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靜靜的望着這一幕,約莫數分鐘之後,淡淡出聲道:“七千兩。”
在陳默喊價聲落下後,終於有些散修不甘的坐下去,等了一會兒,再無人加價,顯然是各自有各自的考量,萬通令買的不過是第一手消息,等事情傳開了,自然不再有價值。
由於斗笠遮住,看不到臉,天蓬聖女覺得陳默的聲音有些耳熟,眯着眼睛,思索了半天,顯示露出驚色,而後怒氣畢露,狠狠的瞪向陳默。
見到這一幕,陳默倒是一笑,剛欲開口,莊高卓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七千一百兩。”
喊出價後,他微偏過頭,淡淡的目光掃在陳默身上,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個略帶嘲諷的得意笑容。
陳默微微眯起眼睛,盯着莊高卓,眼中怒意緩緩收斂起來,也是回以輕笑,只是那笑容深處,隱隱透着一絲寒意。
萬通令,他不可能放棄!
“七千五百兩。”
當衆人以爲莊高卓就要將萬通令收入囊中的時候,紀行晏突然出價。
“七千六百兩!”莊高卓深吸了一口氣,陰森森的道。
“八千兩。”一直沉默的凌宏泰在天蓬聖女的示意下,也參與到了競價中。
不愧出身大家族,出手果然闊綽,陳默輕吐了一口氣,冷眼旁觀着愈發激烈的爭奪。
“八千五百兩!”紀行晏懶洋洋的道:“莊兄,對不住了,今日我總不能空手而回。”
“我記得你說過他瑕疵必報……”陳默淡笑道,看向和莊高卓競價到白熱化的紀行晏。看得出來紀家對這萬通令也是志在必得,但,不管對方是誰,他都不會讓的。
“我就不信他敢在這裡動手,闕勝臺的人可不是擺設。你說他會不會跟下去?”紀行晏也是淡笑,眼神略顯戲謔。
陳默點點頭,“他今日沒有收穫,現在放棄,還早了點。”
紀行晏嘿嘿一笑,再次喊價。這時候價格已經叫出了九千兩的天價。
當價格叫到九千五百兩的時候,凌宏泰聳了聳肩,坐了回去,顯然不願再陪這兩個人一起瘋。
“一萬兩!”莊高卓語氣中帶着怒氣,聲音都不由得粗重了許多。
“想不到這傢伙也有吃癟的時候。”紀行晏大笑。感覺相當解氣。
陳默微微搖頭,覺得他有些意氣用事了,但仔細想想,這傢伙也是出身大家族,自然有自傲的本錢,沒必要讓自己憋氣,也就釋然了,方纔十有**他就是在故意擡價。
裝滿一萬個天玄石的儲物袋狠狠的飛過場中。而後落在霧障中人手中,後者見狀,拂袖一揮。那枚萬通令便是化爲一道青光掠出,最後被已經有些欲發狂跡象的莊高卓一把抓住。
萬通令到手,莊高卓臉龐瞬間變得猙獰,猛然轉身,冷厲的目光狠狠盯向紀行晏和陳默,心裡早就把這兩人劃分成了一類。一股狂暴的玄氣,就這樣不分場合的席捲開來。
“紀行晏。你找死!”
莊高卓咆哮的聲音在交易場上空迴盪,夾雜着**裸的森寒殺意。令交易場中所有人臉色劇變,早就傳聞莊高卓心胸狹隘,瑕疵必報,沒想到還沒出交易場大門,便是忍不住了,看來真的是被氣得不輕。
“還有你這個小雜碎,我要的東西你也敢搶,今日我要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莊高卓目光怨毒,臉色鐵青的從牙縫中擠出字來。
“多少年了,沒有人敢在交易場直接動武,今日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打起來?”
“這下子可有好戲看了!”
“紀家也就罷了,可那小子是什麼來頭,居然連莊家的人都敢惹?”
“哈哈,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
衆人紛紛避開莊高卓那狂躁的玄氣波及,退到一旁幸災樂禍的看着陳默的方向。
“闕勝臺嚴禁爭鬥!”
就在莊高卓準備出手的時候,霧障中人出聲喝止,不怒自威。
“你們兩個雜碎,給我滾出來受死!”
殺意瞬間一滯,莊高卓將拳頭死死的握住,身形一動,就要衝出交易場。
紀家的人自然是第一時間站到了紀行晏身前,將其護在身後,其中一位中年修者淡道:“莊家這麼做可不算明智,小心萬通令帶不回去!”
在數道目光注視下,莊家隨扈中一個僕役打扮的佝僂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莊高卓背後生生按住他,莊高卓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陰狠而怨毒的目光一一掃過紀行晏和陳默站立的方向。
“紀家,這次的事我記住了,我們走!”
交易場中,一時間鴉雀無聲,一些遠遠退開的散修都是面面相覷,顯得有些掃興,既然無熱鬧可看,人潮開始陸續朝出口涌動。
“原來真的是你!”
一道清麗脫俗的倩影擋在陳默面前,清冷的看着他。
陳默笑了一笑,裝作不認識,道:“你是誰,爲什麼阻我去路?”
“那真巧了,你不認識我?我可是一直記得你。”天蓬聖女俏臉帶着淺笑,但杏眼中卻寒光閃爍。
“原來我有這麼大魅力,勞煩聖女大大一直惦念着……”
陳默似笑非笑道,餘光已經掃到天蓬聖女身後那二人,幾乎都是陌生面孔,在凌家從未見過,其中那黑衣青年想必就是紀行晏口中的凌宏泰。
其地位與實力也是比凌嚮明向榮等向字輩的人高出一個級別。
“哼,逞一時口舌之快,只會顯得你更無能!”
“師妹,你怎麼會認識這種人?”
凌宏泰看了一眼陳默,眼中明顯有着一絲厭惡。
陳默能感受到他那種高高在上的心態。
“沒事。”天蓬聖女搖搖頭,又瞪了陳默一眼。轉而看向莊高卓,不過是失了些顏面,倒是算不上生死大仇,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
“咕嚕嚕……”小黑嚥下一大口口水,盯着盤旋在天蓬聖女頭頂的神鳥畢方。眼睛泛着綠光,身後的小翅膀用力撲扇起來。
陳默八成是忘了,小黑此刻已經是餓了整整一天。
“變態!變態!變態……”可憐的神鳥一個激靈,驚得漫天亂撞。
不少尚未離開的人停下來,看着這一幕都是有些傻眼,堂堂神鳥畢方。居然被一隻無名小獸追得上天入地。
“丫頭,救你的鳥!丫頭……”
神鳥畢方看到小獸居然也飛到了空中,頓時被嚇得不輕,說話都變得不利索了。
天蓬聖女的臉色明顯有些不自然了。
小黑飛得很笨拙,歪歪扭扭。但每次都能繞到神鳥畢方的前方,一把抓住畢方,開始拔毛,它還挺聰明,不想咬得自己滿嘴毛。
神鳥畢方憤怒長鳴,剎那間,五色神光涌現,神鳥畢方頓時消失在五彩光華之中。脫離了小黑的魔爪,憑空移開,再度開始飛逃。
小黑氣呼呼的嘟囔了兩聲。
片刻之後。小黑再次成功繞到神鳥前方,又一次開始鍥而不捨的拔毛。
眼前這一幕,驚得所有在場者都是膛目結舌,如同吞下了一頭蠻獸一般,嘴巴怎麼也閉合不上。
幾番折騰下來,神鳥畢方那美麗的藍羽。已經東禿一片西禿一撮,成了名符其實的禿毛鳥!
“小淫獸!鳥爺的肉是餿的。又臭又硬,小心崩掉你的牙……”
一對肉翅已經再也飛不起來了。在地上撲騰着,嘴巴里依然在叫罵,一點都不閒着。
小黑大眼睛軲轆一圈,盯着那根會發光的五彩翎羽,一把揪住亂拔一氣,卻是怎麼也拔不下來,氣得嘴巴一鼓一鼓,“咿咿呀呀……”抱怨起來。
紀行晏滕青虎等人也是摸了摸有點僵硬的臉龐,眼中有着忍不住的笑意,以及深深的震驚之色。
“陳默兄弟,這兩日怕闕勝臺路上不太平,你單身上路恐有危險,最好遲幾日再走。”紀行晏猶豫了一下,出言提醒道,而後便與紀家衆人離開。
陳默點點頭,看到紀家的人都是表情嚴肅,似有大事即將發生,隱隱猜到了一些。
“好特別的小獸,不知小兄弟是否願意割愛?”凌宏泰從小獸身上收回目光,看向陳默淡淡一笑,眼中寒光一閃即逝。
“你說笑了,無名小獸上不得檯面。”陳默擺擺手,召回小黑,然後不再多說,徑直與其擦身而過,走出交易場。
“我若執意想買呢?”凌宏泰一個箭步攔住他,眼中寒光掠過。
“這……”陳默露出一副爲難的樣子,隨即又一副忍痛割愛的表情,慢吞吞的道:“賣你不是不可以,只是價格有點高……”
“哈哈,多少錢我都買了!”凌宏泰大笑,骨子裡有深深的傲氣。
“可是……”陳默仍在猶豫不決。
凌宏泰身後的幾個隨從明顯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
“我們凌少爺看上你的東西,那是你天大的福氣,還想個幾吧毛,趕緊報個數快滾,別耽誤爺正事兒。”
“嘖嘖,看他那窮酸樣,估計連天玄石都沒見過,隨便扔給他幾個得了。”
“對對對,哪來的山野小子,也敢跑來闕勝臺得瑟,哼,還不趕快謝過凌少爺,不然三瓜倆棗你都落不到!”
“都閉嘴!”
凌宏泰似乎不想在天蓬聖女面前留下壞印象,當即喝止,瞪了他們一眼後,方纔轉向陳默,冷傲道:“開個價吧,這小獸,我買定了!”
圍觀的人見到這一幕,皆是替小獸不值,那麼可愛又前途無量的小獸,那個傻小子,居然要爲了幾個天玄石,就要把它給賣了,簡直是愚蠢之極!
唯有凌宏泰,嘴巴咧成了狗尾巴花。
陳默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既然凌兄弟這麼有誠意。那我就忍痛割愛了……一千萬兩極品天玄石!”
噗!
衆人聽得忍不住傻眼,一千萬兩,還極品……這小子,真虧他想得出來!
更有人忍不住嗤笑,原來這少年是在戲耍凌家的那位。
凌宏泰如同吃了死蒼蠅一般。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即使是傻子也聽得出來,那小子純粹是故意的!
……
離這裡不遠處,暗中藏匿的兩人悄悄暗語。
“他們怎麼吵起來了?姓陳的這小子怎麼這麼能惹事?”
第二十五章裸奔風潮
這兩道人影其實正是受了家主凌天翰囑託,而從凌家一路跟蹤陳默的人。
“那個好像是宏泰那小子和仙兒小姐,怎麼吵得這麼兇!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呸。誰跟他是自家人,他不過是我們養的一爐寶藥。”
“那也不能讓這藥夭折了,要出手嗎?”
“哼,讓宏泰這小子先好好教訓他一頓,誰讓他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跑來闕勝臺!還拿了天浩師兄的五千兩天玄石,又敲詐了一羣小傢伙二千兩……”那人影敘述起陳默的事蹟,居然連他自己都是有些吃驚。
“呵呵,那就再等等,讓他吃些虧也好。”
誰都看出小黑不受神鳥的威壓,絕對不是凡獸,別說凌宏泰,即便是旁人都是有些眼紅。
說話之間。凌宏泰等人已經將陳默團團圍住。
天蓬聖女杏眼微眯,直接退到一旁,表示不參與。心中則是暗自冷笑,先前怎麼看陳默怎麼不順眼,如今正好讓凌宏泰他們好好教訓他一頓,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難道自己還真要與一個三重天的毛頭小子計較不可?
陳默神色略顯凝重,十幾個修者對一個人。這種戰鬥根本毫無懸念可言,何況其中還有凌宏泰這等六重天的高手。後面更站着一個實力高達九重天的天蓬聖女在虎視眈眈。
即便是陳默,也沒有把握同時對付十幾個這樣的高手。至於闕勝臺的人,就不用指望了,被這羣人圍在中間,若是等闕勝臺的人姍姍前來,只怕他已經連渣都不剩了,但要他交出小黑,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的……
圍觀的人不少,都是抱着幸災樂禍,看熱鬧的心態。
甚至有些人也不避諱,對着陳默指指點點,似有同情,又似有些瞧不起。
“好好好,你當真是在找死!”
凌宏泰怒極反笑,眸光冷冽,騰起殺氣漸漸逼近,而凌家的其他人,早就磨刀霍霍,陰冷狂妄的看着陳默,如同面對待宰的羔羊。
“噗!”
一蓬粉紅色的香灰揮灑而出!
陳默再無笑意,也不願再多說,閃電般出手!
這是上次他暗中留下的香灰,早在剛剛凌宏泰不懷好意,圍住他,殺機隱現的時候,他就已經暗暗捏在手中了。
“啊!”
凌宏泰的確防禦了,渾厚的玄氣澎湃而出,然而卻擋不住一蓬撲面而來的香氣,反而因爲玄氣波動的衝擊,使得香氣飛濺,瀰漫的更快。
“這是……合歡香?!”
天蓬聖女一僵,機械的摸了一下自己臉上的粉霧,尖銳的驚叫起來!
“啊啊啊——”
“陳默!我要殺了你……”
陳默也是一臉錯愕,香灰只是灑向凌宏泰等人,出乎他的想象之外,連距離稍遠一些的天蓬聖女居然也中招,而且就她反應最爲激烈,直接發飆,不斷尖聲大叫。
除了陳默一個人飛快推開之外,其餘凌家的人一個不落,全部中招!
看到天蓬聖女臉色潮紅,直接提着劍向自己殺來!
陳默不得不掉頭就跑,不逃是傻子,這個時候的女人是失去理智的。
合歡香藥效發揮的極快!
凌宏泰等人和個別倒黴的圍觀者,此刻眼睛通紅,開始大跳脫衣秀,然後一羣人圍着闕勝臺裸奔,惹得闕勝臺各處時不時發出一陣又一陣女修者的尖叫。
最後氣得闕勝臺主事出動一干修者,逐攆一羣裸奔的壯漢,並爆發混戰,據說大戰中居然有些修者直接被**撲倒。場面極爲混亂。
“那不是嚮明那小子珍藏的合歡香嗎?!”
暗處兩道人影驚得膛目結舌,面面相覷,皆是哭笑不得,之前族裡就鬧過一起,想不到如今居然在闕勝臺上演。
“壞了。這種催情藥轉爲修者提供,五境以下的修者抵禦不了。”
“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別找我去,我這老臉可丟不起這個人。”
“唉,自作孽,就當是個教訓吧……”
所有人,包括暗中的那兩道人影。全都沒想到在這必輸之局,陳默居然用了這招,全身而退!
暗中的兩道人影幾乎已經打算好,在陳默那小子生死存亡之際,救下他的一條小命。這對他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可是現在他們有些後悔,如果不是有私心,早點出手製止,也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啊……”
天蓬聖女的尖叫聲伴隨着一種急促的喘息,而且清亮高亢,蕩人心魄。
絕世風姿,雪白滑嫩的頸子變成了粉色,臉頰也是染上了一片潮紅。她還有一點理智,顫慄着舉劍殺過來,卻是忽略了自己現在連劍都拿不穩。
“我要殺了你!”
天蓬聖女氣喘吁吁的大叫着。飽滿高聳的胸部劇烈起伏,幾乎就要撐破了衣衫的束縛,衣衫有些凌亂,裸露而出的仙肌晶瑩紅潤。
陳默衝出闕勝臺,在其身後,腳踩加速類玄技的天蓬聖女早已渾身發軟。吐氣如醉,潔白中渲染出了一絲絲赤霞。
追上他的時候。她差不多已經被沖垮了理智,只是出於本能的喊着。
往昔端莊聖潔。風華絕代的天蓬聖女,此刻衣衫半解,面色潮紅,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任誰也想不到天蓬聖地當代最傑出的仙子,竟會有這樣的姿態,宛如惹火的性感尤物。
陳默可以清晰的聽到身後天蓬聖女的嬌喘**,想到那半裸的完美嬌軀,他感覺到自己血脈在噴張,血流在加快,心則跳得更快……
而此時,天蓬聖女正在快速向他撲來。
“我要……殺了你……”
天蓬聖女美眸迷濛,撲了上來,軟綿綿的出手,垂在他的脊背上,灼熱而柔軟的玉體,卻變相的反而似乎是抱住了他。
我要殺了你……急促的話語,無力的聲音,伴隨着馨香慵懶的吐氣從後方傳來。
引人遐思無限……
陳默轉過身的時候,如仙子般聖潔的天蓬聖女居然情難自抑,兩條白嫩嫩的藕臂暴露在空氣中,正不知所措的撕扯着自己的衣衫。
“好猛烈的藥!”
陳默目瞪口呆,不得不抓住她正在亂摸的小手。
這時候,兩道人影從後方趕來,遠遠看到樹林中的景象,皆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神色古怪,一瞬間便明白了怎麼回事,竟沒有想到這一幕發展的如此之快,臉色變得極爲難看。
突然之間,陳默臉色驟變,腦中恢復了一絲清明。
敏銳的覺察到一股懾人的殺氣,實力遠遠在他之上。
剎那間,天蓬聖女便被一塊大黑布捲走,陳默沒有阻攔,也無法阻攔。
“讓開,我非要教訓這個混賬小子不可!”
其中那道黑衣人影殺氣騰騰,果斷出手,陳默只覺得脖子一緊,全身的玄氣都被壓制,幾乎要在體內爆開。
陳默體內的玄氣可不是一般修者可比,沸騰起來非同小可,連帶周圍的樹木都是如蘆葦一般,搖擺不定。
他心中大驚,徑自盤膝坐下,心中已經再無慾念,在體內默默運轉太乙長生經,強大的生命力與不受控制的玄氣形成了拉鋸戰。
緊接着,又感覺到壓力猛然一鬆,周圍一切恢復正常,如同在鬼門關打了一個轉。
藍衣人影阻止了黑衣,而後將黑布包裹着的,昏迷中的天蓬聖女交給後者。
“老九,幾個小傢伙吵架,難道你還真想殺了那小子不成?別忘了他的身份……”
“可是若蘭丫頭她……”
“正豪師弟,你記好了,剛纔什麼事也沒發生!你先把這小丫頭帶回去……”
凌正豪見八哥直呼出自己的名諱,便不再多說。抱起天蓬聖女,臨走前重重的哼了一聲,“八哥,你看好他,我早晚要把他體內的血液抽乾。煉成一爐寶藥。”
殺氣褪盡,陳默微微眯起眼睛,冷冷的望了樹林深處一眼。
這時候,小黑搖搖晃晃的飛了回來,此刻的行頭有點另類,它居然用紅肚兜把神鳥畢方包成了糉子。那有它十倍大的神鳥畢方,就這樣耷拉着腦袋,被小黑抗在肩膀上,十分滑稽。
陳默見狀不禁莞爾,這聖地的神鳥……不對。應該是禿毛鳥,終究還是沒有逃過小黑的辣手。
“小淫獸,士可殺不可辱,放鳥爺下來……”
樹林中迴盪着神鳥畢方尖銳的嘯聲。
“咿咿呀呀……”
小黑小爪子叉腰,又打算開始拔毛,說到神鳥的羽毛,全身上下光禿禿的,也就只剩下可憐兮兮的三根五彩翎羽。
“好了。先辦正事,回頭給你做秘製烤神鳥……”
小黑眼珠子軲轆一轉,感覺陳默說的很好吃的樣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回頭指了指一個方向,拖着神鳥畢方,搖搖晃晃的飛起來。
陳默心中一喜,跟隨着小黑,身影快速淹沒在樹林之中。
老八從陰影處現身。望着陳默的背影,隱隱覺得他似乎發現了自己。可轉念又搖了搖頭,覺得不太可能。
崎嶇的山澗樹林中。老僕帶着莊高卓匆匆趕路,由於通往闕勝臺的都是山路,奔走不便,莊家的人不敢耽誤,出了交易場便直接上路,搶快求先機。
“左護法他們被紀家的人纏住了……”
莊高卓陰眼神閃爍着,陰厲的看向後方,森然道:“該死的紀行晏,以後最好別栽在我莊高卓手中!”
莊高卓此刻和其他族人分開行動,由左護法帶人牽制住了紀家,但是莊高卓絲毫不敢鬆懈,因爲凌家的人還沒有出現,特別是天蓬聖女,手段之多,極難對付。
此刻,這兩個人壓根不知道,凌家的人一個都來不了了,因爲他們全都被陳默所阻,正在闕勝臺大鬧裸奔。
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這完全是在挑戰闕勝臺的尊嚴與底線!
“慢!”
老僕赫然止步,擋在莊高卓前面。
這時候,前方山峰之上,數道身影腳點虛空,突然掠出。
“莊兄,兄弟這次見面還沒喝上幾杯,何必急着走呢……”
莊高卓聽得朗笑聲,森然擡頭,陰冷的目光望着爲首的那道白衣身影,冷笑:“紀行晏,你竟然沒和紀家的人一起?還跟蹤我到此?”
“呵呵,我自然有我的手段,既然大家想問的都是同一件事,不如把萬通令拿出來,大家共享如何?”紀行晏衝着莊高卓一笑,說道。
“就憑一個你?恐怕還沒這個本事……手段是不錯,只可惜今日是有來無回!”莊高卓冷聲道。
“自然不止我一人。”紀行晏笑道,目光越過莊高卓看向南面的樹林,高聲道:“另外一位朋友,既然來了,何不一起現身?”
灌木叢中,陳默神色凜然,心中納悶難道他指的是自己?正在猶豫要不要露面,肩頭卻是被一直無形的掌力按住,動彈不得。
“哈哈,傳言紀家小天才眼力敏銳,洞悉千里,果然非虛……”樹林中傳出一陣輕笑,隨之一道人影掠出,正是一道斷眉的寇寧。
莊高卓面色陰沉無比,森然盯着寇寧,冷笑道:“鬼劍寇寧向來獨來獨往,正面對敵,今日居然爲了萬通令,要和紀家聯手偷襲我?”
“我只相信我的劍,找到他是爲了打敗他,以證我劍心。”
寇寧冷冷的拔出長劍,黑色的劍柄,黑色的劍刃,握在蒼白的手中,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就算多一個你,也是一樣送死!”莊高卓森然道。
“呵呵,現在你們莊家的強者已經被牽制住了,就憑你身邊那個老僕……”紀行晏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含笑道:“靠不住!”
“哼哼,是嗎?那你們就來試試看!”
莊高卓上前一步,嘴角噙着冷笑,眼裡掠過一抹兇戾之色。
寇寧雙目微眯。身體沉寂片刻,隨即暴掠而出,只見黑劍一聲錚鳴,磅礴的玄氣席捲而出,直接化爲一道凌厲的黑光。射向莊高卓。
幾乎同時,紀行晏也是暴喝一聲,玄氣瞬間沸騰,長槍化爲一道刺眼的白光,如同虯龍一般,直搗莊高卓而去。
然而。面對兩人的聯手攻勢,莊高卓竟是沒有絲毫動作,也沒有要後退的跡象,脣角依舊噙着森冷的笑意,神色淡然。
而在其身後的老僕。卻是緩緩的,一步一步上前,頭頂爆發出強大玄氣漩渦,有一股讓人顫抖的龐大壓力。
一隻枯黃乾瘦的手掌探出,實質性的玄氣從掌心狂涌而出,化爲一道增大了數倍的巨大掌力,拍向二人。
噗嗤!
兩道凌厲的玄氣波動,直接被生生拍散。老僕拂袖連連揮動,瞬間,兩道人影倒飛而出。落在不遠處的草叢中,一連後退了十幾米,這才穩住身形,駭然看着老僕,露出驚懼之色。
“天衝?!凝魄秘境的高手!”
“桀桀,如今的小輩倒是不差。接我一記,居然還能站起來。不過下一擊,可就不會如此輕鬆了……”
老僕擡起佈滿皺紋的蒼老面孔。露出一個森寒的笑意。
“不知閣下是莊家的哪位長老?”紀行晏臉色變得很難看,也顧不得傷痛,身形暴退而出。
寇寧冷哼一聲,腳尖連點虛空,再無所保留,施展出強橫玄技,黑劍上冒出死死黑氣,凝聚而出一個巨大的鬼臉,陰森的呼嘯着,狠狠攻向那道巨掌。
噗噗!
巨掌所過之處,鬼臉寸寸崩潰,所幸他們已是退到了攻勢範圍之外,寇寧最終狼狽的落到一株巨樹之上,面色凝重的望着那道佝僂着腰的老僕,沉聲道:“想不到,一個小小的交易會,莊家竟捨得派了一位長老來。”
“狂刀叔叔,不用跟他們廢話,殺了他們!”莊高卓手指點向紀行晏,陰狠說道。
“你是莊狂刀?”
紀行晏和寇寧聞之徒然變色,對於這個名字,紀行晏顯然並不陌生。
此刻,老僕佝僂的腰背挺直了,面容雖然醜陋枯槁,但挺拔的身影散發出一股渾厚的氣息。
陳默狠狠握了握拳頭,眼中戰意凜然,要奪得萬通令,就必須撂倒這個老東西。
“此人不過四十餘歲,但修煉成癡,又急於求成,才導致生命力枯槁,變成這般衰老,卻也是莊家年齡最輕的一位長老,貨真價實的凝魄秘境第一重,天衝境界的強者。”
一道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淡淡的道出一則辛秘,正是一直暗中跟隨他的身影之一。
老八神色凝重,道:“快跟我走,再遲就走不了了。”
陳默淡淡搖頭,道:“我不走。”
“你……”老八氣急,“小子,你瘋了?就算是我,也鬥不過那個活鬼。”
“我不能走。”
“那可是五境強者,擡手便能將你打成劫灰……”
“心願未死,心花未凋,我便不死……”陳默眼神如火,始終盯着莊高卓。
“兩個毛頭小子,看在紀家和玄冥聖地的份上,我今日暫不與你們計較,現在離開,或許還有活路,否則……別怪我手段狠辣……”
莊狂刀陰森森的咧嘴一笑,一股寒意瀰漫開來。
如今紀家的強者,正在攔阻其它莊家的強者,一時半會顯然趕不過來。
寇寧也是眉頭緊皺,他的確願意挑戰強者,歷練己身,但並不是不知好歹,破入五境的強者,實力超越了自己太多,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上的,即便是兩人聯手,也是沾不到什麼便宜。
紀行晏與寇寧皺着眉頭,對視了一眼,皆是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不甘與無奈,我們知道,這莊狂刀對自己狂,對別人更狂,如果不是忌憚他們身後的勢力,恐怕第一次出手便早已滅殺了他們。
“走!”
二人倒是果斷,既然不可能爲之,留下也是無用,當即揮手撤離,一隊人馬迅速消失在樹林中。
莊高卓見紀行晏等人被驚走,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冷笑道:“算你們跑得快,否則今日定要你們有死無生……”
“狂刀叔叔,我們繼續動身吧。”莊高卓揮手,正欲帶人上路。
“等等……”
莊狂刀擺了擺手,一股陰煞之氣瀰漫開來,他冷笑道:“可還有尾巴沒除乾淨……”
“還有別的人馬?!”莊高卓一驚,警惕的目光徒然掃向周圍,卻是毫無發現。
莊狂刀怪笑一聲,兩道陰寒的目光直射向灌木叢的方向,陰笑道:“小輩,既然有膽前來,沒膽現身嗎?”
陳默與老八對視一眼,微微皺眉,五境強者神識果然不弱。
話音落下,但灌木叢並無絲毫動靜,皆是一片寂靜。
“在我面前躲躲藏藏,簡直是自不量力!”
莊狂刀冷笑一聲,雙指並出一股森白的刀氣,直接砍下,草屑四濺,連帶後方的樹木都是直直劈成了兩半。
漫天木屑中,兩道人影和兩獸出現在了半空,面色顯得十分凝重,望着遠處的莊狂刀等人。
陳默本來想過讓小黑將自己的氣息隱藏起來,但是他不想在凌家的人面前暴露出來這個秘密。
“陳默?!”
莊高卓看到被逼出來的兩個人,眼神便是有着寒光掠過,嘴角浮出一抹獰笑,“居然是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膽子倒是不小。”
“狂刀叔叔,這小子一定不能放過,殺了他奪過雷音步,對我此次爭奪名額可是一大助力!”
“嘿嘿,無知小輩,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闖,納命來吧!”
莊狂刀怪笑一聲,瞬間殺意瀰漫而出。
莊高卓雙手環胸,陰冷笑着,看着陳默彷彿在看一個死人,反正陳默不屬於任何勢力,殺了也是白殺,只能怪他自己不自量力,偏要來趟這渾水……
“狂刀老怪,你敢與我凌家爲敵!”
老八橫眉豎立,怒喝一聲,站到了陳默身前。
“原來是凌家的八長老凌正風,無名小卒殺了也就殺了,有何不敢?凌家何時變得如此多管閒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