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實力,厲瘴妖王本可以輕易誅殺包括周泰在內的,身在這浮石坑附近五里之內的所有活物。
只是百鳥之皇鳳凰的意外出現,卻讓形勢於瞬間之內完全倒轉,輕而易舉的就壓制住了厲瘴妖王的厲瘴妖毒,而法西斯騎士隊長蓋特的先天武者級數的‘肉’身和那身金甲,在鳳凰的攻擊下也脆弱的就像是紙糊的一樣。
渾身上下皇者之氣滿盈的鳳凰,只用了不到三十息的時間,便徹底擊潰了附身於法西斯騎士隊長蓋特體內的厲瘴妖王
厲瘴妖王被‘逼’出了蓋特已經殘破的身體,顯‘露’出了一團似人非人的紫紅‘色’厲瘴妖氣的本體模樣,它很顯然是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所以一從蓋特的體內飄溢而出便尖嘯着撲向了那塊蹲狼石。
蹲狼石……便是厲瘴妖王所統治的丁字金塔的出口。
在撲向蹲狼石的半途,體表之外瘴氣飄舞四溢的厲瘴妖王,將它所飄過的地面腐蝕出了條至少一尺半深的地槽。
靜雪裳所驅使的五個三頭六臂巨大厲鬼的最後一隻,勇敢或者說被*控着迎向了厲瘴妖王,很顯然靜雪裳試圖用這種辦法來遲緩一下厲瘴妖王——哪怕靜雪裳他其實根本就不知道,厲瘴妖王撲向蹲狼石的目的與原因究竟是什麼。
只是靜雪裳她的出發點雖然是好的,可造成的結果就不怎麼能夠讓人心生歡喜了,因爲厲瘴妖王筆直的撞向了靜雪裳控制着的三頭六臂厲鬼,然後……紫紅‘色’的厲瘴妖氣,只用了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便將靜雪裳的三頭六臂厲鬼包完全裹了住。
周泰原本明顯是想要阻止靜雪裳的,但看着已經被紫紅‘色’厲瘴妖氣完全包裹住的厲鬼,周泰他只能‘露’出苦笑。
如果說厲瘴妖王附身於法西斯騎士隊長蓋特身上這種事情,是出乎周泰意料足以讓他‘露’出驚愕表情的話,現在這種厲瘴妖王的紫紅厲瘴妖氣完全包裹住鬼物後,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周泰他就無比的清楚了啊。
在苦笑着的周泰注視下,被紫紅‘色’厲瘴妖氣包裹的那隻三頭六臂厲鬼,沒能起到任何阻礙作用不說的就被轉化成了……與厲瘴妖王一‘摸’一樣
“怎、怎麼會這樣?”
看着轉化而成的‘假厲瘴妖王’,靜雪裳目瞪口呆的發出了自言自語。
“大家小心這個厲瘴妖王,它不是假的”
周泰終於發出了示警——就像周泰所說的,被厲瘴妖王的瘴氣包裹轉化的鬼物,可不是什麼徒有其表的西貝貨,而是和他的本體一樣也是真的。
而幾乎就在周泰大聲示警的同時,那兩個厲瘴妖王便幾乎同時的動了,一隻厲瘴妖王轉折而回撲向了向衆人示警的周泰,另一隻則繼續尖嘯着衝向那塊蹲狼石。
兩隻厲瘴妖王的身上,都急速的瀰漫開了大片大片的紫紅‘色’劇毒瘴氣,迫的其他人都只能忙不迭的四散退避開。
周泰,沒有退……不退不意味着周泰試圖與厲瘴妖王玩狹路相逢勇者勝,而只是因爲周泰他清楚的看見原本追擊撲向蹲狼石之厲瘴妖王的鳳凰,已經毫不遲疑的放棄並飛向了周泰。
這隻五德鳳凰,因周泰所擁有的鳳凰印盒與周天子德璽而生,它怎麼可能在相當於主人的周泰遭遇生命危險時還不管不顧呢?
事實上,這種依託法寶而生的神獸靈禽會自動護主的特‘性’,在《聖教主》早已經被幾乎所有玩家所知曉,因爲很多時候它都是被當做了個遊戲漏‘洞’在利用——護主對吧?丫去護主什麼的,就沒空進攻了嘛
“聰明啊……”
周泰同樣熟知這個不是漏‘洞’的漏‘洞’,所以他纔會篤定的寸步不移,並且還有閒暇評價下厲瘴妖王的這次明目張膽的聲東擊西。
在周泰的注視下,緊急趕回護主的五德綵鳳用了一啄兩爪的三連擊,將試圖襲擊周泰的那個厲瘴妖王撕扯的成了漫天紫煙。
又是一聲清越的鳳鳴,那些劇毒厲瘴妖氣所化的漫天紫煙,便如同雄‘雞’一唱天下白那一刻的黑暗般被全部驅散
但就是這短短的時間,另外那隻撲向蹲狼石的厲瘴妖王,已經大部分隱沒進了蹲狼石之內,只剩下了閃爍這兩隻狹長幽藍‘色’眼眸的半顆腦袋……還暴‘露’於巨石之外,並滿含着恨意牢牢的盯着周泰。
“詛咒你我詛咒你我詛咒你”
周泰的視線剛與厲瘴妖王牢牢盯着他的視線對上,便聽到了個充滿着無限恨意的‘女’子聲音,在他的腦海之中冷不丁炸響。
隨着充滿恨意‘女’子聲音,一股‘陰’寒徹骨的‘陰’氣也自周泰的雙瞳侵入,一路就‘逼’向了周泰他的魂海
至少有那麼一個瞬間,周泰以爲自己的靈魂已經被那股應寒徹骨的‘陰’氣完全凍住,只是護主的五德鳳凰用第二聲清越中帶着‘激’昂與憤怒之意的鳳鳴,像驅散之前那些漫天紫煙一樣,驅散了侵入周泰體內的那股極寒、極怨恨的‘陰’氣。
淒厲的慘嚎聲,從蹲狼石那頭傳入了周泰的耳中,而恢復了思考能力的周泰他卻不聞不問的伸出手,在自己身前輕輕的一抓。
收回手時,周泰他的手心之中,便多出了朵本該是由純粹而溫潤的白‘玉’所製作,現在上面卻多出了幾處眼淚型殷紅的破碎‘女’子所用的展翅雲雀形狀的珠‘花’。
“叮——,獲得特殊物品、雲雀的破碎泣血珠‘花’。”
就算沒有這句系統提示音,周泰他其實也已經猜到了被他握在手中的展翅雲雀形狀的珠‘花’,必然就是那件名爲‘雲雀的破碎泣血珠‘花’’的特殊物品。
因爲在手指接觸到雲雀珠‘花’的那一瞬間,周泰他看到了一些他已經很熟悉的……記憶碎片。
第一段記憶碎片,是個很漂亮的大男孩、沒錯就是個很漂亮的大男孩,面紅耳赤的將展翅雲雀型的珠‘花’塞到只芊芊‘玉’手之內。
驚訝、驚喜、還有一絲甜蜜……這是這段記憶碎片,所帶給周泰的感覺。
第二段記憶碎片,那個很漂亮的大男孩,身穿着染血的破碎錦袍卻眉飛‘色’舞的被一兩個漂亮‘女’子包圍着,那隻握着雲雀珠‘花’的芊芊‘玉’手,孤零零的處在人羣之外。
擔憂以及氣憤……周泰從這段記憶碎片中,清楚的感受到了醋意。
第三段記憶碎片,雲雀珠‘花’被隨意的仍在在了張石桌邊,那個雙芊芊‘玉’手正緊緊的抱着那個眉宇間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青澀與陽光,有的只是赤luo‘裸’‘欲’望的那大男孩‘精’赤的身體,似乎正在承受着少‘女’成長爲‘女’人必經的第一次痛。
這段記憶碎片,周泰他感受到了那雙纖纖‘玉’手的主人留在這段記憶碎片之上的,痛並快樂着,還有淡淡的如釋重負。
第四段記憶碎片,時間顯然已經距離上一段很久很久了,因爲那個曾經的大男孩雖然外表並沒有多少改變,可騙不了人的眼神卻已經滄桑到不像話。
在這第四段記憶碎片中,周泰他看到了至少十個張牙舞爪的厲瘴妖王,看到了那個眼神變的無比滄桑的曾經大男孩,無情的將頭戴着展翅雲雀珠‘花’的受傷‘女’子,拋向了緊追不捨的那些厲瘴妖王。
“拓跋雲雀,你已經沒有用了,所以……去死吧。”
無情話語聲中,那滄桑的眼神之中滿滿的全是譏諷與嘲笑的曾經大男孩,留給了即將被厲瘴妖王吞沒的受傷‘女’子一個毅然決然的背影。
吧嗒,展翅雲雀珠‘花’撞擊到了地面,一些珠‘花’的尖角被撞碎並四散飛濺……
難以置信,周泰他從這段記憶碎片裡感受到了無比難以置信之意,然後是——怨恨,無窮無盡的怨恨。
“司馬丈天,我詛咒你我詛咒你你以爲我沒用了?你爲我沒用了?哈哈哈,遲早有一天,遲早有一天司馬丈天,我會讓你明白我對你這份無窮無盡的怨恨我會一定讓你知道……被你當作無用之物拋棄給這厲瘴妖鬼啃食的我,最後一點還沒有被你知曉的秘密我、詛、咒、你”
周泰他,從這段記憶裡,再次聽到了剛纔試圖詛咒他的,那個帶着無限怨恨之意的‘女’子聲音。
然後,周泰看到了一滴滴的滴落、滴落在破損的雲雀珠‘花’的血淚。
怨恨麼?
從這第四段記憶碎片上傳遞出的這種感情,真的是怨恨……麼?
周泰他,忽然覺得有些同情那個明顯因爲“怨恨”着司馬丈天,所以用所保留的最後一點司馬丈天所不知道的秘密,與厲瘴妖王合爲一體的拓跋雲雀了。
原來,當初被小師姑慕輕塵,隨口般透‘露’出的那個“一千七百多年前摩尼教佔着燕雲山的時候,他們教中曾經有對名叫司馬丈天與拓跋雲雀,修爲分別是陽神真君與七劫陸仙的道侶夫‘婦’進去都沒能再出來”的故事。
其實,還有着這樣曲折的內容麼?
啪——
周泰掌心之中的,那朵‘雲雀的破碎泣血珠‘花’’,在啪的一聲輕響後碎做了四塊。
微風拂來,碎做了四塊的泣血珠‘花’,又崩解成了兩團隨風遠去的血‘色’塵埃……兩團比翼一起飛着遠去的展翅雲雀之形狀的血‘色’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