俊直是搖頭否認:“沒,沒,爸,你說我有錢有貌的,到哪兒沒有一大把的女人倒追?我幹嘛還要去幹這種殺人違法的事情啊?”
“好!”劉振漢沉聲說道:“你就跟他們去,好好的配合他們查證。”
說到這兒,劉振漢嘴裡又冷笑道:“不過我話可擺在前頭了,這人抓是好抓,但要放就不那麼好放了!”
林少華哪裡理會劉振漢的威脅,直接吩咐兩個警察:“銬起來,胡局長,我想這事應該由你親自主持,免得其中的環節出錯或者被調包等等!”
胡泉東也是趕緊點着頭道:“對對對,我親自把持,小劉,對不起了,跟我走一趟吧,請配合查證,呵呵,我也相信,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真代表不了假,假也代表不了真,你如果是清白的,誰也冤枉不了你!”
胡泉東這個話,其實是給自己留了退路的,萬一出了問題,是冤枉了劉家俊,那也有個說法。
但劉家俊卻不肯,掙扎着對劉振漢叫道:“爸,救我,我是冤枉的,我不跟他們去……”
劉振漢臉色鐵青,喝道:“嚷什麼嚷?去,查個明白,去給他們證明清白出來,你老子不會讓你白進這一趟!”
劉振漢說完又盯着林少華,林少華毫不退縮,劉振漢呼呼的喘了幾口氣,眼睜睜的瞧着胡泉東和兩個警察把他兒子帶走,其實幾站是拖走的,因爲劉家俊不想就範,一直掙扎叫喊。
看着兒子被帶走後,劉振漢深深吸了幾口氣,臉色反倒是“平和”下來,想了想,指着客廳中的沙發對李開陽和林少華說:“坐下!”
李開陽有些尷尬的走過去坐下了,林少華默不作聲的也跟着過去坐下。
劉振漢再拿了林少華的軍官證,然後到客廳茶几處,茶几上有個無線的電話機,拿了起來,然後又戴上一副老花鏡,再從抽屜裡找了一本電話簿出來,翻開來看了幾頁,然後找了個電話就撥打起來。
劉振漢是川市的老市委書記,副部級的級別,人脈自然還是很廣的,翻出自己曾經的一個軍隊朋友的電話。
電話通了,劉振漢先笑了一聲,然後才說話:“喂,龍政委嗎?您好您好,我是振漢,劉振漢!”
“哦,老劉啊?聽說你退了?身體還好吧?”
“去年退下來的,身體還好!”劉振漢強笑着說:“龍政委,我知道您以前曾經在湖洲軍區任過職,我想跟您打聽一下,湖洲軍區現在的司令員和政委,您都熟悉吧?”
“熟,湖洲老陳也是老友,呵呵,上個月還來過我們邊防軍區,你問這個幹什麼?”
劉振漢心中一喜,瞟了一眼林少華,卻見他不動聲色,甚至是面無表情的樣子,這麼篤定,難道他真有這個身份?
“龍政委,沒別的事,我們這兒有個湖洲軍區的年輕軍官,我就想問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才二十三四歲啊,年紀輕輕就是個中校正團的職級,難以相信!”
當着林少華和李開陽的面,劉振漢直接說了出來,既然撕破臉皮正面相對了,那也沒有什麼好緩和的。
龍政委卻笑道:“老劉,我看你就有些少見多怪了,呵呵,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你別說,我就還真見過二十歲纔出頭的中校,而且往上的勢頭還迅猛啊,呵呵,對了,你說的那個軍官叫什麼名字?我順便幫你問問,替你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