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幾天的休息,鴻戰主宰的臉色已經恢復了不少,可跟他躲藏在一起的紀青則是狼狽了不少,就連原本臉上的自信都已經消失不見,有的只是驚恐。
他畢竟是少年人,又是紀家年輕一輩的佼佼者,直接面對大量不死族的場景顯然經歷極少,會出現現在這種神態倒也正常。
唯獨讓葉一鳴看不明白的則是柳月憐。
如今的她雖然換上乾淨的衣服,可此地根本沒有水源,即便是她的乾坤袋中也不可能帶大量水,自然無法清洗身體,這也使得她身上那濃郁的血腥味距離老遠就已經傳進葉一鳴兩人的鼻孔之中。
“柳月憐雖然是個女子,可她的身世卻是一個悲劇,這也養成她嗜殺的性格,若非柳家還有她一個弟弟需要照顧,她極有可能會成爲瘋人榜上的一員。”齊靈玉看出他的疑惑,從旁解釋道。
“哦。”
葉一鳴點了點頭,就朝三人飛了過去。
乍見葉一鳴和齊靈玉,柳月憐和紀青臉上都是滿滿的興奮之色,唯獨鴻戰主宰只是看了他一眼,眉頭就猛地皺了起來,良久,才驚愕的問道:“你現在的實力是……主宰九重?”
柳月憐和紀青同時倒吸一口驚氣。
不過他們都是見識過葉一鳴不凡的人,倒也沒有詢問。
“僥倖而已。”
葉一鳴神色淡然的解釋一句,雖然葉瑤瑤的隕落跟鴻戰神國的人有關,可鴻戰隕落三萬年,就連他轉世的時間都不長,自然沒辦法制止神國衆人的改變。
不冷不淡的話聽在鴻戰主宰耳中,卻沒有引起他一點神態變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不錯!”
齊靈玉三人嘴角微微一抽。
可他們知道鴻戰主宰本就是這種死人臉性格,別說他不知道葉一鳴是血主轉世者的身份,即便正面面對血主這張死人臉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你得了本座那份傳承?”鴻戰的目光立刻轉向齊靈玉。
“是。”
齊靈玉同樣因爲葉瑤瑤的事情心中不忿,可他卻沒有葉一鳴的大度,從小就養成瑕疵必報性格的他,對鴻戰主宰可是一肚子的惡氣。
若非你這傢伙把血主的戰鎧弄到你的神國卻,哪裡會生那種事情?
然而,這簡單的一個字中蘊含的憤懣就連葉一鳴三人都能聽得出來,鴻戰主宰這位兩世爲人,擁有兩世記憶的人卻彷彿沒有聽出來,只是自顧自的點頭說道:“本座當年走錯了路,此次回來只是想取回血主大人的戰鎧,並沒有想過拿傳承,既然被你得到了那就是你的,不過……你以後的修煉可能也只能止步主宰九化巔峰了。”
“呵呵,足夠了,至少擁有主宰化境巔峰的實力,我也就有資格進一些險地、禁地,至少也能爲葉大哥出一點力,不像某個只懂得拉着死人臉的東西,連自己的下屬都不會管教,才短短三萬年時間,就演變成一羣自私自利的小人。”齊靈玉有生以來第一次怒形於色,可是面對鴻戰那張死人臉,卻讓他不能不怒。
“的確!”
鴻戰主宰嚴肅地點點頭:“本座正因爲知道自己不適合養兵,此生纔沒有尋回神國,這件事是本座對不住葉一鳴,對不住邪風大哥,有機會的話,我會補償。”
原本誠懇的話語,從鴻戰口中說出來,依舊將齊靈玉氣得差點暴走。
這張死人臉,真讓人難以承受。
“這裡已經沒什麼好留戀的了,我們準備離開吧!”葉一鳴看着火也不是,不火也不是的齊靈玉微微搖頭。
“好,離開,趕快離開。”紀青就差點舉起雙手雙腳來支持了。
“葉公子,你們這次離去打算去那裡?”柳月憐勾引葉一鳴的心思似乎沒死,見邪月沒有跟在葉一鳴身旁,直接問了出來。
“參加滅魔之戰。”
葉一鳴說這句話時,身上殺意一閃而逝,讓鴻戰下意識擡了擡頭,紀青和柳月憐卻是神色各異。
然而,當他們思索片刻之後,就同時說道:“那就兩個月之後,我們在滅魔城再見。”
葉一鳴不解紀青的打算,可此時的他卻沒有心態理會,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那就兩個月之後再見吧!”
言罷,他就直接朝三千城池的方向飛走,齊靈玉緊隨其後,根本沒有和三人作伴而行的意思。
不過他們都從黑風的口中得知葉瑤瑤的事情,倒是沒人阻攔,紀青和柳月憐朝鴻戰主宰拱了拱手,分別朝着兩個不同的方向飛走。
……
……
一天後。
葉一鳴和齊靈玉兩人就再次回到三千城池,這一次出行前後不過十幾天時間,可對兩人來說,再次回到這裡總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繳納入城費用,再次聽着守城士兵那句一模一樣的話,葉一鳴的心中極爲酸澀,可當他們再次回到三千城池齊家之後,卻迎來一個古怪的消息。
廖奎三人無故失蹤了。
失蹤,那可是三個大活人,即便齊家並沒有人時時刻刻看着他們,在外面的探子卻也應該聽到風聲纔對,偏偏對於廖奎三人的失蹤,竟然整個齊家所有人都沒有得到任何線報。
齊靈玉的心情本就沉悶,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差點把整個齊家給滅了。
還是頭腦清醒不少的葉一鳴看出這些人並非說謊,才直至了齊靈玉接下來的舉動,轉而朝三千城池的其他家族臨時駐地而去。
那些家族的家主基本都跟葉一鳴碰過面,聽說葉一鳴和齊靈玉拜訪,一個個都像打了雞血似的,瘋狂的跑出來迎接。
可當他們問到廖奎三人的事情時,所有人的臉上都是一抹古怪的意味,遍尋十多個家族後,他們才終於從三千城池最大家族的族長口中得到一線消息。
據探子回報,當時廖奎三人正準備去誅魔殿接任務,可就當他們的探子跟到一半的時候,就開始感覺頭腦不清醒,還是他家那個探子實力羣,才勉強抵抗住那種朦朧感覺,隱約看到三人進了誅魔殿。
然而,從三人踏進誅魔殿開始,就再也沒了音訊,這一點雖然各大家族族長心中都有大概感覺,可擔心葉一鳴會爲了三人跟誅魔殿碰撞,纔沒有說出這個猜測。
那畢竟只是猜測,並非事實。
葉一鳴聽完他的解釋,當即苦笑起來,黑風的身份還沒有暴露出來,在外人眼中他依舊是瘋人榜第一,可再怎麼第一也不可能跟官方抗衡。
花費那麼大的代價抱上葉一鳴這條大腿,他們可不希望還沒從葉一鳴這裡得到任何回報的時候,就聽到葉一鳴的死訊。
葉一鳴謝過之後,帶着齊靈玉直奔誅魔殿。
卻再即將到達誅魔殿之時,就見一名誅魔殿高級執事模樣的人遠遠等在誅魔殿門前,見他們走來急忙迎上來,恭敬的鞠躬問道:“敢問這位可是葉一鳴大人?”
“你是?”葉一鳴一愣。
“我是三千城池的萬界酒館高級執事葉語,奉命在此等待葉一鳴大人出現,並轉告大人您的三位兄弟已經被官方請進軍隊之中,此時在天邪城負責打理一些雜務。”葉語恭敬道。
“真是這樣?”
葉一鳴和齊靈玉齊齊感覺到一抹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葉語哪裡看不出這些,急忙取出一塊玉石,可還不等他遞給葉一鳴,一道黑袍身影就出現在他和葉一鳴中間,隨手丟給葉一鳴一塊同樣刻着‘邪’字的令牌,說道:“我是你的守護者羅鋒廖奎三人的事情是我安排的,至於鴻戰神國那邊生的情況……是我辦事不利。”
“羅鋒大人!”
萬界酒館葉語聽到這個名字,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當今天邪城第一人,老邪主在萬界之心普通世界的代表人物。
可他……可他竟然在向葉一鳴道歉……
這位葉一鳴大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葉一鳴擡頭朝他看了一眼,眼中頓時露出一抹釋然之色,無論這羅鋒的身份如何尊貴,都改變不了他只有主宰巔峰實力的事實,這種實力別說追蹤保護自己,就連千秋幻境都未必能夠闖過。
老邪主派他保護自己,顯然是因爲黑風和古天命兩人,否則兩人不太可能出現的那麼及時。
“這倒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太心慈手軟,以後不會再生了,至於保護……”葉一鳴並沒有說下去,可他現在的實力雖然只有一半,又沒有刻意釋放,卻也散着主宰七重左右的氣息,自然能夠讓羅鋒明悟。
“這一點公子不必擔心,老邪主大人雖然沒有給我增加人手,可我卻在前段時間,讓誅魔殿殿主姚嶸去請我的義兄皇甫天行,而我也得到明確消息,我義兄半月內必然感到。”羅鋒正色道。
“那好吧,不過也不必勉強。”
葉一鳴自然無法拒絕羅鋒的好意,最多記他一個人情,畢竟他想要改變心慈手軟的心態需要一段過渡期,單憑齊靈玉幫忙未必能夠應付所有戰鬥。
“謝葉公子。”羅鋒恭身下拜,讓葉語看得目瞪口呆。
“既然廖大哥三人已經去了天邪城,我也就沒什麼後顧之憂了,告辭。”葉一鳴嘴上喊着告辭,卻也知道羅鋒一定會在暗中跟蹤自己,只是沒有道破。
“請等一下,敢問葉公子準備去哪座城池?”羅鋒急忙追出兩步問道。
“明月城!”
話落,葉一鳴跟齊靈玉兩人照直出城而去。
羅鋒看着兩人背影消失,臉上的敬意消失不見,轉而朝葉語說道:“你剛纔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知道嗎?”
“是,我只是負責幫館主大人帶話,只跟葉一鳴大人接觸過。”葉語身爲官方之人,自然明白羅鋒話中含義。
羅鋒這才取出一塊玉牌,點破右手指尖寫上‘明月城’三個大字,才朝葉一鳴兩人追了上去。
……
……
明月城位於萬界之心南域,卻也是南域的核心位置,對比三千城池這種邊陲小城要熱鬧的多,也繁華的多,同樣這也讓兩地距離變得極爲遙遠。
即便是葉一鳴的腳程,也足足飛馳了七天時間纔在齊靈玉的指引下看到這座巨城。
作爲南域能夠成爲滅魔之戰三處選拔地之一的城池,這座城池從天空看去至少也是三千城池的三倍,且城內人來人往看起來熱鬧無比。
葉一鳴正準備靠近明月城再落地之時,卻被齊靈玉攔住:“明月城可不比三千城池,城牆周圍三千米內禁空,若我們就這樣飛過去輕則遭遇斥責,重則將會被無情誅殺。”
兩人此時距離三千米距離尚有千餘米,不過葉一鳴自然不會接觸到邊緣線再落地,輕輕點頭,就讓齊靈玉走在前面朝明月城而去。
可當他們落地之後,葉一鳴才注意到想要進城的人單排隊就排了兩千多米,好在能夠來到這裡的人都清楚規矩,倒也讓隊伍前行的度不算太慢。
隨着兩人去到隊伍最後方不久,一道又一道身影接連飛來,讓隊伍前進的度和增加的人數幾乎呈正比。
“沒想到這次滅魔之戰竟然引來了這麼多人。”齊靈玉看着接連飛來的人,感慨道。
“難道以前很少?”葉一鳴狐疑。
“嗯!”
齊靈玉點點頭,解釋道:“之前的十多次滅魔之戰最多隻有數萬人參加,摺合到每座城池之後最多隻有兩三千人,可現在就這一會兒進入明月城的人應該就過百人了。”
有古怪!
兩人才剛剛想到,排在兩人身後的一個瘦弱青年就突然低笑起來:“我看兩位也是趕來參加滅魔大戰選拔的吧?”
“嗯?”
“你是?”
“在下厲春風,也是來參加滅魔大戰的,若是兩位肯幫在下搞到一個住所的話,我就來給兩位解惑如何?”瘦小青年成鬆嘿嘿的笑着,可眼中卻帶着一抹古怪的神色。
“春風一渡百葉殘,厲春風?”
齊靈玉頓時瞪大了雙眼,這個名字曾無數次在他的耳邊出現,倒是第一次見到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