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在遊紅塵上車前,她就又回頭衝我偷偷的眨了下眼睛,雖然我無法讀懂她這個調皮的小表情所代表的含義,但是我的心跳卻還是驟然的停止了一下,因爲在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天使在對我眨眼!!
他倆走後,我們就也陸續的回到了自己的車上,站在飯店門口的花表男的那些人,也沒有一個再過來攔我們,而花表男也正被他身邊的人幫着包紮着傷口,只是他的那雙眼睛一直都在冷冷的盯着我,似乎在無聲的告訴我,他總有一天要弄死我。
我和陳圓圓並沒有直接回家,因爲陳圓圓那時看見我被花表男打吐了血,所以她不放心一定要帶我去醫院看看,不過去醫院的路上陳圓圓似乎還是有些驚魂未定,所以一直都在緊張的開車,並沒有怎麼跟我說話。
我則先是給馮君瀾和馮君婉發了短信,表示歉意,然後就又給趙斌發了短信,跟他說今天的大恩不言謝,日後我一定會還他的這個人情。又給才子發了個短信,說今天的事不簡單,這幾天能不出門就不出門,趙斌不會強迫他,儘量避避風頭。
很快才子給我回了信息,說沒事,他不過是個小嘍嘍,還讓我多注意安全,實在不行就先回澳門,我就跟他回覆說看看情況在定。
沒多久,趙斌也給我回了信息說他並不希望我出事兒,不過他更希望以後這樣的事情越來越多,因爲只有這樣我才能意識到誰是我真正的朋友。
看到他的短信,我就不禁搖了搖頭,覺得這個人實在是讓我有些捉摸不透。
到了醫院,陳圓圓幫我掛了號,然後見到大夫的時候,陳圓圓連說帶比劃的,給大夫手舞足蹈的形容着我當時的受傷情景,讓我自己都一度以爲我當時不是受傷,而是跟大俠過招中了一掌,但是最後陳圓圓說的嘴都幹了,大夫也只是冷冷的說了句:“拿着這單子去放射科拍片子。”
大夫的態度給陳圓圓氣的夠嗆,在陪我拍片子的時候。一個勁兒的說要投訴他,好在那大夫最後看完了我拍的片子,說我沒什麼事兒,估計就是有點毛細血管破裂,如果不放心可以明天再過來做個全方面的檢查,我就點點頭說了聲謝謝,而陳圓圓卻撅着嘴在旁邊一臉不高興的小聲嘟囔道:“庸醫!”
不過從醫院出來後,陳圓圓還是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我就有點納悶的問她,這大夫都說我沒什麼事兒了,她應該放心了纔對,怎麼還是這麼不高興,沒想到她卻跟我說,她是頭一次看見有人被打吐血,她以前只在電視的武俠片裡見過。
然後她就覺得我肯定也是受了什麼內傷,所以她就特別好奇受了這種內傷是啥樣的,可是沒想到大夫卻說我沒事兒,所以她就特失望,覺得那是個庸醫。
我草,我當時聽了她的話,我真是差點被她氣出點內傷出來,合着這妞根本就不是擔心我,而是就想看我受了內傷到底會是啥樣,我當時真有一種搶她方向盤,跟她同歸於盡的想法。
不過回到了家,陳圓圓就又突然的跟我商量,千萬不要把今天晚上的事兒告訴她哥,要不然她哥肯定就又要不讓她出門玩了,我就呵呵了,還盼着我內傷,你在家裡被關出綠毛纔好呢!
只是半夜,我卻在牀上左右的翻身卻怎麼都睡不着,當然不是我真的受了什麼內傷,也不是因爲跟花表男的戰鬥讓我後怕,至於跟遊紅塵的那個眨眼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因爲此刻我腦袋裡面想的,都是那個被我傷過無數次的女孩兒,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輕輕的敲我的房門,我有些遲疑的去開了門,然後就看見是果果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外。
我看到是她,一下就愣住了,而她就也擡起了眼睛看着我,雖然剛剛我的腦子裡想到的全都是她,可是當她真的就這麼站在我的門外的時候,那些所有的擔心,那些所有的問候,卻都在我的胸中哽咽住了,最後從我口中說出的也只是一句乾澀的有事兒麼。
她輕輕的咬着嘴脣,用我最熟悉的角度,露出那顆小小的虎牙,她垂下了眼,用我最心疼的表情,遲疑着,最後她還是點了點頭對我說:“有事兒。”
或許與她的每一次相遇,都是我生命中的久別重逢,但是此刻我卻只能點了點頭,默不作聲的讓她走了進來。
她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而我也不知是否該關上她身後的門,好在還是她先開了口對我說:“那天裝作不認識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是真的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我也真的慌了,然後我也不知怎麼想的,就是不想出聲,然後就索性裝作不認識你了。”
我點了點頭,似乎完全能理解她當時的感受,只是當她說完後氣氛就再次的沉默了下來,而我想了下,覺得似乎是該輪到我說話了,我就勉強的笑了下,然後問她,“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啊,我看他對你很不錯。”
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被幸福填滿的微笑,低着頭柔聲的對我說:“那次,我哥打完你之後,我就知道我們再也不可能了,我就知道,你會離開我,後來的很長時間,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有一天我就在路上走着,漫無目的的走着,然後看到幾個人組成的樂隊在街頭賣藝,我忽然間就喜歡上了樂器,我覺得無論是打鼓還是吉他,都特別帥,後來,我就去報了班學吉他,那時候我一天沒別的事幹,一門心思全撲進去了,我想一天可能有十個小時以上我是跟琴在一起的,即便睡覺的時候都是,我學的很快,成績也一天一天下降,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加入了一個樂隊當替補吉他手,然後那段時間,我學習了很多知識,那個時候他上大學,他也玩過樂隊,我們的鼓手跟他是朋友,有一次小型的商演,樂隊就讓我上場壓壓場,增加點經驗,也就是那次,他看完我們演出的時候,問可不可以請我吃飯,然後吃飯的時候他跟我說,我特別讓人着迷,他被我深深的吸引了,後來,他爲我寫了一首歌叫《爲愛癡狂的女孩》。”
爲愛癡狂?這不是上學的時候,聚會那天果果給我唱的麼?而且那個時候,我們都特別愛聽,果果也愛唱。
我聽到後不知爲什麼,也感覺到了她語氣裡那種甜蜜的幸福,不過,我卻沒有一絲的不爽,反而很欣慰,如果這真的是她的幸福,我爲什麼不祝福她呢?
“那首歌很好聽吧?”
她笑了下,輕輕的點了點頭,只是又好像想到了什麼其他的事兒一樣的輕輕的嘆了口氣,緩緩的說:“他是第一個說我不漂亮的人,可能是故意的吧,他又說我讓他着迷,爲了讓我記住他吧。”
我聽完後就有些默然了,不知道該怎麼勸她,但是她卻又莞爾一笑對我說:“對不起,說了這麼多沒用的,其實我過來就是想跟你說,我現在過的很好,跟他結婚後,我相信他也會給我想要的幸福,我今天白天就已經把咱倆的事兒都告訴他了,是他讓我過來跟你說清楚的。”
我點點頭,臉上也終於露出一個欣慰而又苦澀的笑容,我想再說些什麼祝福的話,可是發現話到嘴邊說出的也只不過是一句:“那就好。”
倆個人的話似乎已經說盡,她看了一眼我住的這間客房,似乎想找些什麼我住在這裡的證據,可是她卻什麼都沒有找到,她的雙眼立刻就變得有些溼潤了起來,而這個時候我就站了起來對她說:“回去吧,很晚了,別讓他擔心你。”
我的話讓她的身體不禁徒然的震了下,不過她就也是立刻就站了起來,衝我點了點頭說那我回去了,她轉身就朝門口走了過去,而我就跟在她的身後。
只是走到門口的她忽然又停了下來,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看不到她的臉,而就在這個時刻我才猛然的意識到,古人不願與伶人舉案,而今我亦不能爲她畫眉,因爲她就要跟別人結婚,成爲別人的妻子了!
我這一刻想的,其實有些自私,因爲我想到了寧夏,我隱隱有種感覺,可能我這輩子都取不到我最愛的那個人或許還有眼前這個曾經愛我的人。
這就是命吧,無法預測,無法左右的命。
相信她一定是比我更早的就意識到了這點,所以她今天可以說是過來跟我道歉的,也可以說是跟我做最後的告別的,告別我們曾經的感情,告別我們的過往,而她將成爲別人的新娘。
看着她那微微抖動了起來的肩膀,我攥緊了拳頭,強壓住了心裡那股想抱住她的衝動,然後哽咽了兩下才對她說:“祝你們幸福。”
而她就也深吸了口氣後對我說:“你和陳圓圓也是。”
她說完後就再沒有回頭的走了,而我卻一下子愕然在了那裡,因爲她的這句話實在是讓我感覺到了太多的含義,但是我卻知道,再見已是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