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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禱一瘸一拐地走到一個露天小酒館,坐了下來,齒牙咧嘴。碧落剛纔那一巴掌,讓他氣血翻騰,能那麼敏捷地從地上爬起來,那全是靠着一股子男子漢氣概,在怎麼也不能在她的面前丟人,即使是從天下掉下來,摔在地上,也要摔得瀟灑,摔得精彩,叫一聲痛,喊一聲疼就辱沒了他周禱的威名。
嘶——
周禱一手扯開了破損的外套,扔在地上,扭了扭脖子,“小二!”
“來了,來了!客官,您~~~~~~要點什麼?”店小二一臉怯怯地問道,當了這麼多年跑堂的,見過進門笑的,哭的,罵的,喊的,還就沒見過像這位爺一樣脫衣服的。
“來壇酒,一斤牛尖,一斤豬頭肉!”
“哎,哎!好嘞!客官!你稍等!”,店小二連忙跑了下去。
周禱從懷裡掏出一面小小的銅鏡,歪着腦袋瞅了瞅自己的臉蛋,“還好,沒有破相,雖然有點腫,用冰膏敷一下就好了!”說完,周禱露出一絲賊賊地微笑,貌似被別人扇了耳光是一件很值得韻味的事情。
“周公子!討擾了!”
話一落音,一個少年便坐在了周禱的對面,手中摺扇甩啊甩的,一副書生風範。
周禱眉頭一凝,細細打量了一下少年的穿着,“這位兄弟,貌似很眼熟啊!”
顧天淡淡一笑,“適才周公子被拋出來的時候,我正好在門口!”
“呃~~~~~”
周禱臉色一僵,隨即哈哈一笑,拿着酒罈子倒了一碗,推到顧天的面前,“見笑,見笑,還望兄弟爲我保密纔好!”
顧天眉頭微凝,這周禱這般言語毫無做作,不像個陰霾險惡的人啊!恰恰相反,還有幾分義氣的味道。
“當然,當然!周公子一心爲紅顏,雖然紅顏心不屬,但是,周公子被打了幾百回,這種寧折不彎,屢敗屢戰,屢戰屢敗,我佛慈悲的大無畏精神讓顧某人恨不得~~~~~~”
周禱眨了眨眼睛,“恨不得咋樣?”
唰——
顧天抽出一疊黃紙,“恨不得要與周公子燒黃紙,拜蒼天,結爲異性兄弟啊!”
周禱淡淡一笑,“哦?如此,那就結拜吧!不過,鳳翔結拜並不是燒黃紙,而是交換生魂印記,這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這個~~~~~~~”顧天一臉呆滯地看着周禱,牛皮吹大了,下不了臺了。
周禱看了顧天一眼,“行了,顧侍郎,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耍什麼彎彎繞子了。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你怎麼知道我?”顧天有些吃驚,
周禱上下打量了顧天一眼,“昨夜,歐陽華說陛下身邊來了一位高人,萬象閣弟子,經世偉才。幾句話就讓他老爹驚爲天人,而且此人生的玲瓏剔透,英氣B人。再看足下,不就是說的你嗎?呵呵~~~~~顧侍郎,你是經世偉才,不過,我周禱也不是曠世蠢才!”
你何止不是蠢才,你簡直是天才!顧天對這個周禱的第一印象徹底改變了,這個傢伙的智商可以說不在他之下,如果自己沒有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底蘊,要幹還真不一定能幹過人家,歐陽妹妹啊,你的敵人很強大,貧道很頭痛!
“呵呵~~~~周公子果然是人中翹楚,顧天佩服!”
“說吧,找我幹什麼?”
“問一個事!”
“什麼事?”
顧天看了周禱一眼,“令尊坐擁六省總督之職,本應感謝天恩,但是爲什麼要和豺狼爲伍,欲行逆天之事!”
對於聰明的人,顧天懶得七彎八拐,乾脆,直來直去。
周禱手腕一停,放下了筷子,“顧侍郎,既然你快人快語,那我也不當小人了!如此,我給你說一個故事如何?”
顧天點了點頭,“請!”說完,顧天夾了一塊牛肉,放進嘴裡,這當口,他也有些餓了!碧落的“功夫茶”雖然好喝,但是也填不了肚子。
“很久以前,有那麼三個少年,一人主殺,一人主謀,一人主帥,三人皆是志氣沖天,且爲人耿直,義薄雲天,一呼便能百應!當時,帝國帝君昏庸,民不聊生。三人結爲生死兄弟,領着自己的隊伍加入了義軍。數十年過去後,三人皆是數十萬大軍的統領。帝國覆滅,主帥者得天下,於是,他以兄弟之名,設下酒宴,將昔日的生死兄弟斬於桌前,接着,發出滅族令,將兩人的妻兒老小,六裡親朋,通通坑殺,斬草除根!在此之前,主謀者自知狡兔死走狗烹,將自己的兒子用他人替換,免於一劫!”
“兒子身負血海深仇,從此隱姓埋名,謀而後動。終於,他的子嗣被主帥者的後人看中,一路青雲直上,到了總督之位!所謂,因果循環,不是不報,時機未到。”
“顧兄,你現在明白了吧!”
顧天一臉錯愕地看着周禱,許久,“那周大人現在幫的人也姓歐陽,即使陛下倒臺,將來的天下還是會姓歐陽。你們周家的仇還是沒有報!再者,過往故人,是非論斷,我們後人如何說得清楚呢?!女王陛下宅心仁厚,鳳翔百姓安康,難道周兄願意看到戰火紛飛,生靈塗炭?”
周禱臉色微微一頓,不時,一聲笑道:“顧侍郎果然口齒凌厲,呵呵,沒錯,我們現在效忠的也姓歐陽,所以,就更不用介懷了。不過~~~~~”周禱眼神一凝,“以前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永遠不會在周家重現!顧侍郎,我敬你也是一個智者,所以,不加隱瞞,當然,今晚你就可以將我所說的一切告之歐陽冰心!”
顧天淡淡一笑,“這個你放心,我會說的!”
周禱眼神微微一眯,接着呵呵一笑,“吃肉!”
“當然!”
自此以後,兩人沒有再說一句話,大吃大喝完畢,周禱掏出銀子,兩人,各奔東西。
入夜時分,顧天回到暗影閣,一進去,就從兩個孔洞裡看到了盧有才笑得稀爛的臉蛋。
“龍爺,三萬兩,三萬兩啊!全賣出去了!”
顧天鄙視地看了他一眼,疾步朝書房走去,“任何人不許進來!”
盧有才臉色一囧,連忙說道,“是,龍爺!”,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
顧天走進密道,直奔歐陽冰心的寢宮,這個時候她應該還沒有睡!
打開了機關,顧天登上臺階,轉眼便看到歐陽冰心在燭火下批閱奏章,此時她一頭青絲自然散下,一件寬大舒適的睡袍罩着那玲瓏有致的嬌軀。
“什麼事?”
冷冷的聲音傳來,裡面顯然帶了點責怪的味道。
“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來找朕!朕自會聯繫你!”
歐陽冰心的話在腦海裡響起,顧天爲難地一笑,“這個消息很重要!微臣不得不親自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