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當空,一條無人的羊腸小道之上,緩緩走來一個消瘦的身影。
也不知走了多久之後,年輕人取下腰中懸掛着的酒囊,飲了一口之後抹抹嘴巴繼續前行。
這個略顯消沉的年輕人,自然就是苦尋南宮炎雪無果的週中了。
長久的自責積壓在胸口,週中越發的沉默,原本不常飲酒的他,也習慣了借酒澆愁。
十幾日以來,週中尋遍了十餘座城池,靠着手上那一張手繪的葉瀟瀟畫像,可卻沒有得到半點有用的訊息。
這個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南宮炎雪是否遇到了什麼危險?週中並不知道,但他卻認爲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責任,無論南宮炎雪在何方,也一定要找到她!
因爲這是週中立下的承諾!
又是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後,遠處一座城池的輪廓,逐漸出現在週中的視線當中。
他有些消沉的拋給那名守城軍士一筆入城費過後,一言不發的走入城池,入耳的仍是那些早已聽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叫賣聲。
“這位大爺,見過畫像上的女子嗎?”週中向一名小販問道。
“去去去,別耽誤我做買賣。”小販不耐煩的回道。
週中二話不說,扔出幾顆銅錢之後,再次把畫像放在那名小販的面前。
小販眼睛一亮,重新望向週中已經換成了一副笑呵呵的臉孔,心裡卻是想着這世上還真有掉餡餅的好事?
不過仔細瞧了幾眼過後,小販搖了搖頭:“這小妮子的姿色,咱們城裡可找不出來一個,不曾見過。”
週中面無表情轉身離去,本就沒有抱太大希望,但仍是不厭其煩的準備尋找下一個人詢問。
但一聲輕咦,突然從不遠處傳來。
“咦,宗南?你是宗南?!”一個年紀不大的男人帶着一張笑臉緩緩走了過來。
週中看了眼這個男人一會兒,才記起這人好像是以前宗南的一個朋友,名爲唐駿,看起來混得不錯,穿金戴銀,而且好像是在當地的一個大家族做着一名管事。
週中如今鬍子拉碴,唐駿用了好一會兒才確定了他的身份,這才用一種不知是感慨,還是嘲笑的口氣說道:“呵呵,你們宗家的事情我聽說了,真沒想到啊,堂堂宗家大少爺,居然也有今天?”
週中懶得和他寒暄,便要轉身離去,但那唐駿卻是連忙說道:“哎哎,別走呀!咱哥倆好歹也是朋友一場,哥們我又不是那無情無義之人,既然來了哥們的地盤,我唐駿罩你就是!”
週中原本沒有打算理會他,但是想到這個唐駿好像在當地有一些人脈,或許可以幫着自己尋找南宮炎雪,也就改變念頭,跟着他走了。
一路上唐駿不時的打量週中兩眼,嘴角微翹道:“誰都有落魄的時候,別太放在心上!這樣,正好哥們我要去赴一場酒會,你以前應該參加過很多次的那種,我帶你去好好瀟灑瀟灑!就啥事沒有了,如何?”
見到週中沒有說話,唐駿心裡卻是憋着笑,以前的宗南何止是參加過不少的酒會,那走到哪裡都是宴會上主角一般的存在。
誰見了他不得討好一番?如今這幅落魄的模樣,可謂是稀奇了。
沒過多久之後,唐駿便帶着週中,來到了一處裝飾奢華的酒樓,一看就是隻有有錢公子哥才能夠來這裡尋歡作樂的場地。
而酒樓內,今天也確實被包場了,不少公子哥正在裡面消遣,好不自在。
唐駿對週中微微一笑,壓低聲音介紹道:“看到中間的那個人了吧,當地名氣最大的柳家公子,柳大少!當然了,這種小人物,你這位宗家大少爺肯定是沒有什麼印象的!”
週中看了一眼滿堂的公子哥,心裡想着的卻全都是南宮炎雪的事情,若是能夠讓這些人全部發動人手,幫自己尋找南宮炎雪的話,肯定要比他一個人尋找要快的多。
不過就在週中打算開口與唐駿說一下此事的時候,酒樓內的公子哥們也立刻發現了出現在此地的唐駿。
看的出唐駿在這羣人中的地位應該不低,那位柳大少親自前來迎接。
“呵呵,唐少怎麼纔來呢?我們人可都是到齊,就等你一個了!”
圍繞在柳大少身邊的幾個公子哥也是各自與唐駿打了聲招呼。
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唐駿的身上,至於週中一副落魄模樣,幾人只是瞥了一眼過後就不再理會,當成了唐駿的隨從。
唐駿笑着說道:“路上遇到點事,各位見諒!”
說着,便跟着柳大少幾人步入酒樓,而柳大少幾人看到週中也要跟進去的時候,卻是眉頭微皺。
隨從可都是要在外面候着的,根本沒有資格進入這家酒樓。
柳大少有些納悶的問道:“唐少,莫非這位是你的朋友?不知是哪家的少爺?”
唐駿同樣露出一副納悶的神情,好像才發現週中一樣說道:“這人我可不認識,你們認識?”
週中眼睛微眯,剛想說話的時候,卻看到那唐駿嘴角露出的一抹冷笑,心中瞬間瞭然,看來自己是被耍了一道啊。
柳大少勃然大怒,立刻招了招手喚來幾名家族高手,像是驅趕蒼蠅一般對週中揮了揮手。
“他孃的,哪來的臭叫花子,要錢要到老子頭上來了?趕緊給我趕走!真他孃的晦氣!”
其他人也是一陣惡寒的離得週中稍遠了一些,好像生怕被週中纏上一樣。
唐駿似笑非笑的看着週中,眼神玩味。
若宗南還是以前的那個宗家大少爺,那別說做他的朋友了,就是當成自己爹來伺候都行。
不過現在嗎,所謂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便是不過如此了。
在他看來,如今的宗南,用來給自己當成一個樂子倒是差不多,只是宗南沒有做出自己想象中的反應,讓他不免覺得有些掃興。
本來他還想趁着這個機會,好好修理一下曾經的宗家大少爺呢,畢竟這樣的機會放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