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兩年之後,渝州地界,臨近西海的地方,從天際飛來了一道藍色遁光。
藍色遁光停在了空中,光芒散去,現出一艘藍色飛船,飛船之上站着兩人,一個是身穿血白相間顏色玄衣的英挺青年,一個是留着山羊鬍,面色紅潤的老年人。
陳凡望着渝州地界的大陸,輕輕嘆了口氣,歷經兩年之久,轉換了兩次方向,有一次竟是飛到了千萬大山的邊緣。
望着那無邊無際的千萬大山,陳凡也沒有一頭鑽進去,而是轉變了方向,終於來到了渝州!
時隔兩百餘年,陳凡又回來了!
想當年他在上古修士遺府中得寶,又成爲玄天宗金丹老祖,本想一心潛修直達元嬰,無奈天一鬼城入侵,逼的自己遠走異界。
如今穿梭時空,重返渝州,他的修爲也已經達到了元嬰期,而且修爲深厚,遠勝同階修士。
到了渝州地界,陳凡竟是生出一絲近鄉心怯之意,那是出自對儀琳的擔憂思念,還有自己的那兩個徒兒,以及一些老友。
古山恭恭敬敬站在藍色飛船之上,時不時的偷偷看上這位年輕的元嬰老祖一眼,絲毫不敢多嘴,倒是深諳主僕之道。
陳凡微微嘆了口氣,以他的聰明,豈會猜不出如今渝州地界的形式,恐怕是那天一鬼城一家獨大!
除非身懷秘寶,有望進階元嬰的風天嘯與練狄歸來,與天一鬼城的那位元嬰修士一較高低。
這個想法,陳凡也只是想想罷了,進階元嬰本就艱難,即便是風天嘯與練狄結成元嬰。鞏固修爲也需要時間,元嬰修士修煉,那都是以百年計,乃至以千年計的。
沉吟良久,陳凡腳下一踩。藍色飛船載着兩人,化作了一道遁光,向渝州內飛去。
以陳凡如今的遁術,兼之飛行古寶的速度,不到一日的功夫,就來到了昔日渝州的一大宗門。百花谷所在。
進了渝州之後,陳凡的眉頭就一直微微皺起,神識一掃之下,如今的渝州已經摸樣大變,渝州地界上的一個個大小國家之間,征戰不斷。
陳凡飛過了不少陰氣煞氣聚集之地。不難看出,那裡曾經上演着一場場戰役,戰死者不計其數。
這顯然是天一鬼城的手段,在背後推動,或者說主使着,讓世俗間的國家之間戰爭不斷,爲天一鬼城的修士提供上佳的陰氣煞氣聚集之地。
既方便修行。又方便收集生魂。
倒是古山面色平靜,在北海修仙界闖蕩多年,見識過不少凶地,這渝州地界雖然讓他新奇,但也不至於吃驚。
昔日的百花谷,如今正被天一鬼城的修士佔據。
陳凡降臨在百花谷上空,神識一掃,就知道天一鬼城在此地坐鎮的乃是一名金丹初期的修士。
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百花谷所在,雖然從上方看去,山水之間景色宜人。但透漏着一股陰煞之氣。
陳凡的到來,瞬間受到了守山弟子的關注,其中一名中年築基修士大喝出聲:“什麼人,膽敢擅闖天一門分壇!”
中年築基修士一聲大喝的同時,一擺手。身後的數十名練氣弟子都駕馭着一艘黑色飛船法器,手持各式各樣的法器飛到了空中,將陳凡與古山兩人圍在了中間。
如今渝州,臨州,以及天一鬼城所在的潛州,三州連成一片,天一門一家獨大,甚至連散修都已經罕見,不是被殺死,就是逃亡海外。
天一門的弟子都穿着特有的黑袍法衣,眼前這兩人明顯不是天一門之人。
中年築基修士同樣飛到了空中,此人眼力不佳,沒有看出陳凡與古山的修爲,但是望着兩人腳下的藍色飛舟,眼中閃過了一絲火熱。
同時中年築基修士心中也有些詫異,如今天一門外的修士已經不多見了!
古山像是看白癡一般的看了一眼圍上來的數十名修士,一名築基中期的修士,數十名練氣期的修士,竟然一副準備圍攻元嬰老祖的樣子?
此方地界的修士,頓時被古山打上了膽大的標籤!
論膽量,北海修仙界的修士,遠遠不如!
“老祖,要不要我打發了他們?”古山看向了陳凡,躬身一禮,恭恭敬敬的問道,心道這個時候不表現,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恩。”陳凡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對於這些低階修士,以他如今的修爲與之計較,當真有些有失身份。
古山見到陳凡點頭,轉而看向了圍上來的數十名修士,一伸手,一把白色袖珍小劍從手上鑽出。
“你們要做什麼,我們是天一門的修士!”
中年築基修士雖然眼力不佳,但也不傻,這種從體內祭出法寶的手段,正是金丹修士獨有的!
中年築基修士此時見狀,頓時色厲膽薄的大喝一聲。
希望天一門的名頭,可以嚇住眼前兩人。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一道劍光。
古山的白色飛劍所過之處,中年築基修士與數十名練氣期修士盡皆身首異處。
以金丹後期修士的手段,對付這些低階修士,可謂手到擒來。
這裡的動靜,也驚動了百花谷主峰之上,天一門的金丹修士。
只見一名身穿黑袍,袖口繡着金色條紋的老年修士飛到了空中,與陳凡以及古山兩人相隔百丈之外,臉上滿是驚疑的問道:“不知兩位尊姓大名,到此有何貴幹?爲何殺我天一門的弟子?”
老年修士此時心中滿是驚疑不定,神識一掃之下,眼前手持白色飛劍的修士,竟是金丹後期!
然而那名年輕修士,更是讓他看之不透,這種感覺,他只有在見到天一門元嬰老祖之時感到過一次。
難道這位年輕人竟是一名元嬰老祖?
不得不說,這名老年修士的眼力,比之已經慘死的中年築基修士,強上不知幾許。
天一門的老年修士頓時有了一種禍從天降的感覺,想當年他乃是臨州靈鬼門的一名修士,築基巔峰的修爲,雖然已經年老,但也是靈鬼門金丹老祖之下的頂尖人物。
隨着兩百多年前,靈鬼門與天一門結盟,攻打臨州,乃至散修之城,最後攻下渝州,一場大戰下來,他也算是功勳不小,被賞賜了一枚天塵丹!
憑藉着天塵丹,機緣巧合之下,他竟然結成金丹,成了一名金丹修士。
奈何兩百年過去,他還是止步金丹初期,兼之年齡本就不小,今生怕是無望大道,止步於此了!
所以老年修士領了坐鎮百花谷的閒職,天高皇帝遠,也嘗一嘗一方老祖的滋味,沒想到如今禍從天降!
古山向陳凡望了過來,不知道這天一門是什麼門派,接下來如何行事還是要問過老祖。
陳凡看着這名天一門的金丹修士,幽幽問道:“你可知道天一門的元嬰修士在哪裡?”
這一道聲音,不掩恨意。
被陳凡淡然的眼神盯住,天一門的老年修士竟生出一種被上古兇獸盯住的感覺,體內的法力竟然運轉不開,頓時一臉駭然之色,結結巴巴的言道:“老祖…老祖在散修之城閉關修煉,穩固境界,我與老祖也只見過一面。”
作爲當年靈鬼門的修士,如今靈鬼門也不復存在,老年修士對於天一門並沒有什麼歸屬感,爲了小命,當下就把天一門的元嬰老祖給賣了。
當年一役,靈鬼門的金丹老祖全部身死,披下修士全部投了天一門,依照形勢,就算是靈鬼門的金丹老祖不死,也只有併入天一門一途。
老年修士當然不知道,靈鬼門的金丹老祖,正是死於眼前這位深不可測的年輕修士手下。
同時,老年修士也認定了眼前這位深不可測的年輕修士,乃是一名元嬰老祖!
敢找元嬰老祖麻煩的,除了同階修士,還有什麼人?
至於更高階的修士,老年修士想都沒敢想。
“天一門即將不復存在,你也好自爲之吧。”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陳凡不置可否的說了一聲,隨後腳下在藍色飛船上一點,飛往了散修之城的方向。
看着陳凡的遁光,瞬息之間就消失在了天際,如此速度,讓老年修士讚歎之餘,更是揣測着這位年輕的元嬰老祖的話。
天一門即將不復存在?
既然如此,他要早做打算,正所謂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老年修士可沒有膽量參與其中。
古山恭恭敬敬的站在藍色飛船之上,也不敢開口詢問老祖與那位天一門元嬰修士之間的恩怨,同時心裡有些擔心,萬一自己這位主子敵不過對方,他豈不是跟着遭殃?
當然,古山也不是太多擔心,敢主動找對方麻煩的,又豈會沒有準備?
古山的神態,又豈能瞞得過陳凡,心下一轉,就將此人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淡淡笑道:“你也不用擔憂,區區元嬰初期的修士,還翻不了天。”
雖然陳凡也是一位元嬰初期的修爲,但卻不將元嬰初期的修士放在眼裡。
然而他的淡然語氣,以及話中的內容,讓古山着實吃了一驚,元嬰初期的修士竟然如此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