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望着毫髮無損的張文仲和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呂岩,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剛纔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呂岩究竟是怎麼了?爲何突然就倒地不起了呢?”符寶宗弟子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睛裡面看出了類似的疑問來。在驚愕之餘,他們也忍不住猜測了起來:“難道說,在這個世界上,真是有‘以眼殺人’這樣的招數?要不然,呂岩的這番詭異表現,又該作何解釋呢?”
雖然在他們的眼裡,張文仲的修爲依然是在築基期的水準。但此刻他們望向張文仲的目光裡,卻是少了一分藐視,多了一分畏懼。
“以眼殺人?放屁!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如此荒謬的招數!”瞧着己方有士氣低落的跡象,葉無道眉頭一挑,冷哼了一聲。那雙充滿了殺意的眼睛,緊緊的鎖定在了張文仲的身上。他可以肯定,發生在呂岩身上的怪事,多半是與張文仲有關的。但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張文仲究竟是用的何種手段來暗算呂岩的。
“難道他隱藏了實力,並非是築基期的菜鳥?”葉無道皺眉猜測着,但很快就又搖頭否決了自己的這個猜測:“無論我怎麼看,他的靈力水準都是在築基期以下。我的眼力,可是連大師兄都自愧弗如的,除非這小子的修爲遠在我之上,否則是絕無可能瞞過我這雙眼睛的。而在當今這個世上,修爲在我之上的,全部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可沒有一個是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
“如果不是實力上的問題,那麼,最大的有可能,就是在這個小子的身上,藏有一件陰狠歹毒的高品法寶!”葉無道的眼睛裡面,頓時就閃爍起了貪婪的目光來:“能夠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一個金丹期的修真者暗算成這般模樣,那件法寶的品級,就絕對不會低!這樣一件威力不凡的高品法寶,落到築基期菜鳥的手裡簡直就是浪費!不行,我得將它據爲己有才成!”
就在這個時候,張文仲又向前踏出了一步,朗聲問道:“還有誰要來一戰?”雖然他的聲音並不高、語氣也並不嚴厲,但符寶宗弟子的心中卻都涌起了一絲恐懼感來,甚至不約而同的退後了一步。
這樣的一幕,讓葉無道大爲惱怒,要不是他心高氣傲、自持身份,不屑和築基期的菜鳥動手,只怕早就親自動手去收拾張文仲了。
此刻,強忍着怒火沒有爆發的他,用憤怒的目光在身邊這些符寶宗弟子的身上一一掃過,凡是被他目光所及的符寶宗弟子,全都羞愧的低下了頭。顯然對自己剛剛被張文仲給震懾嚇唬到的事情,很是慚愧。
見到符寶宗弟子的這番表情,葉無道冷聲說道:“在這兩個築基期菜鳥的身上,很有可能藏着某件高品的法寶。剛剛呂岩太過託大,一時不查,纔會被這件法寶給暗算偷襲。”
“原來不是什麼以眼殺人的詭異招數,而是法寶啊……”符寶宗弟子的士氣總算是恢復了些,他們所畏懼的,是擊倒了呂岩的那招神不知鬼不覺的詭異招數,此刻聽葉無道說,那兩個築基期菜鳥所依仗的,只是一件高品法寶後,他們心中的恐懼感,自然也就消散了不少。
葉無道在這個時候,點了兩個人的名字,命令道:“張誠、王衡,你們去給我活捉這兩個菜鳥,奪取他們手裡的法寶!要是你們也敢像呂岩那樣丟人現眼,小心我將你們的靈魂給禁錮起來,讓你們永世不得超生!”
“是!”張誠、王衡雖然心有不甘,卻也不敢抗命,只能是硬着頭皮領命,一左一右的朝着張文仲緩步走去。
因爲有了呂岩的前車之鑑,所以張誠、王衡也就收起了輕蔑之心,打起了萬二分的精神來。他們並沒有太過靠近張文仲,在離着他二三十米的時候,就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朝對方施了個眼色。隨即,各自從兜裡掏出了七張顏色各自不同的符咒來,在快速唸誦咒語的同時,揚手就將這七張符咒給扔上了天空。
十四張符咒匯聚在一起,按照一種玄妙的規律排列了起來,立刻就化作了一個符陣,將張文仲給困在了陣中。一道徹骨的寒風,夾雜着大片紛飛的雪花,立刻出現在了符陣裡面,並呼嘯着卷向了張文仲,竟是要將張文仲給吞噬。
葉無道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張誠、王衡還是挺聰明的嘛,知道使用符咒來對付這兩個築基期的菜鳥。在這個冷月寒冰符陣裡面,就算這兩個狂妄的小子真是懷揣着高品法寶,也無法使用,只能是乖乖的束手就擒!”
符寶宗,顧名思義,就是以符咒和法寶爲足的宗派,他們所採用的戰鬥方式,和酆山派目前所使用的‘丹藥法寶符咒流’有着異曲同工之處。當年,他們也曾靠着強力的符咒和法寶,一度成爲天字號的修真大派。只可惜,隨着靈氣的日漸衰弱及靈材料的日漸稀少,符寶宗所煉製的符咒、法寶的數量及質量也是逐漸走低,他們在修真界裡的地位,也就從曾經的天字號修真大派落到了現在這勉強進入地字號百強的地步。
“符陣麼?”雖然是身處在冷月寒冰符陣裡面,但在張文仲的臉上卻並沒有驚惶之色,他搖頭哂笑道:“這樣的符陣,也太小家子氣了吧?也罷,就讓你們瞧瞧,什麼才叫做真正的符陣!”說罷,他揚起了雙手,兩道光芒在他的手上綻放了出來。
光芒散去後,在張文仲的手裡,卻是多出了兩大疊的符咒來。
見到這樣的一幕,包括葉無道在內的符寶宗弟子,全部都不淡定了。在瞠目結舌之餘,都在用顫抖着的聲音,七嘴八舌的驚呼了起來:
“天啦,是符咒?這小子拿出了好多的符咒來啊!這麼兩疊,怕是有上百張之多吧?”
“這……這怎麼可能?他真的只是一個築基期的菜鳥嗎?爲什麼身上會攜帶着這樣多的符咒?”
“這小子到底是哪門哪派的弟子啊?他的師長也太奢侈了吧?竟然給他這樣多的符咒傍身?這……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在他們的驚呼聲中,張文仲已經揚起了雙手,將這兩大疊,足有一百零八張之多的符咒,全部都給扔到了空中。七彩的光芒,頓時就從這些符咒中散發了出來,並在瞬間以一個玄妙的規律排列組合到了一起,化作了一個比冷月寒冰符陣更大、更強的符陣。
冷月寒冰符陣的有效範圍僅有數米,可張文仲施展出來的這個符陣,有效範圍卻是覆蓋了整個九峰山山腰,不僅是將張誠和王衡給納入了其中,就連葉無道和其他的符寶宗弟子,同樣也是被困在了這個符陣之內。
“這是……這是天罡地煞符陣?!”首當其衝的張誠和王衡都快要哭出來了,本來他們倆用十四張符咒組成冷月寒冰符陣,已經算是相當奢侈的了。可是和張文仲用一百零八張符咒組成的這個天罡地煞符陣比起來,卻根本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兒科。
“欺負人,這也真的是太欺負人了……這麼多的符咒,你該不會是開了掛的吧?!”也不知道是驚恐還是憤怒,張誠和王衡的身體不由的顫抖了起來。他們倆也是豁出去了,竟然想要催動冷月寒冰符陣,搶先一步擊殺張文仲。
然而,就在他們兩人催動着靈氣唸誦着咒語的時候,卻是震驚的發現,這冷月寒冰符陣竟然是不聽從他們的號令了。
“怎麼回事?爲什麼符陣會突然失效?”就在張誠和王衡驚恐不解的時候,那個原本籠罩着張文仲的冷月寒冰符陣,竟然是調轉了槍口,向着他們兩人席捲了過來。眨眼間的功夫,就將他們兩人給籠罩在了符陣內。漫天飛舞的冰雪、極度陰寒的狂風,更是呼嘯着卷向了他們倆。
張誠和王衡好歹也是金丹期的修真者,能夠做到遇變不驚,趕緊是掏出了法寶,運轉起了靈力,想要破陣而出。他們倆也是玩符陣的高手,對這冷月寒冰符陣相當的瞭解。然而,張文仲卻不會讓他們如願。在這個時候,他將天罡地煞符陣給發動了起來。
一百零八位由符咒召喚出來的天罡地煞星將,突然現身。他們一點兒也不和諧,一點兒道義也不講,自打現身後,就一窩蜂的涌向了張誠和王衡,眨眼間的功夫,就將他們倆給圍了個水泄不通。無數的拳腳武器,如同是疾風驟雨一般,不停的向着他們兩人身上招呼了過去。縱然這兩個傢伙都是金丹期的修真者,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現在衝上來的又是一百零八個敵人呢?就在這眨眼間的功夫裡,這兩個可憐的傢伙,就被這一百零八個符咒所化的天罡地煞星將給摁上了地上羣毆爆捶。
淒厲的慘叫聲,從他們兩人的口中傳出,不僅是讓符寶宗的人臉色發白,更是將山腰處的飛禽走獸,都給嚇得四散而逃。
符寶宗弟子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嚇得直哆嗦,不約而同的吞了口口水,用顫抖着的聲音說道:“這也太暴力、也太不和諧了吧?!”