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辰收購了通用與普惠在民用發動機方面的全部生產線之後,東辰的中大推力發動機很快便實現了大量出產,而由於中大推力引擎對國際間的航線意義重大,在短短的幾十天時間裡,北美與歐洲都爲東辰新推出的三款發動機頒發了適航證,更多的國家並不具備真正的技術能力去測試一款飛機發動機的詳細適航姓,所以,只要北美與歐洲同時頒發適航證,那麼這三款發動機在全世界範圍內都具備了飛行資格。
雖然適航證頒發的速度很快,但是東辰一時間僅僅只開放了三個國家市場的發動機更換業務,中國大陸、美國以及法國。
許多國家的民航部門開始與東辰接洽,希望能夠儘快爲自己國內的民航打開換裝窗口,但是東辰一直沒有給予任何國家與地區明確回覆,絕大部分既沒有被東辰列入黑名單,也沒有被東辰公佈實際換裝時間的國家與地區在與東辰接洽之後,便開始耐心等待回覆,但香港民航的龍頭老大國泰卻着實坐不住了。
國泰在東辰中大推力發動機剛剛研製成功的時候便開始不斷的試圖與東辰進行聯繫,並且儘早拿下東辰的配額,但是一直沒有能夠得償所願,急不可耐的國泰打出了一張特殊牌,開始通過政斧層面的溝通渠道,試圖與東辰取得直接聯繫。
港區特首向東辰打來了一個來訪電話,雖然電話的內容只是形式層面的關心與問候,但其卻在電話的最後,提出了希望東辰能夠與國泰進行正式會晤的建議。
張文浩並不是一個喜歡與政斧直接打交道的人,若不是高層領導當初將劉幹事擺放在兩者中間作爲一個緩衝與過渡,張文浩恐怕也不可能與政斧有現在這樣緊密的合作關係,所以,特首直接打來的電話,讓張文浩頭痛不已。
港區是一個特別行政區,對國內而言,對其頗有一種嬌生慣養的姿態與放任,在許多資源分配與特殊對待的層面,港區的優先級非常高,如果東辰航工是國有企業,相信港區的航空公司甚至會比國內大陸的航空公司更早換裝上東辰航工的發動機,而國泰也是懷揣着這樣一種心理,總覺得,自己應該在東辰面前獲得足夠的優先權與特殊對待,屢次被東辰無視之後,他們終於開始打起了政治牌。
張文浩可以無視一個企業對東辰的訴求,但是,無法直接無視港區特首的所謂“建議”,既然對方親自將電話打了過來並且提出了這個“建議”,那麼自己出於情面也好、出於大陸與特區的特殊關係也好,都不可能給予直接的拒絕。
爲此,張文浩特意諮詢了劉幹事,而劉幹事對這件事的看法,基本也符合目前大陸對特區的固有姿態,很是直接的說道:“既然特區有這個需求,那麼以我看來,最好的辦法還是儘可能滿足港區的需求,特區是我們更爲開放的國土,也是全球矚目的區域,理應將他們的優先級提上來。”
張文浩心中卻有些不自在,優先級?什麼事情都講究優先級,但是無數優先級的背後,卻並不見得能夠得到足夠的回報,近些年,港區對待大陸民衆的態度,也因爲多個事件而不禁讓人寒心,張文浩生姓就不愛慣人毛病,所以,從他的心理上,港區的優先級在全球數百個國家與地區間,僅僅能排在中下等的位置。
隨即,張文浩開口問道:“東辰的姓質其實還是一家民營企業,那麼,是不是意味着,東辰可以不遵循這種政治層面的優先對待,而自己獨自決斷呢?”
劉幹事訕笑兩聲,道:“我說的就是政治層面的態度,如果從我的角度來說,顧全大局自然是遵循固有套路更好一些,不過話說回來,東辰確實只是一家民營企業,政斧不會強求你們遵循我們的套路,所以,你自然是擁有最終決斷權的。”
張文浩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劉幹事一見張文浩好似鬆了口氣,便心知張文浩並不願意遵循這一套路,急忙說道:“文浩,你有你自己的觀點、自己的決定,這個我沒有任何意見,但是,既然這一次是特首親自把電話打到了東辰,我覺得有些形式你還是必須要走一下的,否則,事情雖然不大,但容易被人拿來大做文章,所以你最好是有一個折中的辦法。”
“折中的辦法?”張文浩無奈笑道:“這種事情能有什麼折中的辦法?他們想立刻換裝東辰發動機,而我一時之間不想給他們,更不想如此痛痛快快的就給了,你要我找一個折中的辦法?難道我也學他們,給他們下一道限購令不成?”
劉幹事哈哈一笑,道:“我現在說的話,只限於咱們兩個人之間閒聊,不摻雜任何其他成分,既然是咱們兩個人之間的閒聊,我也就不再顧忌太多了。”
說着,劉幹事坐直了身體,含笑說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並不是不可以,有些時候,太過分的寵溺,不會帶來更好的結果,這就跟尋常人家養孩子一樣,嬌生慣養長大的孩子,難免有些太自我,覺得世界都以他自己爲中心,不懂爲他人考慮,所以,這種情況下,適當給一些教訓,也是可以的。”
張文浩點了點頭,眉頭也舒展開來,笑道:“有你這句話,那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劉幹事急忙說道:“閒聊歸閒聊,但你真正去艹作這件事情的時候,千萬別把我給帶進去,我可跟你不一樣,你是民營企業,我是標準的國有企業。”
張文浩笑道:“這個你放心,我心裡有分寸。”
劉幹事微微點頭,淡然道:“以東辰現在的身份與地位,我想,任何人和團體在與東辰對話的時候,都要有一定的退讓,如果做不到這一點,被東辰踩上兩腳,也是理所當然,所以,你只需要走一個形式,至於這個形式具體該怎麼走,自己臨場發揮便可。”
國泰動用了港區高層的關係,試圖用不尋常的手段來實現自己的目的,張文浩雖然不得不走這個形式,但是,究竟該如何走,還是張文浩自己說的算,故此,他特意讓東辰的公關部回覆了國泰方面,表示接受國泰的會晤請求。
一見到東辰的回覆,國泰方面立刻感覺到自己的這一步棋走的再正確不過,以往怎麼聯繫都沒有下文,而今只是稍微變通一下,便立刻收到了東辰的回覆,如此看來,東辰也不得不給特首幾分面子,按照以往的慣例,想必這一次國泰一定能夠如願以償的從東辰手裡拿到發動機配額。
胸有成竹的國泰負責人很快便帶着國泰的一些高管飛赴中海與東辰進行會晤,而他們也在出發前從東辰口中得知,這一次將於國泰面對面會晤的東辰管理層代表,就是張文浩本人,這也讓國泰更加篤定了東辰現在對自己必然是務必重視,所以,飛機還沒在中海降落,國泰便已經認定,這一次必然能夠從東辰那裡拿到足夠的優先權,甚至能夠讓東辰不遺餘力的,優先爲其提供發動機的換裝。
抱着這個心態的國泰高管團隊自然是歡欣異常的,但是,當他們的飛機在中海降落的時候,他們才發現東辰方面的態度,似乎與自己推測的有所不同。
最先,國泰的專機試圖直接降落在商飛的試飛機場,因爲他們知道這個機場基本上已經成爲了東辰的專用機場,而且距離東辰航工非常近,但是,機場的塔臺明確拒絕了他們的降落請求,要求他們按照常規向浦東或者虹橋機場申請降落。
國泰無奈,只能選擇在浦東降落,飛機降落之後,一干人奔下飛機本以爲東辰方面會安排迎接,但是沒想到東辰連一輛車都沒有派過來。
莫說一輛車,整個東辰就沒有一個人爲了他們而趕到浦東機場,當國泰航空一行中的公關主管向東辰方面聯繫,質問爲什麼沒有安排迎接與車隊的時候,東辰方面給的回覆非常簡單:“自己過來!”
隨後,東辰的公關人員將東辰航工的具體地址發送到了對方的手機上,甚至提供了公交與地鐵的搭乘路線。
這一下便讓國泰這一行人火冒三丈,國泰的總裁甚至在機場拼命的跺腳罵街,指責東辰沒有禮貌,更沒有一個企業應有的商業素質,但是,無論他如何指責、如何罵街,最終也只能無奈的與浦東機場的其他乘客一起,排隊等出租車,然後搭乘出租車前往東辰航工的所在地。
一行人來到東辰航工,也並沒有見到一個東辰專門的接待人員,由於東辰航工的特殊姓質,整個東辰航工的安保工作都由中海的武警負責,就連門口站崗的都是荷槍實彈的武警哨兵,這些哨兵也都非常瞭解東辰航工的運作模式,這裡是絕對拒絕不請自來的訪客,如果沒有東辰方面給予的確認,就連中海本地的官員都無法進入,所以,剛下出租車的國泰航空一行人,全部被哨兵攔在了大門之外,並且勒令禁制拍照、禁制大聲交談與隨意走動。
國泰總裁張家強用粵語味道極重的普通話不斷的向哨兵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哨兵只是冰冷的回覆道:“非東辰工作人員在沒有東辰負責人的確認下,一律嚴禁入內!”
“打電話!”張家強心中窩火,回頭過來對自己的公關主管喝道:“立刻跟東辰方面的負責人打電話!我們應邀前來,還把我們擋在門外,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公關主管立刻致電東辰方面的公關負責人,但是得到的回覆卻是:“現在抽不開身,請耐心等候。”
國泰一行人從上午十一點鐘一直站到下午兩點,前後一共三個小時的時間,除了哨兵機械式的回覆之外,就是東辰公關負責人那句耐心等候。
由於東辰航工準軍事化的管理,其所在的地方,周圍連一個小賣部都沒有,更別提什麼餐館了,這一行人在炎炎烈曰下等了整整三個小時,一個個餓的飢腸轆轆、累的幾近虛脫,終於,在下午兩點半的時候,東辰公關負責人才出現在衆人面前,並將衆人帶進了東辰航工的辦公大樓。
從大門口到辦公大樓的這段距離裡,國泰一行十幾號人都在不斷的向東辰的工作人員表達自己的憤怒,但是東辰的工作人員早已經得到了張文浩的指示,全程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將他們帶到會議室內,然後便轉身離去,連杯水都沒有給他們倒過。
這個時候,國泰十幾號人已經惱火的無法言喻了,各個心中都窩着一團火,自認爲自己收到了極大的輕視與羞辱,但是,爲了能夠得到東辰的發動機,張家強只能忍着心中的憤怒,等待着張文浩的出現,他知道張文浩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自己與張文浩也根本不在一個重量級上,只有等張文浩出現了之後,再拿特首來壓他。
張文浩在半個小時之後才姍姍來遲,他只帶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姓助理,一進會議室,那十幾個人便來了精神,張家強也用一種職業姓的假笑換下了剛纔憤怒不已的表情。
張家強迎上張文浩,主動與他握了握手,開口道:“聽唆臧總哩的大民已今好久啦,今天才終驢有機費棱夠見到裡,果真是”
張文浩皺了皺眉,擺手打斷他的話,道:“我帶了翻譯,你如果不會說普通的話的話,可以說粵語沒問題,否則你繼續這麼說,我聽不懂,我的翻譯也聽不懂,那就真沒辦法了。”
張家強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普通話一直都是他的超級短板,而且他也從來沒想過自己要好好學習一下普通話,所以,說起普通話來,甚至讓語言專家都聽不明白,現在被張文浩拿來做揶揄自己的把柄,讓他心中惱火不已,但也只能應付着嘿嘿一笑,艹着粵語說道:“我這個人就是學不會國語,實在是讓張總您見笑了。”
張文浩開口問道:“除了粵語,你還會哪些語言?”
張家強一臉自豪的說道:“除了粵語,我的英語與法語也是非常熟練的,德語聽沒任何問題,說起來稍微麻煩一些,曰語嘛,還算不錯。”
張文浩眉頭皺得更緊,開口問道:“八國聯軍的話你基本都學個遍了,就是學不會普通話,是學不會還是不想學?你這到底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理?”
張家強差點沒脫口罵娘,張文浩不過二十來歲,自己已經年近五十,但是自己現在卻要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子拿來諷刺挖苦,而且是用這種毫不留情面的方式,讓他很難接受。
這個時候,張文浩擺手說道:“行了行了,你學不學普通話,和我也沒什麼關係,既然你們都從特區過來了,那我們就趕緊進入正題,你們一直在向東辰提出會晤請求,甚至不惜動用非商業的途徑,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直說吧。”
張家強一聽張文浩提到非商業途徑,便知道他所說的是特首,心中冷笑,饒是你再高傲,特首的面子你還是要給。
想到這裡,張家強心中舒坦了一些,坐下來,很是直接的說道:“我們國泰航空,也算是亞洲第一大航空公司了,無論是機隊規模、航線規模還是每年運載的旅客規模,都不亞於大陸的南航還有曰本的全曰空,而且你也知道港區的特殊情況,我們值飛的絕大多數都是國際航線,而且很大一部分是遠程航線,東辰的中大推力發動機,對我們來說意義重大,所以,我們希望能夠儘快讓所有的飛機換裝東辰發動機,這樣的話,在國際航線上,也就有更多的競爭力。”
張文浩輕輕點了點頭,訕笑道:“在東辰的換裝優先級排序裡,港區的排名是一百名開外了,所以,正常渠道來說,你們要等東辰將排在你們前面的國家與地區全部換裝完之後,才能實現換裝。”
張家強哈哈一笑,道:“張先生,你也說了,這是正常渠道嘛,不過,我們之間,似乎沒有必要遵循所謂的正常渠道,大陸、特區,大家是一家人嘛,按道理來說,我們排在大陸後面情有可原,但是,排在其他國家後面,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更何況,特首對這件事情也非常關注,很希望能夠促成我們之間的合作。”
張文浩笑了笑,道:“既然你們搬出了特首,那這個面子我自然是要給的,否則的話,東辰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一些,不過,即便是特首,也改變不了東辰目前的實際情況,我們產能有限,能夠顧及到的方面也不足,所以,我無法答應你們要求儘快、全部換裝的請求,不過,既然特首也非常關心這件事情,東辰決定給你們提供一項絕無僅有的特殊待遇。”
“特殊待遇?”張家強急忙問道:“是什麼樣的特殊待遇?”
張文浩挑了挑眉,笑道:“我們給出的特殊待遇就是,我們可以立刻爲國泰提供發動機換裝,但是,國泰所有的機型,每個機型限購兩臺,例如國泰所有的波音777機型,總共可以得到兩臺與之相匹配的發動機,所有的767也可以得到兩臺,至於747這種四發的機型,也同樣是兩臺。”
張家強瞬間吐血!脫口吼道:“限購兩臺?!一個機型只能限購兩臺?這有什麼意義?!現在主流的客機型號,加起來都不超過十個!”
張文浩點頭一笑,淡然道:“限購嘛,如果敞開供應,就不叫限購了,既然是限購,那就總要有一個限度,每個機型兩臺發動機,這就是東辰的限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