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妖並沒有理會周圍人的驚詫目光,在將紫薇陰煞誅仙卷軸交到了張文仲的手裡後,她又向着張文仲盈盈的施了一禮。
禮畢之後,縷縷炫目的五彩光華出現在了她的身上,將她給纏繞在了其中。待到這片光華散盡之時,她也從衆人的面前消失不見,回到了那幅花蕊夫人畫中。
當然,除了酆山派的弟子之外,別的修真者都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與來歷,還以爲她這是回到了仙界呢。令他們倍感震驚與不解的,是這位‘仙人’對張文仲的那種畢恭畢敬的態度。
這種恭敬的態度,如果是出現在身爲凡人的張文仲身上,倒是理所當然,並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地方。可現在這兩人卻是反了過來,衆人就算是想不震驚、想不猜疑,也是斷無可能的
一時之間,有關張文仲身份的猜測,以及他和那位仙人之間怪異關係的猜測,難以遏制的涌現在了這些修真者的心頭。
張文仲並沒有理會這些人的驚詫,也不知道他們的心中在猜測些什麼,見椒圖和鳴蛇兩妖在將陰炁十二煞中僅剩的三人給劈殺了之後,又準備向秦天龍動手,心頭猛然一動,連忙出言喝止道:“別殺他,暫且留他一條活命。”
“是”椒圖和鳴蛇齊聲應道,雖然是聽從張文仲的命令沒有殺死秦天龍,但卻動手廢掉了他的一身修爲,讓他從一個兇名赫赫的修真高手,淪落成爲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秦天龍猜出了張文仲的意圖,他張開了滿是鮮血的嘴巴,氣喘吁吁的獰笑道:“你是想要留我一條性命,用嚴刑來拷打審問我嗎?哼,休想如願我雖然是殺不了你,但卻可以殺掉我自己”話音未落,他便抓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一柄半截斷劍,作勢就要插入自己的胸膛,親手了結自己的性命。
然而,秦天龍顯然是忘記了,現在的他,已經是被廢除了修爲,再也不是修真者了。他抓起斷劍刺向自己胸膛的速度雖然看似很快,但在張文仲等人的眼裡,卻是慢的不能夠再慢得了。
張文仲甚至沒有其它多餘的動作,僅僅只是擡起右手,朝着秦天龍搖搖一招,一道無形的靈力立刻激射而出,趕在半截斷劍插入秦天龍胸膛之前,將它給飛奪了過來。
緊接着,其餘的人也回過了神來。陳曦領着五名酆山派弟子更是一擁而上,用一根三指粗的尼龍繩,將秦天龍給五花大綁了起來。同時,還在他的嘴巴里面塞了一張不知道是從哪兒搞來的,又黑又髒的毛巾,以防止他會趁人不備,咬舌自盡。
陳曦一邊用力的將尼龍繩緊綁在秦天龍的身上,一邊還咬牙切齒的哼哼道:“想要自殺是嗎?哼,我這就將你給綁成個大糉子,看你怎麼自殺”
張文仲將奪過來的那柄半截斷劍扔在了一旁,向陳曦吩咐道:“將這個人帶下去,嚴加看管,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他。”
“是”陳曦應道,在五名酆山派弟子的擁簇下,押解着五花大綁的秦天龍離開了此地。
張文仲又招手將陳嫺給叫了過來,紛紛她領着一應酆山派弟子,開始打掃、清理起了溫泉度假村來。
在經歷了一場廝殺之後,溫泉度假村裡遍佈屍體,如果不趕緊妥善處置的話,無論是被普通人給發現,還是引發傳染性疾病,無疑都將會造成極壞的後果。而這些,都不是張文仲樂意見到的。
吩咐完畢之後,張文仲又客氣的向溫泉度假村裡的那些非酆山派的修真者們拱手致謝道:“這次的事情,有勞諸位朋友出手相助。稍後,我們酆山派會備上謝禮,以答謝諸位此次的仗義援手”
直到酆山派弟子開始打掃、清理起了這滿地血污、宛如是修羅煉獄一般的溫泉度假村時,那些被畫妖‘劫後金身’給驚呆了的修真者們,方纔是如夢初醒般的回過神來。
而在他們望向張文仲與酆山派弟子的目光裡面,除了原本就有的驚疑和不解之外,更是增添了一分濃濃的敬畏。
雖然這些修真者,直到此刻都沒能夠想明白,爲什麼那位仙人會對張文仲畢恭畢敬,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那位仙人就算不是酆山派、不是張文仲的前輩師長,也必然是和他們有着莫大關聯的。甚至,十有八九,那位仙人就是酆山派幕後的強力靠山
要不然,那位仙人也算然不可能在那千鈞一髮的危險時刻現身,奪走了秦天龍手裡的紫薇陰煞誅仙卷軸,挽救在場衆人的性命。
“難怪這酆山派雖然是個新近成立的宗派,卻是藏龍臥虎,能人輩出;難怪這酆山派能夠將高品的法寶、丹藥不當回事,彷彿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般。原來,在他們的背後,竟是有着一位仙人在撐腰啊”
各大宗派的長老、管事,暗地裡用眼神、密語相互交流了起來,皆是對酆山派的這番際遇羨慕不已。
在當今這個修真界裡,能夠擁有一位仙人做後臺的宗派可不多。而這些宗派,無一不是實力雄厚、地位崇高的強勢宗派。
雖然酆山派現在還只是一個新近成立的宗派,門下弟子也就只有數百人而已。論聲望、論規模,根本就比不上地字號百強內的任何一個宗派。但是在場的修真者卻都認爲,酆山派必然會在短時間內發展壯大。別說是衝進地字號前十,就算是一舉衝進天字號裡,也並不是什麼奢望。
因爲,在酆山派的背後,站着一位仙人
此時此刻,留在溫泉度假村裡的這些各大宗派的長老、管事,都在心底裡暗喜不已。
不僅是因爲他們瞧見了‘貨真價實’的仙人,更是因爲他們藉此機會和酆山派、和張文仲拉近了感情。能夠在酆山派尚未發跡之前,與其建立起良好的關係、甚至是成爲盟友,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啊萬一以後酆山派真的是成爲了天字號的宗派,那他們這些盟友的身份地位,自然也會跟着一起水漲船高而他們這些人,也會因爲做出了最爲正確的決定,獲得各自宗派的大力獎賞
其實,對他們來說,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真正最爲重要的,是他們通過此次協助酆山派剿滅陰炁派,甚至差點兒將性命都給搭進去了的經歷,獲得了張文仲的私交
張文仲是誰?那可是一位連仙人見了,都得恭敬行禮的人物啊千百年來,能夠擁有這種待遇的人,又能有幾個?恐怕是一個都沒有吧?能夠成爲他的朋友,那可真是臉上有光的事情啊
一想到這些,各大宗派的長老、管事的臉上,不禁是洋溢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來。
就在這個時候,酆山派弟子也將謝禮送到了這些各大宗派的長老、管事的手中。
這是一隻只漂亮的堪稱藝術品的小瓷瓶,雖然還沒有拔開瓶塞,但這些個大宗派的長老、管事卻都能夠猜測出,在這瓷瓶裡面裝着的,必然是品級不低的丹藥。一時之間,他們不僅變得有些猶豫。一方面,是很想要這些丹藥;另外一方面,則又想要裝作大方,推辭這些謝禮以博取張文仲更多的好感。
“張先生,我們靈樞派本就是酆山派的盟友,幫助你們酆山派,本來就是我們應盡的義務。又怎麼好意思拿這謝禮呢?還請您將其收回去吧”陸槐雖然也很想要這瓶丹藥,但他卻並沒有多做猶豫,立刻就拱手推辭了起來。而且,就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在稱呼張文仲的時候,竟是不由自主的用上了敬語。
孫庭筠、霍青和蕭震連忙附和道:“襄助盟友乃分內之事,這份謝禮,我們也是不能收的,還請張先生將它們收回去吧”
其餘的那些各大宗派的長老、管事在相互看了一眼後,也都不再猶豫、拿定了主意,齊齊說道:“張先生的恩義,令我們相當佩服。但是這份謝禮,我們卻是萬萬不能收的能夠幫助到酆山派,乃是我們的榮幸,而且我們所出的力也並不多。要是就此收了這份謝禮,豈不是要惹人恥笑?”
這些人的反應,卻是在張文仲的預料之中,他微笑着說道:“諸位的恩義,我們酆山派都已經銘記於心,永不敢忘。不過,這次的謝禮,還請你們一定要收下,這也是我們酆山派的一份心意。好了,你們也就不要推辭了。再推辭的話,可就是不拿我們酆山派、不拿我張文仲當朋友了”
見張文仲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衆人也就不敢再推辭,只能是將這些丹藥給收了起來。要是真的因爲過度推辭而得罪了酆山派、得罪了張文仲,那豈不就成爲了一個天大的悲劇和笑話了嗎?
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悄悄的打開了瓶塞,瞧了眼瓷瓶裡面裝着的丹藥,頓時就失聲驚呼了起來:“這……這是……九轉培嬰丹?天啦,竟然是九轉培嬰丹?這種丹藥竟然真的存在?我還以爲,這只是前人杜撰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