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毒？”九嬰冷哼了一聲，似乎頗爲不屑，“弱肉強食的道理，你不懂麼？人可以煉妖，憑什麼妖不可以煉人？”
“理人這麼個理，可惜，你不是妖，你是人！”蘇航臉色冰寒，“殘害同族，而且還是尚未出世的嬰孩，此舉已經觸碰了做人的底線，所以，你該死，不僅你該死，你的族人後輩，也都該死！”
“我心爲妖！”九嬰道。
蘇航聽了，冷聲道，“身爲人族，卻心向妖，那你更該死！”
“你就那麼自信殺得了我？”九嬰咬牙道。
“你以爲你還能逃得掉？”蘇航反問了一句。
“哈哈哈……”
九嬰聞言，突然勢若癲狂的哈哈大笑了起來，就如同瘋了一般，“小輩，你可知這裡是何地？”
蘇航聞言，眉頭一蹙，往左右看了看，只有他之前見過的那條靜謐大河，只是剛纔他一路追來，他也不知道追出有多遠了。
莫非這廝故意引自己來此，這裡有什麼特異之處？
“那就讓我”九嬰道，“此河名叫忘川，忘川盡頭乃是弱水！”
“忘川？弱水？”
蘇航沒有一蹙，這條看似靜謐的河流，難不成還有什麼古怪危險？
九嬰嘴角露出幾分弧度，繼續道，“弱水之下，乃是冥河，冥河之中沉睡有一強大的存在，你的確很強，乃我平生未見，不過，在那位存在面前，你微不足道，盤古氏，你若欲趕盡殺絕，我不介意喚醒這位存在，與你同歸於盡！”
“嗯？”
蘇航眉頭深深的擰了起來，九嬰的意思是，這裡是忘川的盡頭，弱水，而在這弱水的下面，有個叫冥河的地方，裡面沉睡着一位強者。
九嬰，遠古遺民，其強大，蘇航剛剛領教過，若非蘇航有逆襲神技，恐怕很難勝他，那些鬼嬰耗也能把他耗死了。
而此時，九嬰居然說此地之下有一強橫存在，能被九嬰稱爲強者，而且還如此自信的，那該是怎樣的強者？
天道境？大道境？
這傢伙，不會是在虛張聲勢吧？
神識覆蓋而出，探入弱水，蘇航眉頭再度皺起，這河中之水當真有幾分詭異，神識彷彿在其中都有了重量，探入不過三五十米，便如墜落深淵，深陷黑暗，根本探索不到什麼，那河水似乎能消磨神識，蘇航只能趕緊將神識收回！
“怎麼樣，要不要冒險呢？”九嬰自以爲抓住了蘇航的命門，桀桀的笑道，“你可要想清楚，這位存在一但甦醒，那將是整個大陸的浩劫，到時候死的不僅你我，當然如果你能自信在我喚醒他之前將我滅殺，那就當我沒有說過……”
“那，你就去死吧。”
蘇航根本毫不猶豫，立刻便欲施展逆襲技能，但逆襲技能再次充能完成，還得再花上片刻。
“唰！”
無奈之下，蘇航只能使用開天斧，再一次向着九嬰殺去。
“喝！”
九嬰暴吼一聲，使出一柄骷髏法杖，向着蘇航迎去。
“轟！”
斧杖相交，電光火石，空間激盪，一道道衝擊波散出，平靜的弱水河面掀起陣陣洶浪。
二人身形暴退，九嬰手持骷髏骨杖，遠遠的看着蘇航，在他和蘇航面前，大地一片狼藉，恍如末世。
“哈哈，你也不過如此嘛。”九嬰突然笑了，剛剛那一下，兩人都沒有討到好處，算是鬥了個旗鼓相當，但也不會就這麼掉以輕心，畢竟剛剛蘇航那一腳之威，讓他記憶猶新。
“確定真的要在這裡打麼？這麼大動靜，恐怕真要把那位存在給喚醒了。”九嬰桀桀的道，看模樣似乎有點肆無忌憚。
蘇航冷冷的看着他，“唬我？”
“你可以認爲我是在唬你。”九嬰咧嘴一笑，一張老臉上盡是褶子，但隨即又想到了什麼，眸子銳利的盯着蘇航，“不對，你在拖延時間？”
九嬰活了這麼長的歲月，心智之高，豈是常人能比的，以蘇航剛剛那一腳展現出來的實力，想要滅殺自己，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方纔，他並沒有再用這一招。
這證明了什麼？一個妖皇境初期的修士，能發揮出那麼強悍的力量，這樣的招式，必定是有極強的限制的。
所以，九嬰猜想，蘇航此刻要麼已經無法再使用那一招了，要麼就是在拖延時間等技能冷卻。
如果是前者的話，那還好說，至少性命能保住了，甚至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但若是後者的話，對於九嬰來說，那就是滅頂的劫難。
如何取捨？
九嬰目光緊緊的看着蘇航，想從蘇航的臉上看出點端倪，但是他失望了，蘇航根本沒有給他任何的暗示。
“小輩，這是你逼我的。”
九嬰臉上露出了幾分冷光，搖身一變，化作一道黑芒，直接往旁邊驚濤駭浪的弱水撲去。
九嬰之所以能活到今天，有一個很大的原因，那就是因爲他足夠小心謹慎，電光火石之間，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倘若蘇航在等技能冷卻，一旦等蘇航緩過氣來，他怕是必死無疑，剛剛那一腳，已經讓他實力跌退不少，在來上一下的話，怕是夠自己吃上一壺的，就算再施展大輪迴心訣重生，到時候實力必定再被削減，始終死路一跳。
雖然只是懷疑，但是，九嬰的謹慎，讓他不敢冒險，所以，一瞬間他就已經有了決定，投身入弱水之中，就看蘇航敢不敢追。
若蘇航膽敢追他入冥河，二人之戰很可能驚醒那位存在，倘若蘇航不追，他只需晃悠一圈便能逃得性命了。
不得不說，這傢伙的算盤打得賊精。
“噗通……”
水花漫濺，蘇航還沒回過神來之事，九嬰已經鑽進了弱水之中，瞬間消失不見。
“追？還是不追？”
蘇航心頭一下犯起了難，他很明白九嬰打的是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