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急行軍,葉一鳴等人終於來到天鴻殿的範圍內,由於從不死族內部直接穿插過來,剛剛靠近就接到探子線報,前方三百里外現至少五十萬不死族大軍駐紮。
這道線報讓所有人警覺起來,邪尊者更是直接化作一道流光朝前方探查而去。
來回六百餘里,在主宰四化強者的腳下只用了不足盞茶時間,就已經趕了過來,不過邪尊者臉上的神色卻極爲古怪,剛剛回到幾人身旁,就小聲說道:“天鴻殿有變,應該有人先我們一步尋找過來了。”
葉一鳴和黑風神色驟變,黑風冷聲道:“不死族那邊的情況如何?”
“他們已經被人類己方的情況弄糊塗了,不過他們裡面卻有智者存在,如今正打算坐收漁人之利,在有人找到血主戰鎧之前,他們絕對不會有進一步動作。”邪尊者面色古怪地說了一聲,目光不斷在葉一鳴和黑風身上徘徊,竟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們幾人都是衝着血主戰鎧而來,葉一鳴雖然不知道邪尊者爲何會被黑風壓制,卻也看得出來他對血主戰鎧的忌憚。
可剛準備開口,就見黑風臉上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起來,朝他看了過來:“葉兄弟,可否讓我看看你的那塊邪主令?”
葉一鳴知道黑風是準備攤牌了,不過他也看得出黑風心中的糾結,相信只要他能證明自己絕對屬於官方一系,黑風跟自己爭奪血主戰鎧的可能就會無限降低。
伸手從神國中取出邪主給予的乾坤袋後,輕輕摩挲了幾下,卻並沒有將邪主令取出,反而整個遞給黑風。
他這種動作滿滿的古怪。
黑風卻隱約感覺到乾坤袋中恐怕不只有那枚邪主令,神念探查之下,立刻看到靜靜地呆在乾坤袋裡的三塊令牌。
邪主令上妖異的邪字第一個印入他的眼簾,可他的目光只是輕掃邪主令一眼後,就被擺在另一頭的一塊令牌吸引住。
主宰魂令!
竟然是主宰魂令,葉一鳴竟然也是主宰之魂的轉生者,而且還是被邪叔親自接引的人!?
黑風猛地倒吸一口冷氣,這才恭敬地將邪主領取出來,反手將乾坤袋遞還給葉一鳴,隨後便在葉一鳴的好奇目光中緩緩閉上雙眼。
只見,一抹若有若無的神念從黑風身上散開來,遂即與侵入邪主令中,就再也看不出一點問題。
然,邪主令中兩股神念卻第一次接觸了。
“小風?老夫給葉一鳴的令牌怎麼在你手中?”
“邪、邪叔,真的是您?”
“葉一鳴這小子的身份不簡單,讓別人的神念守護,老夫還是不太放心啊!”
“不簡單?難道他也是大主宰轉生?那他是誰?光主還是獸主?”
“都不是。”
“那您怎麼會親自守護他?”
“他的邪主令怎麼會在你手裡?”
聽到老邪主的反問,黑風急忙回答道:“邪叔,葉一鳴的妹妹就是當初的……古瑤,所以侄兒……邪叔您明白我的,古瑤她爲了我……”
“原來她就是古瑤的魂?難怪老夫當初見到那個小女娃娃的時候總有種熟悉的感覺,不過既然葉一鳴拿出邪主令讓你看,應該是有求與你,即便不看在古瑤的份兒上,也看在老夫的份兒上,儘量幫吧!”
老邪主的話自始至終都沒有透露葉一鳴的身份。
不過黑風聽到老邪主這句話,卻也明白過來,葉一鳴的身份絕對不簡單,遂,點頭道:“邪叔,此事有關血主的那件戰鎧。”
“若他想要,一併給他!”
老邪主的回答依舊簡單,可黑風卻知道老邪主不想說的事情,任何人都問不出來,這才恭敬的告退,退出邪主令。
“這枚邪主令是真的。”
黑風伸手將邪主令遞還給葉一鳴,道:“既然事實證明葉一鳴的身份沒有問題,那麼……那件血主戰鎧除非自己選擇我們之中的其他人,否則就由葉兄弟來取。”
刑釋恩和苦悲頓時目瞪口呆,他們怎麼都無法想象黑風怎麼肯將血主展開送人。
這……貌似已經不能用大方在形容了吧?
“大哥,這怎麼行?”
邪尊者疾呼一聲,可聲音出口他才意識到自己喊得太急了,可是卻沒有做任何解釋。
這也讓所有人又是一驚。
邪尊者,曾經的邪主大人,黑風竟然是這位級大能的大哥?難怪他的實力比黑風高那麼多,卻任憑黑風蹂躪,卻從來都不還手。
只不過……
邪主大人的大哥?這又是什麼身份?
話題的吸引,讓衆人腦海中不自然地浮現出當初官方那些大主宰的稱謂:血主、邪主、光主、龍主、獸主、戰主、不死之主。
其中邪主正是邪尊者本人,而戰主和不死之主並未隕落轉生。
而龍主則做了不死族的走狗。
那麼唯一剩下的也只有血主、光主、獸主三人,雖然這三位大能者都被傳出已然魂飛魄散,可黑風絕對是其中之一。
而這三人中,獸主乃是真正的兇獸化人,無論身份地位還是實力上都比不上邪主。
而光主一生與光打交道,就連武技和穿着都以白色爲主,且他向來以正道中人自居,從不與血主、邪主、不死之主打交道。
雖然黑風一襲黑袍有欲蓋彌彰的感覺,也有可能曾經懾服邪主,可當兩人收回前世記憶後,絕對不會因爲這些年的變化而生這麼巨大的變化。
因此,唯一的解釋就是,黑風乃是血主的轉生者。
由於大能者的緋聞人人都喜歡聽、喜歡傳,致使所有人都知道,曾經的血主和邪主的關係莫逆,據說後來邪主的戰死也跟當初的血主之死有些關係。
種種念頭,更讓他們將黑風的身份歸咎到血主的轉生者身份上。
唯一懷有疑惑的就是葉一鳴了。
畢竟曾經老邪主可是親口說過,他乃是血主的轉生者,只要老邪主沒有騙他,那黑風就絕對不會是血主的轉世者,那麼黑風的身份也只有可能是光主的轉世者了。
可如此一來,卻又無法解釋黑風接近自己的目的。
越想下去,葉一鳴就越感覺黑風的身份古怪,到得最後乾脆將這些問題全部拋諸腦後,他知道黑風接近自己一定有他的目的,只要那個要求提出來的時候,黑風的身份自然就能水落石出。
一念至此,葉一鳴才躬身道:“那就多謝了。”
他竟然沒有矯情!
不說刑釋恩和苦悲,就連鴻嘯、鴻騫等人心中也升起一抹不喜。
人家黑風的身份已經暴露出來,乃是血主的轉世者,那血主戰鎧本就是人家的東西,你怎麼能好意思要呢?
血主戰鎧啊!
又不是一件普通戰鎧?
只是葉一鳴沒有解釋的心思,黑風同樣沒有,朝葉瑤瑤看了一眼,微微搖頭,道:“既然葉兄弟是我們自己人,又是她的哥哥,那麼我們出力爲他爭奪血主戰鎧並沒有什麼問題。”
“那……好吧!”
邪尊者心有不甘的搖搖頭,可當他看到葉一鳴眼中的那抹不喜的時候,卻連連苦笑,竟然連解釋都說不出來,畢竟葉一鳴乃是葉瑤瑤的哥哥,若沒有他點頭,葉瑤瑤永遠都不可能成爲古瑤。
葉一鳴的身份畢竟還在深度隱藏之中,憑他這個葉瑤瑤哥哥的身份,無法得到邪尊者的認同也是應該,他即刻改變話題道:“既然不死族大軍沒有接近,那麼天鴻殿此時必定掌握在人類手中,而這次進來的人中除了我們幾個之外,就只有龍家兩人,厲家兩人以及一個柳月憐。”
“而柳月憐實力雖然尚可,可她的身份卻太低,恐怕還沒實力也沒心思攪動這麼大的事情,如此一來唯一的解釋就是厲桓或者龍卓蠱惑亦或者控制了鴻戰神國的核心。”
“不錯!”
黑風、邪尊者同時點點頭。
葉一鳴繼續說道:“既然不死族都沒有進一步攻擊天鴻殿,那麼天鴻殿必定被防禦成鐵通一般,我們恐怕也一樣進不去,若是如此的話,我們倒不防從神兵閣和精修樓下手。”
“先去神兵閣吧!”黑風議題道:“既然鴻戰搞出這麼一個地方,想必不止是當做神兵兵器庫來使用。”
“好!”
葉一鳴點點頭。
而鴻騫不等葉一鳴詢問,就主動朝正北方指了指,道:“神兵閣不在天鴻殿的籠罩範圍內,從這邊一直向北方走的話,用不了太久就能找到,不過那裡恐怕還在不死族的掌控範圍之中。”
“動身!”
葉一鳴高喊一聲,立刻帶人加前進。
半個小時後,葉一鳴就看到鴻騫所說的神兵閣。
神兵閣雖然以閣爲名,卻是一片連綿的宮殿羣,只是經過這段歲月和戰爭的摧殘,這座曾經在鴻戰神國極爲輝煌的神兵閣已是一片殘垣斷壁,別說不死族的駐軍,就連周圍數裡內都沒有生過新一輪戰鬥的痕跡。
“沒想到這裡已經變成這樣了。”黑風看着前方的殘垣眼中不禁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可就在這時,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從前方的殘垣斷壁中傳出。
刺鼻的味道讓鴻嘯、鴻騫等人和一千士兵同時捂住口鼻,就連葉瑤瑤、邪月、齊靈玉也是如此,雖然黑風、邪尊者、刑釋恩和苦悲聞慣了這種味道,卻也不禁皺了皺眉。
只是任何人都不知道,這股味道聞到葉一鳴的鼻孔之後,卻是香甜的味道,同時又帶着濃郁的熟悉之感,讓他下意識朝着血腥味傳來的方位走了過去。
“葉兄弟。”
“哥哥……”
“葉公子……”
衆人到這裡極爲詭異,見葉一鳴彷彿被控制了心神一般朝殘垣斷壁中走去,剛剛開口提醒就見葉一鳴已經走進神兵閣的殘垣之中,旋即,一道道血流就從葉一鳴腳下土地中涌現出來,卻只是輕輕覆蓋住他的腳面,就停了下來,反而朝着殘垣斷壁身處伸展出一條鮮血澆注而成的道路。
“這是血主戰鎧的指引……他,他竟然是……大哥?”黑風看着葉一鳴的背影愣神半晌,突然醒悟過來,血主戰鎧既然給葉一鳴指引,想必徵兆這即將出世。
但,若是葉一鳴靠近血主戰鎧的話,想必戰鎧會在第一時間出土認主,既然沒有,那就只能證明血主戰鎧並不在這裡,這條鮮血之路正在給他引路。
“鴻騫、鴻嘯立刻帶領你們的人回去人類掌控的範圍,血主戰鎧現世之前不死族不會對你們出手,其他人跟我走,過去看看究竟生了什麼事情。”
黑風疾呼一聲,由於此地徵兆,只要認知尚可且又不瞎之人,都能看出葉一鳴的問題,他自然要爲葉一鳴的身份打掩護。
“可是……”
“這是命令,立刻退走!”
黑風怒喝一聲,相比葉一鳴這位主帥,黑風在這些人心中的地位太過崇高,致使鴻嘯立刻閉上嘴巴,揮手帶人離去。
鴻騫雖然不放心,卻也不敢跟黑風這位‘血主轉世者’頂嘴,知道帶着餘下之人跟上鴻嘯的腳步。
“我們走!”
黑風呼喊一聲,立刻將神念展開,追了上去。
葉瑤瑤、齊靈玉擔憂葉一鳴的安危,見黑風動作立刻跟上,隨後纔是邪月,至於邪尊者、刑釋恩和苦悲三人,則走在最後,爲他們斷後。
葉一鳴跟着鮮血大道走出千餘米後,就看到前方一座正面變成虛空的石碑。
只是那片虛空卻並非正常形容,反而給人一種被鮮血腐蝕出來的感覺,只是看上一眼就讓已經跟上來的黑風等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可葉一鳴能夠感受到的就只有親近。
正因如此,葉一鳴沒有多做思索,直接走進石碑的空虛之中,黑風等人急忙跟上。
可就當他們消失在石碑洞口之後,石碑上的鮮血卻逐漸消失不見,再次回到原本殘垣斷壁的模樣。
而進入鮮血通道的葉一鳴等人,卻彷彿走進一條鮮血通道一般,眼前的一切都呈現出血紅之色,甚至有鮮血在不斷翻涌,而他們的身後則在不斷歸爲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