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隆原本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林伯。
比如說,爲什麼天蟬變是龍魂衛的不傳之秘夏人狂卻不知道。
比如說,林伯修煉了天蟬變到底成功還是沒有成功?
因爲不成功的話,按照風三先生的說法,那可是要死的。
但是林伯爲什麼沒事?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林伯到底多大的年紀了?莫非他也是一個老怪一般的活了一百多年嗎?
還有很多的爲什麼,只可惜,夏隆一時半會兒問不出來了。
因爲林伯在聽到那個聲音之後,立刻就畢恭畢敬的彎下了腰,神色之間,全是一種恭敬。
夏隆也霍然回身看着門口,一陣很平緩,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了過來,然後,一個身材相貌都普通到了極點的中年婦女,從門口走了進來。
夏隆陡然死死盯着這個普通的中年婦女,心頭瞬間就泛起了一陣陣的驚濤駭浪。
他想過無數次和這個人的見面情形,但是,卻從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情形。
林伯叫了一聲小姐,然後直接就走出了房間,還順手就帶上了門,這個城市是一個海濱小城,林伯預定的這個落腳地點正好在城市的邊緣,臨靠海邊,這時候外面的還成席捲着海浪正撲打着礁石,泛白的海中之中帶着海水特有的鹹腥味道,對着他鋪面而來。
林伯看到了站在觀景臺最前面的查理。
查理這時候卻是頓坐在地上,看着不停翻動的海水,臉上是一臉的沉醉。
林伯走上去,很感興趣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我以爲你會逃!”
查理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說道:“我爲什麼要逃?”
查理這是明知故問,的確,換做是其他人,說不定轉身就走了,查理雖然實力強大到冠絕天下,甚至連夏人狂都不怎麼放在眼中,但是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唯一的一個人能讓他轉身就走的人,只能是墨淑儀。
而且,墨淑儀在這個世界上,最討厭,或者說最憎恨的人,正是查理現在的主人——月神。
林伯卻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居然走到查理的身邊,緩緩地坐了一下:“要大亂了!”
查理無所謂的搖搖頭,然後皺眉說道:“我實在無法理解,這位夫人,爲什麼這個時候要來見這小傢伙。”
房間之中。
中年婦女臉上掛着無比親切的笑容看着夏隆,夏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心頭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冒出一種十分怪異的念頭。
沒有相擁大哭,沒有激動,甚至沒有其他人的感覺,唯一有的,居然是平靜。
誰見到自己二十幾年從未見過的至親之人,會是他現在的反應?
就算是孫悟空見到了他蹦躂出來的那塊石頭,說不定也會撲上去掉兩滴眼淚吧?
可是不知道什麼,他見到墨淑儀的時候,這個是自己母親的女人,卻只給了他一種感覺。
緊張。
心底發出的緊張。
沒有別的,就是緊張。
這讓他很不習慣。
夏隆儘量的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平靜一些,他不敢擡頭看這個曾經救過自己一命的中年女人。
她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一年多前在海洋之心遊輪上做清潔工的婦女,無意之中,被那個做自己翻譯,叫做雪萊的女孩兒救出來的。
夏隆明白了很多。
不是雪萊救了她,而是她救了雪萊,不但救了雪萊,也救了自己一命,因爲在那個孤島上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正是因爲她那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腳背上,纔給了自己一身神奇的力量。
夏隆安靜之極的站在那裡,他面前這意味面容尋常,渾身都流出出來一種淡淡的平淡味道的中年婦女,真的就是自己的母親啊?
那個傳說之中的大人物?
在夏隆前二十年的生活之中,他能接觸到的,最有權力,最厲害的所謂大人物,怕是就在有一年在乾爹賈正義家裡舉行的宴會上碰到了的他們那個小縣城的縣長大人了。
出門有司機開車,下車還有司機給開車門,身邊隨時都跟着秘書司機,這樣的人,當然是大人物了。
然後他來到了燕京,公子哥,太子黨,這個家族,那個家族,秦將軍,李淳風,等等等等,這些生活在燕京,跺跺腳燕京都要抖三抖的人物,自然也是大人物了。
那個時候,夏隆才知道,這些人,纔有資格稱之爲大人物。
然後,中國最有權力的人,當然是一號了。
而一號居然親自對自己講什麼權力,如何成爲一個大人物,夏隆這兩年時間,也成爲了站在燕京巔峰的大人物了。
再然後,夏人狂,龍魂,郇山隱修會,什麼護教騎士團,什麼德川將軍府,神道教,這又是凌駕是普通世界規則之上的大人物。
但是這些大人物之中,最大的人物,卻是自己的那個毫不負責的爹,夏人狂。
毫不誇張的說,像郇山隱修會,龍魂這樣一直隱藏在世俗世界之中,卻又傲然置身於這個世界之外,永遠都是在天空用一種俯視的態度看着普通世界的榮辱興衰的組織,真稱得上是在近似於神仙了。
他們雖然沒有擁有神話故事之中那種傳奇的能力,但是他們的能力,卻不是普通人的世界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夏隆活到見到自己母親的這一刻,他知道,所有的所謂大人物,縱然是莊克傑,夏人狂,和眼前這個普通尋常到無比普通尋常的中年婦女比較起來,她纔是那個真正的大人物。
她隨隨便便一彈指,就能讓整個世界起舞,而她,卻在一邊悠閒無比的看着熱鬧。
可以說,這個世界上,最神秘低調,最強大的人,就是夏隆眼前這個女人。
唯一的一個,沒有另外一個。
夏隆心頭有一種奇怪無比的感覺,似乎看到她,不論自己心頭有何等的想法,事先對於自己母親有何種光輝偉大的形象,但是最後心底的感覺就是,她應該就是這樣。
她只是這樣。
夏隆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擡起頭來,用十分平淡的目光看着了墨淑儀,然後他微笑着說道:“他們說,您是我的母親?”
墨淑儀沒想到,夏隆見到自己居然是這樣的平靜,而且最先開口說話,居然又是這樣的一句話,她愣住了。
雖然她擁有神鬼莫測的強大能力,甚至擁有一雙能看穿世間一切,甚至能預知未來的眼睛,但是,她這種神奇恐怖的能力,卻在她的親人身上,沒有任何的用處。
墨淑儀當然沒有想到,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和自己兒子見面,夏隆會這樣問話。
所以他眼中不由自主的閃過一道光芒,然後她笑了。
笑得很溫暖,她眼角的魚尾紋堆積在一起,看上去,她真就像是一位極爲慈祥的母親。
墨淑儀微笑着看着夏隆說道:“我自然是你的母親了!孩子,你受苦了!”
夏隆不由得微微一笑,他心頭居然沒有任何發酸或者感動的感覺。
就像是他和墨淑儀之間這二十幾年,每天都在見面一般的平淡。
墨淑儀見到夏隆臉上的表情,心頭微微一窒,然後她微笑着說道:“這麼多年,我一直在看着你成長,這一次你莊克傑表叔,沒有對你做什麼吧?”
夏隆安靜地站着,安靜的聽着,然後安靜的回答着:“沒有做什麼,一點點小考驗而已!”
墨淑儀微笑望着他,問道:“你在怪我嗎?”
“沒有。”
夏隆回答得很直接,很快,甚至沒有任何的考慮。
聽到夏隆無比直接的回答,墨淑儀看着夏隆的那雙明亮的宛如夜空的星辰一般的眼睛漸漸地暗淡了下去,然後她臉上的笑容有了一絲變化,似乎她從來沒有黯然過的時候,黯然這種表情出現在她的臉上,讓她看起來有些怪異。
不等墨淑儀說話,夏隆微微一笑然後直接說道:“母親,您準備讓我做什麼?”
墨淑儀不由得一愣,隨即她淡然的笑了起來:“孩子,陪我走走吧。”
說着,她伸手握住了夏隆的手。
墨淑儀的手很溫暖,那種溫潤如玉的感覺,讓夏隆不由得渾身一顫,不知道爲什麼他想抽出自己的手,但是心底卻又有一種身不由己跟着母親走的念頭。
墨淑儀牽着夏隆的手,緩緩地走出了房間,夏隆感受到腥鹹的海風輕輕拍打着他的臉頰的感覺,不由得精神爲之一振,他笑着扭頭望着墨淑儀說道:“母親,他們說您有個大計劃,您能不能告訴我,您的計劃是什麼?”
“我的計劃?呵呵。”
墨淑儀寵溺無比的看着夏隆微笑着說道:“我的計劃很簡單,就是要讓我的兒子,生活在真正無拘無束的天空之下。”
夏隆接口說道:“您所說的無拘無束,是不是凌駕於這個世界,無法無天?”
墨淑儀不由得停了下來,皺了皺眉頭說道:“你爲什麼會這麼想?”
(一晚上都是迷迷糊糊伴隨半醒,思考了很久,又寫了一章,這一張是昨天的,先補上,今天的更新不知道順不順,估計又得晚,我盡力的寫,不再承諾了,免得又食言,這本書其實最近這三個月,一直都不順,花費的時間和精力遠比上一本多得多,每天說寫多少其實也是對自己鼓勁,只是結果卻背道而馳了,再次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