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豬兒走了過來,“你若真對前世有所好奇,最好的方法,是直接找我家老爺詢問,我家老爺光明磊落,絕對不會是冥河這般的小人,這廝說的話,絕計不會是事實。”
蘇航沉吟片刻,並沒有答他,只是道,“我自有主張,先回去吧,耽擱這麼久,卻不知是否有人走出鴻鈞的迷宮!”
豬兒無奈,點了點頭,他相信蘇航還是有些智慧的,應該不至於被冥河三言兩語就給蠱惑。
這個冥河,倒也真有點本事,知道逃無可逃,無處可逃,居然還妄圖用這種方式,在蘇航心裡埋下一個禍根。
雖然蘇航不會選擇相信,但難免會去懷疑,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疑心,那疑心就會像星火一樣燎原,等大到無法遏制的時候,便是爆發災難的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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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河爲什麼會費那些老勁,推段林上位,蘇航沒有問他,也沒有必要問,畢竟他現在已經被自己給封印了,就算再有通天的陰謀,也無法再作惡。
其實,冥河的意圖,想來應該也很簡單,他不是想把整個玄黃界都變成他的血海麼,冥界乃玄黃界的根基,又不與陽界相連,他自然是先對冥界下手。
如果有一個冥帝傀儡,自然對他來說行事更加方便,只要冥界一亂,玄黃界自然就亂了,冥界成爲血海,衆人皆成修羅,如此一來,整個玄黃界都將是他的力量之源!
還好是被蘇航給碰上,及時的給封了,否則後果難料!
以蘇航的能力,也只能是把冥河給暫時封住,想完全滅他,很難!
冥都鬼校!
八人依舊在畫中未出,十殿閻羅和昊天燃燈等人,依舊在守候着。
蘇航回到座位上,衆人見了,連忙要起身見禮,卻被蘇航一個手勢給按了下去。
“還沒有人出來?”蘇航擡頭看向那八幅字畫,對這旁邊十殿閻羅問了一句。
自己這一去一回,可都快兩天了,原本他估計,兩天時間,應該有人已經走出迷宮,從畫中出來了吧!
秦廣王道,“有兩人已經到最後一關了,其餘幾人也在四十關上下,唯有那段林,還困在第二關,不得解脫!”
“哦?”
蘇航往其中一副字畫看去,上面顯示的正是畫中的情形,而畫中之人,正是段林。
這一關,是爲色之迷宮!
畫中美女如雲,一個個搔首弄姿,皆是欲態,不堪入目,段林沉醉其中,醜態百出,看那架勢,顯然是沉淪許久了!
蘇航不禁搖了搖頭,這才第二關,段林就已經走不出來了,更遑論後面還有四十七關,就這點能耐,還想成爲冥帝,簡直就是搞笑。
這其實應該是在意料中的事,只是蘇航沒有想到段林會這麼的不堪,一個先天境的生魂,精神境界本就不足,又沒有功德相護,能走到第二關,似乎已經算是奇蹟了吧。
雖然最終勝負還沒有定,但是,毫無疑問,段林已經不做考慮,畢竟,差距懸殊不說,他剛剛那醜態可是被全冥界直播了!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成爲全冥界鬼民敬仰的冥帝?
再看其他幾人,基本上都衝到了四十關以上,最猛的兩個,已經到第四十九關了,道祖迷宮最後的一關。
一個是那個老頭,何奈!
另外一個,是一名女子,名叫孟娟,聽說是和孟婆有點關係,常年在奈何橋上幫孟婆送湯,這女子身上的功德也是不少。
這兩人,都是心智堅定,身負大功德,這迷宮中的各種業障,對他們來說,算不上什麼特別大的難題,只要心智堅定,無論什麼酒色財氣,權力慾望,都可忽略。
所以,一路走來,勉強還能算得上是順風順水。
這一關,場景轉換,卻是在忘川之上,奈何橋邊。
無數的鬼魂,排着長隊,從橋上通過,前往六道輪迴。
一些沒有正當手續的鬼魂,前赴後繼的冒險涉水過河,橋上職守的鬼差,並沒有往橋下多看那麼一眼,這樣的事,對他們來說,簡直不要太尋常了,幾乎時時刻刻都有鬼魂想涉水過河,求得輪迴之機。
可是天道昭昭,豈能容得有人鑽空子,魂一入忘川,無論你有多好的水性,都會溺入河中,永遠不得解脫。
儘管如此,這些鬼魂依舊是前赴後繼,每天都會有很多無證鬼魂,墮入這忘川之中。
茫茫江面之上,一名老者,划着小舟來了,船槳一引,便將最近的一隻男鬼引上了舟來。
那男鬼對着老者千恩萬謝,連連作揖!
老者輕輕的撫了撫須,擡頭看了看岸邊,不是有鬼魂涉水渡河,不禁搖了搖頭,“明知有去無回,你們這又是何必呢?”
舟上,那剛被救起來的男鬼,擡頭看着老者,“我知道你,忘川大善人何奈老先生!”
老者微微的點了點頭,順手將船槳往河中一引,又救上來一名女鬼。
那男鬼道,“老先生憐憫,渡我等過河,待我輪迴之後,必不相忘……”
說着,男鬼給何奈跪了下來,那女鬼也跪了下來,對着何奈不住的磕頭乞求,陰風陣陣,哭聲異常滲人。
何奈常年在忘川上行舟,這樣的情況經常會遇到,立刻便搖了搖頭,“地府有地府的規則,我能救你們起來,已經是你們的造化,爾等怎還能多求呢?何處來,何處去,你們沒有進地府十殿,沒有經判官審查,沒有輪迴手續,就算讓你們過了河,也是不可能入得了輪迴的,回去吧,辦好手續再來不遲!”
那女鬼蓬頭垢面,滿是淚水,“恩公,冥界手續實在繁複,排隊的人數不勝數,我已經等了快二十年了,依舊遙遙無期,我和我的丈夫有過約定,來世再做夫妻,他在十年前已經轉世去了,可我,還在苦等,卻不知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恩公,你救救我,我不想再等了,再等下去,我的丈夫他……”
說到最後,女鬼泣不成聲,何奈聽了,連連搖頭,“這地府之中,可憐的人太多了,不止你一個,我不過忘川之上一船伕,能力有限,實在幫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