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瞅着馬超氣的手都開始抖了起來,眼中的神情也變得越發的瘋狂,變成了困獸的神色,然後他慢慢的擡起了頭,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說:“姓韓的,你別欺人太甚,雖然我弄不死你們,但是我這四十多個人,也夠把大兵的這點人打成篩子了,到時候你就算把我打死,邵家的生意你也是一成都分不到,現在邵家百分之八十的產業都是我在打理,你別逼的我真跟你來個魚死網破,一拍倆散!”
可是韓冰卻還是燦然一笑說:“是麼?”
馬超好像真的發狂了一樣,大喝了一聲:“這是你逼我的!”
然後馬超猛的一轉身,用手一指篝火旁的兵哥喊道:“給我開……”
可是還沒等他那個槍字喊出口,就聽見砰地一聲槍響!然後馬超就潰然倒地,接着血不斷的從他腦後面的那個窟窿裡涌出來。
整個過程連一秒鐘都不到,而這個時候我們纔看見,李總手裡的槍正在冒着渺渺的青煙,看見大家都在瞅着他,李總就又嘿嘿的一笑說:“這回好了,大家都不用跟着超哥一起死了,現在大家只要把槍放下,並且跟少爺保證以後跟着他好好幹,少爺就都會對大家既往不咎的。”
大家這才瞬間的明白過來,原來李總就是兵哥安插在馬超這邊的奸細!不對,應該是大兵的父親安插在馬超身邊的,因爲之前兵哥說過李總是他父親的人。
而我這個時候也才明白過來,李總被兵哥打折一條胳膊,很可能是兵哥父親的意思,否則,兵哥膽子再大也不會動他父親的人。
這可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他做的這些犧牲原來都是爲了今天!
李總低下頭,看着躺在地上已經變成了屍體的馬超乾笑了兩聲說:“馬超,其實我早就跟你說過,你是鬥不過少爺的,你知道爲什麼?就是因爲你從來都不重視像我這樣的人,你不懂得什麼是尊老,你太目中無人了,而少爺就跟你不同,所以今天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你,而不是他。”
李總說完就從馬超的屍體上邁了過去,然後大搖大擺的朝着篝火旁的兵哥走了過去。
篝火映照在他的臉上,更顯得他紅光滿面,而他的表情更是顯示出他是今晚的第一大功臣,等着兵哥對他論功行賞,而周圍這些大少爺的人,全都瞪着通紅的眼睛盯着他,似乎只要兵哥的視線離開他一秒鐘,這些人就會衝上去生剝活割了他!
兵哥笑着看着李總點了點頭,然後笑着對他說:“把槍給我。”
李總一下就愣住了,擡着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兵哥,然後身體也往後撤了半步,露出了警戒的神態,兵哥卻笑了對他說:“你就一隻胳膊,不把槍給我,你怎麼接我家裡的紅色令牌啊?”
李總一聽兵哥這麼說,臉上立刻就笑開了花,趕緊就把槍遞給了兵哥,然後趕緊跪了下去,把那隻手高高的舉過頭頂,畢恭畢敬的等着接那紅色令牌!可是兵哥卻只是微微一笑,然後拿着槍照着李總的腦袋就是砰的
一槍!
子彈的力量讓李總的上身瞬間就仰翻在了地上,那雙睜的無比巨大的眼睛,似乎到死都在問着爲什麼,當然也是在告訴世人他永遠的死不瞑目,只是他至死也是跪着的。
而兵哥卻只是走到了他的面前,用槍指着他的頭,看着他那雙空洞而又貪婪的眼睛冷冷的說:“其實我比馬超還討厭你這樣的人,倚老賣老的人,馬超或許會留你這樣的人在身邊,但是我永遠都不會。你這次是幫了我的大忙,但是你殺的,好歹也是我表哥!”
兵哥說着,那雙眼睛就變得如血月一般通紅,然後他手裡的槍就跟瘋了一樣的轟在李總的腦袋上,直到手槍裡的子彈打空,兵哥才停了下來,而那個剛剛還死不瞑目的李總,此刻卻早已面目全非,變成了一灘爛肉。
兵哥這才轉過頭對身後的那人說:“給他風光大葬,但是別埋在我家的墓園裡。”
兵哥眼裡的猩紅這才褪去了些,然後對着這些馬超帶來的人說:“你們今天都是跟着馬超過來要弄死我的,但是現在我沒死,馬超死了,我不想說什麼,這都是馬超逼我的,我走投無路纔會這麼做。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就跟我說過,馬超是一隻養不熟的狼,如果以後我不能有一番作爲,他一定會吞掉我們家的產業,他絕不會讓我安慰的活着,之前我不信,我說,我表哥不會害我,但是馬超現在死了,我還活着,這就是個勝者爲王敗者寇的世界,我贏了,馬超輸了,就這麼簡單。你們誰想殺我替馬超報仇的,可以,現在就拿槍照我腦袋轟,我不會躲的,但是你想好了,到了地底下見着馬超你怎麼說。”
兵哥的視線在這些人的臉上依次掃過,但是這些人只是目光冰冷的看着他,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舉起手裡的槍。
兵哥頓了頓才又接着說:“好,既然現在沒人想要我這條命,那我也不爲難大家,想繼續跟我的,現在就把手裡的槍扔了,不想跟我的,現在就可以轉身走,沒有人會攔你,以後也不會再有人因爲今天的事兒,而去找你們的麻煩。”
兵哥的這番話說完,下面就響起了一陣不小的躁動,接着就傳來了一把把手槍扔在地上的聲音,當然也有不少人拿着槍轉身離去了,兵哥看着那些遠去的背影,眼中的神情說不上是敬佩還是落寞。
最後兵哥看着這些留下來的人點了點頭,然後就讓身邊的人把他們都帶走了,接着場中央剩下的就只有兵哥他們,我和鬼子,以及外圍的那些緬甸軍人了。
鬼子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然後朝着篝火旁的兵哥他們走了過去。望着站在那裡的兵哥,我的心裡真是五味雜陳,不過隨着我跟他的距離越來越近,看着他坦然望着我的眼神,我有些猶豫了,可是也只是那一瞬間,我心裡依然憋着火氣。
站到了兵哥的面前,我倆誰都沒有說話,兵哥點着了兩根菸,一根給自己,另一根遞給了我,站在一旁的鬼子有些尷尬,我卻冷冷的看了鬼子一眼,什麼也沒說,就接過兵哥遞過來的煙用力的吸了起來。
不過我剛吸了幾口,就發現站在兵哥身後的錢可可好像在躲着我一樣,望着我的眼神也是越發的閃躲不敢跟我對視,在那一刻我突然間就明白了過來,只是錢可可那越是愧疚的眼神越讓我感到作嘔。
我彈開了手裡的煙,眼中充滿了失望以及被背叛後的乖戾,看着她緩緩的說:“這些你早就知道是麼?”
錢可可似乎再沒有勇氣來回答我,垂下了眼睛低下了頭,用一種背叛者的姿態默認了。
我冷笑了一聲,才又轉過頭看着兵哥說:“那些短信是你讓她發的?”
兵哥卻臉上沒有一點波瀾的對我說:“在她第一次給你發短信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她當時跟我解釋了很多,讓我相信她,說她求你幫她,都是因爲怕失去我,而我卻只是讓她證明給我看,她問我要怎麼證明,我讓她彆着急,會有機會的。馬超對我下手之後,我帶着人逃了出來,我知道要幹掉馬超的機會只有一次,而如果這次沒有成功,那麼死的就將是我,所以我需要一個萬中無一的人把他引出來,只是這個人不能是他身邊的人,因爲那樣他會起疑,最好是我身邊的人,跟我反目成仇,一心想弄死我的人。我思考了下,發現這個最合適的人就是你,而讓你跟我反目成仇最好的辦法,就是寧夏肚裡的孩子。然後我就告訴錢可可,她證明自己真正愛的是我,而不是你的機會來了,所以她發給你寧夏有危險的短信,其實是在寧夏肚裡的孩子已經被我的人打掉之後,而之後給你發的那些短信大部分也是事實,只不過都是爲了激怒你,讓你來找我復仇。而我之所以選定你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我相信以你的膽識和頭腦應該會想到去找馬超,而你也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把馬超給帶了過來。這件事裡唯一讓我沒想到的可能就是,你並不是真的要過來找我復仇,而是爲了自保,保護寧夏,保護錢可可,甚至是保護我……”
看着兵哥完全沒有一點內疚的在那裡侃侃而談,似乎我們所有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他計劃的一部分,甚至是打掉寧夏肚裡的孩子,也僅僅是爲了激怒我而已,我攥緊了雙拳,身體也開始不自覺地抖動起來。
然後擡起頭瞪着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裡逼了出來對他說:“你真的變了。”
兵哥被我的話說的突然楞了下,不過立刻就淡然的笑了下說:“你說的對,你認識的那個兵哥已經死了很久了。”
在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嗷的一聲,揚起右手就是一拳朝他的臉上砸了過去,他並沒有躲,血順着他的眼眶就流了下來。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血,看了一眼手上的血,然後笑着對我說:“你打死我,你認識的那個兵哥也回不來。”
“我去你、媽的!”
我跟瘋了一樣,反手第二拳就要砸過去,可是我的身體卻一下僵硬在了那裡,因爲有一支冰冷而又堅硬的槍頂在了我的腦袋後面,接着是一個異常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小輝,再動,我就打死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